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密瓜的名字,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哈密虽然是哈密瓜的原产地,但它早已超出地域界线,成为新疆各地、河西走廊以及其他地区所产甜瓜的总称或代名词了。
自古以来,哈密就以出产甜瓜驰名西域,享誉东土。据考证,新疆地区栽培甜瓜的历史已有两千多年。又据《沙州·伊州地志》记载,唐代哈密一带园艺业已相当发达,甜瓜及葡萄、杏、梨、桃等果木的栽培非常普遍。至清代康熙三十五年(1696年),哈密一世回王额贝都拉归附清朝,1698年首次将哈密瓜作为贡品带到北京,此后哈密回王年年贡瓜不绝,当时康熙皇帝吃了甘甜无比的贡瓜后赞不绝口,并问:“这是什么瓜?”左右大臣皆曰此瓜是哈密回王所贡,皇帝便一锤定音:“那就叫哈密瓜吧!”从此,哈密瓜得名,誉满上京,名传天下。
当时进京的贡瓜,用骆驼、马或马车运载,《西征纪略》的作者张寅,对在河西走廊山丹地方见到运送贡瓜的队伍,是这样描述的:“路逢驿骑,进哈密瓜,百千为群,人执小兜,上罩黄袱,每人携一瓜,瞥目而过,疾如飞鸟。”纪昀在《阅微草堂笔记》中,则有如下记载:“然贡品亦只熟至六分有奇,途间封包闭束,瓜气自相郁蒸,至京可熟至八分,若以熟八九分者贮运,则蒸而霉烂矣。”
这样不惜工本地进贡哈密瓜,一方面是哈密回王为表示对中央朝廷尽忠,如温世霖《昆仑旅行日记》说:“每岁入贡,例于元旦日进呈,皇帝早膳后必进哈密瓜,西太后尤喜食之。”另一方面,也确因哈密瓜甘甜质美,色味俱佳,堪称瓜果之上品,具有赢得人们喜爱的特质。据测定,哈密瓜不仅含糖量高,而且含有丰富的蛋白质、维生素和多种微量元素,且有生津、消暑、降压等功能,对肾炎、胃炎、贫血、便秘等疾病都有一定疗效。正如纪昀所说:“西域之果,葡萄莫盛于吐鲁番,瓜莫盛于哈密。”《肃州新志》则说:“瓜州之名虽著,总不及哈密之佳,鲜美胜于崖蜜,各地移植,其味终逊。”民国时刘文海在《西行见闻记》中也说:“哈密瓜佳天下……余曾游世界两次,又足迹几遍中国,所尝之瓜未有美于此者。”1985年胡耀邦总书记视察哈密时,更是夸赞哈密瓜为“天下第一瓜”,并确定在哈密建立哈密瓜基地。1990年举行的中国丝绸之路赛瓜节上,哈密瓜一举夺得金奖、银奖、铜奖三项桂冠。次年举行的瓜州赛瓜节上,哈密瓜再夺金奖。哈密瓜在海内外声名大振,销路广开。
哈密地处欧亚大陆腹地,哈密绿洲被大戈壁大沙漠所包围,终年少雨,气候干旱,积温高,日照长,昼夜温差大,土地松软,含沙带碱,得益于这些特殊的地理气候条件,哈密瓜才生长得质地优良、与众不同。诚如纪昀记载的那样:“此地土暖泉甘而天无雨,故瓜味浓厚。”
哈密瓜的产地主要集中在大南湖、小南湖、花园、回城、五堡、四堡及伊吾县的淖毛湖等地。这些地方不仅具有种植哈密瓜适宜的土壤气候条件,而且在播种处理、灌水掌握、瓜蔓整理等方面都很讲究,技术要求很高。同时,底肥要使用长年发酵的羊粪及菜籽油渣,苗肥要用苦豆子草壅根。
哈密瓜品种繁多,据清代《西域见闻录》记载:“哈密瓜,有数十种,绿皮绿瓤而清脆如梨,甘芳似醴者为上。圆扁如阿訇帽形,白瓤者次之。绿者为上,皮淡白,多绿斑点,瓤红黄色者为下,然可致久藏,谓之冬瓜,可收至次年二月。余皆旋摘旋食,不能久留。”《回疆志》也载曰:“哈密瓜,一种皮色青白而大,或有花斑或有楞斑者,六七月成熟,瓤色或红或白,硬而无味,去瓤食之极脆,但不耐久,易于腐烂。一种色青黄,形小而圆,或有瓣有项,而籽小者,瓤色红黄,软而多水亦甚甜,早熟,更不耐久。一种形稍长而皮厚,青黄花斑者,瓤亦红黄,其味淡少水,可收至春间,亦可切条晒干。”上述品种有的保留至今,有的已被淘汰。
经过长期的选择优化,哈密瓜形成网纹和光皮两大系列,夏瓜和冬瓜两大类型,确定的哈密瓜栽培品种有三十一个。主要品种有加格达,俗称“麻皮大冬瓜”,这一品种占哈密瓜种植总面积的一半以上,瓜呈椭圆形,瓜皮底色黄绿,网纹密布,肉厚而甘甜,宜窖藏,耐贮运。清代贡瓜,主要就是这种加格达;黄皮可柯奇,是一个早熟品种,耐碱抗旱,皮色金黄带绿,表面光滑无纹,皮薄质嫩,芳香浓郁,含糖量高达15%,是晾制瓜干的理想品种;纳希干呈纺锤状,瓜皮墨绿色,果肉香甜脆嫩,品质极好,但产量不高;锡克尔酥(意为糖水),皮面金黄,果肉橙红,香甜多汁,食之如糖水入口。此外还有一些常见的品种,如老汉瓜、热瓜蛋、梨瓜、小青皮等,也都各具特色,受到人们的喜爱。除了上述哈密本地品种外,还从外地引进了一些优良品种,如黑眉毛蜜极甘、红心脆、炮弹瓜、红炮台、白皮脆、网纹香、八一香、黄金龙、老铁皮、俄罗斯考洪、前苏联黄蛋子、珍珠、含笑、一包糖等。这些品种从每年七月陆续上市,远销国内外。加格达则于九月上市,成为外销的主要品种。更有伊吾淖毛湖的加格达等品种,因成熟期晚,九月底十月初才能上市,真可谓大器晚成,正好可以供应中秋节、国庆节的市场。至于元旦、春节甚至第二年青黄不接时,人们仍能享用甘美的哈密瓜,那是因为哈密瓜有科学的贮藏方法。民间一般采用窖藏法,地窖内有通风口,保持适当温度,将瓜吊起或上架,或在窖内铺上厚厚的细沙、卵石,将瓜表面用果蜡、虫胶涂抹,置放沙石上贮藏,均有极好的效果。还有一种埋藏法,将瓜埋入沙坑、粮仓、麦麸、油渣内,均可保鲜。这些传统的贮藏方法,已经有很长的历史了。元代学者耶律楚材西游,就写下了有关甜瓜贮藏的诗句:“留得晚瓜过腊半,藏来秋果到春残。”“自愧不才还有幸,午风凉处剖新瓜。”随着当代科学技术的发展,贮藏方式进一步改进,解决了大吨位级甜瓜的保鲜问题。哈密瓜还用来烹饪瓜膳,晾制瓜干,制造罐头、瓜酱以及瓜汁饮料等,充分满足人们对哈密瓜多方面的需求。
在哈密瓜产地,每到收获季节,无边的田畴一片锦绣,一道道瓜畦阡陌纵横,一座座瓜棚星罗棋布。人们穿梭往来,摘瓜运瓜。那滚圆的、椭圆的、玉枕般的哈密瓜堆积如山,金灿灿、银闪闪、色彩斑斓,田间、地头、村道上、大路旁,成了哈密瓜的大展会,无数的马车、汽车,还有火车车厢,装满了哈密瓜,洒一路瓜香,送一路甜蜜。这时的哈密绿洲,展现出一道最亮丽、最引人注目的风景线,不由让人想起古人描述哈密瓜丰收情景的诗句:“无数瓜畦望里收”,“盈筐累担来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