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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Number.6

初中半年一转眼就过去了,郑安和赵耀在一起也快大半年了。

郑安和平常一样,坐在赵耀的自行车后座上,双手环抱着赵耀的腰。

她低头看看自己快及腰的长发,心里不禁感叹道:半年过得真快,半年前自己向赵耀表白时,头发才及肩呢。

她嘟了嘟嘴,问身前正在专心骑车的人:“喂,你记得我向你表白的时候头发有多长吗?”

赵耀听她的语气,都想象得出郑安在自己身后嘟嘴的样子,他勾了勾嘴角,缓缓的开口道:“及肩吧。”

“嗯哼,这还差不多。”她也默契地勾起嘴角。

“你复习好了吗?明天那两场考完,我们就解放了!”赵耀难得语气轻快地说道。

“嗯,你放心吧,我一定考上市一中!你呢?”

赵耀清楚地感觉到赵耀的身体一僵,她的心也随着他的颤动而颤动,凉了一大半。

“我会努力的。”赵耀的清晰有力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带着轻微的颤抖。

郑安只是抱着他的腰,没有再说一句话。

从学校到郑安家只有几十分钟的路程,可郑安却感觉度秒如年,她第一次觉得和赵耀在一起有这么难熬。

赵耀把车停在郑安家门口,“那明天见。”郑安一边从后座上下来一边对赵耀说,她现在只想回去好好梳理自己以后有些塌陷的情绪,她感觉自己陷得太深,快无法自拔了。

“安安。”赵耀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地喊住她。

“嗯?”她回头看照耀,只觉得眼前一黑,耳边一阵柔和的清风飘过,带动她的长发,等她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拉进一个充满着薄荷清香的怀抱里。

她心头微颤,随后微笑,也伸出手紧紧环抱住赵耀的腰,头伏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头顶传来他平稳的呼吸声。赵耀把下巴抵在郑安头顶上,手环住她的肩,闻着她独有的清香。

郑安多么希望,时间就这样一直停留在此时此刻。

他拥着她,她抱着他。

“安安。”过了许久,赵耀那有着摄人心魄魔力的声音从郑安头顶上方传来,带着赵耀少有的深情,听得郑安心里莫名一悸。

“我在。”郑安闷闷的声音传到他耳边,他不由得嘴角上扬:“我也回去市一中的,等我。”

郑安猛地一震:“不行的话你真的不用勉强,虽然说不能每天看见你,但我至少可以听到你的声音啊,赵耀,你有更好的选择。”

赵耀轻轻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可是我不能每天不见你啊。安安,我已经想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郑安抬头看了看他精致白皙的脸,似乎看到他脸上那般坚定的神色,“好!”说完便转身走进小区。

赵耀含笑目送着她回家。

——

虽然郑安认为赵耀给她的惊喜够多了,可是赵耀当着她的面从包里拿出市一中录取通知书时,她还是感动得一塌糊涂,一把扑进眼前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怀抱,用颤抖的声音对他说:“阿耀,阿耀,其实你不用这样,你值得更好的学校,我不值得你这样。”

“小傻瓜说什么呢。”赵耀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擦了擦郑安的眼泪。

不值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叫她安安,她也开始叫他阿耀,明明在一起不久,却像多年的情侣。

郑安就这样一直趴在赵耀怀里小声抽泣,赵耀没说什么,只是用手一下接着一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其实,他不说,她也知道,他舍不得她,她也舍不得他,他们总以爱的名义,说着违心的话,总有一种东西,把他们紧紧连在一起。

他们紧紧相拥在一起,夏夜里习习的晚风轻轻拂过他们,带动他们的头发和衣衫。

——

高中那三年对郑安来说,就像白驹过隙,一转眼便过去了,虽然她和赵耀都进了市一中,可是还是没能分到同一个班。

赵耀还是和以前一样,走到哪都会成为人山人海中的闪光点,苏婧也顺利进了市一中,给郑安贫乏无味的高中增添了唯一一点鲜艳的色彩。郑安也从赵耀口中听到,许西城去美国读书了,长得白白净净的正太尹煜也在市一中读书。

平时,郑安不是和苏婧一起吃午饭就是和赵耀他们一起吃,赵耀总是带着她去找顾陌和尹煜。

市一中后面有一条街,道路两边高楼林立,有着大大小小的商铺,摆着各种地摊,开着各种小吃店,一到晚上和中午就张灯结彩,车水马龙,这条街被市一中的同学们称作“后街”。市一中的大部分学生中午和晚上都回去后街逛一逛。而赵耀他们吃午饭的饭店,便在“后街”尽头一家叫“雲菀”的饭店。

“雲菀”是一家川菜馆,味道十分地道正宗,装修也十分精致,从内到外都透露出古香古色。每个包间都以屏风相隔,十分精美。

这家店是顾陌带他们来的,从开学第一天他们就在这吃,顾陌每个星期都会带不同的女人来吃饭,在饭桌上光明正大的做一些暧昧的事情,起初郑安还有些反感,忍不住对顾陌翻白眼,顾陌对她笑了笑,可是后来渐渐也习惯了。像顾陌这样的富家公子,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但是郑安始终觉得,像顾陌那种浪子,等到他累了,等到他玩够了,等到他想停靠了,那时陪在他身边的女人,一定是最幸福的。

可是郑安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道理有一天也会用在她与赵耀之间。

——

三年后。

当郑安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S大时,她第一次觉得中国的空气也会有如此清新。

“呼——。”她猛吸一口气,“S大,我来了!”郑安不顾路过的人异样的眼神,对着S大的大门喊道。

S大一直都是郑安所憧憬的大学,她报的是服装设计。她爱设计,爱绘图,爱一张张服装初稿在自己指尖下游走,慢慢成型,她爱人们穿着她设计的衣服,她怀揣着他的梦想,来到了S大。

但命运最终也将郑安与赵耀分隔两地。

赵耀的爷爷让赵耀去英国留学,可是赵耀不同意,他想和郑安一起读S大,情急之下一口气把自己和郑安的事全部都说了出来,赵老爷听了后,气得满年通红,青筋突起,用手指着赵耀说:“你跟你爸一个德行,为女人生为女人死,连自己前途都不要了!你和你爸一样,迟早死在女人手里!”

赵耀脸色一暗,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迈着大步走出了赵家大院。

当天晚上,赵老爷就住院了,赵耀作为赵家唯一的正统独子,在被亲戚朋友教训以后,迫不得已去英国留学,他们便就此分别了。

可他们怎么知道,这次分别将会成为他们人生的转折点,他们记忆中挥之不去的海岸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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