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刚刚回到西谚楼的千墨晗草草吃完晚饭,打开房门,竟发现自己的床上躺着某个睡得很熟的小白--夙泠晔。只见他身上还是穿着白天的那件白色华袍,外衣竟也还没有脱就这样睡了,精致卓绝的妖媚容颜看起来天真无邪,偏偏老是透着强悍的睥睨与清贵冷寒,时而邪肆,时而纯洁,时而霸道,时而冷然···真是个矛盾综合体啊。
把夙泠晔的外袍轻轻脱了下来,她刚想起身去洗漱,却被沉睡的某只拉住了手臂,他虽是个废材,可那力量却十分强悍,手腕隐约看见浅浅的青紫色,千墨晗想挣脱,奈何那傻子力量却加大了,她一时来不及稳住便掉进了他的怀里,只听见那低声的呢喃,里面有着疯狂的强势占有,“小小晗是晔儿的,小小晗是晔儿的···”
她从未仔细倾听过他的声音,此刻缭绕在耳边,如此清晰,如此的诱惑人,低吟声带着点点魅入人心的酥软,又似飘忽不定的飘逸,透着一丝冷冽,清寂,忧伤,偏偏是心智如孩童的他,多了一份黏腻,软糯,纯净,天真···
原来,一个人的声音竟包含着那么多的东西,而她的声音却永远保持着深沉的睿智,冷情的淡漠,苍远寂寥,原来,她这般一古不变,可是,她只能这样不是吗,她的心向往自由,却总被种种束缚,或身份,或责任,或那如毒蛇般在黑暗处伺机而动的敌人,或一颗不甘平庸势要站在巅峰的心···
累吗?想要找个人依靠吗?放下一切不管?是啊,是累,可是这便是生活,你不能因为疲惫而选择后退或逃避,生活便是如此,没有永远的原地踏步,要么前进,要么退步,时光的洪流,从来就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加快前进速度,或放慢脚步,我们能做的无非是,无愧,无愧自己,无愧自己的心。
心之所在,哪里便是栖息之所。
她不会放弃,也不会逃避,因为,后退即死亡,即永不超生!她能做的就是尽量活得潇洒自在,并创造能抵抗那些阻止她,侵犯她,迫害她的力量。
“呆瓜,放手!”尽管她的语气依然那么不善,但,里面竟多了一丝无奈的宠溺,也许她自己都没注意到。
原来那便是拥抱的感觉···
他的怀抱虽然总带着清冽,偏偏是个给不了别人安全感的家伙,可那清冽的温度里散发着冷莲味道如此让人心醉神迷,总有疲惫后栖息的港湾的温暖··
呆子,既然每次都躲在我的怀抱,那么这次便要个利息吧,让我躺一下,一下便好···她实在太累了,就一下,一下过后,她便恢复回那个俯瞰天地山河的女子,恢复回那个眉角总含冰霜的冷情女子,恢复回那个嗜血残酷的魔头,那个人人怒骂,诅咒不得好死的暴君···
可,那醉人的气息实在太重,太蚀骨缠绵,她一夜安好,一夜无梦。
意识中,似乎某只有力量的手把她搂住,她的头抵在他的胸膛,闻着清冽的味道,听着对方的浅浅呼吸,平稳而有力的心跳,她第一次睡得那么沉,那么踏实,那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