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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看着黛玉端庄稳重的坐在那里,马姨娘章姨娘规规矩矩的站在黛玉的身后,丫鬟婆子也站在一边。大家都不禁赞叹,也都抱着看戏的心态看着那梅廉氏出丑。这时候那郑夫人道:“玉儿,这样的人还留在府里做什么,直接撵出去了干净,堂堂的御史府,哪里容得人在这里撒野。”

听了郑夫人的话,黛玉站起来道:“姑母爱惜不让侄女儿受委屈,侄女儿心中感激,只是来者是客,若是这样就撵了出去,别人岂不是要说林府待客不周,姑母也不用生气了,不过是没有规矩的人罢了,为这样的人生气,也太不值得了。姑母岂不闻,犬噬人走,岂有反噬之理。犬者犬也。”

黛玉这话一出口,虽然大家都在悲伤之中,不由得都笑了起来,心中暗道:怪不得都说林家的千金聪明伶俐,果然是这样,只几句话骂得文雅之极,就怕那姐妹两个听不懂。那姐妹两个果然没有听得太懂。

梅廉氏捂着刚刚被打肿的脸,含混道:“林姑娘,你的奴才这样的无礼,你也不好好管教管教,看起来你一个小丫头,也是管不了她们的。不过,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你也不用担心,虽然你命硬了些,不过还有比你福气更大的在呢,只要她在你身边,也就镇住了那些东西,你和林大人也就无忧无虑了。”

黛玉心中恼怒,却并不多说话。让那位梅廉氏尽情的表演。那梅廉氏看黛玉不说话,以为自己的话黛玉听进去了,就把她的妹妹拉过来,道:“林小姐,你看我这妹妹,今年也不过三十岁,现在孀居在家。却是再有福气不过的人,如果进了林府的门,一定能够让林大人高兴起来的,也会让小姐开开心心的过日子的。至于府里这些人,这些事,也不用小姐管了,我这妹妹管家可是一把好手的。”

心中愤怒的黛玉突然起了戏弄之心,也是为贾敏出气。也不怪黛玉生气,哪有个人家妻子还没有过三七,就自荐枕席的。而且还这样明目张胆的要夺管家之权。怎么这世上还有这样无羞无耻无心无肺的人。黛玉低声却是能然满屋子都听到的声音道:“这位太太说的是,黛玉本来薄命,这么一点子的年纪就没有了母亲,很是感激这位夫人替林家想得这样周到,不过林家的门也不是好进的。不知道这位——夫人可进的来吗?”

梅廉氏一看有门,急忙道:“当然进得来的,我这个妹妹,算命的曾经说了,是个一品诰命夫人的命,福气可大着呢。这不是,原本以为那两家的男人都是有福的,没想到竟都没有那个福气承受得起,让妹妹走了两家,现在还是寡居,我看林大人现在一品,我妹妹的终身岂不是应在了林大人的身上。”

黛玉淡淡地道:“我母亲乃是荣国公家的千金小姐,而且博学多才,女红精湛,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管家理事无所不能,四书五经,诗词歌赋也是无人能比的,最是高雅的人。我们林家的夫人可是都要名门千金的,就是我的那两位姨娘,不是做小的说,也都是名门世族之家的,那些个兄弟姐妹都是有身份的人。

不用说别的,就是我这奶娘,都曾经是通判的夫人,我身边的丫头,也都是大户小姐出身的,很有些个身份的。也都识文断字的。有道是一代看吃二代看穿三代看诗书,不知道这位夫人现在能看得过的是什么?不知道这位夫人如何进得了我们林家的门呢?夫人要知道,我们林府的三管家的夫人,还是知府大人的妹妹呢。令妹的身份可是进得了林府的?令妹若是要进林府,恐怕也只能配个上了年纪的小厮吧。就像是我们府里管五谷轮回之所的张老汉一样,不知道令妹可愿意高攀。”

听了黛玉的话,屋子里的人都觉得好笑,有几个竟然笑出声来。这个小姑娘确实厉害。几句话把这姐妹两个就贬到地底下去了。这时候黛玉身边的丫鬟雪雁道:“小姐,你糊涂了,那张伯伯已经是儿女成群的人了,而且那张婆婆也是个好的,身体竟是康健的,难不成让这位福大命大的小……小夫人给张伯伯做妾吗?”听了雪雁这话,那些个夫人是再忍不住了,都笑了起来,倒把悲伤的气氛减淡了不少。

那位梅廉氏才发觉自己上了黛玉的当,怒道:“我把那你个不识抬举的,竟是这样的无礼,哼,我妹妹想嫁进来,是你们府里的福气,想你这个尅母妨父的小丫头子,没有那么大的福气承受我这妹妹,哼。”梅廉氏的话一出唇,郑夫人早已经怒气填膺,吩咐身边的丫鬟婆子道:“快快的给我打这两个不要脸的,姑奶奶我有的是银子,打一下给十两银子,出了血见了红的,给二十两。给我打,打死了我给你们撑腰。”

那些丫鬟仆妇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了,听了郑夫人的话,不禁的跃跃欲试,只是看着黛玉,黛玉道:“怎么,你们连姑太太的话都不听了,可不是没有规矩了吗?”众人一听黛玉的话,立时上前,那廉氏姐妹霎时之间被丫鬟婆子围了起来,被打的哭骂不停。

黛玉也不理她们,扶着雪雁的手去谢别的夫人了。过了好一会,那边的哭闹声才停了,想是那姐妹被赶了出去。黛玉摇摇头,真是的,从小到大,还没有见过这样无礼的人。马姨娘章姨娘跟在黛玉的身后,每每的大礼拜谢。一些夫人倒是连连说不敢。因事情太多,这件事很快的也就被忘记了。黛玉自己也是忙忙碌碌的,不但要操心母亲的丧事,还听些闲言碎语,可是在这样特殊的是日子里,黛玉也没有心力再去整治那些个谣言了。

就这样过了七七四十九天,林夫人出殡,林如海力排众议,不从家族中挑选侄儿,只是让黛玉举丧摔盆。黛玉哀哀欲绝,肝肠寸断。林如海也支持着将夫人的灵柩送到了林家墓地入土为安。父女两个回到了林府。泪眼相对。郑夫人不放心也跟了回来,那郑大人处理了一些朝政,也和皇上告了假,到了扬州林府。

随着郑大人前来的还有一个青年。林如海一见不由得大惊,急忙下得床来施礼道:“臣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扶起林如海道:“林大人,快快请起,还要节哀顺边的。父皇也担心林大人的身体,父皇言道:林大人有什么事情只管说来,父皇会尽力满足林大人的要求的。这些年来,江南税收尤其是盐道是最好的,父皇很是满意,父皇说了,林大人的才学品格是让人佩服的,有什么要求都是不过分的。”

听到太子这样说,林如海心中一动,道:“谢皇上厚爱,也谢太子的眷顾,臣如有事情一定相求与皇上和太子的。”太子点头笑笑。这时候林如海吩咐道:“来呀,请小姐过来。”丫鬟下去相请。过了一会,黛玉在郑夫人的陪伴下来到了林如海的书房。黛玉先拜见了父亲。林如海笑道:“还不先见过客人。”黛玉是认识郑大人的,款款见礼,口尊姑父。郑大人道:“好了,自家人不用多礼了。玉儿越发的俊秀了,只是虚弱些。”

说完又看向郑夫人道:“夫人既然在这里,就该好好的给侄女儿调养调养才好。”郑夫人点点头。这时候太子已经站了起来,给郑夫人见礼道:“见过岳母。”郑夫人道:“快免礼吧,你也是个太子,很不该这个样子的,总要有个规矩才是。”太子一笑,也不说什么。

黛玉看向父亲。因屋子里有陌生的年轻男子,低头乖巧的站在那里。林如海道:“玉儿,还不拜见太子殿下。”黛玉早已经猜到了太子的身份,现在父亲点明,也就跪下道:“臣女拜见太子。”太子用手虚扶,道:“小姐免礼请起。”黛玉站了起来。林如海看着自己亭亭玉立的女儿,轻叹了一口气,道:“玉儿,你先回房去吧,我这里有事情要和太子,你家姑父姑母说。”黛玉点点头,扶着丫鬟的手回自己的屋子去了。

这里林如海站起来,整了整衣冠,对着郑大人郑夫人深深一拜,又向着太子跪了下去。太子急忙道:“林大人不用如此,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就是。”林如海不由得落泪,道:“太子,臣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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