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之上如蜇锋芒,一道目光直直向我袭来,甚是凌厉,我不禁打个冷战,几番挣扎,却仍是被云载天一手揽住腰肢。
此时,我已是面色潮红,云鬓松散,待望向那道凌厉目光的出处,我不由自嘲的笑笑,来人正是云承月。
只见他眸中怒意尽现,面色冰冷,唇角一抹极尽嘲讽之笑,拱手躬身道:“参见皇上。”
云载天一脸戏谑的笑意:“此乃漓王府,皇兄何必施此大礼?”
“看来皇上并未忘记此乃我漓王府。”云承月鼻中冷哼一声道,“既是如此,皇上又何必……”目光已落在云载天轻揽我腰肢的那只手。
云载天不以为意的笑笑道:“皇兄原来是在意这个?看来皇兄并非传言中的那般‘冷情’。”
言语间,我腰肢上的那只手已不着痕迹的挪开。
闻言,云承月的面色更是冷了几分,两道目光直直向我刺来,似要将我凌迟一般。
未待他开口,云载天却道:“朕此番前来与你有要事相商。”他目光环顾四周,继而道,“此处并非谈话之地,还是另寻僻静之所吧。”
云承月点点头道:“皇上请随我移驾书房。”
言罢,目光再次落于我身上,他冷冷道:“你便在此等我回来。”
“依朕看,还是让她一同前往侍候着吧。”云载天微眯着一双凤目,唇角一抹浅笑。
云承月不语,只是冷了一张脸向书房走去。
书房内,云载天与云承月两人滔滔不绝当今天下局势,我立于一侧,默默倾听。
纵观天下,三国鼎立已呈数百年之势。三国:云月国,风落国,千叶国。
云月国素有“锦绣之国”美称,域内疆土名山大川数不胜数,山河秀丽,风景如画。时年天景帝当政,年号天睿,重内政,当政三载,表面虽国泰民安,一派祥和,但朝堂之上却是暗流涌动。一切皆因先皇突发心疾,驾崩前曾留下遗诏,太子云载天即位,因新皇年轻气盛,故而命宰相兰博云辅政,云承月护国。
风落国贯有“修真之国”之称,国人半数毕生热衷于修真之术,域内疆土虽不及云月广大,但亦江山锦绣,富庶有余。时年风显帝当政,年号显毓,风显帝极度热衷修真之术,当政三十余载,国内广修道观,修真之人比比皆是。但国风闭塞,双耳不闻窗外事,与其他两国往来甚少。
千叶国,十年前年仅七岁的太子暮千野即位,称千尊帝,年号尊享。千叶本是三国中势利最弱一国,千尊帝即位后励精图治,多次亲征塞外,收复周边附属小国,在位十年,国力强盛,疆土广阔。千尊帝本人野心勃勃,志在天下,窥视云月、风落已久,蓄势待发。
听得他二人谈论半晌,我心下已然明了。千尊帝狼子野心已尽人皆知,举兵侵犯云月与风落已呈必然之势,而今云月虽是云载天当政,但他却是个无权的皇帝,一切皆因先皇一纸诏书,宰相兰博云便独揽朝中大权,而这漓王云承月却是手握兵权。
此番云载天已接到密报,千叶大量屯兵,举兵来犯已是迟早之事,他便亲自前来与云承月共商护国之计。
“不知皇兄可有什么妙计?”云载天双眉紧锁,幽幽叹道。
“此事皇上可曾与兰相协商过?”
云载天摇摇头道:“未曾。”
“兰相朝中耳目众多,此事想必他早已知晓,只是为何不见他有任何动作?”
云载天凝眉不语,担忧之色尽数写在脸上。
心中莫名的划过一丝不忍,我便出言道:“攘外必先安内,自古皆是如此。”
却不想语出惊人,他二人面面相觑,震惊不已。
云承月面色掩去几分冰冷,眸中的目光却是极其古怪。
云载天亦是满脸震惊之色,目光竟是十分复杂,许久方道:“你可知你此话意味为何?”
未待我答话,他又道:“莫非你忘了兰相他是……”
话未讲完,便被云承月出言打断:“皇上,雅儿只是一时口误,还望皇上莫要怪罪于她。”
“雅儿?”云载天微怔,继而唇角勾起一抹戏谑之笑,道:“既是如此,朕便不怪罪于你,你先退下吧。”
闻言,我心中“咯噔”一声,再看云载天,凤目中的一丝精光顺闪即逝。
言多必失。待我退出书房后,心中懊恼不已。
云载天有意将我留下,定是为我方才诈他之事,他心中疑窦重生,便想以此来试探于我,不想我一句多言,便暴露了自己。
云载天与云承月两人皆是城府极深之人,三言两语间便能窥透人心中所想,只是为何二人虽为手足,却不见手足情份存在?这其中定有不可告人之密。而云载天千般设计将我送与云承月到底意欲为何?他口中的“顺水人情”又是什么来头?
方才云承月的一声“雅儿”,依云载天的神情来看,我更加可以肯定,梨雅绝非是我,想必我与那梨雅定是有相似之处,否则云承月不可能三番四次唤我作梨雅,而云载天必是知晓云承月与梨雅之间的关系,不然为何会选择将我送予云承月,而非他人?
而那辅政的宰相兰博云又是何人?为何我一听到这个名字便从心底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恨意?我与他之间又有何瓜葛?
今日云载天调戏我之时,想必也是蓄意所为,此番又是为何?但是此举显然已触怒云承月,想必今夜我必不好过。
思及此,我不由苦笑一声,今夜乃是七日的最后一日,不知将要如何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