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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红烛泪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农历戊戌年十二月三十日,再过几分钟就是己亥年正月初一了。

此时,过年的喜庆和贺春的闹猛交织在一起。推倒了“三座大山”的压迫、当家做主不久的人们,眉梢上跳动着的,眼角上洋溢着的,都是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年轻的人民共和国即将迎来又一个春天。爆竹声声,礼花璀璨。色彩缤纷的夜空被热烈点燃,欣喜若狂的人们被憧憬陶醉。与此相呼应,在吉林省长春市南关区东天街的一间瓦屋内,一个男婴以一声啼哭宣告了他的降生。

“哇”男婴的啼哭被窗外震耳欲聋的爆竹声所掩盖,土炕上,刚刚承受了生产的痛苦的产妇,身子又一次抽搐。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扯了一下被角,欲盖严实婴儿的身子,但她的动作并没完成,就被为她接生的那个女人制止了,“小心,别受了风。”

产妇像没注意接生婆的警告,伸出的手仍然拉紧被角,面色灰蓬蓬的,眼光却分明射向了窗外。窗外,鞭炮的爆裂声此起彼伏。接生婆支起耳朵,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哦,过年了。”

“不——”

产妇的声音虽然微弱,正在帮接生婆收拾东西的三妯娌却听清了:“她是怕鞭炮声惊着孩子。”

产妇满意地看了一眼三妯娌,又将眼光转向身旁的婴儿,神情似乎在谛听婴儿的哭声。婴儿半睁着眼睛,一声接一声地哭喊着,似乎在与窗外的爆竹声比高下。忽然,婴儿的哭声戛然而止,几个女人的眼光一下子全转向了他。他的眼睛仍然半睁着,但在接生婆看来似乎张大了一些,像是在辨认这个陌生的世界,又像是在辨认自己的母亲。

产妇诧异地向身旁的女人询问:“他是不是饿了?”

“别担心,你的奶还没下呢。”大妯娌已经生了三个孩子了,说出的话自然让才十八岁的产妇信服。

“瞧,怪机灵的小家伙!”一向话少的二妯娌终于开口了。

刚刚做了母亲的女人的臂弯里,睡着一个幸福的男婴。这个男婴就是我;当然,这个生产的女人就是我的母亲。

听着窗外不时传来的爆竹声,母亲的眼中含满泪花。在准备离去的几个同样普通的妇人看来,这个小女人,正在享受她们享受过多少次的幸福。

女人理解女人,却无人真正知晓泪花后面的东西。

“母子平安,应该高兴,”母亲的三妯娌放缓语气,“千万别哭,看落下了病。”

瓦屋的房门轻轻地关上。婆家的人不在场了。

一对母子,蜷缩在房间里那盘灰暗的土炕上,身上盖着一条破旧的看不清纹路的土布棉被。

产后的母亲,泪水黯然滴落。独自搂着只知道甜蜜梦乡的婴儿的时候,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逝去的双亲……她用被角揩拭了一下眼睛,极力挣脱泪水的阻隔,凝视着臂弯中的婴儿,仿佛凝视着今世的希望。

是的,眼前,她只有这个婴儿。

窄小的瓦屋,灰暗的土炕,破旧的棉絮,都属于我的二伯父。

让我的母亲一生都感激不尽的二伯父,在母亲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了温暖的手。

打我记事起,这座迎接我出生的古宅,就一直坐落在横穿城区的伊通河畔。它的边上是一条跨江铁路桥。每当火车经过的时候,这座古宅的窗玻璃就会发出一阵颤动声。顺着铁路向北,可以看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建筑,那就是让中国人受尽耻辱的伪“皇宫”。就是在这个古宅院里,从我祖母的眼泪中,我晓得了,我有四个伯父、两个姑母先后夭折在曾是伪“满洲国”皇城的街道上。我的祖父让我的祖母生育了十二个儿女,却连自己的姓氏怎样书写都不晓得。这样一个可怜的老人,因为不识字,看不懂贴在桥头的告示,在“灯火管制”的夜晚,去那座铁路桥下面捡了两条死鱼,被端着刺刀的日本兵挑伤了一个后脚跟。多亏了“东大药房”的掌柜是祖父的同乡,祖父才保住了那条腿。半年后,走路一瘸一拐的祖父,又因为出门时忘了带“良民证”,在爱新觉罗·溥仪出巡的那条有名的四马路上,被拖在马后游街示众。从此,这个“良心大大地坏了”的小老头,成了当时“新京”的“刁民”。

东天街上有个桃园胡同,胡同口有个“U”型的建筑。建筑不高,是平房,它的样式看不出与周围的房屋有什么不同,只是墙皮有几处剥落。院落不大,从院门到正厅的门口是用一些不规则的石板和石子铺成的过道,大约八十公分宽。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几块石板是大户人家丢弃的废料,至于石子,不远处的伊通河河床上随处可以捡拾到。过道在距离院门三米的地方突然拐了一个急弯,弯道的内侧有一块空地,仅有两平方米,上面种着两株樱桃树,树的下面摆着两口大缸,这是农村里经常能见到的那种水缸,里面蓄满了水,只是其中一口缸里游动着几尾金鱼。

这就是我的祖父去世前为方家挣下的家当,现在归到了我的二伯父名下。

二伯父方德远,敦实的个头儿只有一米六五,方圆的脸上写着忠厚。多亏了这一脸忠厚,我的母亲才有了生产后坐月子的安身立命之所。

因为第一次做了一个新生命的母亲,方家的小儿媳也像每一位女性那样,很在意这种角色转换时的处境。但在意也罢,不在意也罢,她们毕竟有属于自己的寓所,有自己男人的陪伴。这些正是生为女人感到幸福的,而对于我的母亲来讲,简直就是奢望。

母亲刘氏,在她居住的那一方土地上,人们大多叫不出她的大名,只能记起她的小名叫“二丫儿”。

刘家二丫儿有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镶嵌在一张鸭蛋形的脸上,显出一种撩人的美丽。母亲的美不仅体现在这像一泓湖水一样清澈的眼睛上,更在于她五官的端正,宛如柳叶的双眉,挺括的鼻梁,朱红的双唇,白皙中透着粉红的两颊,每一处都那样标致。那种美,今天大都市中那些浓妆靓丽的女子,是不能够企及的。那是一种朴素的传统美,纯情的天然美。在男人眼里,是一种无需修饰的美;在女人眼里,是一种无法匹敌的美。长眠在天国的亲人们有知,绝不是我在刻意夸耀母亲的美貌。我敢说,每一个见过母亲的人,都不会因为岁月的流逝,而将她凝重的美,遗忘在记忆的荒漠里——这也是母亲过世后,我在寻访她生前的足迹时,常听熟悉她的人们乐于谈起的。

母亲名刘艳,是她在上学后自己起的。可我在她去世后,发现了一枚她保存的名章,上面分明刻的是“刘延”。母亲的名字到底是“延”还是“艳”,我始终没有弄清;都怪我那时年幼,没有太留意,时至今日,已成一大遗憾。出于对母亲的尊爱,我愿我的母亲在人们的记忆中,秀美永驻,常“艳”不竭;更出于对母亲的怀念,我愿我的母亲在我的记忆中,流连一生,长“延”不朽。无论何名,都是——给了我生命的——世上最美的名字。

母亲嫁给父亲,据说是经人撮合。

父亲方德翔是我们家族里他那一辈中的“老疙瘩”。也许是遗传因素,父亲的个头儿也不高,只比他二哥高有寸许,却不像二伯父那样敦实。或是因了父亲年纪轻,又练过武功的缘故,精干中透出一种清爽。乌黑的头发,比涂抹了发蜡还油亮——小时候,我和弟弟,常爱用小手去抓,感觉像在马鬃里游弋,油腻腻的;为此,母亲天天给父亲换洗被油污了领口的衬衣。父亲英俊的脸庞轮廓分明,但最引人关注的还是那对眼睛,明亮有神,通过这双眼睛,你能看透父亲的内心。也许正是这双眼睛,征服了母亲;也许还是这双眼睛,欺骗了母亲。我不知道,但我敢说,只有这双眼睛,能与母亲的美目匹配。我以为,父亲是他那一辈中最帅气的。

我已无法考证父母恋爱时的真实情景,因为父亲先于母亲过早地离开了我。我只是凭直觉知道,母亲嫁给父亲,本身就是个错误。虽然以相貌论,他们确实是天生的一对;且于别人的眼中,又是那样地恩爱。

年龄不是问题——父亲只比母亲大两岁,况且这是中国传统观念中婚姻男女最佳的匹配年龄。还是凭直觉,我深信母亲生前一直在用行动掩盖着什么,非要让我相信她命中注定要嫁给我的父亲。

不知多少次,我对着布满繁星的夜空,问上帝:“注定了的事,就不能改变吗?”只有星星眨着诡谲的眼睛,上帝老是铁面孔:“不好吗!男人牵着女人的手,女人跟着男人走。”

母亲的落泪在当时是无人感受的。

窗外,伊通河水在冰层下缓缓地流淌。是在泣诉母子二人还没有一个完整意义上的家,还是在告诉人们,这母子的命运也如逝水一样漂泊不定?此时的父亲,身影已融入北国漫天的飞雪中。丈夫不在身边的产妇是否有过埋怨,吮吸母亲乳汁的婴儿是无知的。现实的我,只能想象那时的情景。二十六年后的冬季,当我抬头四顾,确信自己已同孤儿的时候,才觉得有资格感知那时母亲的泪水,才体会到母亲为何常常吟唱《珊瑚颂》。“风吹来,浪打来……”是母亲用生命来感受的。

母亲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我没有来得及问母亲。虽然还有一个舅父在世,但怕问及后,触发那已霜染双鬓的老人的某些隐痛,至今未敢启口。舅父是母亲的胞兄,是外祖父膝下三个子女中唯一的男孩,上有一个姐姐。据说,母亲的族人在长春郊外的刘家店,我至今没能去那儿驻足。因此,无法想见母亲的童年,是在怎样的环境中度过的。只是后来在一位表哥的引荐下,有幸结识了一位已定居松花江边的母亲的堂姐,从她的回忆中,略微捕捉到一些母亲的故事。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姨母在我外祖父母相继过世后,便当了自己弟妹的家。变卖先人遗留的微薄家当,舅父和母亲,被他们自己的姐姐送进了城里的学校,农民的孩子便与工人的后代一同受教育。现在,看到我的孩子在家中电脑前怡然自得的天真神情,我怎么也不能相信,我可敬的姨母当时具有那样的魄力。这样的决定是今天凭想象难以做出解释的。一个未成年的农村女子,当得知自己将要扮演“母亲”的角色,承担起抚养弟弟妹妹的责任时,她心灵深处承受的那种冲击和裂变,大概用任何词汇都是难以形容的。而这样的举措,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或于苦恼、矛盾、彷徨之后,由一个弱女子来决定的。我想,一种伟大的思想,也许原本就植根于平凡的头脑中;拔山的魄力,也许原本就蕴藏在柔弱的躯体中;抗争的意志,也许原本就生长在苦难凝结的土壤中。

一只孤雁在长空飞过。

身材羸弱的姨母在我的记忆中愈加高大了,虽然贫病交困过早地夺去了她的生命。时至今日,我仍与姨母的儿子——我的表哥——交往甚密,也许是姨母和母亲之间手足亲情的延续吧!

不识一字的姨母,名字倒很考究,叫素凡。朴素平凡的一生,正如她的名字。

朴素,支撑着父辈们留下的世界;平凡,承继了先人们未了的心愿。外祖父这一支刘氏的香火被大姨母的肩膀支持着延续下来。今天,刘氏的儿孙们都已成了都市中快乐的宠儿。这些人,在与亲人团聚时,或者在甜美的梦中,极少有人能够追忆到,给予他们未来的,是曾经病弱的身躯上那双不屈的手和岩石一样刚毅的肩。起码,在这些孩子张张灿烂的笑脸上,我没能读出些许的意味来。

九泉下的母亲们,满天星斗的夜中,我常把闪烁的群星,意会为你们观望的眼睛。即使在朦胧的睡梦中,脑际也常闪过疾飞的孤雁。这是心灵对心灵的探索,是一种渴望对另一种渴望的对接。每念及此,我终是耿耿于怀。

我的舅父冠蓝,面孔清癯,鼻梁高挺,眼睛像他的妹妹一样,大而明亮,白皙的肤色让许多女人见了都感到羞愧,两道浓浓的剑眉,透出一种英气,他那张善于沉默的嘴,轮廓分明,是印象派画家无论如何也涂抹不出来的。在如父母般爱他的大姐紧咬的牙关中,他携带自己的小妹,于万家灯火的闹市里,偏安就读。半篓咸菜和一袋高粱米或是玉米面,足以使他们在果腹后安享学习的平静。也许是高粱玉米这些粗纤维食物的作用,舅父长就了一副高挑的身板,俨然一株挺拔的白桦树,但明显的菜色掩盖不了英俊中透出的硬气。为此,熟悉他的人都习惯称他“大刘”。为了解脱大姐不堪的经济压力,中学一毕业,他就放弃了升学深造的机会,在老师们的劝阻声中,毅然走进了一家客车工厂当了学徒。在农村,失去父母的孩子能够到城里去上学,就已属天方夜谭,又到城里当了工人,更令全村人羡慕不已。刘家店一群淳朴的乡民,像当年欢送最可爱的人赴朝参战那样,敲锣打鼓地将舅父送到了那家客车工厂。从此,舅父名副其实地成了城里人。

些许的喘息,没能从根本上改变贫困的家境。拮据的姨母托人介绍,自己做主将自己嫁给了新中国第一汽车制造厂的一名工人。漂泊不定的小舟终于停靠在避风的港湾。姨夫是个白铁工,有祖传的打铁手艺。凭了这打铁的手艺,他在新国度的汽车城中,首批当了自豪的工人。凭了工人的身份,他才有了娶妻的资本。

已为人妻的姨母,在为丈夫生了两个孩子之后,再也无力顾及自己小妹的学业。“初小毕业就嫁人!”是当姐姐的含着泪水为妹妹做出的决定。

这个决定,是我母亲未来不幸的开始。

贫寒是生为女人的大不幸,失去父母的女孩更不幸。“我要上学!”是一个弱女子心底的呐喊。母亲没有胆量也没有资本去呼喊,只有默默地承受。争取是徒劳的,嫁人才是现实。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几千年的传统是一个弱女子反抗不得的。于是,一切都顺理成章,有了媒妁之言,有了接亲的花轿,有了红盖头,有了……该有的都有了,又什么都没有。在我认识母亲五年之后,母亲所有的,仍然是她贫农的出身和房无片瓦的“家”,再有的就是那远在北国荒泽的丈夫和管自己叫妈妈的两个孩子。

母亲是什么时候随父亲到那个叫做葫芦湖的地方的,我不得考证了。我的记忆被“存盘”的时间是一九六五年,此前的信息在我的“菜单”中已被清空。听母亲说过,我大脑中空白的那段时间,我是在长春二伯父德远家度过的。

母亲在我满百天之后,便将我“过继”给了二伯父。从此,二伯父德远就成了我的养父。养母,我至今没能询问到她的姓氏,只在我十三岁那年见过一面,此前我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一次的晤面也是偶然,而且是她与我的最后一面。那时,她已是一个矮小的年过半百的老妇人。她有一个女儿,长我十几岁,是她和我的养父那一次婚姻的结果。无法知道的原因,使她再没有生育过。也因为这无法知道的原因,在我的母亲设法把我接回到自己家中之后,二伯父便“休”了她,令她孤独地在自己的娘家虚度了后半生。我更说不清,基于什么原因,在我的大伯母避开二伯父,悄悄带我去见她的时候,我竟不自觉地跟随着去了。这虽属偶然,但是否因此引发了她心底的创痛,我是不敢想的。为此,那次见面之后,我便有了心病,以至于常常自责——因为我的存在,也因为我的离她而去,更因为后来二伯父又娶了一位真就为他生了一个男孩的二伯母。

于是我生命中就有了两个父亲和两个母亲。生我的母亲,为了我,与她那原本谈不上爱情的丈夫含辛茹苦地度过了一生;养育过我的母亲,因为我,失去了抚养亲生女儿的权利,而和她的结发丈夫分道扬镳。

不是因为远在千里的缘故,是为了不再刺痛老人本已不幸的记忆,在那次见面之后,我没敢再去看望我的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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