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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秘密(四)

翻香阁门口,式微静静而立,向来冷冽的表情竟有些忧郁。

云瑶慢慢靠近,头依着他的肩膀,伸手抹开稍蹙的眉心,“式微,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的,我不再是扯你后腿的笨蛋,我可以帮你!”

两人都想到在人间被黑魔藤袭击的那次,云瑶以为式微被火烧着了,蹦过去扑火反让黑魔藤要挟的事。

那时的云瑶在他眼里十足十得笨。

“瑶瑶从来都不是笨蛋。”

式微嘴角上挑,环住云瑶单薄的肩膀笑了。

“柳笑颜语无伦次地毁掉眼睛时,提到了逆天之咒。”

“逆天之咒?”

从式微紧绷的嗓音可知此咒事关重大,云瑶不解地反问。

“曾出现在你的眉心。”式微点着云瑶的额头道,“正是它隐藏了你的容貌,压制住了你的心刺,让你不入轮回。”

“怎么回事?现在还有吗?”云瑶惶然,竟不知自己身上有这么多秘密。

“同心刺一起被拔出了。”

看着云瑶眼里大大的问号,式微笑道:“在我们洞房之日。”

云瑶脸色羞红,咳了声问道:“是谁给我下的咒,难道是柳笑颜?”

“逆天之咒需上古大神以灵魂为代价才能实施,她一介凡人,又灵魂尚存,不是她,不过施咒之人也不一定安了好心!”

本不想告诉云瑶这些让她有负担,只是,知道而不说,隐藏得久了万一被发现反生嫌隙。

式微最后的安慰并没什么用处,因为云瑶此时满脑子都是梦中瞿逸然出事的场景,梦里的内疚、惊惧隐隐约约与“逆天之咒”脱不了关系。

“瞿逸然……”

看她满头冷汗,式微心中酸涩,叹息道:“他与柳笑颜一样,是没能力施逆天之咒的。”

见云瑶泪眼婆娑,式微顿了顿又补充道:“忘川生异象,柳笑颜自残,如果我没有料错,柳笑颜应该恢复了部分记忆,瞿逸然的行踪应该很快便知晓。只是……”

式微没有说下去,沉默像一把锥子刺痛了两个人,心有灵犀地云瑶知道式微想说的是孩子。

“宝宝我们一定会找到的。”云瑶环着式微的腰,耳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柔声安慰,是给他也是给自己信心。

“冥王,王妃!”嫣红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柳姑娘闹着要抠掉自己的眼睛,奴婢怎么劝都没用!”

“快带路!”云瑶拉起式微跟着嫣红一路向鸣翠苑小跑。

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了柳笑颜的叫骂声:“该死的奴才,你们都给我滚出去!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瞿逸然,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才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我恨你!我恨你!”

“你怎么可以说那么绝情的话……呜呜……,我好恨,恨自己当年怎么会看中你,恨自己明知得不到还义无反顾地爱你!恨自己不该长一双睁眼瞎的招子!滚!不要拉我!我要挖掉这没用的眼睛……”

“柳姑娘,不要啊!”

侍婢们一声声善意的规劝换来的是更凶恶的呵斥,一声巴掌响伴着一名侍婢的惊叫,让云瑶的火噌地烧了起来。

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人有什么好劝的!

云瑶蹬蹬蹬冲到门口大吼道“都不要拉她,让她去……死。”

激烈的言辞,气愤的语调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可最后最具震撼力的“死”字却是如蚊子哼哼般泄了气势。

透过侍女们因惊讶而闪出的缝隙,云瑶看见柳笑颜长满了褶皱和老年斑的蜡黄脸孔上血迹斑斑,包扎住眼睛的绷带被扯得七零八落,褐色的血迹干枯在上面,让人不敢想象曾经美丽的双眸变得怎样凄惨。

“狐狸精?狐狸精!”安静下来的柳笑颜再度吵闹起来,“你害死了逸然,我要将你五马分尸,碎尸万段!”

挣扎着起身,用力伸向云瑶的五指弯曲成爪,似是要抓破情敌的脸,幸亏反应过来的侍女们眼疾手快,摁住了她的身子。

云瑶脸色苍白如纸,哆嗦着嘴唇问她:“逸然……是怎么死的?”

“还不是为了救你!为什么我的逸然魂飞破灭,你却没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柳笑颜满眼血丝,表情狰狞如索魂的厉鬼。

“魂飞破灭……为了救我……”云瑶心头热辣辣地疼,一口热血喷涌而出。

“对!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害死了逸然!逆天……”

“住口!”式微一声断喝,心疼地将泪如雨下,颤抖不停的云瑶搂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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