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构思我今天的演讲时，我做了一件我不常做的事情--任由我的思绪畅游。这对我来说实属不易，因为我是一个目标明确，没有废话，一针见血的人。但是这次我却打开思绪，因为我希望今天跟大家所说的内容能够引起大家的关注。在接下来的25分钟左右的时间里，我想谈谈四个看似简单却极易迷惑人的概念：效用，谦卑，信用和服务。为什么要从成千上万的选项中选这四个呢？老实说，是因为34年前我希望我坐在下面时，有人给我这样的演讲。
那么，请容许我开始吧。我想说的第一个主题就是效用的概念。简和利兰·斯坦福在这所大学传授生活时，尤其注重“实用”的观念或者效用。从那以后，这就成为斯坦福大学教育的标志。但为什么在所有的美德中，他们挑选出“实用”作为值得培养和提高的东西呢？
在小利兰·斯坦福去世后的最初几年，斯坦福家族花了大量时间会见知名学者，包括一些大学校长。他们试图通过某种教育表达来纪念他们唯一的孩子。最终，众所周知，这一表达成就了这所大学。
斯坦福家族对效用的关注甚至贯彻到了建设基金中。他们声明，斯坦福大学教育的主要目标应当是“让学生能取得个人成就，对生活产生直接作用”。对效用的明确强调意味着，至少我认为是，当珍妮和利兰·斯坦福对美国最好高校进行深入走访时，他们已经被他们所听到和看到的压倒了。
就我对19世纪最后二、三十年中美国高等教育的了解，他们应当受到关注。正如一位耶鲁大学本科生现场观察者曾写道的，典型的学生可以被定性为“一个总是急于找乐子，并推卸责任，千方百计欺瞒导师的粗心的大男孩”。
为了避免学生被看做是这个有缺陷的教育链中的唯一薄弱环节，教师--甚至是查尔斯河畔这些令人敬畏的高校中的教师--经常因为他们不合格的表现而被严厉指责。根据哈佛大学教学委员会成员的一篇报告发现“某些课程枯燥乏味，某些根本听不到声音，而有些则是浪费时间口述或从黑板上抄写一些数据资料”。
尽管老利兰·斯坦福去世时相当富有，但他其实是生于一个贫寒的家庭，斯坦福夫人也是。在他们一生中，他们很看重他们提出的资产阶级价值观，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这所很快将以他们名字命名的大学传承这种价值。
重要的是，他们并非着手仿建一个既吸引他们，又排斥他们的常春藤盟校那样的精英学院。相反，他们追求的是建立一种不同的，全新的高校：一个比当时普通高校更平民化，更具包容性，更加务实的高校。
因此，当斯坦福在1891年秋季首度开学时，女学生和男学生一样受到欢迎，而且对招收的学生免收学费。首届学生中还包括一个非洲裔美国人以及一些亚裔学生。而且从一开始，斯坦福就不同于其他许多同时代高校，它抓住机遇为它接受各行各业在职人员提供培训的机会--包括工程方面，但同时也有法律，后来扩展到商业，医药，教育等。在这一方面，就像在许多其他方面，斯坦福与其他姐妹学校有很大不同。斯坦福大学商学院学生克莱顿·布朗在今年的校庆日庆祝活动中这样描述斯坦福--我认为很准确--强调博学也注重实用，强调内在修养也重视外在能力，为追求卓越而勇于冒险的“第一所美国大学”。
1891年10月1日，在开学的第一天，斯坦福大学校长大卫·斯塔尔·乔丹这样向第一届学生强调：你们没有神圣传统的环境的束缚；这个全新的世界将由你们来创造。他说：“我们的大学没有历史可以追溯；走廊上没有伟大的老师的足迹；教室里没有伟人曾生活或工作的痕迹。没有触景伤情的联想，没有常春藤之类的攀爬在它全新的墙壁上……传统惯例和各类组织都将由我们自己去创造。”
115年后的今天，我们已经拥有了传统--而且很丰富。其中有些传统有些傻傻的，或者说可爱，比如WackyWalk。其他的，比如说每年的创始人纪念日，则庄严感人。然而，我最看重的传统是驱使我们将所受的卓越的教育实际运用到我们现在所奋斗的事情中去。
我对大家的建议是，接受这个传统，并让它引导你们所做的一切。无论你知道与否，这个传统都在你们的血液里。它现在是你们自身的重要组成部分。理解、接受一个事实并为之感到快乐，这个事实就是：你们其实是“第一所美国大学”的产物。当你为这事而激情洋溢时，我希望大家做这些时，可以满怀精力和毅力，当然还有我的第二个主题--谦卑。我们作为弱小无用的个体，时常会想象自己是太阳的缩影，有行星围绕；甚至可能还有一两颗意志相对薄弱的恒星，以恒定的轨道环绕着自己。有些人可能会倾向于忽略这些看似无妨的虚荣，但我劝大家要抵制。这种自我意识是可怕的错误观念，非常有害。
随着年岁的增长，我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他人的复合体，这里的他人当然包括家人和朋友。但是，同等重要的是教师、导师、同事，是的，甚至还包括你曾向他们学习过以及你正在学习的同学，等等。从我35年前开始这段奋斗旅程起，大大小小的事情，就让我能够以我从未想到的方式成长。
无论是怎样的成就，对自己的成就产生满足感并没有什么错，甚至有一点儿骄傲也无可厚非。危险的是我们觉得这都是自己的功劳。你猜怎么着？并非如此。这些都不是我们单凭自己独立完成的，这不可能做到。我们之所以能成就任何事情是因为无数的善意的行为帮助我们，其中许多人并没有任何义务向我们伸出援助之手，但是他们却一次又一次地帮了我们。
相信自己是生存的必要工具。我们很多人都发现自信--不要与傲慢混淆--是一种很有吸引力的人格特质。但是要明白我们在布满岩石的浅滩成功航行的能力--不直接触及那些岩石偶尔冒出的头--是他人对我们投资的结果，这是我们需要学习的最重要的课程之一。从来就没有什么仅靠自己成功的人。记住我的忠告：现在就记住这一课，牢牢记住，永远永远不要忘记。
2004年春季，在胡佛楼为斯坦福理事会举办的晚宴上，亨尼斯校长让我花10或者15分钟向理事会成员展示目前被称做“斯坦福大学国际首创精神”的内容。这种精神是全校共同努力发扬的，也是为了进一步展示斯坦福在国际研究界的卓越成果。在我作发言总结时，一位理事成员问为什么（用他的话来说）“自重的学者”要进行思考、写作和教学的培训，而不是组织、管理和执行一个像我刚刚所着手的事情一样有雄心的宣传活动。
“哦，那很容易啊，”我回应道，“在我职业生涯中，无论取得多么微小的成就，都是我在过去25年有幸待在这所大学的结果。简单来说，我将我的一切归于斯坦福。如果斯坦福--在这里就是说亨尼斯校长了--想要我执行这项新任务，我又怎能拒绝呢？”
我相信，这一点是很明确的。伴随着成功而来的就是责任--首先是对那些帮助你成功的人--但还有更多人。随着你的人生向前迈进，永远不要忘记你对那些培育和支持你的学校所欠的债。
我今天想要花一点点时间讲的第三个主题是信用，这里我指的是一种与他人共事的可敬的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