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可以看到大约一里路的路程之外,慕容琛的车队停驻,母妃的车驾也在,宇文爵倒是并没有到场,据说他去城外的军营里面布置防务去了。
宛眉气喘吁吁的策马向前,从掖城的城门到送别的队伍还有一段路程,宛眉为了图省事,根本没有坐车驾,仍然是骑了一匹马,带了两个随从了事。
但是,就在这一出城门的时候,出事了。
城门前闹闹嚷嚷的挤满了想要通关的百姓、马帮、商队,宛眉的马刚刚出了城门,就一头扎进了一个数目庞大的驼队之中。
这驼队显然是从西域那边过来的,满满当当的一百多头雪白的骆驼,这些骆驼各个双峰直立、体格健壮、全身仿若雪山上不化的积雪一般白。
金色的驼铃悠扬的响着,这些雪白的骆驼昂首阔步的前行,无不显现出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质,让人觉得美不胜收,极具观赏性。
宛眉被这壮观的驼队吸引住了视线,她忘记继续前行,勒马伫足站立在路旁望着这个驼队走过。
赶着驼队的那群商人的坐骑也慢慢的走向她,马鞍的吱嘎声和马蹬的碰击声将宛眉从恍惚若梦的状态中惊醒过来。
她抬起头来,目光略显迟钝地瞠视着那刚刚经过她身边的那队人当中,明显是领队的那个人,确切的说,她瞪视的是那匹熟悉的马!
她的青骢马,一年前丢失的那一匹,就是那首领骑的。
看错了!一定是这样没有错的,当她先是犹豫了一下之后,再看……
而坐在马背上的有着宽阔肩膀的男人,他也正用那双深不可测的蓝眼睛盯在她的身上。
两人的目光相遇,然后宛眉恶寒了一下……
她紧紧地盯着骑着她可爱的座骑的那男人线条分明、表情冷漠的脸上……,她竭尽全力摇摇晃晃地稳住自己没有从马背上跌下来。
天啊,是他!
即使他的肩膀比一年前的更宽,身材更伟岸挺拔,最主要的还是他那双晶亮如宝石一般的眼眸……无法躲闪,又被深深地吸引。
时间似乎都凝固了,宛眉茫然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想要弄清到底要发生什么事情,可是她的脑子似乎突然在这紧要关头,变得有些不听使唤。
何止是不听使唤?简直就是秀逗了……
她竟然不由自主的催动马匹,迎上他的目光和注视,近了近了……
独孤湛的身材本就高大,加上他骑着的青骢马也很高,两马交汇之时就是她吃亏之时。
只在这一错身的当口,他从马鞍上探过身来,轻舒猿臂只用一条胳膊就揽住宛眉纤细的的腰肢,把她从马背上搂了过来。
自然,这一切的动作自然得仿佛像是他仁兄天天都这么抢人玩儿?
还没等宛眉缓过神,他就已经轻而易举地将她举起,放到自己前面的位置上,然后掉头……
这一刻,宛眉的心里霍地涌起了一年前被掠走,并且险遭凌辱的恶心感觉,她在搞什么?现在不像是一年前了,现在的她也不是一年前的那个胆小的女孩子可以比拟……
但是……即使她现在在一遍又一遍的催促自己的勇敢,她所谓的勇气现在也面对着明显的体力以及实力的差距,而变得四肢无力。
确切的说,她已经不像一年前的那名初生不畏虎的那个强悍女孩子。
即使隔着那当着面纱的胡帽,独孤湛仍然看到了宛眉脸上的表情,听着她在自己的怀里挣扎着说:“放开,请放我下去。”
即使是在这一刻,她的语气仍然是有理且谨慎的:“恐怕你是找错了时机与地点?这里是掖城啊!”
“唔……”独孤湛圈转马匹,对驼队做了一个原地待命的手势:“我知道这里是掖城。”
宛眉猛地挺直身躯,后脑勺毫无预警的地磕向他的下巴,很明显,这孩子现在急于想摆脱他禁锢的怀抱,即使这个怀抱现阶段最最安全也是最最与世隔绝的。
出于这项认知,独孤湛突然笑了,那是猫抓耗子的游戏里面,老猫的笑声……
而这笑声在宛眉那一边听来,却极尽讽刺之能事,但是她很快地发现,现实比这个笑声更严酷!
他掠走她,将她小小的身躯裹夹在他身上披着的宽大的长袍里面,策马进入驼队中央。
那两个原本就骑在宛眉前面的随从,因为她长时间的没有跟上来而发现不对,进而终于后只后觉的发现公主又丢了……
宛眉没有丢,她只是被那男人搂着,策马进入了驼队之中罢了……
雪白的、庞然大物一般的骆驼群中间,有这么不起眼的一骑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随从们呼喝着附近帐篷里栖息着的牧民闪开。驼队开始掉头。
宛眉回头,驼队没有进城,也没有向着慕容琛他们的队伍走,而是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宛眉仍在挣扎,她想喊,可是独孤湛似乎不容她张嘴,就俯下头吻住她的唇瓣……
疯了疯了!
宛眉在他刚刚吻上的一刹那,所有的血液都一下子罢工,都涌上她的脸颊……
灼热滚烫的吻,在他那近乎令她窒息的吻下,宛眉只觉得周围的景物都旋转起来,她刚刚所剩无几的力气也在这个吻之下很快就使尽了,现在,即使他没有搂紧她,她似乎也没力气去挣扎了。
“请放我下去。”发现他似乎没有罢手的意愿,她干涩而且嘶哑的低语:“你……这么做会……要是被抓住会很惨的。”
这本是一句攻心为主的劝降词,可是从宛眉的嘴里说出来,听上去却变成了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奴无可奈何的哀求着主人的垂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