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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陶吉吉是比奇村银杏山谷的村长。自幼左腿发育不良。13岁起,他就拄着一根竹竿,独自来到比奇城说唱卖艺,靠着自己的努力,多年来存下了一笔不菲的存款。在外流浪卖艺了十八年后,他回到了故乡,在当时一穷二白的银杏山谷,他可算是首富。这一年,他终于结束了自己四处流浪的生涯,经过村里乡亲帮衬,光荣当选新一届村长。眼看日子安生了,前几天在村里小孩上学的路上,几只癞蛤蟆攻击了他们,虽然受伤严重,所幸性命无碍。多亏了他们当中年纪最大的孩子娥灭天拼死抵抗。十几年来,这种事情发生无数次了。思考良久,他决定为村子办一件有史以来最宏伟的大事:他要为村里的孩子办一所学堂。

这时候正值梅雨季节,地上的积水很深,他几乎是一小步一小步地趟着水往前移行,比蜗牛快不了多少。跋山涉水两个多月,他才来到比奇的鸿钧书院。陶吉吉出门的时候没带多少干粮,从天边刚翻鱼肚白,他就在书院门口等候鸿钧书院院长。烈阳当空,干粮都已经吃光了。再等不到院长,他就必须打道回府。

天色渐渐的垂下它的面纱,他又冷又饿,等候的目标人物至今连一份回函都没有。门口的守卫把他当成是一位想通过院长攀关系的穷亲戚,如果不是书院有令,要善待一切拜访人员,他们早就把这穷人打残,往城外护城河扔去。

一连在门口呆了一个月,来时陶吉吉虽然穿着朴素,却还算整洁,现在他全身已经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布料,因为盘缠已经用完了,客栈是住不起了,他只能趁天黑,趴到城主府外石桥地下的拱门睡觉。他很想找城主求助,还未等他走近,巡防的守卫就将他架起,把他远远地抛到平民住的大街。找城主帮忙这条路,算是彻底堵死了。由于没钱住店,护城河地下机关重重,他已多日未曾洗澡,浑身散发了一股僵尸的恶臭,苍蝇飞近他三米都能被熏死。

一双青底布鞋停留在他身前,他也不抬头看一眼,头朝地下叩头:“谢谢大爷打赏。”

“你为什么要做乞丐?我去年还看见你在吹箫,音乐节奏还不错,不知为何落到今日这部田地,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抬起头看了看来人,约莫六十岁年纪,和颜悦色,一看即是慈善之人,身穿青底绣螺纹布衫,别紫鸳鸯均田玉配,低调而又奢华,想必家产殷实。

“我是银杏山谷的村长,来这书院门口等院长,无奈一个月过去了,院长还不愿见我。”

“所为何事?”

“我想给银杏山谷的孩子办一所学堂。每年村里的孩子在上学路上都会遭到野兽攻击,实在是太危险,我想这一次能帮村里解决这件事情。”

“这事不难办,祖院长可是全国闻名好说话的人,不会对你拒见。这样吧!你随我先去一家客栈,先把你自己好好梳洗一番,待会随我一同进书院。”

一番梳洗后,陶吉吉再次来到了书院门口,这个地方他已经熟悉得就像自己的家,随便往哪坐下去,闭着眼睛都能说出屁股地下有几颗石头。只是这次略有不同,一位老头站在大门中间等着他。

“这位老先生,不知怎么称呼您?”

“现在不忙称呼,你先随我来,村里孩子上学是大事情。”

“老先生,请容我一拜。”说着,陶吉吉就跪了下去,虽然左腿残废,使不上力,单漆下跪很痛苦,但他毫不犹豫地要行此大礼。

“别这样,累你在书院外奔波这么久,这是书院的不妥之处,该行礼的是我们。”老先生匆忙扶住了陶吉吉。“别耽搁了,快快随我入院。”

“那老头走了没有,他骨头真硬,不回复就代表拒绝,怎么依旧死皮赖脸呆在门口。”院长平时办公的阁楼内,一位年约三十的俊俏小生戏谑道。

“王霸,让你帮我监管一个月书院,你就是如此办事么?”

“院长在上,学生刚才只是和同学说我家门口的一个叫花子。”他慌慌张张打开阁楼的大门,一众学生随他走了出来。他身子略微弯曲,仿佛随时要下拜似得。一眼瞅见了院长身后的陶吉吉,脸色瞬间雪白,恨不得早几天把他悄悄处理掉了,今天恐怕凶多吉少了。

“王霸,银杏山谷办小学的申请,你给我说说你的意见吧。”

“院长,我没收到申请,如果收到,我肯定是双手赞成,各位同学,你们是不是一样的啊?”

“是。”其他同学异口同声答道。

“这事我稍后再查,这位村长,赶紧随我入内,把学堂的申请手续尽快办完了吧。王霸,你和同学在门外等候,稍候和你们算算。”

“原来你就是祖院长,太感谢你了!请我代表全村所有人向你致敬。”话还未完,他就要再一次拜了下去。

祖院长赶忙握住陶村长的双手,阻止了他的动作,“我实在担当不起,这只是我的份内之职,累你在书院门口等了我这么久,我实在过意不去,以后还有什么要帮助的,请尽管来找我,不要客气。”

陶吉吉顺利拿到了学堂办理许可证,祖院长赞助了他回乡的盘缠,虽然这是办理学堂的第一小步,但他对这次办证之旅还算非常满意。至于那些学生,事后得知,原来王霸想敲诈他一笔办学经费,可惜遇错了人,陶吉吉从来就没与官府打过交道,行贿的暗示一个也不懂,换做其他人早就在外打退堂鼓,而他在外硬是依靠乞讨,顽强地站在门口等待祖院长,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王霸因索贿被书院彻底开除,其他此次参与的学生全部留校查看,以后去哪就职,都会带有一份不光彩的过去。而这一次为日后埋下了对银杏山谷的学生产生仇恨的种子,随着时间灌溉,一颗颗开始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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