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白溯的再次确认,大家纷纷皱起眉,一个个冥思苦想。上书房内一片寂静,只听得外面偶尔几只鸟儿飞过,发出悦耳的鸣唱。
一刻钟后,白溯开口,“现在有谁来说一下?”环视一周,发现没有人说话,正欲开口,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道:“我来!”
闻声望去,发现是先前的沈容岚。轩辕凤棠面无表情,她不转过头也听的出来是她。
“君,乃君王也。自古以来,有能力有才德的人才能被人推崇,最后成为一国之君。为人君者,必要学会掌控天下,将权利握在自己手中,坐拥天下,这就是君。”
白溯点点头,“还有谁来说一下?”
这时楚念霜站起身来,莞尔一笑,“我来吧!”
“君者,统领也。君,是一种尊称,为君,不一定是一国之君,只要是有能力统领一方人才的都可称之为君。为人君,必要爱民如子,收拢了民心,才算得了天下。”
楚念霜说完,还不忘问道:“白先生,我说的对吗?”
白溯往轩辕凤棠这看了一眼,皱了皱眉,“你先坐下”,不说对,也不说不对。
众人想着,白先生似乎有些不快。
轩辕盈月低声凑到轩辕凤棠耳边,“姐姐,你说,先生什么意思啊?”
轩辕凤棠听见,又注意听了听,其他人也纷纷低声议论着。她忽然发现了一件好玩的事!
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她淡淡道:“方才楚小姐说,‘为君,不一定是一国之君,只要是有能力统领一方人才的都可称之为君’,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句。”
众人这才惊醒,如湖灌顶。
这楚小姐真是大胆,竟然敢公然说出这番言论,简直是不将皇权放在眼里!
左边宗室的人纷纷愤怒地瞪着她,目光似一把把剑,要将她狠狠刺透。敢藐视皇权,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那么平常与她交好的人,她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思对待的?
楚念霜面色惨白,她没有料到,自己原本一番言论竟然就这样被轩辕凤棠一句话提出来让人寻着了漏洞,偏偏还是这么敏感的话题,若是传了出去,那么左相府再怎么得帝恩都会受到影响。
想到这,楚念霜不禁眼前一黑,就要往地上栽下去。义安侯府本就是武将之家,沈容岚会功夫也不奇怪,她眼明手快,一把拽住了楚念霜,扶着她以防倒下去。
轩辕凤棠笑了。低低的如魔音一般的声音钻入了每个人的心底,生了根,发了芽,开了花。
轩辕凤棠抬起头,炯炯有神的眼睛映入众人眼帘,“楚小姐着急什么?”她挑眉问道,“我不过是想说,楚小姐这句不对而已。”
楚念霜听到“不对”二字,柔弱的身体打了个颤,双眸盈满了泪水,果真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就连宗室的人也觉得她真是可怜。
“不……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我觉得,君,只是一个笼统的称呼”轩辕凤棠说着,还时不时挑挑眉。
“君,指的就是德行高尚的人,这样,便被人称为——君子。君子之交淡如水,并不需要你去执意追寻,有时,他会在你的身边。想必,楚小姐刚才想说的是这个吧!”
楚念霜贝齿轻咬下唇,眼中有着不敢置信,但还是点了点头,“念霜多谢长公主解围”
白溯一手拿着戒尺,一手抚摸着花白的胡子,颇有深意地点了点头。
众人一时间神色各异,怎么也没想到,原来轩辕凤棠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长公主说的不错,的确是这样!”白溯毫不犹豫地夸赞。
轩辕凤棠忽然笑了,“嗤”
摇了摇头,“白先生啊!我不过是前两日闲来无事,去了一趟藏书阁,碰巧看到了这些话而已!”
轩辕凤棠明显听到一些人发出了然于胸的叹声。
沈容岚也没有料到,这完全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原本她是打算和楚念霜一起搏个彩头的,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
抬起头不甘地瞪了轩辕凤棠一眼,可轩辕凤棠压根儿就没有管她,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她气不过,但想着旁边还有个柔弱的楚小姐,左相就这一个独生女儿,只好作罢。
白溯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笑意,却是没有人发现。
轩辕盈月趴在身边,嘟囔着嘴,“姐姐,你真厉害!你以前上课可从来不会回答什么,只管上课来下课走的。怎么感觉你受伤之后变了许多,”
轩辕凤棠心里一惊,“变怎样了?还不是变聪明了!”撇撇嘴不以为意地说。
之后又是询问了一些问题,白溯便提前下了课。
左边的人都亦步亦趋地跟在轩辕凤棠身后,往日他们从来不会和轩辕凤棠走在一起的。而右边的人无形之中以楚念霜为首,形成两个鲜明的对此。
轩辕傲宣红着脸,孺孺地道:“四姐姐真厉害!”
轩辕凤棠满不在乎,“没什么,这就厉害了吗?”
楚念霜似乎听到了这话,刚恢复一些的脸色又变得苍白。双目含泪,似乎想说什么,但却无奈的走了。
沈容岚望着楚念霜和自己的婢女朝宫外走去,神情莫名。轩辕国历法规定,进入皇宫必须弃车步行。但这些年,有两个例外,一个是端亲王府的小王爷南宫钰铭,一个是洛王府世子洛荣珩,他二人可随时驾车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