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沫不安的坐在一张圆形席梦思床上,小手不停的绞着衣服,床很软,很舒服,可她却如坐针毡,柳眉紧锁,不时伸长脖颈看向窗外,一双美眸漾起淡淡的水雾,似隐隐期待,又似有所恐惧,最后看看墙上所挂钟表的时间,贝齿终不堪愤怒咬上唇瓣,心碎伴着泪珠滚落,一滴一滴掉在白色床单上,晕染出朵朵小花。
还不回来吗?他,还不回来吗?
她知道他恨她,可孩子却是无辜的啊!
夏以沫颤抖着手拨通苏慕凉的电话,僵直身子倾听,偌大的房间安静的似乎能听到女子睫毛上下翕动之声。
然而,手机响了好久才被人接起,接起的瞬间她便听到女人媚骨的申吟和男人气息紊乱且颇为不耐的声音,“喂?”,
“啪!”,电话从手中坠落,夏以沫连带着身子也从床沿滑下,她双臂环膝,倚靠在大床一角低声哭泣,极度的压抑伴着让人心疼的呜咽从女子口中传出,宝宝,我该拿什么来救你,妈妈该拿什么来救你啊!
“喂……喂……该死的!”,苏慕凉此时性致全无,双眸紧紧的盯着还在闪烁的手机屏幕,脑中急速搜索着这个奇怪的陌生号码,没有,一点印象都没有。
苏慕凉记忆力极佳,通常,只要在手机上出现过的号码,他都会一一记下,而且他的联系方式又是极其保密的!
外人不可能会知道!
不甘心的回拨过去,电话却是嘟嘟无人接听的状态,男人薄唇紧抿,剑眉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他侧头想了一会儿,却猛然间想到了另一件事,狭长的厉眸闪了闪,苏慕凉腾的一跃而起,顷刻便从女人身上翻下,
“慕凉,慕凉……”,邹寒烟伸出一双玉臂倾身将苏慕凉抱住,螓首贴在他小麦色宽阔的胸膛处如小猫般呢喃,“不要走!”,勾人的凤眼妩媚含情,精致的小脸沾染着意犹未尽的情欲,那如葱的五指却若有似无的抚弄男人强健的胸肌。
“该死的!”,苏慕凉低咒一声,一把抓住那只不安分的小手,单手托着女人的后脑深深吻了下去,直吻得邹寒烟娇声连连,喘不过气,
“乖!我有事,要回去一趟!”,苏慕凉拍了拍她的小脸,在红唇上印下一吻,然后利落的穿衣下床。
邹寒烟目送着深爱男人的毫无留恋开门而出的背影,暗下思付,发生的什么事能让这个一贯沉稳的男人那般惊慌失措,这可不像苏慕凉的作风!
六年前,由于她的任性和骄傲,差点错失这个优秀的好男人,害的他负气和不喜欢的女人结了婚,还生下了一个孩子!
岁月流年让她逐渐卸下少女时的孤芳自赏和对爱情的单纯信仰,她不是不相信爱情,只是不相信那种灵肉合一的爱情,当年慕凉是那么爱自己,最后不还是和另一个女人上了床了吗?
呵!
现在,现在她回来了,就要夺回属于她的一切!
她尽量让自己不在乎,不在乎苏慕凉有多少个女人,不在乎他的身体是否对自己忠诚,只要他还爱自己,这就够了!
好在他和那女人已经离婚!
而她也会让那个老太婆亲眼看着慕凉如何风光娶自己过门!
涂满丹红的手指逐渐收紧,素手下的乳白色床单很快被蹂躏成一朵枯萎的花,邹寒烟看着头顶水晶吊灯,嘴角上扬,挽起一抹冷笑,勾人的凤眼漾起丝丝寒光。
苏慕凉开着车行驶在午夜的道路上,晕黄的路灯一闪而过,像横着滑落的流星,拉出长长的尾巴。
从前他就喜欢开车带着寒烟深夜兜风,寒烟常常兴奋的像孩子一般拍手大叫,他们会在一处无人的地方大声呼喊,那时,冲刷过的是夜风,释放的却是年少轻狂的激情。
现在,时光催人疲,磨去了他的青涩,冷炼了他的神智,让他一跃成为商业界老大,苏氏企业生意如日中天,原本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了,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他苏慕凉就是导演,可以游戏人生!
然而,邹寒烟从国外回来了,苏慕凉原本以为自己对她的感情已经冷却,已经被自己永远封藏,再也泛不起波澜,可当两人在邹寒烟下榻的宾馆见面后,他很快就被邹寒烟的热情点燃了!
他们没日没夜的欢爱,像久别逢甘露的禾苗拼命汲取彼此所带来的极致诱惑!
没有谁去提过往的事情,曾经他们的心近的不留一丝缝隙,后来因为一个女人的介入,相隔天涯,现在,还能打破隔阂回到从前吗?
不到半个小时,苏慕凉就回到苏家别墅,他开门下车将钥匙交给老刘,自己则拢紧衣服,绕过中间花圃进入大厅。
“少爷!”,女佣阿青急忙接过他脱下的白色围脖和黑色风衣,看着外貌英俊冷魅的男人欲言又止,“少爷,少奶奶……”
“阿青!谁是少奶奶?嗯?”,苏慕凉转过身,挑眉看向女佣,嘴角含笑,眼底却冷如冰霜,迸发出丝丝寒意,给他整个人蒙上一层拒人千里的淡漠!
“啊!对不起,少爷!”,阿青急的抱着衣服跪倒在地,小嘴抽搐,脸上有不满,也有委屈,说出的话也是极小,极不情愿,“不是少奶奶,是夏,夏小姐!”
苏慕凉淡淡扫了她一眼,冷哼警告,“阿青,记住,苏家没有少奶奶!下次再错,你应该知道受什么惩罚!起来吧!”,语毕,男人迈着修长的双腿,不急不缓的朝楼上卧室走去。
阿青缓缓从地上站起,咚咚咚,踏着很重的步子走到衣架前将苏慕凉的衣物挂上,口中嘟嘟囔囔打抱不平,“是少奶奶,就是少奶奶,哼!在阿青心里她永远是少奶奶!”
苏慕凉一进卧室就看到了那个坐在地上,将头伏在膝盖处的女人,一头自然秀发顺着她的肩膀滑到手臂处,像黑色丝绸泛着莹润的光泽,可是,他却比较喜欢寒烟的卷发,大波浪,透着成熟女人味。
听到开门声,夏以沫身子抖了抖,然后缓缓抬头,睁着一双如小鹿般带着水雾的眸子看向男人,在触到苏慕凉眼中的冷漠和不耐后又将头低下,片刻,她欲手撑地起身,却由于僵坐太久,腿脚发麻跪倒在地,“呃……”,夏以沫低吟一声,疼的秀眉弓起,贝齿在樱唇上再添新痕。
男人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冷冷的扫视这一切,最后实在受不了的将女人一把捞起,扔到床上,修长白皙的手指开始径直解着衣服。
夏以沫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眸,身子不住向后退去,那夜的记忆如水铺天盖地袭来,男人的狂肆掠夺,她的苦苦哀求,如石磙碾压般撕心裂肺的痛……
苏慕凉双眸紧紧攫住那张莹白如玉的小脸,这是他第二次这般近距离的看她,却也是第二次要她,很不可思议对不对?
两人结婚六年,他只要过她一次,现在却不得不再次要她!
不得不呵!
薄唇勾起一丝冷漠,深邃的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男人很快就将上衣脱掉,扔到地下,欺身捏住早已瑟缩不止的女子下颚,残虐低语,“怎么?还要我亲自动手吗?六年前,你是怎么爬上我的床的?”
冷讽加热嘲的话语,如一把剑刺进夏以沫的心中,她被迫抬头迎视男人的目光,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滚落,玫瑰色的唇瓣溢出点点嫣红,映着碎白银牙,妖娆魅惑。
女人的无助和眼泪让苏慕凉一怔,他冷哼一声,将之放开,趋身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重新穿上,便大步朝门口走去,似乎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
“不!不要走!”,夏以沫后知后觉的从伤怀中惊醒过来,她哭喊着跳下床,从背后抱住男人的虎腰,死死的抱住,强忍内心的绝望,细声哀求,“不要走,求你!”
宝宝,妈妈一定要救你!为了你,妈妈什么都可以不要!
苏慕凉身子一震,心头泛起阵阵悸动,不是可怜女子,而是震撼于她的那份母爱,为孩子不顾一切的母爱。
孩子,呵,也是他的孩子,可他却没正眼瞧过那孩子一次,如果不是前段时间她跑来找他,说是宝宝病了,很严重,血癌,需要换骨髓才能得救,他或许都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那女人让他救救孩子,出于道义,他不得不抽血化验,没想到结果不符!
这个孩子本就不该来于世上,现在又得了这种病,天意也不过如此吧!
没想到那女人却硬是不服软,哭着跪下求他,求他与她再生一个孩子,苏母也跟着哀求,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对于母亲,早在六年前就伤透了他的心,只碍于她生养自己落下一身病,便也轻易不去忤逆老人意愿。
“好,我答应,但是,妈妈,我和她的婚姻到此结束!”,苏慕凉记得当天是这样和他们交换条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