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独立花厅,披挂着的华服略显肥大,更显身材纤瘦,空荡荡的袖子,被风晃荡,飘忽得仿若那一吹即散的薄雾,原本明亮的双眸紧紧闭起,浓密的羽睫在眼下映出淡墨的阴影,原本嫣红的下唇被死死咬出,一线惨白的贝齿下蔓延,紧握的拳头青筋显露,纤细的手指泛白。
眼底燃烧着无边深沉的怒,翻涌的怒火,五指猝然张开,一股暴虐的力量喷涌而出,她凝视前方,娇俏的面庞隐在光影的交叉之中,看不清表情,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残忍而快意,疼痛又舒缓,怒意迸发的脸,奔腾的是毁灭与死亡,看向眼前的中年女人,她讥诮一笑。
“母皇要天儿嫁给那个废材?”她咬牙切齿地询问,而对面那个高高在上,一身华丽金丝勾勒出的龙袍女人,身材曼妙,姣好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仅剩威严。
嫁给那个废材?开什么玩笑!明明她才是第一皇女,本是她继承皇位,为什么会发展成如今这个局面!
美男后宫,万民景仰才是她所追求的,她才不要给那个废材君主当什么劳什子妃子!先不说那个人是废材,再者他是臭名昭著的昏庸帝王,傀儡君主,爱好男风,暴虐嗜杀,如此恶性远著的人想来不久就会下台,要是出个什么事对方万一死了她岂不是也要去陪葬?
而且···那个贱人···她才不会输给她!皇位?本就是她的,任何人都不能觊觎!
“明日和丞相一行启程陵墨国,参加八大家族比拼,如果你取得前三甲就证明你有实力参与皇位角逐,不然就乖乖在那边呆着,永远都不要回来了!”女人冷厉说道,而后拂袖离去。
天儿···孤何尝不知你的野心,可是···你不适合那个位置,孤,也不希望你登上那个位置,这个国家就要变天了,这里已经不是那片曾经快乐安逸的乐土了,所以,你应该去一个能保你安宁一生的地方,虽然那个地方表面上···
但,那个人,那个少年并非像人们想象的那样,他一定能照顾好你的,你要理解母皇的用心良苦啊。
女人暗自叹了口气,脸上一片愁云,石柱后,一张白皙的娇艳面庞隐在隐影里,美眸暗藏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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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墨国?”朦胧濮拿起手中的夜光杯静静欣赏,思绪停著。
葡萄美酒夜光杯,细腰长袖琵琶女。大抵要有酒,有杯,有美女,恰似,天时地利人和。那人的意思表面上是竞逐八大家族的名额,实则在,弃卒保兵。
呵,可何人不知那愚蠢的长皇女就是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她却如此做,用意何在?还是···
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牵起一抹放纵的笑意,“柒,你说这夜光杯怎么样?”
被称作“柒”的男子恭敬垂首,不卑不亢道:
“以天然石料雕琢而成,独澄泥砚,以泥土为之,表面光滑似漆,扣之铿然有声,触手生晕,含津益墨,乃夜光杯中中上等。”
“泥土为之,雕琢粉饰···”男子低语。
华舞天,华舞微,这次你们该顺着女皇的意,还是背道而驰呢,敬请期待吧,这场游戏谁才是最后的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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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梁画栋,华贵精致的建筑一直是陵墨国的标志,相比于其他国家的屋舍俨然,整齐肃穆,这个国家的建筑一直以多姿多样,豪丽奢华著称。
漆红色的石柱上缡龙盘旋,熏笼里香气溢出,如腾云驾雾,烟云环绕,给人不真实的感觉。
卧榻上,女人身穿栗红色宫装,头上是庄严华丽的灵蛇髻,梅花簪镌刻古朴花纹,几颗彩色晶石镶嵌其中,紫色的华丽,红色的张扬,蓝色的深邃。
女人面庞姣好,画着浓妆,因年纪有些大,眼角的皱纹即使尽量掩盖但还是显而易见,松弛的眼袋下垂,微胖的下巴下可看到几层痕迹,身躯略微臃肿,一双凌厉的眸子看向下坐的男子。
“言儿,帮哀家好好捶捶,这几天被你弄得腰痛得不行。”女人慵懒地翻了翻身,魅意绵绵地对身旁的俊美男人说道。
“姑妈···”底下的男子看到女人这般,不由得急道。
“那废物目前不在宫里,而且独孤天,独孤凡,千墨翎的兵力此时正在边疆驻守,没有暴君的命令不能进城,再者,若要回到帝都最快也要七天,所以这些不必担心,而,暴君的兵力大部分不在帝都,少部分也登不上大雅之堂。”
“可她手里还揣着我父王和其他将军的兵权···”想到欧阳家全部覆灭的那一幕,男子双目冒着汹涌的怒火,阴狠的表情似乎要把仇人生生撕碎。
女人冷笑一声,“擎儿,你太看得起那个废物了,她那点兵力又岂能抵挡得住,何况,你不是还有那人的帮助吗?”
就算暴君的兵力如何强悍那又如何,鬼兵,毒人,他们这边有的是法子!
“那我们需要好好部署了,不然那个什么墨苏回来了的话···”男子勾起一抹奸佞笑意,想象着暴君被俘,如何折磨得她生不如死,折磨得她在身下求饶!
墨苏?
女人想起这段时间貌似暴君身边突然出现了这一号人物,手段凌厉风行,实力强悍,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货色。
“调查出来他是什么人了吗?”关键时刻可不能让他来坏事。
“没有,应该是江湖上新出的人物。”说着,男子陷入思绪。
那个人,能在几夜之间就把大批的贪官污吏彻查缉拿了,文治世家还说得过去,可,那些官吏大部分是习武的将军级人物,甚至他自己的势力也栽了!
那可是鬼兵!怎么说没就没了?只能说他太低估这个墨苏了,江湖人物?真不好对付呢,不图金钱名利,那么,暴君是怎么将他收入门下的呢?
不过无论如何,这次是难得的机会,成败在此一举!
冷眸闪过浓浓的杀意,男子垂下眼睑,连女人都没注意到那怵人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