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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寻猎

三个小滑头干完坏事,一路欢歌跑向村里,蹦蹦跳跳的小小背影,给萧条的秋色带来一丝灵动。

跑了一会,也许是累了,三个小滑头脚步渐渐变慢,转而一起向一户人家走去。那是他们“张婶”的家,张婶已经怀孕八个月了,也是当前村里唯一一个有身孕的女人。四方村又要添新的人口,令大家格外高兴。三个小滑头也很愉快,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将会有一个弟弟或妹妹能一起玩。

“张婶,我娘亲在吗?”其中一个小滑头喊道。

“在呢,都在这呢。”屋里三个母亲的声音一起响起。因为张婶怀孕,村里的女人格外热情,尤其是有过生孩经验的女人经常来这里坐坐,指导一下张婶的饮食和注意事宜,捎带着恭喜与鼓励。

“孩子们真好,阿震、玉德、小笑快让你们娘亲抱着,外面真冷,张婶马上给你们糖吃,都乖啊。”张婶扭着身子要站起来。

“别,别动,千万别着凉。”一位母亲迅速打断张婶要站起来的动作,“你们三个小鬼,咋又跑这来了?不知道你们张婶快生弟弟妹妹了?赶紧滚回家去,否则打烂你们的屁股!”

“我想娘亲,也想张婶。”阿震抱着母亲的脖子,轻轻亲着母亲的脸。

“我也是”“我也是”俩小鬼也赶紧附和。

张婶看着眼前的一幕,温柔的笑了,她仿佛看到自己将来的孩子也对自己撒娇,心头泛起一阵涟漪。

“哎呀,张家妹子,这仨淘气包来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先走了。这个时候,吃点酸的开开胃,多吃点肉,别着凉,一定注意啊。”

“嗯,我会记得的,谢谢三位,哈哈。”张婶笑道。

三位母亲各带孩子回家了,张婶坐在床上,手抚着肚子,幸福地笑着。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夫人,我回来了。”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迈步走了进来。他背着一张黑色的弓、黄色的箭篓,腰间别着一大一小两把匕首,铁质蛮靴上系着一卷设陷阱用的钢绳。他手里提着两只雪白皮毛的双尾狐,肩上扛着一只肥大的多绒鹿,兽血已经印红了肩头。

男人将猎物挂在西墙上,又费力地卸去一身装备,这才洗干净手,慢慢坐在床边。

他拿起她的手,温柔地凝视她的眼睛:“跟着我,苦了你了。”

“不苦,苦的是你,看你的手,又多了些伤口。”女人喃喃道。

“能拥有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只是,这种生活,对你,很不公平。”男人垂下了头。

“那对你呢,你觉得公平吗?青云,既然我们选择了彼此,就是选择了这种生活。也许,这就是代价,我不觉得不公平。我只要,你爱我。”女人低语。

“我爱你,很爱很爱。”男人俯下身吻向女人。

第二天清晨,男人带上以前一直带着的装备,像往常一样,迈向凤尾山。今天他想打几只野山鸡或者长耳兔,给夫人换换口味。

“青云呐,又去打猎啊,这几天哥看你可辛苦的很呐!”一个憨厚的村民看到男人出门,连忙打招呼。他知道,张青云虽然年轻,却是村里最好的猎手,在他带领下,十个小伙子竟然击杀了一头迈入奇兽之列的壮年四角铁牛,牛皮送给了村长,牛肉分给了大伙,牛角在镇上换了不少铜钱,用来帮一些贫苦的村民修房子。也因为这件事,张青云在村里口碑极好。

“哦,是公孙大哥啊。反正闲来没事,打个猎物赚个酒钱,到时候一起喝酒,哈哈。”张青云淡笑道。

“好!那哥就祝你满载而归,我得回家劈柴了,回见啊,哈哈。”

“回见!”

过了约一刻钟,张青云走到了凤尾山的一处坡地,这里最方便进山,大家几乎没再找过其他地方,毕竟要开辟一条新的进山路,太难了。

也许别人不知道,但张青云清楚,凤尾山只是凤舞群山的一小部分,整个凤舞群山,占了赤凤帝国近五分之一的面积。凤舞群山,被赤凤帝国称为西南“第二屏障”,有记载以来,还从未发生敌国翻越凤舞群山来袭的事情。虽然群山附近不是战争一线,但由于环境恶劣,适宜人居住的地方不多,只能在某些山脚下安营扎寨,凤尾山,便是其中之一。

“希望今天好运。”张青云深吸一口气,握紧腰间的匕首,谨慎的向前走去。

深秋,张青云并不喜欢这个季节,枯萎的黄叶铺满山路,满目萧条不说,走在上面发出“咔咔”的脆响,容易吓跑猎物。他只能万分小心。

“嗯?那是什么野兽?!我也算见多识广,却从没见过这个东西,莫非是赤凤帝国特有还少见的?”张青云纳闷,他发现一只像山鸡的东西,全身却是血红色,尾巴上的羽毛分成五簇,每一簇也都是不同颜色,分别是:青色、红色、黄色、白色和黑色。

“不管了,先射杀再说,说不定更滋补,皮毛的价钱也更好。”张青云稳住心神,悄悄摸出背后的黑弓,伏在枯草从中,拈起一只箭矢,瞄准并把弓弦拉满。

“嗖……”箭矢带着破空声射出,“铛!”仿佛射在铁器上,箭矢竟被弹开。“咻……”野兽随着一声尖细的鸣叫腾空而起,四处张望寻找“凶手”。

“不好,竟然不是普通野兽,真是倒霉。”张青云暗叹一声,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忽然一阵热气袭来,他以手护眼,震惊地发现野兽正冲他袭来。“危险!”他猛地站起来,顾不得眼前发黑,迅速向来路跑去。

“轰!轰!”野兽猛扇两下翅膀,双翼红得仿佛要渗出鲜血,两道红色光影疾射而出,轰击在张青云的前方。“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还会发出火焰攻击,而且不是一般的火焰。”张青云迅速朝右方转身,丢掉长弓,疾奔而去。那野兽却不依不饶,一直在他上方盘旋,时而发出两道致命的火焰攻击。

“逃,逃”张青云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完全慌不择路,直到窜进一个狭隘的谷口,又狂奔了好一阵,才注意到已经脱险了。

“呼……”张青云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不停谩骂着那只野兽,“若我功力尚在,岂能让你一只杂毛鸡追的如丧家之犬?呼呼,累死我了……”突然,他又跳了起来,“他娘的,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我到底跑哪去了!”“苦也!夫人呐,你可要挺住啊!就算拼了命我也会回去的!”

就在张青云逃跑的时候,不少打猎的人已经注意到情况不妙,因为正是深秋,草木枯黄,那只野兽发出的火焰几乎瞬间点燃了整片山头。莫说是山中打猎的,就算是四方村的人都能看到大火。

大火整整持续了一昼夜,张青云也没回到村里。几个女人围坐在张婶床边,不停的安慰她。

“张家妹子,你别着急,青云大哥这么好的身手,肯定没事。”

“张家妹子,你别哭了,对孩子不好。”

“青云大哥肯定是抓厉害的野兽去了,不费点时间怎么能行?”

“白村长已经召集了五十多个壮小伙进山了,以白村长的聪明,找个人还不是小菜一碟的事?”

村长屋里,白老头眉头紧锁,他感觉这场大火太过怪异,若是火种不小心遗落,火势应该慢慢扩大。而这场大火却仿佛从天而降,完全不合常理。

“既然火从天降,那应该是火属性的奇兽所为。莫非是青云攻击了火属性的奇兽?不对啊,我组建村子有十年了,从没听说过凤尾山有奇兽存在。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白老头一脸郁闷。

三天后,进山寻人的队伍陆续回来了,带给村长和张婶的没有惊喜,只有一把黑色大弓。

“村长,我们在地上还发现一些箭矢,应该是青云兄奔跑时所掉落。但我们经过商量没有把箭矢捡回来,因为青云兄极有可能还活着,他……可能只是迷路了,这些箭矢可以作为他回家的标记!”一个背着两柄战斧的络腮胡男人说道。

“好!你们做得很对!事到如今,只能愿青云吉人天相,你们也辛苦了,先回家休息吧。这几天进山打猎的人,身上带点熟食和水,稍微往远处走走,万一能发现青云,就带他回家!”白老头嘱咐道。

“您放心吧。”一群人应诺。

夜晚,张婶独自垂泪,“若是你死了,你让我怎么活,让我一个人带孩子吗?……”

张青云在山谷中像无头的苍蝇一样乱撞,幸好山谷中有溪水,里面还有肥大的银纹鱼,让张青云不至于受饥渴之苦。“唉,不知道夫人怎么样了,还有一个月吧,夫人就该生了,我怎么这么没用!”张青云十分恼火,他自以为识路的本领十分高超,却在山谷里屡屡受挫。这山谷也奇怪,整天雾气蒙蒙,温度也比外面要高一些,只是难辨方向。

正叹气的时候,张青云突然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不好,杂毛鸡又来了!”果然,一抹红影朝他猛扑过来,张青云脚底用力,向左猛扭一下身子,堪堪避过了攻击,迅速调整好身体,开始飞速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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