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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用诚信和契约取代文学理想主义

唐代诗圣杜甫的“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千百年来温暖了多少人的心。时至今日,也有很多理想主义者以为振臂一呼就能让老百姓买得起房,有呼吁并断言房价一定要大跌的;有组织万人购房团的;有搞个人集资建房的,不一而足。但你见过哪怕是其中一个成功的吗?

80后网友“可乐事多了”打算买房,但不愿“啃老”又苦于“月光”,于是筹划了一个千人买房的活动,并公布了“百元购房”的计划细则:通过网络征集1500名网友,参加者必须是第一次置业,每人交100元,作为购买一套房子的首付款或全款。网上论坛版主审核通过后将100元报名费汇入指定账户,并通过网络摇号的方式从中抽出一位幸运者,中奖者必须将这笔款项用于购房。且必须将自己的选房、买房过程在网上“千人百元购房计划”论坛内公布。据悉,报名人数一时达到近600人。

从这个创意曝光开始,笔者就想写点什么。不愿“啃老”又有创意的80后网友“可乐事多了”值得夸几句,但真正要想成事,光靠理想主义是不行的,更要脚踏实地的现实主义。就像“当初表示参加,但现在有些犹豫”的网友“多拉咪”所说,此前他是活动的支持者,现在觉得有点像变相赌博。

理想一旦变成了中彩一样的小概率事件,再美好的理想也不靠谱。

如果组织者不要追求像此前沉沙折戟的“万人购房团”、“合作建房”一类的声势,而是把活动范围缩小到同学、老乡等数十人的范畴,我想倒还真有可能在不长的时间里实现人人有房的愿望。做法很简单:十几个彼此相对了解的人形成类似于民间互助会的形式,规定一定周期内每人各出一万元,由需要购房者抽签获得,直到最后一个人中签为止。这样的互助形式,既形成人多力量大的互助格局,也可以最大限度地防范道德风险,还能间接促进参与者学会理财,学会节支。

但是千人买房活动却不是这样。首先它是在陌生人中间举行,参与者甚至可能分布在全国不同的地方,五湖四海,信息成本非常高。参与者是不是初次买房,会不会捞一票就走人;发起人自己会不会见利忘义卷款走人,等等,一切都是未知数,都无从监督和制约。即使第一次第二次确有那么一两个人中彩,但参与人数众多,周期又没有定下来,要想让参与者人人都从中获利,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则,由一盘散沙而致最后的分崩离析是其必然的命运。

而且,在巨大的信息不对称面前,到底有多少人实际参与实际交款,外界往往无从监督。在此情境下,万一参与者众多(特别是在有人中彩的情况下),组织者有可能突然面对“飞来巨额横财”的状况,到最后其亦将面临巨大的道德考验,会不会演变成新的非法集资,并且把自己拉进违法犯罪的泥淖?一切,均是未知数。

这样就随时有可能形成“普遍的不道德”和“极少数的获利者”,对社会的道德和市场基础形成双重损害。多数人在此过程中,除了浪费时间、经济和智慧成本之外,一无所获,是对社会财富和聪明才智的极大浪费。

为什么“万人购房”、“合作建房”之类信息成本极高的理想设计屡屡失败却屡屡应者云集?不能不说是财商教育的缺失所致。理想主义搭不上现实规则的列车,甚至屡屡希望突破现实规则而“特立独行”,结果便是脱轨的理想变成了赌博和中彩。

笔者非常赞同著名教育家、广东信孚教育集团董事长信力建先生所呼吁的,应该从小学开始,就全面加强财商教育。早在七八年前,他们就为自己的小学编写了一份《财商》教材。

我们传统的教育模式里只讲政治,不讲商业,或者说不讲财富;只讲空洞的理想和道德,少讲实际的规则、秩序、契约和方法。亚当·斯密在300多年前写下了两本影响世界的书——《道德情操论》和《国富论》。这两本书并不存在任何矛盾,讲规则、可持续的财富追求,一定是以道德情操作支撑的。反之,如前所述,不讲严格、严谨的规则、契约和秩序的财富追求,一定是难以避免巨大的道德风险的;而缺乏高尚、严谨的道德支撑的财富追求,最终必然沦为不可持续的赌博和中彩,甚至是无一中彩的道德乌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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