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年仅四十的圣师，当初惊呆了多少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选择在成为圣师的前期将自己亲生儿子送到了永夜门？”男子有些疑惑，“而且，最令人好奇的是她现在还是单身，那么这小子的生父又是谁？”
“这也许是他们门中丑闻吧，”老头并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面前的天脉者，“你管这小子生父是谁，我只知道，他现在是我糟老头的弟子了，我糟老头平生虽收徒无数，但他是我糟老头关门弟子，也将成为我罡修一脉的传承者。”
“糟老头，”男子被老头的话愣住了，“你这么草率就决定将玄修一脉交给他？”
“难道你不是？”老头瞟了眼男子，苦笑道，“不然又如何呢？被困了一百多年，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我，刚刚情急挣脱玄链进入这小子体内，由于耗费过多，我能够感觉我时日唔多了。”
“什么！”男子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老头，良久，才开口叹息，“糟老头，你这又是何必呢？”
老头的话有些苦涩的忧伤，“当年自从被困在这里，我已经失去对生的渴望，头几年只觉生不如死，你勾勒的天脉者是我唯一活下去的动力。而现在，我已然为天脉的构建贡献了自己的力量，我死也瞑目。”说道后面，老头有着解脱的愉悦。
慈祥地看着萧羽，“也许我不能看见天脉者的未来，当我相信，有天脉者的守护，人族的辉煌必将延续，上古的痛苦不会来临。”
“老头，你···”指着老头，男子连连摇头，却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忍不住的叹息。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
山洞无岁月，不知这样沉默了多久。萧羽的手轻轻动了一下，“我这是在哪？”
男子猛然惊醒，望向萧羽：“你醒了？”
老头也是激动的冲到玄柱旁，身上的玄链相互碰撞发出巨大的声响，“哈哈，哈哈。”因为惊喜，只剩狂笑。
“我这是在哪？”揉了揉模糊的眼睛，萧羽慢慢睁开眼，望着四周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男子身上，忍不住的惊喜，“你是梦里的那个人？”
男子笑着点头，“是啊，梦里的人。”
萧羽疑惑的晃着脑袋，“难道我又是在做梦吗？”
“哈哈。”一旁的老头忍不住笑出声来，“老鬼，你说你没事专门跑人家梦里去干嘛？”
男子没好气地瞪了眼老头，“梦里，你知道怎么回事的。”
“哈哈。”老头还在笑着。
不管老头，男子回过头看着萧羽，郑重的说道，“萧羽，山丘的十一年，我希望你永远记得，但是也永远不要对人说，山丘的秘密只属于你和雀鸟。”
萧羽似懂非懂地点头，“嗯，可是山丘···”
“山丘它只是山丘。”男子望着远方，神情微微有些不自然，“如果你以后遇见了什么困难可以去山丘，但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山丘。”
“为什么？”
“因为···”男子眯着眼睛，一字一顿道，“山丘只是山丘。”
“哦。”萧羽点头答应了下来，却发现自己肩上的雀儿不见了，于是开口问男子，“那你知道雀儿去哪了吗？”
男子微微思索，不怀好意地看了眼牢笼里的老头，“你的雀鸟被这糟老头害死了。”
“你！”老头愤怒地指着男子，“老鬼，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害死过雀鸟。”
男子微微一笑，“你敢说，你昨天没有烤雀鸟吃？”
“你···”老头不可思议地指着男子，“老鬼，你，你怎么知道。”他这样说，无疑是承认的男子的话，看着萧羽越发愤怒的脸色，老头突然醒悟过来，指着男子，“好你个老鬼，原来那只雀鸟是你幻化的。”
男子笑着点头，拉住萧羽，“不要激动，陪了你十一年的雀鸟与山丘的破庙是一样的，只不过是我幻化的东西。”但他有一句话没有说，山丘没有灵魂，而雀鸟是有灵魂的。幻力可以模仿世间一切东西，唯独神奇的灵魂是它们模仿不了的。
“这···怎么可能。”萧羽不能相信这些，想着与自己朝夕相伴的雀鸟，他的面色有些黯然，“怎么可能，雀鸟有血有肉的。”
男子没有答话，他伸出手，轻轻抖动着，一只只雀鸟出现在他面前，排着长队绕着萧羽扑腾着翅膀飞行。这些雀鸟像是刚刚生出羽毛，它们的飞行不是很平稳，翅膀地扑动也有些生硬。
望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萧羽惊呆了，在他的认知里，这是违背自然的，即使再强的玄力也不能惟妙惟肖的模仿事物。
回想起在自己离开山丘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破庙，尽管萧羽依旧不敢相信，但也只能接受了这件事情。
神色黯然，“那你，能不能在帮我变一只。”
男子摇了摇头，“不行，当初是因为怕你走出山丘遇到危险，才幻化雀鸟为你寻找食物，而现在你自己选择了离开山丘，已经不需要雀鸟相随。”
“可是···”萧羽很想说，雀鸟已经不单单是为他寻找食物的工具，更像是他的伙伴，他张开嘴巴，却没能说出口。
“老鬼，干嘛这么严肃，不就一只雀鸟吗？又耗费不了你多少幻力，就给徒弟做只，没必要这小气。”不明其理的老头开始为萧羽求情，“你说你一个做师傅的难道一件像样的见面理都不给徒弟么？”
男子手一握紧，飞舞的雀鸟瞬间破碎，看着萧羽：“你要明白活着的永远比逝去的要值得珍惜，你毁了别人的清白，却而沉浸在一只鸟中，你对得起那名少女么？”
这句话像是当头棒喝，瞬间将萧羽点醒，回想起林中的一幕幕，萧羽有些害羞，也有些自责，“可是，我不能修行玄力。”他很快又垂下了头。
“徒儿。”老头开口了，“你内视看看···”
正疑惑老头喊谁徒儿，男子已经一巴掌拍在了萧羽头上，“不能修炼玄力，你以为那十一年我没事出现在你梦里是逗你玩呢？”
对于男子他还是很敬重的，不说连续十一年出现在自己梦里，单是刚刚男子那一手神奇的力量就完全把萧羽镇住。
被男子一拍，萧羽赶忙盘腿端坐，内视。很快，他就欣喜的发现，自己体内原本粉嫩的经脉，被两种不同颜色的气包裹着，而在经脉里，满满的玄气奔涌着。
“这是玄气，是玄气···”萧羽欣喜若狂，不停地大喊，“我可以修炼了，我终于可以修炼了，我萧羽不是废话，不是！”
他直立起身，跪倒在男子面前，热泪盈眶，“谢谢，谢谢师傅。”
“喂，还有我呢？”糟老头盘着手，颇为不满，“要知道，老鬼是你二师傅，我才是你大师傅。”
萧羽面向老头，恭敬地鞠躬，“谢谢大师傅。”
纯真如他，只知道是眼前的两个人给了他新生，给了他修炼的机会，他们说是师傅，那便是师傅吧。他却不知道，他担负这两名异修的希望，更不知道自己会是他们眼中人族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