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蕖儿。”靠近浴桶,轻轻唤了卫长蕖一声。
一声轻唤落下,卫长蕖动了动眼皮,过了几分钟,缓缓的睁开双眼。
凌璟见卫长蕖睁开双眼,心中一紧,对上她的视线,急切问道:“蕖儿,感觉如何?”
“唔!好……痛。”卫长蕖蹙眉回道。
“凌璟,这是……什么药,泡在里面,真的很……很痛。”语气虚弱无力。
她感觉,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她身上啃噬一般,锥心刺骨,煎熬难忍。
几句话的功夫,卫长蕖已经疼紧咬紧了牙关,额前浸出了滚滚滴滴的汗珠,连嘴角都微微抽搐了。
方才昏迷,只隐隐觉得痛苦,此刻醒来,那犹如万蚁啃噬的痛楚直接传到了心尖儿上,这种感觉,令她有些难以承受。
卫长蕖指天发誓,前世今生加起来,也从受过如此痛楚。
凌璟见卫长蕖疼得咬紧了牙关,心急如焚。
该死,偏偏这种痛苦,他却不能代她承受。
卫长蕖看着凌璟,见他深蹙着眉头,一脸痛苦,心中有些郁闷,又有些哭笑不得。
这人平时油嘴滑舌,揩她油,吃她豆腐,到了关键时刻,却变成了柳下惠,宁愿她受万蚁啃噬的痛苦,也要她用这种方式解毒。
“凌璟,抱我起来吧,我……不想泡了。”卫长蕖忍着锥心刺骨的痛楚,咬紧牙关道。
凌璟拂袖,擦去卫长蕖额前的汗珠,捧着她的巴掌小脸,神色痛苦,却含笑轻哄道:“乖,你身上的胭脂美人醉尚未解,再忍一忍。”
再忍一忍——卫长蕖听到这句话,有些泪流满面。
这么痛,忍不了啊,大哥。
“你……你帮我解啊,笨蛋。”
卫长蕖疼得嘴角抽搐了几下,自牙缝间挤出一句话。
凌璟听到卫长蕖的话,神色愣了愣,捧着她脸的手,微微僵了僵,“蕖儿,你确定吗?”
他想要她,却不想强迫她分毫。
“嗯。”卫长蕖肯定的点了点头。“我!确定,凌璟,我相信你。”
“我们已经定过亲了,不是吗?”
“是,我们已经定过亲了,卫长蕖是凌璟的妻,一生一世的妻。”凌璟勾起唇角,温如春风般笑了笑,眸色里充满了浓浓的柔情。
卫长蕖无力的勾起唇角,露出甜甜一笑。
“既然如此,你便抱我起来吧。”
“我不想再泡药水,不想再痛。”
“好,我抱你起来,不让你再痛。”
凌璟倾过身子,修长的手臂一捞,将卫长蕖从浴桶中抱了起来。
卫长蕖蜷缩着身体,将头靠在凌璟的怀中,很配合的伸出手勾住他的脖颈。
丫鬟伺候卫长蕖换了身干净的中衣,然后,便退了出去。
揽月阁中,悄声寂寂,幽幽桂花香随着清风,自窗棂飘了进来,染了一室芬芳。
烟纱轻帐中,卫长蕖仰躺而卧,双颊绯红,像旋开的三月桃花,她睁大迷离的双眼,目光紧盯在凌璟绝世出尘的脸上,似梦似幻,缱绻流连。
凌璟单手支头,侧卧在卫长蕖的身旁。
一只修长如玉的手移到卫长蕖的脸上,指尖轻轻滑过她的额头,挑开她额前散乱的发丝,再认真的描绘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最后温柔的点在她咬破的唇瓣之上,爱怜、心疼的轻抚了两下。
“蕖儿,还疼吗?”俯下身,温温的气息喷洒在卫长蕖的脖颈之间,在她耳边沙哑低语。
离开了汤药,卫长蕖全身燥意再起,身上的肌肤寸寸灼热,灼热之感一波一波的冲击她的大脑,令她有些头脑眩晕,眼神迷离。
听到凌璟在耳边低语,她轻轻的颤抖了一下。
卫长蕖闷哼一声,咬牙道:“已经……不疼了。”
凝视着眼前放大的俊脸,闻着鼻息间无比熟悉的冷梅香,卫长蕖只觉得心中更是燥热难安,心跳砰!砰!加快了节奏。
最后,禁不住,咽了咽口水,嘟囔道:“凌璟,你别磨磨唧唧了,你若是再磨磨唧唧,我就毒发身亡了。”
卫长蕖嘟囔完,转了转眼眸,用她的浆糊脑子胡乱遐想。
她家璟爷是不是紧张了?应该……没准,多半是。
凌璟自然不知卫长蕖此刻在想些什么,听到她嘟囔抱怨,轻轻勾起了嘴角,溢出一抹温润的笑容。
“卫长蕖,就算没有洞房花烛,此时此刻,我也要你做我的新娘。”
“好,我愿意。”卫长蕖毫不犹豫点头,“没有洞房花烛,咱们日后再补,没有盛放的红梅,咱们日后再赏,现在,让我!先做你的新娘子。”
此刻,最关键的,是将她身上的毒给解了啊。
她真的,真的,很难受,很煎熬。
凌璟见卫长蕖点头,捧着她的巴掌小脸,薄唇倾覆而下。
他的眼眸深邃,漆黑如墨,璀璨若星。
此时此刻,这双绝美的眸子中,饱含了浓浓的情愫。
凌璟凝视着卫长蕖,伴着粗重的吐纳,含着冷梅香的温温气息,一道道喷洒在卫长蕖的脸颊之上,他眸光轻轻一缩,浓浓的情愫自眸底泄溢出来,织成了铺天盖地的情网,将卫长蕖整个人牢牢锁在这张情网之中。
“卫长蕖,你听好了……”
刀削般的薄唇擦过卫长蕖的脸颊,移到她的耳畔,压着嗓子,沙哑低语。
“凌!璟,你想说什么?”
凌璟俯首在卫长蕖的耳畔,轻轻吐纳,呼吸之间,闻着她发间幽幽的芳香。
“我说,我爱你,这一生一世,我都爱你。”
“嗯,唔……”
一个接一个温热的吻烙下,刻骨铭心。“凌璟,我也是。”
“这一生一世,我只爱你,不离不弃。”
揽月阁中,暗香浮动,轻纱飘渺,如梦似幻。
心,砰砰,狂跳如麻,难以自控。
在凌璟灼灼凤目的凝视之下,卫长蕖微微侧头,躲过了他的目光。
头一次,她觉得,有些紧张,有些羞涩,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