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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扭曲的奇迹

在很久以前,叫雪莉的雪精灵女孩和图恩、哈桑曾是朋友。

那个时候,哈桑作画的对象只有甜甜地笑着的雪莉;和图恩亲密的女孩也只有顽皮的雪莉。

要是能一直这样在一起就好了——图恩这么想着。

图恩欣喜万分地看着那个消耗了雪莉的身体复活的少女。她从桌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卢修斯并没有骗自己,他教给自己的,是真真正正能复活他人的方法。

看见那个消耗了雪莉的身体复活的少女从桌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的时候,图恩欣喜万分。卢修斯并没有骗自己,他教给自己的,是真真正正能复活他人的方法。

尽管一生里只能用一次。

但是,当二人看清眼前少女的容貌时,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骇的神情——酒红色的长发、白皙得熠熠生辉的皮肤、圆润的棕色眼睛、以及埋藏着淡淡忧虑的低垂眼角……

图恩很快闭上了因惊讶而大张的嘴,开始考虑起眼前的情形,但是惊喜之情仍然没有因此消失。

卢修斯教给自己的技术,真的可以复活神吗?

“你,你是依安娜……”哈桑克制不住地喊道:“尼姆西……?”

在哈桑喊出女神的本名之后,拥有和诺伊一般容貌的少女并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自地看着身上缠绕上的红色绸带,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试图把它们解下来。她可能不知道,在图恩和哈桑的眼里看来,这副少女的憨态别有一番情趣。

“不要解,这个样子很好看。”哈桑抹了把嘴巴,一脸邪恶的表情向少女走过去。

图恩无奈地笑笑,靠着箱板,不紧不慢地唱起了禁欲诗。

哈桑本来是个内向的人,会和他说话的女孩只有雪莉。在雪莉死后,哈桑就变成了个成天画画看本子的宅男。更糟糕的是,哈桑在看见漂亮的女人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说出些下流话来。一来二去,哈桑就被几乎所有女性讨厌,最后只好变成个彻底的死肥宅。

图恩唱完第三句诗歌后,哈桑就冷静了下来,充满感激地拍了拍图恩的肩膀。

“你的诗歌唱得很不错,谁教你的?”少女没能解开缎带,呆呆地盯着图恩,用沙哑的声线发问,“顺便说一句,我不是诺伊哦。”

图恩知道她没有说谎,心里轻松了下来。

倘若为了大陆而牺牲自己是诺伊的功绩,那么复活她恐怕是对她最大的亵渎了。

他庆幸,眼前的少女只是恰巧长得和诺伊一样罢了;同时也在心里默默感叹,与如此美貌不相称的声音,真是令人惋惜。

他温和地解释道:“是吟游诗人卢修斯教我的。还有,那些带子是你借助我的命线复活的证明,你是解不开的。”他一挥手,缎带就尽数消失了。

少女整理好裙摆,轻巧地从桌上跳下来,似乎眼前的情形对她来说驾轻就熟。她向两个人欠了欠身,说道:“那就请给我找点别的衣服吧。”

“等等,等等!”没等图恩作答,哈桑一边大叫着,一边移动肥胖的身躯,跑出箱子,然后匆匆地取了一只箱子回来。他笨拙地打开皮箱的钢扣,展现在二人面前的,是难以想象的“财富”。

就连图恩都不禁热泪盈眶地鼓起掌来——那可是满满一箱的女仆装啊!

恼怒的少女脸涨得通红,像是尽力克制情绪一般,用恳切的模样说道:“我不要穿这个,可以给我找一身盔甲吗?”

“哦?”图恩听到这奇怪的要求,顿时来了兴致,用身体把她逼到墙边,平静地作答:“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和身份。”

其实这也是卢修斯教的,泡妞的正确姿势之一。

少女的脸上露出些不悦的表情,不过很快就眯着眼睛笑道:“我叫吉因。”然而令少女猝不及防的是,脖子上的红色绸带突然就显露出来,紧紧地缠住了自己纤细的脖颈。

“你说谎了呀。”图恩得意洋洋地托起少女的下巴。

“真是厉害的逼婚手段。”少女无奈地撇开头,笑道,“一次比一次厉害。”

面对此情此景,哈桑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去找卢修斯拜师学艺。

少女哧哧地笑起来,弄得两个人一头雾水。就在图恩疑惑的时候,少女不紧不慢地自我介绍:“我叫希尔·尼姆西。”

“尼姆西……”图恩和哈桑不约而同地重复着这个属于诺伊的姓氏。

少女接下来的话让图恩额头有些阵痛——

“我是诺伊的弟弟。”

图恩这才想起,刚刚托起下巴的时候,好像碰到了他的喉结,虽然并不明显。更何况命线制成的丝带没有反应,说明他没有说谎。

他挠挠头,一时竟无言以对。大概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可以确信自己一直喜欢着的诺伊不是眼前这个男人,不然真是让人倒胃。

“带我去找卢修斯。”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穿得普通些,总不能穿着雪莉的睡衣吧?不过我的衣服拿去洗了,哈桑的衣服你也穿不了……”图恩没有好气地说着,然后指了指哈桑的箱子,示意希尔,他只能穿这个。

图恩倒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只不过因为稍稍觉得郁闷,想要捉弄一下眼前这个伪娘罢了。

希尔倒没有过多的反应,随手从皮箱里抽出一件附着精致缎花的黑色女仆长裙,当着两人的面就脱下雪莉的睡裙,慢慢悠悠地穿起来。

图恩尴尬地撇开了脑袋,反应过来之后,他恨恨地叹了口气。明明这家伙是个男人,自己居然还不好意思看他换衣服。

“我换好了,带我去找卢修斯。”

图恩看着眼前穿着黑色长裙的希尔,不由自主地想起卢修斯写的《诺伊传记》里的情节。参加恩师葬礼时一袭黑衣的诺伊,应该就是眼前这个样子吧。

紧接着,图恩想到了一个有些不算问题的问题。

这本书里,详细记载了诺伊的生平,对亲属关系也描述得清清楚楚,但是却从来没有提到过诺伊有一个弟弟。

卢修斯说过,自己知道世界上的所有事,就连未来也是。他也说过,什么事都可能出错,唯独命线不可能出错。图恩复活希尔,靠的就是他拥有的操纵“命线”的能力。

他想,卢修斯这个老油条,又把牛皮吹破了,就连诺伊有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弟弟都不知道。

图恩想象着,卢修斯在被告知世上有这么个人的时候,他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走,我们去找老师。”图恩的声音就像是扬眉吐气一般。他收起挂坠,取下挂在墙上的宽檐帽,按到希尔的脑袋上,迈着大步走了出去。

“想得倒很周到嘛。”希尔微微一笑,跟上图恩的脚步。

图恩复活了个男人,心里郁闷得很,不想理睬希尔,因此一路无话。希尔在这种尴尬的气氛里,努力地找着话题。

“还有多远啊?”

“两条街,就在后街街尾。”冷冷的回答。

希尔不甘心,挑衅地说道:“你的朋友收藏了那么多奇怪的衣服,真是个变态。”

“他不是变态。”依然是毫无兴致的语气。

希尔觉得实在找不出话题了,图恩却嘿嘿地笑起来:“倒是你可疑得很!一个男人,留那么长的头发,而且还能淡定地穿上女人的衣服,真·是·变·态!”

“虽然不喜欢穿成这样,不过我已经习惯了。想知道原因吗?”

“不想。”图恩的语气重归于平静。其实他这么说也算是某种试探,作为一个正常人,图恩仍然无法相信,这个外貌完全是个娇嫩少女的人会是男人。甚至他抱着一线希望——说不定他其实是诺伊,诺伊拥有冥界女神的力量,她在察觉到自己设下的命线之后,就用魔力反抗命线,对神来说,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因为啊——”

希尔说的话再一次让图恩感到头痛——

“因为我,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被人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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