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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水溶嘴角一扬,似笑非笑道:“太后平常,见着什么人了没有?”

逸清皱皱眉,狐疑的看着他道:“自然只有太后了,还有什么人?你什么意思?”

水溶无奈摇头道:“平常看你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却傻了?我问你,太后问你什么了没有?”

逸清一发糊涂道:“什么问题?”

水溶便叹道:“蠢材,蠢材,诸如年庚碟甲,何方人氏,父母可在,可有兄弟姐妹,这都是问题。”

逸清大奇道:“你怎么都知道了?”

水溶坏笑道:“不止呢,可有叫你无事多往宫里走走?”

逸清道:“也是有的。浩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水溶大笑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你自己揣摩去吧。天晚了,我困了,走了。”说着甩袖要走。

逸清拦住他:“你今天不说清楚,莫要想走。”

水溶一脸无所谓道:“难不成你想强行留客。还是要再与我切磋一下?”

逸清道:“行了,兄弟,你肯定知道什么,别打哑谜了好不好?素日你也是一个痛快人,怎么今日这么藏头露尾的。”

水溶无法只好道:“罢了,我只说一句,如今宫里有三个公主待字闺中。中间呢,只有和硕固伦长公主与你年甲相当。你想去罢。”说完扬长而去。

逸清愣住,挠挠头,闷在那里。

正是:有心栽花恨难开,无心插柳竟成荫。

炎炎苦夏将尽,秋意渐起,自坠儿娘受责被撵之后,荣府上下对黛玉俱多了几分敬畏,嚼舌的也渐渐少了,凤姐却隔三差五就亲来看视,或叫丫鬟们送诸样吃食玩意儿来,黛玉知她笼络罢了故也不甚在意。

自薛蟠陷于囹圄,宝钗便搬出去与母亲做伴,极少到园子里来了,宝琴也随之出去,园中只余下黛玉、三春姊妹,便显得冷清许多。黛玉却本就喜静不喜闹,每日抚琴、读书倒也自在些。

只是一件事,时时悬于心头,挥之不去。祖母一次明于一次的暗示、那挂在宝玉脸上期待的笑容,都令人打心眼儿里厌烦。

自己父母双亡,有些事情,自然要由唯一的亲人祖母来做主。

可是,正如水溶所言,祖母真的是对自己好吗。若是真心疼爱自己,岂会看不出自己的外孙女的心思,非要把自己往火坑似贾府推,还是根本就是图自己的那点子遗产,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意思?

前次蹊跷中毒,到底该怎么解释,是谁这么想置自己于死地,到底是谁这么恨自己,自己又到底碍着谁了?这次毒计未逞会不会又有下次?自己又该如何防备?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缠绕于心,剪不断,理还乱。云雾重重之中,只有他,只有他和他如煦日般温暖的笑容可以给自己些许安慰。

水溶。

蓦然想起,便如清泉润心。

他说过自己再不孤单,他说过一定会保护自己,他说过此生再不放手,绝不。

那样笃定的深情,当然不容置疑。可是世事终究无常,当一切尘埃落定,到底能否遂愿?紫鹃说哪个公侯王子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纵然娶个天仙来,三日五日也撂倒脑后去了。她又说看的出来,王爷心里眼里只有姑娘,遇上这样的人,姑娘该知足了。

是啊,知足了。人生但得一知己足矣。若能遂愿,一生琴箫相和,互为知音,此生复何求?

只是又谈何容易?祖母一心让自己嫁入贾府,如何能轻易令自己遂愿?若真被逼到绝境,如何让水溶知道?

忽然想起古乐府孔雀东南飞里的一句,我有亲父母,逼迫兼弟兄,恐不任我意,逆以煎我怀。

刘兰芝有父母兄弟,方被逼迫至此。而自己,只有一个祖母,便让自己如此煎熬。

无尽的烦恼似一个圈子,绕来绕去,又回到起点。

黛玉思来想去,犹如一个死结再也打不开。正在思量,忽闻得一个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林姐姐在家吗。”

听声音,却是史湘云。黛玉只得将一腔心事放在一边,起身相迎,笑道:“云儿几时来的。”

湘云笑道:“才来的。因在家里,着实想念姐姐,便与二婶婶说了来看看。”

黛玉拉着湘云坐下,留心品度,只觉的前儿瘦了许多,眉间似带忧愁遂关切道:“近来可好?怎么许久也不来了?”

湘云低低的叹了一声道:“家里的事儿多,不得脱身。若得了闲,早就来看你了。前次听见你病了,如今可好了?”

黛玉点头道:“大好了。我见你气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说出来我听,或许可与你开解开解。”

湘云闻言竟红了眼眶道:“林姐姐,我不瞒你。只是,谁也帮不了我的。”

黛玉从来不见湘云如此,见她落泪便知必有缘故便道:“就算帮不的,说说心里便痛快了。你若只是憋在心里,岂不是自苦?”

湘云重重一叹道:“你知道我叔叔削爵贬官的事儿罢。”原来前几日保龄候史鼐不知为何触怒当今,被削为保龄伯,免去湖广巡抚之职,史鼐的夫人曾传信向贾府求助,可贾府如今也是如履薄冰,那里还使的上力?贾母也不过是叹息了一阵子便了并不曾援手。

黛玉点头道:“我听见老太太与舅母说起过。终究不知道详细。到底是为何?”

湘云摇头道:“我知道的也不过只言片语。婶婶哪里肯跟我说这些。事情正是为此,婶婶一直对我说,如今家中境况不如往昔,嚼用过费,我也没在意,不想……”

黛玉只是望着她不言语,等着她说下去。

湘云咬牙道:“不想,前日我听见忠顺王府的人来,与婶婶谈了一会子,后来就听说,忠顺王是派人来求亲的。”

黛玉疑惑道:“忠顺王那般年纪了,娶的什么亲?又要娶谁?”

湘云恨道:“后来婶婶与我说,要我嫁给忠顺王做侧室。”言语见不见羞涩,只有愤怒。

黛玉闻言变色道:“这也太荒唐了罢。我听说那忠顺王很是不堪的一个人。你婶婶怎么能起这中念头,这不是要把你往火坑里推么。”

湘云含泪道:“她如今只想着如何讨好宗室,好把叔叔的爵位换回来,其他哪里还顾得。”

黛玉愤然道:“那也不能牺牲你来成全他们,哪里有这种道理?你叔叔不管么?”

湘云苦笑一下道:“他能管什么?咱们这种人家的姑娘,本就是供牺牲用的。富贵又如何,倒不如那小户人家的姑娘,倒也能得着些亲情。”

黛玉也叹气道:“如今怎样,已经放定了吗?”

湘云道:“虽未放定,却也不远了”那双原本充满巾帼不让须眉豪气的眼眸里却是一片绝望,低声恨道:“我必是不肯的,若是逼我,少不得玉石俱焚。”

黛玉一惊,正要劝解。湘云却向她笑了一下,有些凄楚,有些无奈:“姐姐虽然与我非亲姊妹,我的心里却比自家人还亲些。我闻说北府待姐姐甚好,姐姐须要早作打算。这种地方原也无甚可留恋的。早一天离开,早一天解脱。”

这话正触了黛玉心事,点点头,拉过湘云的手,蹙眉不语。

湘云便念道:“贾不假,白玉为堂金做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请来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我再给他续上两句,眼前富贵逐烟尘,一朝厦倾各奔腾。任是富贵至极,不过也是瞬息的繁华,到头来依旧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已。姐姐记得我今日这话,却看日后灵也不灵。贾史薛王,如今贾、史、薛三家都已遭惩罚,不过是刚开始,只怕更厉害的还在后面。宝姐姐家薛大哥哥听说已经下狱了,是也不是?”

黛玉道:“正是。听说判了斩监后。如今却也不知道如何了。”

湘云冷笑道:“论理不该说的。我只说他活该了,素日作孽太多了的。不过是皇商家的,便这般做耗,正是该得报应了。”

黛玉道:“或许也还有转机罢。太太去求求大姐姐,许还能出来的。”

湘云道:“未必。大姐姐是妃子,本朝圣祖有谕后妃不的妄议朝政的。她就算有心,也难使得上力的。”

二人正说着,见翠缕进来道:“姑娘,夫人打发人来说,要姑娘早些回去哩。”

湘云神色一僵冷笑道:“知道了,我就回去。没的跟催命似的做什么呢。我还能逃了不成。”

黛玉怔道:“怎么,你今日不住在这里么?老太太也放你回去的?”

湘云面带嘲讽笑道:“她?如今史府得罪,她哪里还敢留我在这里,自保最是要紧的。今日我必要来一趟,就是为了见见姐姐。其他人我也不想见了。姐姐保重,我去了。今日一去,却不知道能不能再见了。”

黛玉紧紧拉着湘云的手,依依难舍道:“好妹妹,你也要保重,却不要忘了老话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此事说不定还有转机。妹妹不可就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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