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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酒仙”牛海

文/刘万里

我和牛海因文学而相识。

那年,我在乡下读初中,无意之中我在市报上看到了一个名叫牛海的人写的小散文,我按报上地址给他写了一封信。很快他回了信,原来我们竟是同年人。巧的是,那年我和牛海同时考上了县城高中,并且在一个班。从此,我们形影不离,并立下誓言;今生一定要成为作家,并且还要获得茅盾文学奖。

为了尽早实现我们的诺言,我们组织了一个“狂流”文学社,牛海任社长,我当总编,一份油印的刊物很快就诞生了。

牛海才华开始横溢,他的文章散见于省内外各大报刊。高三那年,他自费出版了一本散文集《追梦》,不久又加入省作协。牛海身边围满了崇拜他的女孩,很快他就和一个漂亮的女孩恋爱了。

那年高考,我考上了北方一所大学,牛海落榜了,和他相好的女孩也跟他拜拜了。那段时间,牛海痛苦极了,人也消瘦了许多。

不久,牛海顶替了他父亲的工作,在乡上当干事,整天忙于催公粮,抓计划生育等杂碎的事情。人们在报上再也看不到他的文章了,相反的是他迷上了喝酒,他的酒量很大,一次他喝了两斤半白酒都没事,从此他的绰号“酒仙”便传开了。

一次,县上领导来乡上检查工作,吃饭时牛海做陪。县长喝了几杯便不喝了,牛海说,我喝四杯啤酒,你喝一杯白酒。牛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县长也只好喝。几杯下来,县长醉了,县长拍着牛海的肩说,这小伙子不错。镇长跟着附和道,不错。

几天后,牛海被提拔为乡长。牛海搞不清为什么这么快就被重用。后来,他明白了是县长拍了他肩的缘故。牛海当了乡长后,几乎整天泡在酒席上,在酒席上他认识了县长、县委书记、人大主任等,牛海还扬言,省长是他的亲戚。不久,牛海又被提拔为镇长。

一个月后,地委张书记来县上指导工作,吃饭时,县长想到了牛海,一个电话打过去,让他来陪酒。牛海立马赶过来了,一见张书记就扑了上去,抓住他的手说,你好!你好!两人好像久别的老朋友一般。张书记见对方如此热情,人家一定认识自己,他想问你是谁?但又怕人家笑他贵人多忘事,便跟着笑起来。县长开玩笑说,这是我县的酒坛高手,外号“酒仙”。张书记说,今天遇到高手了。牛海不停的给张书记敬酒,张书记的酒量也很大,两人喝得都有种飘飘如仙的感觉,张书记拍了拍牛海的肩说,小伙子不错!张书记是指牛海的酒量不错,而县长他们则认为张书记指牛海的人不错。

几天后,牛海被提拔为局长。

一年后,全省接连发生了三起安全事故,引起了中央高度重视,省上有关领导都受了处分。为了亡羊补牢省长亲自抓安全事故,并在各地召开了有关安全的各种会议。

那天,牛海的朋友想请牛海办点事,就在“龙宫酒店”宴请牛海。牛海那天高兴,便多喝了几杯高档西凤酒。这时,牛海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秘书打来的,说省上领导在县上要召开一个会议,第一把手必须参加。

吃完饭,牛海东倒西歪就朝会议室赶去,他朝那里一坐,便呼呼大睡起来,竟打起了鼾。省长不高兴的走了过来,推醒了他。省长说,我刚才讲了些啥?牛海说,不知道。省长说,我们这是开什么会?牛海说,不知道。省长生气地拍了拍桌子说,你一天只晓得吃吃喝喝,要你这样的领导干吗?我把你的职撤了。

几天后,牛海被撤职的文件便下来了。

后来,我见到了牛海,我问他还写东西不?他说,要是哥们,别谈文学。

不久,牛海去了南方做酒生意,我便跟他失去了联系,也不知他现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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