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瓜,是从康熙三十七年(1698年)哈密一世回王额贝都拉第一次到北京朝觐后开始的。开始是一年一贡,以后改为三年一贡,到光绪末年,便以“解运维艰”罢贡了。
有一年康熙皇帝吃了哈密瓜,问:“这是什么瓜?”左右臣子说不出名,只知道是哈密回王进贡的瓜,康熙便道:“就叫哈密瓜吧。”
此后,内地的人们,便把新疆的甜瓜,统称为哈密瓜。哈密瓜,也就由此而闻名。
那时交通工具落后,千里迢迢,人们不禁要问,哈密回王是如何将贡瓜运到北京皇宫的?
一是“马拨”驰送。清朝各驿站,设有军台和营塘,驻有军队,另外,每站还设有马拨。马拨,就是专门在各驿站饲养往来马匹的马夫,每天到规定时刻,马拨便将喂好的马,备好鞍鞯,戴好辔头,牵到大路边等候,驿骑身背公文或贡品,飞马到跟前,翻身下马,又纵身上马,扬鞭而去。
我们庄子的西边就是黄芦岗驿的马拨子,我听老人们说,如果马拨子把马牵好,驿骑上马就走了;如果侍候得不好,驿骑上马后,照头几鞭子,才扬长而去。如果要进贡哈密瓜,那就得增加驿骑和马匹,哈密瓜用竹筒和木匣装好,这样不致颠坏,一人背一个,昼夜不停地驰送。
二是骆驼驮运。光绪年间进士、翰林院编修宋伯鲁,路过哈密时留诗一首:“龙碛漠漠风抟沙,胡驼万里朝京华。金箱丝绳慎包匦,使臣入贡伊州瓜。”这就是用骆驼驮运进贡哈密瓜的佐证。
三是用马车运送。哈密回王将贡品运至甘肃界,甘肃的各州、府、县便派民夫、马匹、车辆等,一站一站地接送,稍有懈怠,即被鞭打,沿途累死的马匹不计其数。
当时进贡的哈密瓜,都是麻皮子大冬瓜,即加格达。进贡时,多在旧历十一、十二月间,这时天气已冷,将瓜用几层桑皮纸包装,放入特制的箱内,骆驼驮运或马车拉运。因为哈密瓜糖分高,再加桑皮纸包裹,不会受冻,务于腊月祀灶前赶到,以备元旦(春节)帝后(光绪、慈禧)之进用。什么事情,就怕出名,一出名问题就来了,像“杜康酒”“杏花村酒”就因为曹操和杜牧的两句诗,惹得两地相争。哈密瓜也是一样,20世纪50年代,有一位新华社记者到鄯善去采访,鄯善人拿出东湖的瓜让他品尝,很甜,并说:“这就是哈密回王进贡的哈密瓜。”从此哈密瓜是鄯善甜瓜的说法就传开了。前两年,中央电视台“东西南北中”节目中,也谈说哈密回王进贡的哈密瓜是鄯善的。
我们就不举清朝路过哈密的官员、文人的日记、游记和诗文来说明,仅以宣统年间的乡土志为证。《哈密直隶厅乡土志》载:“哈密最著曰瓜,味如饴,常年配充贡物……”说哈密瓜常年充作贡品。《吐鲁番厅乡土志》载:“植物则以棉、葡为大宗,次曰蜀黍、曰菽、曰麦、曰粱、曰瓜……”提了瓜,而未说“贡瓜”。《鄯善县乡土志》载:“植物有桑、麻、葡萄、棉花、芝麻之类,土宜大小麦、高粱,不产稻谷。”没有记瓜,更没有提给哈密回王提供“贡瓜”。
据记载:“哈密回王在回城、南湖、四堡、五堡等地,都有轮作贡瓜地,派专门的种瓜能手种瓜。”如今,那些种瓜能手的后代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