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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半晌沉静,昏暗的房间在烛光的闪烁下慢慢变得越来越明亮,一张清纯亮丽的俏脸清晰地呈现在柔儿面前。

“柔,你力度怎么大了那么多?”苒儿一边揉着肩,一边委屈般说道,清净的杏眸里却闪过一丝疑惑。

“本能反应,说,你来这里干嘛?”柔儿的冷眸闪过锐光,看着苒儿,冷冷道,还夹带着几分质问的语气。

“咯嗒”一声,一阵冰凉穿透苒儿的心。

“柔,我……”苒儿说着,哽咽了一下,又委屈般默默地低下头。

“你什么呢?”柔儿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的冷硬,立马换上了柔和的语气。

听到这软绵柔和的声音后,苒儿忽咻地抬头,怀疑刚才僵冷的气氛只是瞬间的幻觉。

“我那有什么,是你,虽是失忆了,但记性还是那么差,在秋天的夜里,老是忘记盖被子。”苒儿白了柔儿一眼,然后环臂抱胸,洋洋洒洒地把错都撒在柔儿身上,自己原本那委屈的模样早就不翼而飞了。

什么?盖被子?如此深夜,她来这里就是为了帮我盖被子?

是她?之前那个夜访的绿裙女子,也是她~?~?~?听完苒儿的话后,柔儿内心又是一诧,脑中冒出了一连串的问号。

“你之前一直都是这样帮我盖被子的吗?”柔儿拉过苒儿的手,双手合拢将她的手捧在自己的手心,满怀感激的表情看着苒儿。

“嗯,自从在那个深秋的夜里,你得了严重的风寒后,每到秋天夜里,我都会过来帮你盖被子了,真搞不懂你,身体本来就不好了,还那样被风吹。”苒儿看见柔儿眼中那感动的泪花,说话的声音渐渐的变得有点悲沉,最后又嘟了嘟嘴低下头低估道。

“我不是忘记了,也不是想吹风,只是因为我睡的时候,不觉得冷,所以才没盖被子的。

事实上,每到秋天,原本的古代柔儿是特意不盖被子睡觉的,那是因为她想让秋风带走她的悲。每每在凉爽秋风的吹抚下,她睡得特香特浓特安心,所有的烦闷都会被带走,然后无牵无挂,沉入梦乡。但尽管可惜她弱不禁风,被风一吹就倒,一吹就病,她还是愿意与秋风作伴,昏睡于秋风之下……但是冬天就不一样了,冬天的时候她会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才睡,因为冬天的风是刺骨的,不会吹走她的伤,只会刺痛她的心,让她难眠……

其实苒儿知道她的苦,知道她的悲,知道她的伤,亦知道她在秋天里喜欢吹风是为了消除苦、悲、伤,因此苒儿从未制止过她吹风。但自从那一年开始,柔儿的身体越来越弱,所以苒儿下定决心阻止她再任性下去,但每一次都被柔儿敷衍了事,最终苒儿无奈之下,又为了她的健康,夜里就跑过来为她盖被子了。

“你以前也是这样说,但是你这样很容易得风寒的。”苒儿望着柔儿,故意生气,又嘟嘟嘴道。

“好好好,我答应你,以后睡之前,无论冷不冷,我都盖着被子睡,这样可以了吗?”柔儿信誓旦旦,答应着苒儿。

唉~!若是像现代的体质,无论多冷柔儿都能挺住,但是现在古代这副虚弱的体质,柔儿才不会虐待呢。(不盖被子,着凉了生病,受罪的是自己,这么亏的事,柔儿才不干呢。)

“你每次都这样打发我,到后来还不是一个样。”苒儿将嘴翘得老高,撇过头去。

“我这次一定能做到,所以你以后在夜里不用过来帮我盖被子了。”柔儿用那温和的语气坚定地说。

“真的?”苒儿歪正了头,望着柔儿,那眼神疑惑到没有半点相信。

“嗯,儿,我刚才做恶梦了,有点害怕,你能不能留下来跟我睡,陪陪我。”柔儿眼神一黯,头一低,话锋一转,换上了乞求般的语气,轻轻的,听着很令人心软。

苒儿看了看柔儿,没有再去执斗刚才的话题,轻轻地拍了拍柔儿的背,“好,我陪你。”温暖的声音在柔儿耳边响起。

之前苒儿刚进柔阁的时候,就听到柔儿在叽哩咕噜的说着梦话,走近一听,那语气时而悲伤,时而坚定,时而有哭腔的调子。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但凭她说梦话的语气,苒儿也能猜出那并不是一个美好的梦。

随即,苒儿俯身,呼气一吹,蜡烛熄灭,两人躺下。

苒儿问起了那个恶梦中发生了什么事。柔儿闭上眼睛,呼了一口,细说起那个自己胡编的关于马的恶梦。柔儿说着,苒儿听着,最后两人竟昏昏迷迷地睡着了。忽而苒儿无意识地翻过身,伸出手挽住了柔儿纤细的腰,嘴里嘟囔:“柔,不用怕。”

柔儿微醒。

为了让大家对故事情节能有一个更好的了解,下面就先进行人物的身份介绍:

柔儿,是翠仙楼的现任花魁,美貌与智慧并重,忧郁的魅眼捕获了无数男子的心。她原名为令沧柔,是将军家令府唯一的千金,她本来可以无忧无虑的过着千金小姐的生活,但是由于她家几代人与当今皇后之间的恩怨,最终被皇后绞尽脑汁,使她家遭到抄家。原本就算抄家了之后,她一家人还可以住在一起过着平淡的生活,但皇后却处处刁难她们,硬要将她们一家人拆散,把沧柔娘亲带进宫里当宫女。而沧柔的爹爹和弟弟就流露宫外,自生自灭。更可怜的是柔儿自己,当时她正是情窦初开,青春烂漫,却无辜地被“赐”上了“终生为妓”的妓女身份,并被送到了由皇后幕后经营的翠仙楼中,从此改名为柔儿。

浦婴,原本是六王爷——雨妃娘娘所生之子,但在他八岁那年,雨妃娘娘死了后,他就被烟妃娘娘收养,并从此取代了烟妃娘娘刚逝去的儿子,当上了五王爷。而且当时皇上下旨对外宣布:小六王爷因逝去母妃而伤心过度,不幸得病身亡。所以从此宫外人就只知道五王爷名为浦婴,是烟妃娘娘的儿子。就算是宫内人也不多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多亏了在烟妃娘娘的保护和悉心照顾下,他才能躲过了各种陷害,安然无恙的活在宫中。由于在宫中多年,他深感宫廷里人情冷漠,斗争激烈,自己也在当中渐渐学会了算计的生活之道。

浦澜,荒郊国的四王爷,皇后的次子,浦婴的四皇兄。他为人阴冷狡诈,却有着风度翩翩,一表人才的气质,特别是他那双迷死人不偿命的桃花眼将他伪装得像个满怀风情的男人,不知吸引了多少无知少女对他投怀送抱。但是,自从那一眼后,他从心里打到心外,也只是满满地装着柔儿一个。可是,面对柔儿的拒绝和冷言凉语,他的心也碎了不少,不过那心痛的感觉都被埋在了心底,而表现出来的只是毫不在乎的表情。

曹魅,当今朝上的皇后,亦是柔儿名义上的姑姑。她曾是一名舞妓之女,但世态之变,世事无常,意料之外,她摇身一变,成为了皇后。当上皇后之后,她毫不留情地对那些欺负凌辱过她两母女的人进行报复。

特别是对付令府,她不惜代价,想尽办法,处心积虑,花费了十多年将令府搞垮。

浦淳,其人如其名,淳朴、优雅是三王爷的特征。他本是无心于朝廷之事,因此成年之后就归隐于荒芜城的某片林中,但是因为荒郊国的规矩与及其母妃的唠叨,他不得不每年回到荒郊城里一次并参加太子选拔考试,每次敷衍了事后,就飞速赶回荒芜城,将自己隐藏起来。

苒儿,苗大娘与苗大夫所生的小女儿,她五岁时,苗大娘带随她与姐姐韭儿进宫探望雨妃娘娘,但是那次探望使得雨妃娘娘自杀了。因此在不分青红皂白之下,苗大娘被蒙上了杀妃的罪名,并被追杀。当翠娘得知逃跑会必死无疑后,就果断地将苒儿留在了宫中,自己带着因病发急需救治的韭儿冒死出宫,在逃跑的过程中,不幸的是,韭儿断气了,苗大娘因悲伤而无心逃跑,最终被乱箭射中身亡。苒儿得知一夜之间两个亲人逝世后,痛哭到无泪,甚至绝望。最后在浦婴的万般安慰与呵护下,她才得以恢复并逃过追捕,生活了下来。

说迟不迟,说快不快,转眼间,十五天已过去,在他们的悉心照料下,柔儿额上的伤早已痊愈,留不下一丁点痕迹,就像新生的皮肤那样完美无暇。

在这前十天里,每天早上五王爷准时到达柔阁,与柔儿共食早膳,然后一直在柔阁待到正午吃过午膳才离去,但是在最近几天至到现在,他的身影都没有出现过在翠仙楼,不知道去忙什么了。

几天没见他,弄得柔儿心痒痒的,想见到他,好像有点不习惯没有他的生活。

而另外在这十几天里,柔儿一步没踏出过柔阁,幸好苒儿一有时间,就窝在柔阁里,陪柔儿聊聊天天,说说笑笑,汇报一下外面的情况,这才让柔儿不至于无聊到闷死。

她们两人的笑声经常窜出柔阁,惊得那些路过的姊妹惊讶细语感叹:唉呀!柔儿是撞邪了吗,现在怎么笑得那么放荡啊,一点贤慧的淑女形象都没了……

(老实说,那些天是柔儿有生以来笑得最多、最灿烂的日子。也对,能得以重生怎么能不好好活,不开心笑呢?)

又是一天的早晨,意料之外,除了仆人之外,今天竟然有另一个第三者来敲柔阁的门。

听到了敲门声,柔儿碾下床,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了门,还未来得及弄清楚眼前的人是谁?门口的那个人就兴奋高兴地快要跳起来:

“唉哟,我的天啊!真是太完美了。”

说着她就在柔儿的身边左仰仰身,右仰仰身,走远看看柔儿的脸,又贴近看看。

“半点瑕疵都没留下,真是太好了,苗大夫真是厉害了。”

观察完柔儿之后,她又在不停自言自语地惊叹。

柔儿无语,听那音色,她认识,眼前人正是翠娘。还好,翠娘并没有柔儿想得那么糟,虽然是上了年龄的妇女,却还尚存着几分姿色,但是实在太风骚了。

她见翠娘完全陷进了花痴的状态,忽略了自己,便主动问:

“翠娘,请问……”你找我有事吗?柔儿的话说了一半,卡在了半空。

“你什么都别说,快去准备,准备好就下来表演,就这样,快点,我走了。”

翠娘迅速回神打断柔儿的话,看了柔儿一眼,然后说走就走,二话都不等柔儿说,自己转身,扭着屁股就走了。

(翠娘走得那么快,会后悔的,因为她对柔儿的无礼,以及目中无人,柔儿以后一定会十倍奉还给她的。)

听着翠娘那个连舌带卷的骚音,柔儿睡意全无,哑口无言,待翠娘走后,瞬间缓冲,柔儿才反应过来,脑袋一震:

What?

表演……跳舞?

不是那么坑人吧?

没事的,叫苒儿代替就可以了。

啊……不对呀,苒儿这两天回老家探亲了,咋办……

镇定,镇定,不一定是跳舞啊,唱歌也可以吧?

对对对,没错,我决定表演唱歌。

柔儿内心混乱,挠头抓脑了一番后,终于平静了下来坐下。

突然,两声敲门声响起。

“柔主人,麻烦开门。”敲门的人正是连紫。

一连十多天,每天都是连紫一敲门,柔儿开门,然后她走进柔阁放下东西转身就走,半句话都不与柔儿说,因此柔儿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每天给自己送饭,送水,送药……的丫头是谁,叫什么名字。

“来了。”柔儿快步上前打开了门。

连紫如往常一样面无表情,捧着一盆洗脸水走了进去,放好,接着转身就离开。

“诶,仆人,你先别走,过来帮我梳一下头。”柔儿连忙开口叫住了正准备要跨过门槛的连紫。

可是,无意之言,惹人怒啊!

“你叫谁仆人了,你别以为靠着那床上功夫揽住了五王爷的心,就可以为所欲为,随便命令别人做事了。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连紫一听“仆人”二字,心里不爽,马上止步歪头转身,冲着柔儿连同十多天的怒气一起暴发出来。完全忽略了眼前柔儿的脸越来越冷沉,而且之前柔弱的模样早已烟消云散。

“你说什么?谁靠床上功夫揽住谁的心?”柔儿一听十怒,三步并成两步,快步上前,纤手一挥,冷风掠过,掐住了连紫的勃颈,将她往墙边一推,用力按在了墙上,嚎怒而尖冷锐气的眼神对上了瞬间惊呆若木鸡的双眸,冷冷的声音在连紫耳边响起。

瞬时连紫之前在柔儿心中的美好形象当场破灭,内心对她的感激之情从此消失。

连紫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眼看着她那小脸越涨越红,快要到窒息的模样,柔儿松开了手,任由连紫顺着墙壁滑下,坐在地上。

“以后最好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滚。”

铿锵有力却毫无感情的冷声压得连紫不敢透气,她抚着勃颈,连忙从地上站起来,踉踉跄跄,连爬带滚般跑出了柔阁。

连紫边跑边颤抖,而那尖冷锐气的眼神却还印在她脑中,挥之不去,使她惊吓不少。

当连紫被那阴冷的气势吓跑后,柔儿转身背对着门,然后“砰”的一声将门关上,靠在门上用力深呼吸着,让自己慢慢地平静下来。

等到她那被激怒的心恢复到正常的跳动后,她就开始慢条斯理地洗漱起来。

洗漱完毕,柔儿走到衣橱前,小心地打开橱门,满眼的淡色衣服让她惊呆了不少,挑来挑去,选左选右,最终无奈之下她拎出了一件浅粉色的雪纺长衣裙迅速换上。

幸好这个朝代的着装不怎么烦琐,要不然,柔儿就头大了,因为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穿裙子。

“有苗条的身材,没有强健的身体有什么用呢?”柔儿微微提起裙摆,站在半身镜前,悠然的在原地转了一个圈,轻轻私语道。

着装完成后,接着就开始梳妆,她坐在镜前拿起梳子梳了梳,本是有点蓬乱的长发瞬间变成了柔顺亮丽的长长软发,特别透亮,特别迷人,美极了。

其实柔儿第一次在镜前看见这张有着标致至极五官的美脸时,她也只不过惊奇一瞬,因为她早就猜到能够当上花魁并能吸引住众多王爷的眼球,定然是超级美女。

因此,现在每次面对镜中这张妖艳绝美的脸时,柔儿早已不觉惊奇,倒是反而觉得有点讽刺:

“这到底是补偿,还是……”讥讽的惩罚?

她感叹般摇了摇头,最后轻佻一笑,更是诱人。

“这么好看的人儿,还需要化妆嘛?”

她轻佻喃喃说着便扬起梳子撩了撩发,然后放下梳子,随手拿起一根红色丝绸带子,干脆利落地将那长到腰间的发高高地束了起来,再挑了一个简单而别致的簪子插在发间。梳妆完毕,随即起立,对着镜子轻轻左右甩了甩头,那束马尾般的长发随即一动,最后柔儿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好看的脸蛋就是不一样,配什么发型都那么好看。”

喃喃自语赞美完后,她再次看了看镜中自己现在的模样,然后自信满满地迈开步子朝门外走去。

柔儿这个简单、清秀、脱俗的装扮不仅让认识她的人眼前一亮,更是让众多客人心头一喜……

柔儿一出现在后台,翠娘就惊喜得两眼发亮,想到以后的生意会更旺时,心里更是美滋滋得难以形容。

虽然这个妆容新鲜,但是可惜不符合这次表演的妆扮,于是翠娘就打算叫连紫给柔儿化一个符合表演的艳妆,换上一套白纱长叠裙。

可是柔儿一看见连紫,心里就不爽,听到翠娘对连紫说的话后,心里更怒,用冷冽的眼神扫视了她们一眼后,性感的小唇微张,开口便说:

“你少管,我自有分寸。”

那声音不大不小,气势逼人,足以让后台里的人听了后惊吓不少。

特别是被训人翠娘完全惊愣住站在那里像一座石雕。而连紫更是颤抖着身子躲到了某个角落。

忽视众人的惊变,柔儿迈动步子从她们的身边走过,轻轻撩起门帘,俯了俯腰,跨出了后台门口,站在了大舞台上。

“噢,这是那个像布娃娃一样任人摆布的柔儿吗?我的天呀,怎么像是脱胎换骨一样变了个人啊……”

这是后台里人们的心声,在柔儿前脚踏出后台,她们就后脚地跟了上去,挤在那个狭小的门里,探着头,张望着,目光都集中在舞台上那一抹艳影上,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表现。

全场肃静几秒后,大家异样的目光投射在舞台上,嘴里碎碎念个不停。

“美啊!实在太标致,太与众不同了。”某一客人放下手中的酒杯,站了起来,不禁拍手称赞。

“哇……柔柔,你今天太特别了……”某一色狼两眼冒着红心将柔儿从头到脚,从脚到头,上下来回打量了好几遍。

“嗯,柔儿姑娘,你今天的妆扮太棒了,打算表演什么舞蹈呢?”另一客人紧接着满脸期待,好奇地询问。

“对啊!对啊!准备表演什么啊?快开始吧……”忽然全场的客人附和,起哄催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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