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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何谓正道

村正一刀高举他那永不离身的刀,并没有理会地面上的人怎么想,也不知道他们是否会相信他,但是他的内心告诉他,他必须这么做,哪怕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的只是一个渺茫的机会。

“人如此刀,藏刀于鞘敛去一切,刀出鞘则锋芒毕露。但是此生唯有以刀为伴,无朋无友,无妻无儿,否则刀毁人亡,切记切记。”

这是村正一刀的师父在他离开前对他所说的话。经历多次致命危机,村正一刀深信此话,无朋无友,孤身一人。

村正一刀脑海中浮现婕娜的身影,不由得自嘲地想:“明知道这样很危险,但是却不舍得离开,我真是贪得无厌啊……婕娜,希望我能为你争取一线生机!”

战圣看着村正一刀果决的脸色,问到:“正气?你刚刚念的咒令有这个可笑的词吧?人都是被利益驱使的生物,所谓的正义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幌子罢了。人性本质是黑暗的,所谓的正义只不过是张好看的面具,人们不愿意承认自己本质的丑恶而带上的面具。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摆在面前,人就会把那张好看的面具给撕得粉碎,展现原本的面目。根本没有所谓的正义,有的只是利益!你所追寻的,嘿嘿,不过是虚伪的东西!”

村正一刀手中的刀上聚集的气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即稳定下来。

“哦?看来你的战技跟心境很有关系嘛!是被我说对了吧,你应该也认同,根本没有什么正义。”战圣继续道。

“利益很可耻么?”村正一刀反问。

战圣愣了愣,嘲讽的笑意在脸上蔓延:“利益当然不可耻,人不就是追逐利益的生物吗?”

“没错,人是会追逐利益。”村正一刀道,“但是你对利益的理解太狭隘了,利益不止是宝物,金钱和权力,还应该包括抽象的心情,感情。追求利益并没有什么不对,或者说,这是人类生存于世的动力。你口口声声说人类的本质是黑暗的,追求利益是人类黑暗的表现,在你心底不过是把追求利益和黑暗挂钩罢了。黑暗的,是为了利益而采取的卑劣手段!正如你为了圣剑不惜要杀死青竹渊这么多人!”

村正一刀的气势随着他的话不断上升,竟然隐隐压过了战圣。当然,仅仅是气势上压过。说到最后,游离的能量以之前十倍的速度涌向长刀,刀身开始不断嗡鸣。村正一刀的手,几乎握刀不稳。

“没想到,这种程度已经开始让身体负荷不住了……”村正一刀默叹。

战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一会,他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你说我卑劣?你说人类不是黑暗?那我就证明给你看!”

战圣再次向领域内所有人传音,只是声音不再带有高高在上的感觉,反而有些疯狂:“青竹渊的各位,你们想要活着离开这里吗?”

这句话一出,许多人心里一颤,有感到希望的,也有感觉不妙的。片刻的沉默后,终于是有人第一个开了口。

“当然想!尊敬的战圣,请仁慈地放我一条活路吧!”

战圣稍微恢复了一些高傲,嘲讽地对村正一刀说:“听见没,给‘他’活路,不是他们,人在这种时候只会想到自己!”

“听着蝼蚁们,我可以当你们一条活路,但是,你们看到这个人没有?”战圣伸出手指指向村正一刀,“这个人竟然想要对我出手,这是对战圣的不敬!他惹怒了我,但是我不想亲自动手。蝼蚁,不值得我出手。你们谁能杀了他,我就让谁走!”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沸腾起来,有人甚至已经开始动摇。虽然村正一刀之前已经向所有人穿音,以他一人之命换取一个微小的希望,理智的人也应当明白战圣不可能放过在场所有人的,但是,比起战王以命相换的希望,在生死之际战圣的虚假承诺却让人动了心!

“你……卑鄙!”村正一刀怒道。

“卑鄙?好吧,反正我也是人类,人类卑鄙不是正常的吗?你看看下面那些人,看看他们的神色,在他们看来宁愿选择舍弃敢于出手的人的性命,也要去争取那虚假的承诺呢!看吧,这就是人类,这就是丑恶的人心!”

这时,不知道是谁忽然打出了一道斗气,袭向正与战圣对峙的村正一刀。那斗气,被村正一刀的护体斗气瓦解。

接着……陆续有人出手了。

“看吧!这就是人心!哈哈哈,正道,何谓正道?不过是装点门面的遮羞布!”战圣病态地笑着。

“住手啊!他是在骗你们!忘了我给你们的传音了吗?”村正一刀运用斗气吼道。

然而,攻击没有停下来。

“可恶!”村正一刀增加了能量汇集的速度。

几道攻击即将要击中他的护体斗气时,却被另外的防御屏障挡了下来。

“我来帮你。”来人是基路斯,正是他用“神圣庇佑”挡下了几道来自三阶强者的攻击。

“你这样会死的。”村正一刀说道。原本村正一刀没有号召其他人跟他一起破开领域,一是只有他的破灭属性斗气对领域可能会有奇效,二是其他人恐怕没办法发出攻击前在战圣手下活下来。

“没关系,多我一个,其他人生存下来的几率会更高一分,你不是也把自己生命置之度外了么?”基路斯微笑道。

“你!”战圣看着飞上来的基路斯,眼睛几乎要瞪了出来:“你就这么不在意自己的生命!”

基路斯没有回答他,只是继续挡下袭来的攻击,同时对村正一刀说:“省点斗气,为大家开出一条生路吧!”

“开什么玩笑!”战圣愤怒了,但是声音中带着一些不自然的颤抖。突然,他震惊地看向村正一刀。

村正一刀聚集的能量已经达到了恐怖的程度,完全超出了战王应该有的水平,而他的嘴角已经溢出了丝丝血迹。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战王竟然能够聚集这么强大的能量!而且还在增加!”战圣不可置信,看到村正一刀身体的状况时却释然了,“哼,原来如此,这一刀下来,恐怕你自己也活不成了吧?战王巅峰竟然强行调动初入战圣所能运用的能量,不过是自取灭亡。不过,我可不会傻到等你把这一刀释放出来!”

战圣随手一剑划出强烈的剑芒,他自信,虽然村正一刀能够聚集强大的能量,但是防御不可能也达到相应的强度,这道剑芒足以击杀他了。

“一只稍强的蝼蚁,用不着太认真!”这是战圣此刻的心理。

剑芒呼啸而去,看似随意的一剑其实已经超越一般战王巅峰的极限能力,眼看着就要将还在聚集能量的村正一刀穿透。

“奥义·替身之术。”村正一刀默念战技名。

就在剑芒即将穿透村正一刀心脏时,村正一刀的身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截树桩。树桩瞬间被剑芒穿透,化为能量消散在空气中。

“小看了你!”战圣冷哼一声,眼中的怒火更盛。原本看到有个战王举刀相向十分好奇,想要羞辱一番,却没想反被说得无法反驳,自信一击必杀的一剑也被轻松躲开,这对于身为战圣的他来说简直是耻辱!看到眼前能量越来越强的长刀,他知道不能再防水了,反正杀了所有人后没人会知道今天的事,顾不得什么战圣的傲气了。

战圣手中的剑被放开,却凭空静止,其剑身上篆刻的符文亮起,散发出黄红交映而成的橙光。战圣划出一个奇异的符号,身上的斗气与剑身亮起的符文交互一明一灭,产生共鸣。

“分!”

随着战圣的指令,他的剑投影出九把一模一样的剑,与本体一同围成圆,并且高速转动起来。

约书亚看着空中两人,有心想要做些什么,却无能为力。仅仅二阶的修为,无法飞行到上空,攻击距离不足,即使加上泽天冒险团组成战阵也鞭长莫及。以前处于贵族之中,在优越的环境下成长的约书亚深深感受到了现实的残酷,踏上冒险之路才不久,却见证了一次又一次的死亡,经历一次次的险境。这不是游戏,不会按照玩家的等级安排遇到的对手和险境。冒险中,说不定就会遇上四阶,甚至五阶的强者。以二阶的实力,一旦对方是敌人,那么……十死无生。虽有战阵,但面对这样的强者能有多大作用?赤焰十字阵的确奇妙,但是参与战阵的人数是有限制的,最多不超过二十个,如果组成人员全是二阶的,那么顶多能够和三阶抗衡,四阶以上想都不用想。

“实力啊!”约书亚捏紧了拳头,在澄海镇时太松懈了啊!一些天赋异禀的修炼者,在约书亚这个年纪已经是三阶的强者了,甚至还有能够接近四阶的存在。基路斯算一个,约书亚的故友,抢走小艾的金帝利斯算一个。然而资质尚可,而又没有十分努力变强的约书亚,远远落后于这些人身后。

就在约书亚想着这些的时候,战圣大喝一声:“岩爆十剑!”

岩爆十剑,他的攻击战技之一,灵感来自于岩浆——大地与火的融合,参照这个,他把自己的双属性斗气融合在一起,模拟岩浆喷发而自创的战技。

十剑如同火山岩浆喷发,带着橙光射向村正一刀。感受到这十剑蕴含的威力,村正一刀不敢怠慢,手中没有停止聚集更多的能量,快速运转战技“奥义·替身之术”,以躲开来势汹汹的十剑。

“碰”的一声,村正一刀的身体再次被能量凝聚而成的木桩替代,十把剑接二连三地撞向木桩。躲开十剑的村正一刀在一边出现,然而,异变骤生。

十剑击中木桩后,轰然爆炸,除了一把应该是本体以外的剑碎裂成数十把小剑,向着四周疾射而去。

“什么!”村正一刀大惊,连忙再次用出战技“奥义·替身之术”躲避,但是炸开的小剑再次爆裂,化为更小的剑向四周飞去。

接二连三的剑让村正一刀疲于应付。终于,剑炸开成针般大小便不再分裂,但是村正一刀的右腿却被直接截断,肺部也被穿透,几乎无法维持聚集的能量。

“呼……看来,你也只是初入战圣阶位,不然,恐怕我已经被那些小剑给分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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