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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赛义夫和巴迪雅的故事(8)

情深义重的赛义夫和巴迪雅山盟海誓过后,巴迪雅便吩咐女仆重新摆酒,与赛义夫共饮,说道:

“陛下,你去裕勒姆花园,会看见一个用绿丝绳张起的红缎子大帐篷。你鼓足勇气走进去,会看到在镶珠嵌玉的纯金床上坐着一个老太婆。你恭恭敬敬地问候她,并注意床下那双镶珠玉的绣花鞋。你拿起那双鞋,吻一吻,并放在头上顶一顶,再把它挟在右腋下,然后规规矩矩地站在老太婆面前低头不语。如果她问:‘你从哪儿来?你怎么到这儿来的?是谁告诉你这个地方的?你为什么吻这双鞋?’你不要回答,等我的这个婢女进去回话,让她替你说情,取得她对你的爱惜。也许仁慈的主会让她大发慈悲,欣然答应你的要求呢。”她说完,立刻叫一个女仆到身边,对她说:“为了我的爱情,马尔基娜,今天你替我做件事,你可千万要认真。如果你今天能胜任这件事,对主起誓,我不仅让你解放成为自由民,而且格外尊重你,把你当做最敬爱的知心,今后,我的个人秘密也只让你一个人知道。”

“小姐,快告诉我,你要我做什么,我一定努力做好这件事情。”

“我要你背着这个人飞到裕勒姆花园中,让他进帐篷去见祖母。你站在帐外,等祖母问他的来历和需求时,你再进去回话说:‘是我带他到这里来的,老太太,他是埃及国王的儿子。曾闯进帝王的废堡中,杀死神王艾孜勒果的儿子,冒险救出哈图尼公主,并把她送回家,我这才带他到这里来向您老人家报告这个喜讯。请您恩赏他吧。对主起誓,这个青年的品性很好,非常正直、勇敢,真不愧是十全十美的埃及王子。’如果老太太问他需要什么,你马上对她说:‘老太太,我们小姐问候您老人家,同时叫我问一下:为什么您总叫她待守闺房中?为什么不趁您老人家和小姐的母亲在世,趁早把她的婚姻大事办了?她等待这一天已经太久了。’如果老太太说:‘咱们如何替她办婚事呢?要是她与谁认识,或钟情谁,可把这个人的姓名告诉我们,我们便按她的意思办,这才可以帮她料理婚姻大事。’这时你直截了当地对她说:‘老祖宗,小姐说当初你们想把小姐嫁给所罗门大帝,曾把小姐的像绣在袍子里子上献给他。无奈他跟小姐没有缘份,所以把那袍子原封不动地转送给埃及国王。埃及国王又把袍子原封不动地送给他的儿子。这个王子发现小姐的绣像,一见倾心,一心一意要娶小姐,他颜然抛下江山王位背井离乡,不辞辛劳,四处打听、寻找小姐。为了小姐,九死一生,历尽千难万险,吃尽了苦头’马尔基娜,这就是我要你去做的事。”

“知道了,遵命。”马尔基娜爽朗应诺,立即让赛义夫伏在她背上。“闭起眼睛来!”她吩咐道,说着说带着赛义夫一口气飞到裕勒姆花园中,这才对他说:“睁开眼睛吧!”赛义夫定睛一瞧,见自己置身于裕勒姆花园中。马尔基娜指着帐篷说:“赛义夫,进去吧。”赛义夫边赞颂伟大的主,边快步走进帐篷,抬头一看,一个老太婆正坐在床上,众婢女们在身边服侍着。他彬彬有礼地凑到床前,拿起床下的绣花鞋,照巴迪雅所吩咐的一一做完。老太婆便问他说:“你是谁?是哪里人?你从哪儿来?是谁带你上这儿来的?你为什么吻这双鞋子?你什么时候向我乞求而未得到满足呢?”

老太婆向赛义夫提出一连串的问题,他却沉默不语。这时,马尔基娜连忙走进帐篷,恭恭敬敬地向老太婆问好请安,并把巴迪雅嘱咐的话,一一复述一遍。老太婆听了,十分生气,大骂婢女一顿,接着说:“人与神之间有区别,两者怎能成亲呢?”

赛义夫听了老太婆的反对意见,吞吞吐吐地说:

“老人家,我是能和您们融为一体的。我是您的奴婢,我将为您而死。我是诚心诚意的,绝不三心二意。伟大的主会让您亲眼看见我是忠诚、正直的。”

老太婆埋头沉思了一阵,抬头说:

“漂亮的年轻人,你真能守信义吗?”

“是这样的,对主发誓,我一定坚守信义。”

“如果这是伟大主的旨意,我满足你的要求。现在你去花园里休息一会,摘些果子吃。这里的果子不是人间常有的。我和我的儿子舍赫亚鲁谈谈这桩事情。若是主愿意的话,这样做对事情有益无害,舍赫亚鲁在我面前向来是言听计从的。这样我就可以让他的女儿巴迪雅与你结婚了。赛义夫你放心,巴迪雅会与你结为夫妻的。”

赛义夫听了老太婆的嘱咐,满心欢喜,恭恭敬敬地向她行礼,表示衷心谢意,并遵命退出帐篷,去花园中消遣,老太婆望了马尔基娜一眼,说道:“你出去看看,我儿舍赫亚鲁哪儿去了?无论他在哪里,都要赶快把他找来。”

“知道了,遵命。”马尔基娜回答着,欣欣然奔出帐篷,前去寻找舍赫亚鲁。

满心欢喜、悠闲自得的赛义夫正玩得畅快,突然五个游神发现了他的行迹,这五个游神是神王艾孜勒果的臣民。他们觉得赛义夫有些与众不同,便窃窃私语起来:“这人是从哪里来的?是谁把他带到这里来的?我们过去向他打听打听情况吧,或许他就是杀害艾孜勒果之子的那个凶手。”他们慢步走到花园之角,在赛义夫面前坐下,对他说:

“漂亮的年轻人,你杀死神王艾孜勒果的儿子,解救了哈图尼公主,真是太棒了。因为他是个诡计多端穷凶极恶的狗崽子,居然欺骗到公主头上,死在你的手下真是活该。如果仁慈的主不派你去解救公主,她这辈子就算完了。可你是怎么杀死那个可恶的家伙的呢?”

“就是用这个戒指杀死他的。”赛义夫看他们一眼,毫无戒心地举起手说。

他们听了,确定杀害神王艾孜勒果之子的凶手就是他,于是一起动手:两个抓住赛义夫的两手,两个捏着他的两脚,一个紧紧地捂住他的嘴,生怕他大声叫喊让舍赫亚鲁的臣民听见后来救他。他们就这样抬着赛义夫,不停地在空中飞行,一直飞到神王艾孜勒果宫中,把他放在神王面前,说:“陛下,我们把杀害王子的凶手抓到了。”

“他在哪里?”神王大悦。

“你看,就是他。”他们指着赛义夫。

艾孜勒果对赛义夫说:

“我的儿子对我来说就像我的心肝和眼珠一样重要。他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无缘无故地杀死他呢?”

“是我杀死他,这没错。但我不是毫无原因地杀他。他屡行不义、作恶多端,这是他应得的下场。他随便抢夺国王的女儿,把她带到荒无人烟的废殿,任意侮辱,使得人家骨肉离散,我主持正义,为民除害,用我手指上的这个戒指杀死他,让他的灵魂早日到地狱的烈火中去。”

听了赛义夫确凿的回答,神王确信他就是杀死王子的凶手,马上召集宰相和朝臣,共商对付赛义夫的办法。他对宰相和朝臣们说:

“这个人就是杀害王子的凶手,此事千真万确。你们有什么办法对付这种人呢?是一点一点地割他的肉,还是用酷刑拷打他呢?或者用什么极刑惩罚他?”

众朝臣各抒己见。神王的宰相见多识广,他对神王说:

“陛下!臣有一句忠言相告,您可听也可不听。”神王非常器重宰相,宰相是群臣之首,替神王执掌大权出谋划策,神王向来不反对他的意见,于是问:

“说说看你有什么好主意?”

宰相忙跪在神王面前说道:

“陛下!你能采纳我说出的意见并保证我的安全吗?”

“你尽管发表高见吧,我保证你的安全。”

“我劝陛下先不要杀这个人,他已成为你手中的俘虏,随时可以提取,随便可以处置。因此劝陛下暂时忍一忍,先把他监禁起来,然后见机行事不迟。我这样做是因为:这个人曾到裕勒姆花园中,将要与神王舍赫亚鲁之女巴迪雅公主成婚。这样看来他显然已成为舍赫亚鲁的臣民。虽然已把他作为俘虏押来,但这件事已众所周知,无法隐瞒。如果我们杀死他,舍赫亚鲁肯定要替他报仇,跟你结下仇怨,为了他女儿巴迪雅的婚姻,他甚至还会兴师问罪呢。咱们可不敢得罪他。”

神王认为宰相的话有道理,按照他的意见,真的把赛义夫暂且监禁起来,见机行事。

巴迪雅的祖母和巴迪雅的父亲谈了巴迪雅的婚事,并取得一致同意后,打发婢女马尔基娜去喊赛义夫。马尔基娜奉命急忙到园中寻找,却始终不见赛义夫的踪影,她转回帐篷,回禀老太后说:

“他不在花园中。”

太后马上叫来园丁打听。园丁说:

“我们看见他原来坐在树下乘凉,突然神王艾孜勒果的五个游神闯进园来,与他谈了几句后,一齐动手,捂住他的嘴,抓着他的手脚,一起把他抬起来,飞走了。”

太后听了十分恼怒,立刻站起身来,对舍赫亚鲁说:

“你是堂堂的大国之王,竟让艾孜勒果的臣民随意闯进我们的花园,光天化日之下劫走我们的客人吗,这件事简直让人难以容忍,说实在的,只要你活一天我们就一天不受人侵犯。”老祖母既大发雷霆,又激发她儿子。

“母亲,赛义夫杀死艾孜勒果的儿子,他自作自受,也许这是主有意安排好的。我们和艾孜勒果都是神族,我怎能为了人类的事而与神族结下冤仇,甚至兴师出众呢?”

“你错了,你应该到艾孜勒果那儿要回我们的客人。如果他把活着的赛义夫交出来,那把他带回来就算了。如果他受到伤害,那你把艾孜勒果全家,以及他的亲信通通给我抓来,我要亲手宰了他们,把艾孜勒果搞得一败涂地,以解我心头之恨。如果你不听我的话,那我就不认识你这个不孝之子。”

舍赫亚鲁为表达对母亲的尊重,答应满足她的愿望,立刻发令调集兵马,亲自率领大军,昼夜兼程,很快就到神王艾孜勒果的国境内。艾孜勒果的部队出来迎战,双方大动肝火,没有几个回合,艾孜勒果的部队就成了金赫亚鲁手下败将。艾孜勒果和他的将领,还有他的妻室儿女全部被擒,接受舍赫亚鲁审讯。舍赫亚鲁一见他们便问:“艾孜勒果,赛义夫是我家的贵客,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舍赫亚鲁,你我都是神族,为了一个杀害我儿子的人你情愿发动军队,侵犯我吗?他杀了我儿子,就像挖掉我的心肝,夺走我的灵魂一样。你为什么不但不同情我,反而兴师动众,杀死千千万万无辜的同族呢?”

“你少说废话,快把赛义夫交出来,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假若赛义夫已被你杀死,我只好让你们全家来抵命了!”

“舍赫亚鲁,难道你把这个人看得比我的儿子还重要吗?”

“你儿子暴虐成性,一贯欺负人类,把人类国王的女儿,劫到荒无人烟的废殿残宫,随意侮辱人家,犯下了滔天罪行,他死有余辜。”

“赛义夫还好好地活着,我同意释放他。不过求您做主,替我们和解,也好圆满解决命案。”神王说完,立刻下令释放赛义夫,带他来见舍赫亚鲁。

舍赫亚鲁也爽快地答应艾孜勒果的请求,亲自替他和赛义夫和解,用重金抵偿命债,还写下证书,交两边保存;并盛情款待艾孜勒果和他的部下,把他们当上宾招待三天,这才带着赛义夫凯旋而归,把他交给老祖母。

老祖母看着英俊潇洒的赛义夫,不禁喜出望外,舍赫亚鲁眼看赛义夫的漂亮和英勇,感到十分惊异。赛义夫把他的身世以及寻找巴迪雅途中所遭遇的一切,给舍赫亚鲁详细讲述了一遍。

舍赫亚鲁听罢转身对母亲说:

“母亲,凡是你老人家喜欢的事,我一律遵命。您既然愿意让赛义夫和巴迪雅成亲,那就与他一起到瑟兰第补去为他俩隆重举行婚礼吧,他是个十分优秀的青年,为了巴迪雅他吃尽了苦头。”。

太后十分疼爱自己的孙女,不畏艰辛真的带着赛义夫和婢女们,跋涉到瑟兰第补城,住在御花园中,与巴迪雅和哈图尼公主寒暄言欢,还把赛义夫在神国的惊险遭遇,对她们讲述了一遍,并告诉巴迪雅,父亲和祖母都同意这门婚事,她还希望哈图尼的父母帮忙准备嫁妆,择吉日成婚。

赛义夫能同巴迪雅公主结婚,当然是再高兴不过了,但他一想到他的弟兄索尔德还孤身一人,而哈图尼公主也没结婚时,心里很不痛快。他决心当一回红娘,撮合他俩的婚姻。他趁国王塔祖召集朝臣替他和巴迪雅公主缔结婚约的时刻,欣然地站起,凑近国王,向他行礼之后说:

“大王,我有一个小要求想对您讲,但又怕您不答应,所以一直不敢开口,请您饶恕我吧。”

“指主起誓,你的盛举,我无限感激。即使你要我的灵魂,我也不会拒绝,一起来服侍您。你要什么了只管说吧。”

“恳求陛下让哈图尼公主嫁给我的弟兄索尔德吧,让他和我都成为您的奴婢,一起来服侍您。”

“我知道了,按你的意见办吧。”塔祖国王欣然答应,同时吩咐朝臣们替索尔德和哈图尼公主缔结婚约,写下婚书,准备丰盛的筵席,并热烈庆贺。婚礼按期举行。城市被装饰一新,大宴宾客,席间还撒了许多金银币,赏给前来参加宴会的宾客,盛况空前。

赛义夫同巴迪雅结婚后,两人恩恩爱爱,形影不离,甜甜蜜蜜过了40天。有一天巴迪雅对赛义夫说:

“陛下,你对这里的情况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我的愿望全都实现了,我没有丝毫不满意。不过我想回埃及见老父老母一面,不知两位老人家是否康泰。求仁慈的主让我尽一点孝心吧。”

巴迪雅理解赛义夫的思亲心情,满足了他的愿望并同意他回国省亲,她派她的仆从们护送赛义夫和索尔德一起回国探亲。在神仆们的护送下,赛义夫和索尔德很快就平安抵达埃及,与各自的父母相聚共欢,全国上下热闹非凡,他俩在宫中住了七天才各自告别父母,起程平安回到瑟兰第补。从此以后,赛义夫和索尔德经常一起回埃及省亲,与父母家人团聚。

就这样,赛义夫和索尔德跟各自的娇妻巴迪雅和哈图尼一起,互相体贴,彼此相爱,享受着人间的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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