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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失忆后真的能使人改变那么多吗?之前听五王爷说,苒儿还不怎么信,但是现在亲眼验证了,苒儿也觉得柔儿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我脸上有小虫吗?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柔儿的手在苒儿眼前挥了挥,眯眯地笑了笑。

“柔,你变了。”苒儿在柔儿挥手过后,回过神来,不自觉的喃喃道。

那声音虽不大,但足以让房间内的每个人听清楚。

“苒儿,其实柔儿她……”失忆了。浦婴打算将柔儿失忆的事再次告诉苒儿,可是却被柔儿大声呵斥阻止了。

“婴,不要说。”

“柔儿,没事的,苒儿是你的好朋友,可以说。”

朋友?好朋友?那是什么概念?

“隆哄”一声,砸开了她的心灵……

眼神飘忽,冷漠之极,一句“好朋友”使柔儿尘封已久的回忆一时间涌现在脑海中:

(一)“你好,我叫柔儿,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谁跟你好啊,谁要跟你做朋友,滚开啦,丑八怪。”

……

(二)“我叫柔儿,以后请你多多指教。”

“柔儿?哼,我说你叫妖魔鬼怪还差不多。指什么教啊,我以后才不要跟你说话,我真宁愿自己一个人坐,也不想与你同桌。”

……

(三)“大家好,我叫柔儿,我可以跟你们一起玩吗?”

“不可以,你走,你是小妖魔!

……

泪水流干了,心灵变强了,她独自一人在成长。

稚嫩天真的童声变成了冷漠无情的女声……

(四)“就你这个样子还想加入我们舞蹈社呢,门都没有。”

“为什么不能?”

“明知故问,还叫柔儿呢,真是玷污了这个名字,你只配叫做丑、小、妖。”

“啪……”

快、狠、准,柔儿一个巴掌甩在了那个女孩的脸上,无情冷声:

“我告诉你,你可以不尊重我,但绝不可以污辱我。”

……

忧伤的童年……

孤独的少年……

无情的青年……

亲情,友情,爱情,对她来说无形而陌生的情感……

她不懂……

但她已重生……

这一切的改变,亦会使她无意之中改变……

不再冷漠……

不再无情……

还是……

身陷情场;心醉情汤;断肠于酒……

短短几十秒的回忆结束,回归现实。

“朋友?朋友就可以说了吗?”柔儿回神冷淡地看着浦婴,不带任何疑惑感情说出这句疑惑的话,让人听了,内心空荡,倍感心寒。

苒儿一听,心一塌,还未等浦婴反应过来,便拉过柔儿,与其面对面,完全忽略了柔儿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只有一腔怒火,疯了般吼着:“什么?柔,你说什么?我是你的好朋友啊,你有事情瞒着我就算了,还说出这样的话来。柔,你怎么一夜之间变成了这样?”

越说越无力,突然苒儿哽咽了一下,几颗泪珠自然地从她的眼角挤了出来,她不忙的擦了擦,咽了咽唾液,继续道:“以前,有什么快乐的事你都与我分享。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我与你分担。我们无话不谈,互相帮助,但现在你……你竟然这样……”再也无法说下去,低下头,抽泣着,那些泪水再次灌出了眼眶。

柔儿听着苒儿如此激动说出的,透露着伤感的话,内心不禁“咯嗒”了一声:她真的如此重视“我”这个朋友??

“苒儿,你别这样激动,柔儿,她失忆了,把我们都忘了,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你不要怪她。”浦婴见苒儿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便完全不顾柔儿的反对,马上把真相说了出来,及时制止。

咚、咚、咚,什么?失忆了?

“柔,你把我们忘记了?”苒儿猛的抬头,抓着柔儿的双肩,不疑置信地看着柔儿那冷淡的眼神。

“嗯。”柔儿也淡淡的对上苒儿的眸子,微微地点了点头。

“忘得一干二净?”苒儿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但仍抱着一丝希望质问道。

“嗯。”柔儿依然冷冷的点点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把我忘了就算了,五爷那么爱你,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可以忘记?”原本清纯的眼睛,此时布满了云雾,内心伤心地抓狂。

“对不起。”淡淡的一句“对不起”,不听话地从柔儿嘴里飘出。

为什么?为什么柔儿会不由自主地说出这句道歉的话来?她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也许是因为自己取代了这身体的原主人而感到愧疚吧!

“柔,你快想起来,你怎么可以忘记?怎么可以?呜、呜、呜……”积蓄已久的泪水终于从苒儿的眼眶中溢出,流过脸颊,然后滴落在地上。

看着她的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柔儿的心不禁抽了抽,朋友?这就是真正的朋友吗?为我而流泪的朋友吗?哦不,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这身体的原主人流的泪。

“苒儿,这不能怪柔儿,都是那个禽兽浦澜的错。”浦婴边劝慰着苒儿,边愤怒道。

苒儿猛然转头,两眼泪汪汪的看着浦婴,“那个禽兽到底做了什么,让柔儿变成这样?”

面对苒儿的问题,浦婴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柔儿,柔儿没表示反对,他便向苒儿说出了那件事的经过。

轻描淡写,但语音愤怒,苒儿听后,不得控制地大拍桌子:

“可恶,太可恶了,那个禽兽。”

当她知道柔儿是为了保护自己坚贞的爱情而选择撞墙,意外造成失忆,她愧疚极了,连忙擦干眼角的泪珠,拉过柔儿冰冷而纤细的手,“柔,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没事,我不怪你,反而是我忘记你了,我们还是朋友吗?”柔儿眼神缓变,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苒儿的手背,轻轻问道。

“当然了,我们的友谊是天长地久的,刮风下雨都打不掉,何况只是失忆。”苒儿坚定地点了点头,阳光般笑了笑,肯定地回答。

“嗯。”柔儿也自然而然的笑了,很甜、很美。内心暗地里下着决定:

嗯,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让那些伤心往事从此尘封,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让我们的友谊重新开始吧!

两人手拉着手,面对面,笑眯眯地看着对方,那个画面和谐得美极了。但是谁都猜不到藏在她们各自心底的那个秘密……

虽说要重新开始,但首先还是要了解一下这身体原主人的过去和身份才行,于是柔儿就主动出击了解情况了。

“我以前叫你苒,对吗?”柔儿看着苒儿的眼睛,猜测道。

“不是啦,你以前通常都叫我为儿的。”苒儿故意撇撇嘴,否定道。

噗哧!柔儿不禁笑了出来,并取笑道:“我真有福气,有你这一个长得这么漂亮的儿子。”

苒儿一听,顿时涨红了脸,热烫烫的,“柔,你取笑我,你真的学坏了。”

原来柔儿还有这么有趣的一面,苒儿之前都没发现,而被震惊住站在一旁的浦婴也是第一次见识。

“好啦,好啦,不笑你了,儿,你快给我讲讲以前的事吧,我想快点记起你们来。”柔儿轻咳了几声,然后止住了笑声,认真恳诚地看着苒儿,对自己的过去感到兴趣满满。

苒儿看见柔儿突然变得那么认真,原本红粉粉的脸蛋瞬间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嗯,好,我们坐下,我慢慢讲给你听。”她拉着柔儿坐下,开始讲述着柔儿的过去,讲到开心的事时,她们都会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被晾在一旁的五王爷,听着那动听的笑声,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两个正津津乐道的女人。再想到自己刚进门时,这两个女人还冷面相对,但此时却笑脸迎迎。他不禁摇头微微一笑,好倾城,内心感叹道:

果真是,女人心,海底针,猜不透啊……

突然,柔儿意识到眼前还有一具身影站着,微微抬头,发现浦婴正嘴角含笑,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俩,很好看,幸好柔儿不怎么花痴,要不然一定被他迷住,“婴,你别站着,过来坐下,也跟我说说我们之间的事。”柔儿向浦婴挥了挥手,示意要他过去坐下。

“不了,我还有事要办,要先回去了。”浦婴温柔地看着柔儿,微笑着,拒绝道。

“五爷,你就坐下吧,你们之间的情事,我可不会说喔,苒儿会害羞的。”苒儿插话,装作害羞的模样,双手捧着脸。

“不用你瞎操心,迟点我会单独与柔儿聊我们之间的事。”浦婴瞥了苒儿一眼,故意加重了说话的语气,想气气她。

“哦~,我懂得,我明白,我了解,原来是闲我碍事。那不好意思了,我今天就先借用五爷的柔儿咯,少拥抱一天,应该可以吧,五、爷。”苒儿挤了挤眉,拉长了说话的语气,毫不客气地回击浦婴,但却强忍着内心的酸痛。

浦婴听后,俊俏的脸上瞬间镶上了一层红晕,连忙背过身去,“苒儿,你就留在这里陪柔儿午膳,我等下命人把你与柔儿的饭菜一并送上来,我先走了。”话语刚止,浦婴已踏出了柔阁。

“哈哈哈……”剩下的两人,面面相觑,对视了两眼后,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苒儿与五王爷到底是什么关系?从她们的语言对话交流中,可以猜出他俩的关系不普通。

“儿,你与婴也是朋友吗?”柔儿止笑,清了清嗓子问道。

“不是啦,我和他是茶友。”苒儿摆了摆手,倒了一杯茶喝下。

“茶友?”柔儿疑惑地看着苒儿。

“就是以茶相待,坦诚相悦的茶道中人,我们都特喜欢茶,所以会经常聚在一起探讨,探讨。”苒儿放下茶杯,一本正经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你的茶友应该有很多咯?”柔儿摆着一副明白知晓的模样。

“多是多,但五爷是最真实的一个。”苒儿捏着下巴,点着头,喃喃低语。

确实,大多数人表面上说是来品茶,道茶的,但实际上是来物色的。听了那些话,再看一下那些客人色迷迷,口水快流出来的样子,就觉得他们恶心叭啦,虚伪到死。

看着苒儿的表情,柔儿大概明白她的心情,于是拉过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了一下。

“哎呦,不说我那些事了。言归正传,说你的事吧,来,你想要知道什么?你问,我答。”苒儿深吸了一口气,又喝下了一杯茶,然后坐直了身子,眨了眨眼。

一看苒儿恢复了原来的状态,柔儿就没有再问下去了。而是问起了自己的那些事来,就这样一问一答,俩人忽而笑笑,慢慢的将“柔儿”的过去像电影一样倒放着。

午膳中……

“五爷就是贴心,知道你受伤了,所以特意命人送了些清淡的菜式上来。来,再喝多点汤,这个清鱼汤对你的伤很好的。”苒儿探着身子,又为柔儿滔上了一碗汤。

“够了,你也多喝点吧!”看着苒儿如此关心自己,柔儿内心觉得暖暖的。

“没事,我健康得很呢,你喝多点就好。”苒儿无所谓地说着,身子一扭,捧着那碗汤推到了柔儿嘴边,柔儿无奈地接过汤,“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苒儿坐在一旁笑咪咪的满意地看着柔儿把那汤一饮而尽。

柔儿擦了擦嘴,轻轻地放下手中的碗,然后起立,探着身子将汤锅里剩余不多的汤倒进了苒儿的碗里,“老是我自己喝,我会过意不去的,你快喝下,不可推托。”柔儿放下汤锅,不顾形象地叉着腰,故作生气般看着苒儿,命令道。

“好吧,我喝就是了。”苒儿拿柔儿没办法了,轻轻地捧起那碗汤,放在鼻前闻了闻:“真香。”不禁咽了咽口水,一饮而尽,放下碗,“砰”的一声碗与桌子碰撞发出了声音。

“呃,好饱啊!”苒儿打了个隔,喃喃道。

然后嘟了嘟脸,那油腻的小嘴微微张合着,可爱透了,柔儿将她看了又看,柳眉一弯,忍俊不禁,美妙极了。

沉默了半晌,柔儿仍然无语地看着苒儿。

“苒儿,你这个臭丫头,跑哪去了,快给我滚出来~。”翠娘甩着一条丝巾,扭着屁股,急急忙忙地在阁外的环形走廊里走来走去,恼怒般大嚷着。

“啊……糟了,柔,我要去工作了。”苒儿闻声后条件反射地弹跳起来,站着,慌慌张张的翻了翻自己的衣裙袖子,不知拿出个什么东西硬塞在柔儿手中。

“记住一定要随身带哦。”余音刚落,柔阁的门已被关上,苒儿也早已提起裙摆,向翠娘的话源方向跑去,“翠、翠、翠娘,我来了,你不要罚我啊……”

“快点了啦,客人都等急了。”

“哦,好,我这就去换衣服,马上过去。”

……

门外的话音越来越远,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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