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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苦难情缘难分难 解狂妄色鬼无法无天(1)

1.泉州清源山夜外

“猪母洞”穴前面岩石上,薄雾缭绕。

吕洞宾站在岩石上挥剑作法,口中念念有词……九星剑九颗星星光闪闪。

吕洞宾:甲子时即临,能否脱胎换骨,就靠你们的造化了。这如同赌博一样,是输是赢,靠你们的运气了!

众母猪:赢——赢——赢!

吕洞宾剑指洛阳江:甲子时到,雷鸣开道,奔往洛阳江!

九星神剑九星耀眼,空中九星闪放七彩光芒相呼应。霎时,风驰电掣,雷声大作。成千上万只母猪争着奔出洞外,朝东北方狂奔,声势排山倒海……

锣声、呼声、雷声震耳欲聋。天上九星闪烁,地上猪群狂奔,猪蹄迅捷。(特写)

2.洛阳江畔夜外

伴随着锣声,黑猪、白猪、花猪、灰猪;大猪、小猪;肥猪、瘦猪从岸上纷纷投江,迎着江波游向青灯集结处。

一只母猪在拥挤的猪群中被踩伤,翻滚着“伊,伊”乱叫,跛着脚一步一拐行走,又被地里的地瓜藤缠住。肥胖的母猪气喘吁吁,流着口水,拖着地瓜藤便吃,见地瓜露土而出,又大口大口地吃地瓜。

路边的天兵天将在驱赶猪群,母猪们争先恐后投江游水。

神通真人甩着拂尘,指挥猪群往江心冲刺。

母猪们争着钻洞堵洞,浪花拍岸。

江中的龟妖蛇怪惊恐不知所措,蛇子龟孙跟着主子怆惶逃命。

猪群迭卧,横倒江心,水溅四方。

几只落后的母猪向着间隙乱闯。

嘴馋的母猪拖着笨重的肚子踉踉跄跄来到江边,扑通跳下水,时沉时浮,慢吞吞地向江中游来,又被江波推在江边。

(旁白):争什么?先到迟到一样转世……嘻,嘻,嘻!

锣声一停,只见青灯变成白灯。躺卧在江里的猪群慢慢变成大石头,形成水下石坝,水泄不通。

嘴馋母猪躺在江边变成一块“猪母石”。

岸边的天兵天将神祇突然消失。

吕洞宾、神通真人驾着祥云在空中俯视。

蔡襄、卢锡、王实、许忠等看着水下石坝成形而奔走相告,流露欣喜的神情。仰望星空,见仙人若隐若现,立即跪礼:多谢神仙鼎力相助!

吕洞宾佩着九星神剑,神通真人手持拂尘飘然而去。

3.洛阳江畔日外

退潮,岸上的民工奔走相告,争着在岸上观望时隐时现的水下石坝。

民工甲:昨夜子时,山呼海嘯、翻江倒海。我们以为是地牛翻身,跑出来一看,波涛拍岸,只得缩回帐房。想不到江里堵着这么多的石块。以后竖桥墩就不难了!

民工乙:蔡大人神笔威力无比,卢主事真是神通广大!我们以为江中挂着那么多灯笼是要夜间运石照明,想不到是请神仙来助我们造桥。

民工丙:从北岸到南岸,二三里长,这么宽的水下石坝填下石头难以估算,至少要移好几座山头。

民工丁:你们瞧,蔡大人和卢主事站在瞭望架上观看什么?

蔡襄、卢锡、王实、许忠等站在万安渡口木架筑成的瞭望架上观看江海。

蔡襄(赞许地):《奇门遁甲》十分深奥,不懂河图、洛书就不会理解和运用遁甲术。舅舅您自幼喜爱《易经》,想不到造桥派上用场了。

卢锡(谦卑地):幸有神仙相助,造桥似乎已见曙光了。

王实:水下石坝基本依照咱的意图形成。但江中是深渊,尽管堵下那么多大石头,水流还是湍急。坝面石块犬牙林立,纵横交错,尚须平整,才能奠基筑墩。

许忠:是,水下石坝的空隙多,填满沙石,平整坝面,还需要好长时间。

蔡襄:造桥一个环节紧扣一个环节,旧的难题解决了,新的难题又出现了,这似乎是个规律。

卢锡:是呀,水下石坝这个大难题,我们花了整整三年时间,终于解决了。平整坝面、填补空隙虽然需要时日,但我们信心倍增,面对以后的难题更有信心了。我想还是坚持先易后难,先南北后中间的策略吧!

众人异口同声:对,先易后难!

蔡襄:嗯,怎么没见二位法师?

卢锡:义波法师是个大忙人,除了安排民工生活外,一有空就登山采药……宗善法师嘛,今年二十八岁。两眉之间的印堂晦涩有难。我叫他不要外出,他说现在杉木奇缺,山区运输十分艰难。一大早就亲自带队去了。

蔡襄:这两位法师品格高尚,总是吃苦在前,令人敬佩!

4.洛阳江夜外

龟精蛇妖带着龟孙蛇女随波逐流,在洛阳江口徘徊。

龟精老泪纵横:蛇妹,咱俩在洛阳江落户千年,享尽荣华富贵。想不到一夜之间,被蔡襄、卢锡弄得无家可归!

蛇精露出凶相:可恨啊可恨!此仇不报决不罢休!要不是这些徒子徒孙牵挂着,我早已奔出来和他们拼了。

龟精:不可,不可!蔡襄、卢锡只不过是凡人,他们有多少能耐?如果不是神仙助阵,他们能有这排山倒海的威力?他们能抵挡住我们的魔法?

蛇精:如今之计,应趁着涨潮游过去。在江里找个安身之所,再商量报复良策。

龟精:说得也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走!

龟精蛇怪随着翻滚的波涛带着子孙们奔向洛阳江西侧。水族见它们卷“水”重来,纷纷逃命。

蛇精两眼直放诡异青光,照射在江蛟洞门上。

蛇精顿时高兴起来:嘿!龟兄,那边的洞穴可大啦,还有门卫守着。

龟精伸着脖子张望:是江蛟的住处。

蛇精:它被我们赶走近百年,原来蜗居在此。走,找它们去!

龟精蛇怪领着徒子徒孙来到江蛟府外。

江蛟卫士:来者何方水族?

龟精(傲气):快叫你王爷出来迎接!

卫士:你算老几?口出狂言!

蛇精张开血盆大口,两条长须伸向卫士。

二卫士跪地求饶:小的有眼无珠,我们马上禀报,马上、立刻、随时禀报。

守门卫士匆忙进府。

龟妖叹气:咳!虎入平原被犬欺,掉毛凤凰不如鸡!

蛇怪劝慰:龟兄别长他人志气。这些无名小辈根本不认识咱,别与它们计较。

卫士领着江蛟王出门迎接。

江蛟王诚惶诚恐:未知龟王爷、蛇娘娘驾到,有失礼仪,恕罪恕罪!

龟精、蛇精傲视:哼!(摇头摆尾领着徒子徒孙进府)

5.江蛟王府夜内

江蛟王随后跟进,令卫士再搬一把椅。

江蛟王点头哈腰:二位贵宾请坐!

蛇怪:几十年不见,居然蜗居在此称王称霸,分廷抗礼!

江蛟王:不敢,不敢!我只在这小地方闲居,安度晚年。虽然有九十九儿孙,可是也不敢兴风作浪。

龟妖:谁叫你们不兴风作浪?蔡襄在这洛阳江上造桥,让我们没有好日子过,我们必须联合起来抗争。你应该叫你的儿孙大掀几层浪,不能作茧自缚!

江蛟王:是,是!

蛇怪:我们想在这儿多住些时日,指挥水族抗争。你欢迎吗?

江蛟王:欢迎,欢迎!你们需要什么尽管说。我马上搬出去。

6.清溪(安溪)蓬莱山山区日外

蓬莱山清水岩庙宇依山叠起,气势非凡。石碑林立,香烟鼎盛。

蓬莱山道路崎岖,民工赶运木材。

一阵阴风,蛇精变成美貌如仙的村姑,在半山坡迎着民工款款而来。

村姑:唉唷,山道蜿蜒曲折,你们运这么多木材要去哪儿?

张三:运往洛阳江畔,建洛阳桥。

村姑娇声娇气:听说蔡大人要建的是座大石桥。你们运这么多杉木干嘛?

李四:姑娘不懂。造石桥需要打桩、搭墩架、造船运石……这不算多吧!

村姑:唔,若不嫌弃,我帮你们推车上坡吧!

张三(痴情地):姑娘身材轻盈,美如神仙,弄坏身子怎么办?这粗活不是你干的。

村姑:建桥为大家,我该出点力。俗话说得好——四两破千金。多一分力总比少一点力好。

村姑在张三旁边帮着推车。载满杉木的车辆一鼓作气推上山坡。

张三:想不到这位村姑力气这么大。

村姑忸怩作态:你们别笑话好吗?

张三:仙姑,家住何方?

村姑嫣然一笑:又取笑了,我不是仙。我叫小娘子,家在那坡上,转眼就到,如果不嫌弃,到寒舍歇歇脚,喝喝水吧!

张三动心(对伙伴):村姑,不,小娘子盛情难却,我们去拜访拜访吧!

李四:你们看,快日薄西山,再拖延就来不及投宿了。

村姑(恳切地):我家的房子多得很,就在我家住一宿吧!

张三:好啊!姑娘,唔,小娘子大方又热情,我们不要推辞。

王五分别与其他民工耳语:山区阴气这么重,蓦地出现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莫非是妖怪,还是下山为宜。

众民工:多谢姑娘美意,我们忙着赶路,就不打扰了。

村姑急了,拉着张三:他们看不起我这山地人,你也看不起?跟我走啊!我娘要是看见你,(忸怩作态)也许会同意把我嫁给你的。

张三眉逐颜开:真的?……我一个人去不好意思,下回跟你去好吗?

村姑更急了,现出原形,张开血盆大口……

众民工吓得失魂落魄,丢下杉木,跑下山逃命。

宗善刚拉车下山坡,听见民工喊“救命”声,急忙丢下车,一个纵身,“燕子穿云”。在山坡上顺手抓起一根木棍,向蛇怪打去。蛇精只得丢弃张三,向宗善反扑过来。

宗善与蛇精在半山坡上格斗。张三吓得昏迷不醒,瘫软在山坡上。两个民工壮着胆悄悄把张三背下山坡。

几个民工拿着木棍一步一步向山坡爬上去,但双脚擅抖。

蛇精张口,两根长须吐出烟雾。

宗善中毒头晕,一个踉跄昏倒在地。

蛇精张开血盆大口,向宗善扑来。

一道闪亮的银光射向蛇口,蛇口流血。蛇精剧痛难忍,掉头便跑。

清水祖师收回银针,急起直追:大胆妖精,毒杀无辜,该当何罪!

众民工见仙人在空中追杀蛇精,跪下叩谢。

李四背着宗善。王五扶着张三下山坡。

众民工拉着满载杉木的车辆下山。

王五(对张三):你真是鬼迷心窍!我们在暗示你别跟蛇精走,你怎么装着没听见似的?

张三摇头:唉,当时我已经没办法控制自己了。我的妈呀,从此再也不敢娶老婆了。

王五: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张三:真的不娶了。以后见美女不敢动心,找丑女不欢心,娶个恶女会痛心,想起蛇精就惊心!

众人忍不住地笑了。

7.洛阳江南岸山坡日外

清水祖师在空中紧追蛇精不舍,蛇精拼命奔跑,“扑通”一声跳下洛阳江,江浪顿时冲天。

清水祖师在空中观察许久,不见蛇精动静。正在环顾四方,遇上铁拐李驾云而来。

清水祖师连忙施礼:幸遇李仙翁垂注洛阳江,有失远迎。

铁拐李:你我同为神仙,无须多礼。你名清水,我叫洪水,同是水,有缘千里来相会。哈,哈,哈!

清水祖师:敢问仙翁云游到此有何贵事?

铁拐李:又多礼了!贫道观洛阳江上瘴气弥漫,龟蛇精不除,势必危及众造桥民工的性命。今巧遇上兄弟,祈求良方。

清水祖师:你乃名扬四海大仙,怎么说出祈求良方之言,令小神无地自容啊!

铁拐李:兄弟不必过谦。贫道本想以葫芦酒施救民工,但恐许多民工不胜酒力。幸亏你来了,就有良方!

清水祖师:唔,老仙翁无非想以葫芦仙酒调配小神葫芦里的清水,供民工饮用,小神岂敢不从,自当遵命就是。

铁拐李:爽快!兄弟愿以甘露调配,妙哉妙哉!请!

铁拐李与清水祖师降下云头。

南岸山坡上有一口大井,几个民工正在打水、挑水。

铁拐李与清水祖师摇身一变,变成两个打水的民工,两个葫芦变成小桶往井下打水,顿时酒气升腾,酒香四溢。

打水的民工惊叹:味道好香啊!

铁拐李挑着水酒哼着歌:

水酒真可口,能灭身上火;

止渴御寒暑,治病祛邪毒。

打水的民工端着小桶喝了一口:哇!怎么井水变成水酒了?的确香甜可口。

挑水的民工争着喝:哇!真爽!喝下去精神倍增。我们快挑去工地,让弟兄们爽一爽!

众民工边挑水酒边哼着歌谣。

李桂花和王若仙在道旁观看。

王若仙:奇怪,井水怎么突然酒气飘香?

李桂花:我们天天在这口井打水,从未闻到这酒香味。真的能像他们歌里唱的降火祛邪吗?走,我们去看看!

两人来到井边,只见民工排着队等候打水。

李桂花好奇地问打水的民工:伯伯,这水酒真的能降火祛邪吗?

老民工:不信你试试看!

王若仙:桂花姐,你从未喝过酒,醉了怎么办?

李桂花:我试试看,能治好桥哥的病,醉又何妨!(说完大口大口地喝)

8.南岸工棚宗善睡房日内

宗善卧病在床,嘴唇干黑,额上敷着冷水湿巾,昏迷不醒。

义波:唉!已经三天三夜昏迷不醒了,大夫开药方都不见好转。

卢锡:他是中邪,比一般人中蛇毒还严重。

蔡襄:许忠去泉州请名医,可能要花一、两个时辰才到。

李桂花和王若仙提着一壶水酒进来。

王若仙对着王实说:爹,让他喝一碗水酒试试看!

王实:傻丫头,宗善法师患重病,一旦酒气发作,火上加油不更危险吗?

李桂花:这水酒是南岸山坡上那口井打来的。这两天井水突然酒味香喷喷,民工争着喝,还传着歌哩——

水酒真可口,能降身上火;

止渴御寒暑,治病祛邪毒。

这恰恰是给桥哥治病的良药,我试过,没事。

义波:“酒能夺志,肉可昏神”,出家人戒酒,不能试啊!

卢锡:酒可排汗出毒气。他是中邪,这酒能祛邪,试一试无妨。

蔡襄:你们佛道八戒中的戒酒,是指男女在一起不得喝酒,以免浮躁冲动。而宗善法师生命垂危,救人胜造七级浮屠。有良药而不用这不符合佛教救苦救难、普渡众生的教义吧。

义波:阿弥陀佛,佛祖保祐!那就试试看吧!

义波扶着宗善,王实端着水酒一点一滴灌进宗善的口里。

一会儿,宗善终于睁开双眼:我口渴得很!

众人流露出欣慰的表情:你终于醒了!

李桂花:水酒多得很,你尽管喝!

李桂花连装四碗酒,宗善如饥似渴地喝,把一小桶水酒喝个精光,身体直冒汗,义波忙着为他擦汗。

李桂花提着小桶领着王若仙出门:水酒多得很,我们再去打……诸位长辈告辞了!

宗善问义波:她怎么也在这里!

蔡襄:这个叫他桥哥的是谁?

义波:她是李宠师傅的孙女叫李桂花。几天前我和若仙去山上采药,路过浮桥。她执意要参加造桥,完成其父未完成的事业,李师傅只好答应她跟我们一起来了。

蔡襄:三年前我们去走访李师傅,难怪她好面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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