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陆芝茯的午宴没有进行,然而却得到了一个喜讯——宝亲王府迎来了第一个孩子。为了让富察贵桢好好静养,众人渐渐散去。弘历与瑓璟一同出去,弘历心里有愧,一直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
还是瑓璟先开口:“贵桢受了这样大的屈辱,又怀上了咱们王府的第一个孩子,终究是有些对不住她。”弘历沉思了一会,点点头:“我知道,我想着,晋一晋她的位份,升个格格,你看如何?”瑓璟眼神一动,一个丫鬟成为侍妾,本就是莫大的荣耀,如今怀了皇家的孩子,成了四阿哥的格格,更是殊荣,所以弘历这个决定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看瑓璟出神,弘历哑然失笑:“当然,这些也算是为了你,毕竟她是富察府送来的,如果你觉得不妥,倒也不必这样大费周章。”为了她,瑓璟当然知道。宫门王府规矩多,要一直如履薄冰小心谨慎,是不能错一步的,若今天不是为了她,恐怕贵桢当即就被轰出了王府。瑓璟忙说:“不不不,这样……挺好的,多谢四阿哥。”说完还屈膝行了个礼。弘历笑着摇摇头,牵过瑓璟的手向前走:“怎么了?你我之间私下还需这样客气?我是怕你难过,如此便好了。中午都没吃好,你饿不饿?”
瑓璟脸一红:“是有点。”说完又高兴的跳着翻过身,正对弘历,跳着向后退,“咱们出去吃一顿,顺便逛逛吧,都好久没有出去了。”都是正福晋了,还是这种小女儿家的样子,明艳活泼,没有王府福晋该有的沉稳,也罢,这样未尝不可。弘历这样思索,“好,今日不带家丁丫鬟,就你我两人去。”得到的回应果然是瑓璟不住的赞成。
弘历与瑓璟乔装穿上普通人家的粗布衣服,带上了些许碎银子,便出门了。两人出去,而顺喜就高效的向王府内诸人传达了晋侍妾富察贵桢为格格。
容深给自己传达这个消息时,婉茗与在自己房里与陆芝茯闲话。一时间,婉茗重重的将茶碗拍在桌子上,一手紧紧捏着手帕:“一个丫鬟,凭什么就这样成了格格。”陆芝茯忙劝道:“侧福晋别生气,她算什么呀,也就是咱们四阿哥可怜她肚子里的孩子才借此安慰她的。”一听这话,婉茗更加气急败坏,一拍桌子:“你说什么?本来她与你一同为侍妾,结果凭着孩子成了格格,你不更要在她面前低一等了?本来富察瑓璟就仗着几分宠爱成了福晋,在王府里可以为所欲为,如今她们一派的力量不更强大了?”
见婉茗发火,陆芝茯忙认错:“侧福晋息怒,是我说错了。可是事情已成定局,咱们也无力更改啊。不如好好谋算,今后如何一点点分得四阿哥的宠爱啊。”婉茗白了陆芝茯一眼:“你最好记住,是谁让你进入宝亲王府的,没有我,你根本无法踏入宫门王府半步。”陆芝茯头低的更低了:“侧福晋说的是,妾身谨记在心。”婉茗这才摆摆手:“起来吧。”
正是下午时分,街上已是热闹非凡,大街上人来人往,有人吆喝卖民间特色小吃——冰糖葫芦,车水马龙,有人在卖热乎乎的包子,还有的在卖可口的年糕,人山人海。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可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观赏汴河景色的。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
瑓璟抓住弘历的手来到了街头一个算命先生跟前,弘历皱皱眉:“咱们走吧,这些都是骗人的。”那算命先生一听不乐意了:“非也,你还未算怎能直接说我这是骗人的?我们这一行有忌讳,便是遭到质疑。”瑓璟也忙说:“是啊,你不能乱说啊。咱们算一卦吧,反正也是无聊。”弘历看了算命先生一眼:“好吧,依我夫人,让你算上一卦,看你能算出什么花样。”说完递出几枚铜钱。
算命先生缕缕自己的胡子:“这位公子,算命心诚则灵,这样吧,我给二位算上一卦,若不准,你便不用给我钱,若准,就不只是几枚铜钱的事了。”弘历不屑的笑了笑:“那好,且听你算一卦。”
算命先生从面前一排竹签用手指尖从左到右顺了一遍,又相反指了回来。停在其中一根,拿起,又叫弘历在白纸上随意写下一字。看着竹签和弘历写的字,算命先生闭着眼念念有词了一阵,睁眼,从容不迫的说:“二位绝非等闲之家,之前看二位的言行举止只以为是一般富贵人家,而现在发觉家中不仅有财,并且有权,而这权,便是生杀大权。可这并不是终点,二位以后的路还很长,会过上比这更位高权重的日子。”
弘历浅浅一笑:“不知阁下所谓,更位高权重的日子是指?”
算命先生一哆嗦:“此言不能说透。但是在下要提个醒,以后的日子会更好,然而却可能会伴随着你两人的离心,当然,是被一些误会或者小人蒙蔽,离心也是短暂的,怀念却是永久的。你们是命中注定的人,却注定不能相伴到老,一句话我赠与二人,信任与珍惜。”弘历越往后听,皱眉越深:“你胡言乱语说的什么?我二人如何会离心?看你这是诳我呢,真该将你抓取官府问问罪。”
那算命先生依旧在笑:“你也别动怒,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今日我不算钱,终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对还是错。”
弘历“哼”了一声,不知说些什么,只得道:“我知道了,今日麻烦你了。以后我会注意,防止这些事情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