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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最后的挣扎

朱小玲深陷被骗的罗网;沈春雪面临新的绝境朱小玲患上了电话恐惧症,只要电话铃一响,不管她在做什么,都会吓得脸色苍白。这几天,她确实接了太多催债的电话,无一例外都还伴着某种威胁。她现在基本上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等待世界末日的降临。

客厅里的电话铃声又在像催命似的响着,朱小玲捂着耳朵,想欺骗自己根本没有听见什么电话打进来。她害怕听到那些催债的人恶狠狠的声音,也怕听到康嘉南或康嘉悦发生了不幸的消息。

张姐敲了敲房门,朱小玲装作没听见。张姐打开门,有些生气地喊:“你的电话!”也难怪她会生气,朱小玲在家里像只胆小的兔子,一有风吹草动就是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又不肯说,还不时发脾气让她别多管闲事。

朱小玲说:“是谁的电话?”张姐没好气说:“男的,找你的,我怎么知道。”朱小玲说:“你怎么接个电话都不会,起码问问对方是谁嘛!”张姐气呼呼退出房间,过了一会儿又闯了进来说:“姓刘的,他说你知道。”

朱小玲赶紧跑到楼下客厅。她这电话本来是有分机的,但现在都被她取消了。她拿起电话,刚喂了一声,刘凯就心急火燎抱怨:“你怎么回事,手机也不开,电话也不接,要找你比登天还难。”朱小玲连声抱歉都没说,赶紧问:“事情怎么样?”刘凯说:“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朱小玲急得跟什么似的:“都什么时候了,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刘凯说:“那就先讲坏消息吧,你们那笔钱没法减……”朱小玲惊叫起来,刘凯连忙安抚她,“但是,经过我跟上面多方活动,有个老大发了话,可以给你们适当放宽交钱的期限……”朱小玲还是没管住自己的嘴,在那里大声喊:“放宽期限有什么用,我到哪里去找那么大一笔钱,你让我去偷去抢?”刘凯说:“我已经尽力了,像我这种角色,毕竟人微言轻啊,争取到时间算是不错的了。”

朱小玲说:“那我以后怎么办?”刘凯说:“这种事……走一步是一步吧,总会有办法的。”朱小玲说:“要是没办法怎么办,这两天我老是接到你们催债的电话,都快要把我逼疯了。”刘凯说:“催债?催债那一块不是我在管,我也不知道他们会这么急。既然上面有老大发了话,我去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这段时间别找你。”

放下电话后,朱小玲的心情更沉重了。她在电话旁坐了半天,这才发现张姐站在那里,一直用一种想要深究的眼光探视她。朱小玲说:“你干什么?我没事!”张姐说:“有没有事你脸上都写着呢。”朱小玲说:“跟你没关系。”张姐说:“那你就别留着我,我明天就回家,别想让我看你的脸色过日子。”

朱小玲想这是什么事啊,说两句就吵着要回家,也不怕听得人耳朵生茧。她现在没心情跟张姐讨价还价,一脸不高兴地起身回自己的房间了。站在落地窗前,她感到真是追悔莫及。这件事要让康嘉南知道了,她只有死路一条;可自己主动离开康嘉南,也是死路一条。

康嘉南现在还不知道她捅了这么大一个娄子,但是她又能瞒得了多久?当刘凯为她争取的期限一过,那些人找不到她,一定是会去找康嘉南的麻烦的,而康嘉南一定会认为这是奇耻大辱。而且,不管是谁都怕被黑道人物盯上,毕竟这世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朱小玲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康嘉南,可她实在没有办法把这场祸事消弭于无形。刚开始她还咬牙切齿恨着李芬,怪她带她去那种地方,可转念一想,李芬自己也深受其害,她现在可能更不知道到哪里去筹钱呢!哎,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流年不利,朱小玲想。但她现在也不敢轻易联系李芬,怕她情急之下竟把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朱小玲收回目光,不安地在房间里走动。此刻,位于蓝戈圣菲的这个房间,让她既觉得像个困住了她的笼子,又觉得这是能保护她安全的最后堡垒。走着走着,她的眼光瞟到了房间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个保险箱。她当然知道里面有钱,但一来她不知道密码,二来就算打开了,拿走钱后还是会被康嘉南发现。想到这里,她使劲摇摇头,然后掉头走开了。

刘凯看上去对这件事还是很上心的,每天都要打电话问她。刚开始还是安慰性质居多,渐渐地就只剩下一个意思。刘凯说:“我这个经理虽然只是他们的一个门面,帮他们处理一些需要通过正规渠道处理的事务,幕后的东西知道得并不多。可是我也知道,他们这种人沾不得惹不得,沾上了就要赶快脱身,越快越好,拖下去的结果会得不偿失,后果很难预料。”

朱小玲被他的话弄得心急上火:“你别说了,我在想办法。”刘凯说:“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他?”朱小玲说:“我自己的事,干嘛非要告诉他?”刘凯知道她这是死鸭子嘴硬,也不点破她:“那你赶紧想办法吧,我等你的电话。”朱小玲见他想挂电话了,心里又害怕得没有着落,口气不由马上就软了:“刘凯,你现在是不是很忙?”刘凯说:“也不是很忙。”朱小玲说:“那你再陪我说说话,好吗?”

刘凯沉默着,然后开口:“好吧,你想说些什么?”朱小玲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拿着电话傻在那里。刘凯等了半天,才轻咳一声:“这样吧,找个时间咱俩见面再谈谈。”朱小玲下意识说:“好。”刘凯便先挂了电话。

刘凯选的地址仍然是上次去过的日本料理店。朱小玲走进纸拉门后的房间时,发现刘凯早就到了,而且似乎还喝了不少酒。看到她进来,刘凯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然后仰头滋溜一声,把酒喝进了肚子。

朱小玲不禁埋怨说:“还说要帮人家想主意,喝成这个样子还怎么想嘛!”刘凯虽然只是微醉,一双眼却定定看着朱小玲,让她感到很不自在。朱小玲避开他的目光:“你干嘛要喝酒?”刘凯收回那种坚定的目光,眼神略显漂浮地看着周围,仿佛此刻的他在随波逐流,而朱小玲是他身边唯一的一座岛屿,如果她不肯收留他,他便只能再次漂向远方。

这时,外面铮铮响了几声,清冷的三弦开始弹奏。刘凯突然问:“你觉得乡下好吗?”朱小玲心乱如麻,他却还有心思扯什么乡下,因此她有些不快地叹了口气说:“你要是真神志不清了,我们下次再说吧。”她站起身准备走,刘凯却放下酒杯,冷静地说:“你以为我醉了,在说胡话?告诉你小玲,我没有醉,不仅没有醉,而且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

朱小玲重又盘膝坐下,看着他不出声。刘凯冲着她摆摆手:“你对我,真的是这么一点耐心也没有吗?”朱小玲见他又把话扯开,表情变了变:“你说这种话有什么用呢,我们曾经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刘凯苦涩地笑了笑:“除了朋友,我们没有其他的可能。”朱小玲重重说了两个字:“是的。”

刘凯垂头盯着酒杯,过了一会儿才抬头说:“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不,你用不着否认,我从你眼睛里就看得出来。”

朱小玲本想说什么,听他这样说,便压下嘴里的话,看他还会说什么。

刘凯说:“有时候,我自己也瞧不起我自己。你知道吗小玲,我现在做的事,离我当年那些理想要多远有多远。我感觉现代人是不能怀旧的,因为这个世界改造一个人太残酷了。当初那个满腔热血壮志凌云的刘凯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坐在这里的一个日夜忍受着折磨的失足男人。是的,不要说你,我自己也瞧不起我自己。可悲的是,在再次见到你之前,我还为自己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沾沾自喜。但是现在我明白了,虽然我看上去还没出什么事,但总有一天我也会陷进去的,我走的这条路实际上是条不归路,我也厌倦了过这种整天提心吊胆的日子。我想趁着还没有陷得太深,找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过些快乐的日子。”

朱小玲听他唠唠叨叨光讲他自己,对她的问题却只字不提,也不好太过急躁:“很好啊,你能这么想。我也希望你能离开那种地方。”刘凯说:“我要去的地方,那里应该也像这里,可以听歌喝酒,也可以谈天说地。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朱小玲顿时傻眼了,原来他说了这么多,目的竟然都是为了绕到她的身上。

刘凯见她不说话,干脆把话说得更明白:“你如今这个样子,给了钱康嘉南不会原谅你,不给钱他们不会放过你。你要我为你想办法,想来想去,我只能想出一个办法,那就是离开这里,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朱小玲的大脑似乎短路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刘凯此时斩钉截铁回答:“跟我走,我们离开这里,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在身后。”

如果说话的人不是刘凯,那么这个提议对朱小玲来说确实充满了诱惑。可为什么偏偏就是刘凯呢?即使跟康嘉南吵过,对他失望过,她依然深深地依赖着他。

朱小玲有些恍惚地问:“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你为什么还要找我?”刘凯说:“我到哪里再去找一个你。”朱小玲记得这句话,因为刘凯在咖啡馆第一次见面时就曾说过,她摇了摇头:“我还是不明白。”刘凯微微叹气:“感情这件事谁也控制不了,往往最初的才是最真的,想忘了也忘不了。”

朱小玲听得心里一怔,她想,在康嘉南心中,是否也是这样?在所有男人心中,是否都是这样?她发现自己面对的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男人对感情的看法,刘凯对她的爱让她感到了些微甜蜜,康嘉南对她的所作所为让她复杂得无法言述。

刘凯充满期待地看着她,眼睛里竟有很浓的忧伤。朱小玲绝望地想,你这哪里是为我想办法,分明是给我另外出了一个难题。她停顿了很久,终于轻轻说:“对不起,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刘凯脸上掠过一片阴云:“为什么?”朱小玲再度避开他的目光:“你别逼我了,我只是个平常的女人,不值得你这样……”

望着朱小玲踉跄离去的背影,刘凯的脸拉了下来,嘴角露出一种不出所料的冷笑。这是让人不寒而栗的笑,朱小玲永远也想不到,在刘凯的心目中,她又错失了一次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

一场大雨给这个闷热的城市带来了片刻清凉,雨停后,王志远和丽姐从一家西餐厅走出来,但两人的脸上都有些生气的样子。

王志远重新跟丽姐来往,说是余情未了也好,说是逢场作戏也好,但是作为一个男人来说,他确实已经没有多少可以失去的了。谁知丽姐竟然得寸进尺,提出替他花钱了结他跟沈春雪的关系。王志远觉得丽姐钻进了牛角尖,她要拆散他与沈春雪,不见得有多么爱他,其实就是想争回一口气,于是满口厌恶地拒绝了,饭局便不欢而散。

两人坐进车内,丽姐板着脸正要发动引擎,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一眼号码,瞟了王志远一下。电话是王志远前妻打来的,她要丽姐把电话给王志远。丽姐想否认她跟王志远在一起,幸好脑筋转得快,心想王志远也有手机,他的前妻不打他的电话而找她,肯定是知道王志远就在他旁边。

王志远疑惑地接过电话,他前妻说她就在对面的咖啡馆,想请他过去说两句,还说要是丽姐有兴趣的话可以一起过来。丽姐当然不愿意见她,放下王志远就把车开走了。

王志远走进咖啡馆,看到前妻就坐在靠边的位置,可以透过玻璃把外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她仿佛是没有发现王志远在她旁边落座,兀自用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外面。王志远没有打扰她,摆摆手示意招待他不需要什么东西。

过了好一会儿,他前妻才转过头来,用一种淡漠的口气说:“看来你过得还不错。”王志远知道她说的是他与丽姐的关系,不知如何开口,于是不说话。他前妻说:“我们的婚姻解体了,是否也意味着我们之间也无话可说了?”王志远连忙说:“不是,不是,是我觉得对不起你和孩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志远前妻沉默着,不知道是为了他这句话,还是有什么心事。王志远试探着问:“你们……没发生什么事吧?”他前妻搅拌着手里的咖啡:“孩子很想你。”王志远心头一热,声音瞬间变得低沉:“我也想他……替我向他问个好。”他前妻说:“这话你可以自己跟他去说。”

王志远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虽然他有儿子的探视权,但他前妻一直不肯让他们父子见面,王志远能够体会她心里的伤痛,所以暂时也没有说非要见到儿子。现在,他的前妻突然改口,是否意味着她已经想通了呢?

他的前妻看出他眼里的疑问,勉强笑了笑:“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你还是孩子的父亲,这一点事实我改变不了。”王志远心里犹如放下一块石头,赶紧说了声谢谢。说实话,对于他们的婚姻变故,他最担心的还是儿子,他害怕那种做不成夫妻就做仇人的事情发生。这样的话,受伤害最大的一定会是他的儿子。

他前妻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光是怨恨也没有用,何况——我也没有恨过你。想来想去,我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王志远说:“你很好,是我做错事在先,要说对不起也该是我对不起你。”他前妻说:“我来,不是想听你认错的,所以你不用这样积极承认错误,这不像你。”

王志远讪笑了一下,蓦然意识到他们之间已经十余年没有过如此温情的谈话了。自从他的事业有了起色,老婆就从他生活的重心给排挤了出去,该说的话他都在外面说够了,该有的耐心他都给了客户,他更愿意把家当成是一座沉默的适合独处的岛屿。现在回想起来,他不知道他前妻是如何打发那些寂寞的日子的。当然,她还有个儿子需要操心,也幸亏有个儿子,要不然她的生活也许真不知道如何继续下去。所以儿子更亲妈妈,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刚办完离婚手续,王志远还幻想着儿子离了他会大吵大闹,结果儿子没有这么做,反而让他心里感到既难过又失落。当然,他现在也想通了,一个每天抽不出十分钟的亲子时间来陪伴孩子一起成长的人,你还能希望孩子怎样对待你?

王志远的前妻见他半天没说话,盯着他看了看,然后用一种苦涩的语气说:“你还在怪我?”王志远说:“我?为什么?”他前妻说:“你肯定还在奇怪,为什么我容忍了那么久,最后还是变成这样?首先我要告诉你,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容忍这种事,表面上说是不在乎,那都是假的。知道你在外面有人,我当时有多痛苦你知道吗?我甚至都想过一死了之。我一直以为我们的婚姻是很完美的……”

王志远被她说得很惭愧,下意识伸出一只手,把她放在桌上的手轻轻握住。这是他表示歉意的习惯。没离婚之前,她要是觉得在某些事情上受了委屈,或者因为要顾全大局而做了妥协,王志远都会拉着她的手捏一捏。但以往总是点到即止,不像今天这样长时间握着不放。他的前妻没有抗拒,可是看上去已经对他这个习惯有些不习惯。王志远看着她眼里闪现出来的迟疑,不由又讪讪缩回了手。

王志远满脸真诚地说:“是我让你受罪了,对不起。”他前妻闭上眼摇了摇头:“所以,她那天拿着戒指来给我看,我当时都快气疯了。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羞辱吗?特别是当着她的面。你把戒指丢了,而且居然还是陪着那个女人去了一趟老家弄丢的。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你在外面养了个女人来羞辱我还不够吗,你还要用这种方式来粉碎我凑合着过下去的希望。”

王志远无力辩解什么。要是他说他跟沈春雪不是一起回去的,是他非要追过去的,事情可能会更加难以收拾。男人尤其是在外面应酬惯了的男人,一般都不会乱扯谎。不乱扯谎的意思,就是那几句话分开来一句一句说是真的,但凑在一起就成了一句大谎话。这种假作真时真亦假的说话技巧,其好处就在于一旦东窗事发,所有的句子都有名正言顺的出路。但王志远从没学会这一点,他另辟蹊径,每当碰到绕不过去的弯子时,来来去去就那么一招:主动承担责任,但只挑相对较轻的那部分责任揽上身。那一次他就是这样做的,他只默认了她与沈春雪去过她老家的事实,没有把那个能气得他前妻跳楼的真正内情告诉她。

王志远前妻接着说:“当时你要是在家里,我真的能拿把刀跟你拼命的。她开导我说,男人有了钱才会在外面胡作非为,如果没有了钱,想玩也玩不开。她的意思就是要我把你逼回来。我想反正这日子也过不下去了,好歹死马当成活马医,于是就听了她的话拿离婚要挟你。可是……”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心里有些激动,“可是你根本就没把我的要挟放在眼里,每天还是失魂落魄地想着她,我说要离你就真离了,还离得那样干脆,什么都不要,好像只要能离开我们娘俩,你任何代价都愿意付。”

王志远心想,自己明明是看到她下了决心才不得不离的,现在倒还成了他的错了。他觉得自己真是有了点哑巴吃黄连的感觉。但是他知道他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就算他前妻知道沈春雪那段时间带着身孕失踪了,对她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他的前妻仍在说话:“到了这个分上,我只有听从她的意见,对你再逼得狠一点,我用从你那里得来的股东身份赶走你,其实还是想把你逼回来——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我竟然还想着要把你逼回来,天底下没有比我更蠢更笨的女人了。我怎么能够轻信那个女人的话呢?那个杜丽,她自己的婚姻都以失败而告终,我竟然还傻到要跟她坐一条船!再说,人家当时根本就没安一点好心,我到现在才看出来,是不是真的没救了?”

王志远啊了一声,突然有些走神。他前妻这么随意一问,真是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能承认丽姐早就对他有觊觎之心吗?可他要是否认,事情明明又摆在眼前。他前妻既然能出现在这里,那么这之前他跟丽姐的交往,说不定她也知道了。

王志远前妻见他坐在那里发窘,脸上微微一笑:“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想想嫁给你这么多年,你对那个家还算是尽责,可是你对我真的是……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生孩子的那几天,你们公司刚好在外地接了个大工程,你既不放心公司,又不放心我。那时你们的公司还没站稳脚跟,我知道这单生意完成得好坏对你来说非常重要,最后在我的劝说下,你还是去了工地。你前脚刚走,孩子后脚就跟着要来到人间。我自己打了电话叫救护车,然后又一个人孤零零被送进手术室,我那时候很害怕,可我还是没有打电话给你。孩子出生两天后你才赶回来,那时整个产房的人几乎都问了我你老公怎么没来,还有的问我是不是单亲妈妈……”

王志远被他前妻带进了她的回忆里,他越是想到过去的那些日子,心里越是感到内疚。一个女人值得男人感恩戴德的,就是她站在他的背后默默所做的一切。或许有一天,他会因为种种原因而离开她,可那些记忆是无论如何也抹不掉的,何况他王志远还算不上是一个忘恩负义的男人。

王志远前妻没把话说完就自己打住了:“算了,这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说得再多也没意思。”王志远说:“这些事,我都没忘,都在我心里。”他前妻说:“我知道。”沉默了一阵子,她再度开口说,“我有点事想跟你说。”王志远问什么事,她却垂头搅着咖啡不出声。

又过一阵子,她才抬起头,看着玻璃窗外面:“我准备带着孩子移民,去澳洲,签证下个月就可以办下来。”王志远心里刚刚冒出来的希望和热情,顿时被一盆冷水浇熄了,他忍不住又伸出手抓起她的手,神色紧张极了。王志远着急问:“为什么要去那边?”他前妻说:“我想那边的环境对我和孩子好一些。”王志远说:“人生地不熟的,语言又不通,能有多好?”他前妻说:“你也许忘记了,我在那边有个远房的姑妈,我和孩子会有人照应的。”

王志远心里难受得说不出话。他这才想到,原来她允许他去看儿子,是要他们做一次最后的告别,以后他们见面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毕竟隔着一个大洋洲后,不是说想见就能见的。

握在王志远手里的手动了一动,似乎是反过来抓住了他的手。两只手互相握着,王志远却没有了感觉。这一刻,她在他心里离得那样遥远,仿佛已经隔着千山万水。他只是无比艰难地张了张嘴,然后觉得一身的力气也快要像沙漏一样漏光了。

他的前妻轻轻看着他说:“你可以跟我们一起走。”王志远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他的前妻说:“孩子需要一个爸爸,我……我也需要一个丈夫,我们可以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来过。”王志远听得怦然心动,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沸腾了起来,但他的头脑只是热了一下,便想到了沈春雪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思来想去,王志远也轻轻说了一句:“她有了我的孩子。”

他的前妻听了这话,眼里的惊讶停留了很久,然后才从王志远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她恢复了一点冷漠的神情,有些僵硬地说:“你还记得你的结婚戒指吗?就是我没有还你的那一只。在签证办下来之前,我给你时间考虑,到了那个时候,你再来答复我,是把它取走,还是想和它一起留下。”

她说完这番话,拿起自己的包,从中取出一副墨镜戴上,留下无可奈何的王志远走了。

离规定的期限越来越近了,朱小玲整日整夜如坐针毡,但康嘉南却没有察觉。原因是朱小玲提出想冷静一段时间,两人便分房了。康嘉南忙于工作,自然不免对她更加疏忽。不过,由于压力实在太大,朱小玲终于把事情告诉了张姐。

朱小玲平静地说:“你还是回老家吧,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担心你会受到什么伤害,而且你不是早就想回家吗?你现在可以解脱了。”张姐被这件耸人听闻的事给吓呆了,表情像是在梦游,她很可笑地掐了自己的大腿,然后又掐了掐脸。朱小玲让她回家避险,她却不同意。以前她不时嚷着要回家,不时跟朱小玲闹闹矛盾,其实都是臭嘴不臭心,绝不影响她们之间的感情。

张姐很不满地说:“这个时候你让我回家,你把我当成什么人?”朱小玲说:“你要在这里出点什么事,我怎么向舅舅、舅妈交代?”张姐说:“要你交代什么?我那么大个人,做点事还要你来负责?再说我能出什么事?我就是一个什么也没有的穷人,他们总不会抓我去给他们当保姆吧?”

面对张姐的玩笑,朱小玲没有心思笑。她迅速结算了张姐的工资,屡屡催着她回家。张姐不理她的茬,朱小玲便说:“反正工钱都算清了,你爱在这里住多久是你自己的事,不过以后你在这里做事是没工钱的,你自己看着办。”张姐说:“你硬要逼我走,嘉南那里怎么说?”朱小玲说:“我就说舅妈给你找了个人家,你要回家相亲。”张姐呸了一声:“亏你想得出来。”

张姐明白自己在这件事上确实帮不了什么忙,终于还是依了朱小玲。张姐之所以答应暂时回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朱小玲托她把那张百万存折带给她的父母。张姐体会到了朱小玲内心深处的无奈,觉得她这是另一种形式的“托孤”,总而言之显得有那么一点点悲壮。

康嘉南听说张姐要走,第一个反应是谁来接替她,因为他觉得张姐是个非常不错的保姆,他担心找不到比张姐更好的人来整理这个家。按照康嘉南的想法,他的需求还是最重要的,说:“你还是劝劝她吧。”朱小玲说:“人家总会成家的,你难道还想让她伺候你一辈子?”康嘉南说:“我们可以给她半个月婚假,这段时间你就辛苦一下。”朱小玲说:“我做的饭菜你能吃吗?”康嘉南说:“非常时期嘛,去外面吃不就行了。”朱小玲不甚热情地说:“好吧,我跟她谈谈。”

朱小玲已经有了预感,那件事无论最终如何解决,她的好日子就快要过到头了。张姐留在这里绝对不是个事儿,一旦她与康嘉南之间出现什么问题,只怕很难不会波及到她。朱小玲表面上答应康嘉南要跟张姐谈谈,其实根本就没有把他的意思传达给张姐。康嘉南对张姐很好,但那也只是流于形式的好,逢年过节给点物质上的安慰和鼓励,从来也不曾真正用心地了解过张姐这个人。他自以为把他的想法说出来后,朱小玲会把事情办好,于是再也没有过问事情的进展。

张姐脸上挂着泪水和微笑走了,而朱小玲的大限也将来临。正当她惶惑不可终日时,刘凯打来了电话。刘凯没怎么客气就直接说:“小玲,你可以不交那笔钱了。”朱小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或许她只是不相信自己的好运而已,人在巨大的惊喜面前总会不知不觉处于失语状态。

朱小玲不说话或者不相信都是对的。刘凯又说:“不过,你要拿一件东西来交换。”朱小玲的心情一瞬间从高峰跌落谷底,虽然恢复了说话的勇气,却已经变得口齿不清:“我不知道……不知道你们要什么……”刘凯说:“一份资料。”朱小玲重复自己的疑惑:“资料?一份资料?!”刘凯说:“对,一份关于康嘉南集团的公司结构和经营状况的资料。”刘凯的话才出口,朱小玲就掩饰不住自己的警觉:“为什么要嘉南公司的资料?你们想干什么?”

刘凯在电话那边笑了,笑得很平静也很自然:“你别紧张,这种资料不会对康嘉南的公司造成什么伤害。”朱小玲说:“你别骗我,既然用资料可以交换那么大一笔钱,对你们没有用处谁会相信?”刘凯说:“谁说对我们没有用处?当然有用。不过,这种有用不会体现在对康嘉南公司造成什么损失上。小玲,这是我这几天费尽苦心才想到的方法,并且好不容易才说服了上头那帮人,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相信我吗?”

朱小玲沉默着。自从上次她拒绝了刘凯后,刘凯就再也没有联系她,没想到他不仅没有生气,而且还为了她到处奔波想办法。刘凯曾经说过,任何事情都应该有个度,在某种尺度上,朱小玲一直都愿意接纳他、理解他。现在,她想她也应该试着去相信他。

想到这里,朱小玲说:“你给我个相信你的理由。”这次轮到刘凯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才说话:“你知道,我的老板是黑手起家,很多事情见不得阳光。也许是事情做多了心里有了想法,他想摆脱目前这种困境,也想为这个社会做点好事来赎罪……”朱小玲不由哼了一声:“他要赎罪干嘛不去找警察?”刘凯忙说:“小玲你也别太苛责他了。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真要没了命还要那些东西干什么?像他那种人,想在确保自己没有事的前提下做点实事,也是无可厚非的。他能想到这一点,已经算有点良心了。”

朱小玲觉得这是歪理,可因为出自刘凯之口,她没有反驳。朱小玲问:“就算他良心发现要做点实事好了,那干嘛要嘉南公司的资料?”刘凯说:“我这样跟你说吧,经过很长时间的调查,我老板投资实业的第一步就选择了进军广告业,打算以广告为核心做大传媒集团。这一点你可能已经听说过了,因为我在娱乐城表现出色,已经兼了广告公司的一个小经理。说实话,公司运作得不是很顺利,砸进去的钱不少,我们老板也为此颇为苦恼。自从你那天拒绝了我之后,你不肯背叛康嘉南让我自惭形秽,也更加地尊重你,下了决心想要帮你解决这个难题。那时我想了很多办法,可是没有一个办法能够让你不受一点影响。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我突然想到了康嘉南,他经营的传媒集团不正是跟我们老板一路吗?这不是天赐良机是什么?!小玲,你在听吗?”

朱小玲听得有些感动,清了清嗓子说:“谢谢……你为我着想,可我还是不明白你要说什么。嘉南公司的资料,到底对你们有什么用?”

刘凯说:“小玲你想想,对于一个刚刚起步还在摸索阶段的公司来说,能够得到一家已经成功的公司的资料作为参考,会少走多少弯路啊!这少走的弯路,就是在市场上少交了学费,还赢得了时间。我之所以能够说动上头那些人,就是因为他们看清楚了这其中的关系。小玲,你现在的处境,就好像面临一场严酷的战争考验,如果你真的想消除这件事对你生活的影响,你就得动用大炮才行。”

朱小玲说:“照你的说法,我要是把资料给你,那不是给嘉南的公司培养了一个竞争对手?”刘凯说:“你放心,对于一个已经成功的企业来说,它的经营模式和经营方法就算是被复制了,也对它们没有任何负面作用。你没看现在很多成功的公司都在出书介绍自己的情况吗?如果有人对康嘉南公司感兴趣,迟早也会披露它们公司的情况的,我们争的只是一个先机、一个比别人知道得早的时间差而已。”

朱小玲犹豫起来:“真的吗?”刘凯说:“我跟你说小玲,广告市场这块蛋糕很大,想有多大就有多大。你没见每年的广告新公司层出不穷地冒出来,大家还是照样有饭吃吗?现在是信息时代,只要这个社会还在生产产品,就离不开广告这个行业,所以广告市场是无限增长的,不存在这家做强了那家就没事干了的情况,所以你根本用着替康嘉南担心,因为我们抢的本来就是他们做不过来的那一份。”

朱小玲犯傻了:“既然这样,你们干嘛不自己去找嘉南要?”刘凯说:“对你来说没用的东西,你会平白无故把它送给别人吗?何况我们同行业竞争,就算利害关系不明显,确确实实也还是对手呀!不过,如今都在讲双赢,对手之间都可以双赢的,因为市场上没有真正的敌人。”朱小玲不由想起康嘉南跟她说过类似的一句话,低声说:“也没有真正的朋友吧?”说到这里,朱小玲忽然发现了一个漏洞,“可是,你刚才不是说你们公司经营得不是很好吗?要是这个市场想有多大就有多大,怎么会这样?”

刘凯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这样问,在那边愣了一下:“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还是新公司,一切都还在摸索阶段。就算这块蛋糕再大,可市场规律是无情的,想不交点学费就成功是不可能的。人这一生也是这样啊,先交学费再找工作,交了学费掌握了知识,才能找到一份好工作,你说是不是这样?”

朱小玲觉得他这个比喻很好,至少她现在是听明白了:“也就是说,你们想省点学费,或者是干脆不交学费,是吗?”刘凯回答:“是的。这样对你也好,对我们老板也好,是实实在在的双赢。而对我来说,还有另外一个意义,因为只要这件事情悄悄解决了,也就意味着你跟康嘉南之间不会产生隔阂,这样的话,我的心里也会好受一些,毕竟在这件事上我也有点责任。”

把一切悄悄解决,这是朱小玲做梦都在想的事情。她打从心里深深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到哪里找那些资料。”刘凯说:“这些资料虽然没什么,可是很多公司都敝帚自珍,看得有些紧。我要是康嘉南,这些东西要么放在公司,要么放在家里安全的地方。”朱小玲脑中浮现出卧室保险箱的样子,嘴里却说:“要是我拿不到怎么办?”刘凯说:“或许你想让我对你说拿不到也没关系,但我不想撒谎。而且,我告诉你小玲,只要你拿到资料,你那个姊妹李芬也可以不用交钱了。”

这句话,在朱小玲已经动摇的心上又增加了一道重重的筹码。现在的问题是,她如何才能拿到打开保险箱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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