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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我的“圣诞老人”

带着对爱德华的抱歉、也带着对这份感情的遗憾,我默默走回了公寓。

刚一打开门,我看到一个男子的身影,正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啊!”我吓得叫了出来,可仔细定睛一看,这男子,不是号称是晓晓未婚夫的林可吗?

晓晓听到我的声音,立马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小蓓!我以为你回家了呢?你怎么又回来了?”晓晓见到我,似乎很吃惊。

“哦,”我如实交代,“前段时间打了份工,是要到法国去的,工打完了,我也就回来了。”

晓晓走到我背后,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好家伙,你现在越来越国际化了啊,都到法国打工去了。”

我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旁边的林可,故意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哎,这个是谁啊?你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一下?”

我曾经答应过林可,不告诉晓晓我们曾经见过的事实,所以,我装作不认识他。

“这个……他是我男朋友,林可。”晓晓不太自然得为我们做了介绍。

看来林可并没有欺骗我,最起码,在他面前,晓晓是承认他们的关系的。

“呀,好了好了,小蓓,走,我们到你房间去聊,好久没看到你了!”晓晓一边拽着我的胳膊往我房间里走,一边示意林可往自己房间里去。

我跟晓晓走进房间,一起坐到床上。她先是问了我法国打工的事情,我大致跟她讲了下陪护莫阿姨的经过,但并没有提方扬,因为我不知道在晓晓心里、方扬那件事到底有没有全过去。

然后,她又问起我跟爱德华的事情,我也如实告诉了她。

“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能为了爱德华留在伦敦呢?总说什么伦敦不属于你之类的话。伦敦又不是英国人的,伦敦是全世界的!”晓晓大幅度比划着,像一个冲锋陷阵的士兵。

我无奈得笑了一下。是的,晓晓说得没错,伦敦不应该只属于英国人,它应该属于全世界。

可是,我却只能属于中国。

晓晓不知道,为了能来伦敦上学,我用的是爷爷留下的积蓄,而这笔钱本来可以用来给家里买房子的。所以,来伦敦之前,我已经答应了继母,毕业之后就回上海工作,帮他们买房、帮他们还贷。

当爱德华的家庭在圣诞平安夜里接受英国王室款待的时候,我的家庭却在寒风里盘算着到底何年何月能住上带电梯的楼房,这样的差距,是一句两句话能够弥补得了的吗?

“不过你跟爱德华在一起,倒也有个很现实的问题。”晓晓突然话锋一转。

我本来以为她可以站在我立场上考虑问题了,没想到,她嘴里居然蹦出几个让我瞬间崩溃的话,“你们两个,***能和谐么?”

我感觉自己脸都要发绿了,匪夷所思得看着她。

“你看,爱德华虽然是中英混血,可他毕竟是西方人的身材啊。你嘛,这么小巧玲珑的……”她继续往下说。

我止不住得咳嗽了起来,并给她做了STOP的手势。这丫头,口味有日益加重的趋势。

然后,我们又就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天南海北得瞎聊着。其中,我特意问了她跟林可恋爱的细节,但明显感觉到她强烈的逃避。看来,如果不是今天被我撞见,她还不想告诉我林可的存在。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骑驴找马”吗?

半个多小时后,晓晓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提醒了我一句,“哦,对了,客厅有你的快递,好像还是国际快递。”

我应着声,目送着她离开。

我再转头看向窗外,天空中不时闪烁着礼花点点。马上就零点了,圣诞老人该出来送礼物了。我,是不是也该尽快入睡,然后把袜子挂在床头?

一个跃身,我躺倒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儿,没等到圣诞老人,却等到了方扬的电话。他,又怎么了?

我接了起来,充满了好奇。

“你……回家了么?”那头的方扬,第一句话。

“我已经在被窝里了啊。”我诚实得回答着。

可转念一想,他问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怀疑我跟爱德华回家过夜了?

“回家就好。女孩子,还是要保守一点。”他低声说着,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可我却听了个清清楚楚,这家伙,他原来真的怀疑我跟爱德华发生什么啊?怎么跟晓晓想的一样?

“还有,我的快递你收到了吗?”他又问着。

快递?我突然反应过来,是刚才晓晓说的那个国际快递吗?

“从美国发来的?好像……好像还在客厅……”我答着。

“那你去拿来打开看看吧。”他命令着我,语气中不容许半点违抗。

我只好听他的,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推门出去拿快递。

走回房间,我打开一层层的包裹,一个墨色的小匣子展现在我面前。我轻轻打开匣子,熟悉的音乐突然想起,是那首我再熟悉不过的“茉莉花”。匣子的正中间,一个木头制的小女孩正轻轻转动,这女孩上身着白衬衫、下身牛仔裤、披着黑色长发,仔细看上去,她的眉目表情居然有点像我!

这,是那晚我在sunshine酒吧跳舞的场景吗?

“怎么样?这音乐盒,喜欢么?”电话那头,方扬轻声问着。

“很喜欢……只是,这,这是我么?”我有点不敢相信。

方扬先是停顿了一下,我微微听到了他得意的喘息声,然后他说:“还好你能认出来,我做了好几个,只有这个最像。”

我真的被震惊住了。

做了好几个?这音乐盒是他自己亲手做的?就是这几天回美国时做的吗?可是,看这工艺,不像几天时间就能做出来的啊。

“谢谢……”我嘴里只能说出这两个字,心里充满了满满的感动。

“你喜欢就好。”他答着,“那你早点休息吧。”

看他要挂电话,我急忙冷不丁得问出一句,“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可是,问完我就又后悔了。这情景,是不是看着很像是我盼他立即回来?

“可能要过完春节。我爷爷很传统,每年一定要过了春节才算是过年。”

可以理解,毕竟是中国人,怎么也不会忘了本。

“好,我知道了。再见,圣诞快乐!”我说着,然后匆匆挂断了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这电话挂断五分钟后,我的心口还在猛烈得跳动。我看着这精致而独特的音乐盒,又回头看着窗外还在闪烁不停的礼花,眼泪水不停得往外流着。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圣诞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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