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爷也真是任性,都那么多年了也不来看看青衣”青衣嘟囔出声,话里满是抱怨。
在抬头望向一旁的妇人,振奋了精神,俏皮的开了口“夫人,咱别难过,也许是老爷还没找到咱呢……”
一转头对楼之画小心叮嘱期许道:“那大姐姐回到凰城后,可别忘了帮青衣打听打听,这人呢,叫薛道之,是一名大夫,大姐姐可要好好记住额”
待楼之画认真许诺的点了头,才肯罢休的放开她的手,站到妇人旁,对她笑的嫣然。
“楼姑娘,既然你的伤已无大碍,老妇我也有些乏了,就先入房休息了”妇人伸手扶着额,轻揉着攒竹穴,脸上一片疲惫。
楼之画见她如此难受,忍不住担心的开口道:“大娘也别多想,定要好好休息,别累坏了身子。”
“那大姐姐,你四处走走,我就扶夫人去休息啦……”青衣扬着明媚的笑意,好似刚才的一瞬忧愁全然不存在,小心的搀着妇人进了里屋,消失在楼之画的眼前。
“哎”楼之画不禁哀叹出声,虽听得有些断断续续,但她也能猜出个五六分缘由,环着屋里简单的四周,慢慢的走出屋里,来到小院阶梯处,坐了下来。
也不知那呆子和臭狐狸都跑去那里了,能否找到这里来,楼之画的心里还在为已经大半天不见人影的两只小东西而充满了担心。
睁着清冷的眼眸,里面全然映进了干脆的红,楼之画坐在竹制的阶梯上看的出了神,揉揉眼睛,有一瞬的恍惚,觉的眼前好似红的像一片血海,红的炽热,轻风吹拂,就好似鲜血在滚滚流淌。
楼之画诧异的站起身,不知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下了阶梯,来到花海旁,弯下腰,白皙纤细的小手抚着成三瓣的红花上,相得益彰,红白交错,甚是好看。
记得青衣称这花为愁殇花,楼之画索性蹲在花簇旁,看得出神,捻愁成句,滴墨成殇,也不知这雅院的主人有着怎样的过往,连这花儿名都取得如此揪人心神。
“咦,楼姐姐怎出来了?”楼之画正想的出神,身后不知何时窜出紫青的询问声。
楼之画侧头看着提着水壶正作浇水的紫青悠悠道:“大娘累了,在休息,我就自己出来看看”见本就娇艳欲滴的花朵儿受了清水的浇灌,更显得精神,红的异常。
望着紫青不禁开了口“这花儿可红得真好看”楼之画用手拂过身前层叠绽放的大片愁殇花,由衷赞叹的开了口。
紫青清铃的笑出声“楼姐姐可还喜欢,这愁殇可是味不多见的药引……神奇着呢……”仔仔细细的浇灌着眼前的一花一木,神态甚是认真。
“什么,这还是药引?”楼之画惊讶的出声,心里止不住的哀叹道:只能怪她在谷中时,三心二意而导致学艺不精,脑子里完全对这愁殇没有丝毫的认知。
见她诧异,紫青止不住的扬着笑意,放下浇水的壶,蹲在楼之画的身边,望着眼前大片的愁殇道:“楼姐姐不知道这花,也是正常的”
紫青伸手亲自摘下一朵,放在白嫩的小手里“其实这花原名可不叫愁殇,真正的名字可是叫灵红花,当初老爷……”似是提到了伤心事,顿了许久,紧盯着手里的花儿陷入了沉默。
楼之画看着身前的鲜红,经紫青解释恍然大悟,灵红花,她当初倒是在老头亲自撰写的药书里看到过,老头写道,灵红花生在塞外,是解毒入蛊的上好药材,长相独特,花蕊成三瓣,根茎无绿叶,呈秃状。
可在凤凰王朝这样的地方是极具少见的,不仅因土壤不适合它的生长,还因此花太过娇弱,栽种之人必须得费上好一翻心血。
而且它的存活率也是极低的,看着眼前大片的灵红花,楼之画都有些怀疑老头书里的记载的真实性。
说好的少见呢?说好的不适土壤呢?还有说好的存活率极低呢?她怎么觉得一切都如此妥妥的,那有他书里记的那样厉害。
转头望着还陷入思绪里拔不出来的紫青,楼之画小心的开口询问道:“紫青,怎么了?”真是快激起了她的好奇心,这薛道之到底是谁?与她们到底有什么过往,为何一谈到他,大家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紫青回过神,扯着似哭的笑意,摇摇头“楼姐姐,对不起啦,我……我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无碍的”侧头扯过袖角擦了擦眼眸。
楼之画蹲在一旁,心有不忍“紫青……”清冷的声音轻唤出声,似想为她抚平一些忧伤。
擦汗眼泪,转过身,紫青望着眼前大片红的似血的花田,幽幽的开了口“当初种这愁殇时”
把手里的灵红花抬到跟前继续道:“它就只有那么寥寥的几株,因沙土不符合这愁殇的生长条件,夫人可是煞费了苦心,托人从塞外运回当地的土壤,经过精心的栽培,才有了今日院落里的景象”
楼之画伸手接过紫青手里刚摘下的花瓣,放在自己的手掌里,看出了神,许久冷清的嗓音才开了口“不知紫青能否告诉我,这里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大娘又姓甚名谁?今日村里的人们来此处有什么目的?”
见紫青听着面露惊讶,杏目里露出一丝戒备,楼之画又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只是看出了这里好像有什么难事,我也想了解些情况,看我是否能帮上忙。”
紫青站起身,听着楼之画举手无措的解释,“扑哧”轻笑出声“楼姐姐,可真好玩……”
杏目在转向大片愁殇花,拿起地上浇灌花木用的水壶“走吧,楼姐姐,后院的那片,我可还未浇呢,你要一起来吗?”见楼之画点头跟上来,才珉着笑,抬步往这院落的后处走去。
楼之画看着脚下所经过之处,全被这愁殇所覆盖,簇簇相叠,凑的拥挤,找不出缝隙“不知楼姐姐是一个人吗?”耳旁徐徐传来,走在前方紫青娇俏的声音。
“不是,还有一男子与我是一起的,刚进村时,他养的小宠先跑进来了,他也跟了去,也不知道现在在村落的那个角落里。”楼之画答道的话语里有掩藏不住的无奈与担忧。
紫青停下往前走的脚步,转身对着满脸担忧的楼之画道:“楼姐姐,你不担心,这武陵村的人可热心了,走不丢的”
楼之画想着也是,笑着点点头,跟着紫青继续绕到后院,当正真看清这里的全貌时,她还是有些微微的震惊的。
如果要说前院是红的灼人,这后院就是绿的晃眼,绿油油的斑竹占满了整个后院,在竹林中间,盖有一座亭子,十分简单。
四根石柱支撑着伞样的亭顶,亭柱上刻着三两几朵的愁殇花,栩栩逼真,小谢里是用石头砌成的棋台,两边放着四把小木椅子,远远看去竟有想进入林间的冲动。
紫青提着浇水用着壶,进入了竹林间,坐上了亭中的小木椅上,把壶放随意放在了石桌上,愉悦的向站在原处未有动作的楼之画招招手吹促道:“楼姐姐,你也快过来,这里坐着可舒服了,你快些……”
回过神走了进去,楼之画觉的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这里的空气太过清晰,空气里四处都充斥着新生的味道,泥土的气息。
走到石桌前坐在小木椅上,楼之画竟有些贪婪的深吸了几口空气,望着四周的斑竹,都长得茂盛,甚是喜欢此处。
“楼姐姐喜欢这里吗?这里的绿竹也是夫人花了好多心血,才有了如今的景象的,以前这里可是一片荒芜,连杂草都没有一根哦!”紫青用双手撑住脸颊,杏目盯着眼前一片绿的发亮的斑竹,幽幽的开了口。
“哈”楼之画有些吃惊,自动脑补这里以前的光景,由心生出一种佩服“大娘如此厉害,我还是由终的佩服,我还不知道大娘叫什么呢?紫青不知可不可以告诉我。”只知道她是这武陵村的一名妇人,还真不知道她的名字。
紫青有些婴儿肥的小脸上泛着笑“原来楼姐姐还不知道夫人名讳呢……”
调皮的斜歪着脑袋想了半天,通红的小脸,可爱到恨不得让人想上去啄上一口“夫人的名字,楼姐姐不问,我都快忘了呢……”是什么呢,她已经有好多年都没有听人叫过夫人的名字了。
“啊……对了,梦芝,夫人叫顾梦芝,我可算想起来了!!”紫青激动的撑起身,好似想到了什么厉害的事,小脸上扬着激动的笑。
楼之画坐在紫青的对面,额上不禁流过三条无语的黑线,想个名字都能如此高兴,而且还是朝夕相处之人的名字,她也是服了。
看出楼之画眼里的无语,紫青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楼姐姐别介意,我也是有很多很多年没听人叫过夫人的名字了,你这一时问,我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