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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枯藤老树吃鸦

“周大齐,你就是跑回家,我也要讨个公道。”

大齐知道,李晓果说到做到,这一点毫不含糊。“技巧嘛,一是上课注意听讲,二是用心去背。”

李晓果一听,大齐说的与巴奇差不多,他怀疑大齐没有说实话。

“天地良心。”大齐指着天发誓。

“我试了很多次,为什么没有起色?”李晓果百思不得其解。“关键是,你不能心静。”大齐说了一句富有哲理的话,“只要心静,没有做不到的事。”

“我的心挺静的,章添得三好生,纪阳被表扬,我一点儿没有嫉妒。”李晓果一着急说出了实话,“就连你被表扬,我都没放在心里。你能说我不心静吗?”

“这只说明了其中一点。至少在学习上你还没有心静。”大齐像大师级的人物,不断地开导李晓果。

“在学习上怎么才能心静?”李晓果诚恳地问道。

“如果你身处闹市,仍像面对着墙壁一样心无杂念,足能说明你心静了。”大齐为李晓果指点迷津。

李晓果没说话,侯洋却开口了:“我的妈呀,这也太难了!”“有没有捷径可以走?”李晓果皱着眉头问。

“好像没有。”大齐摇着头,“不过呢,你现在练习还不晚,起码以后能用上。”

李晓果恨不得照大齐的瘦脸上来一拳。

晚上,李晓果真像大齐说的那样,面壁而坐,一门心思用在背课文上。半天过去了,屋里一点儿动静没有,引起了李老妈的怀疑。

“喂,屋里怎么没有动静啊?”李老妈问老李爸。

“我也怀疑呢!”李老爸看着李老妈,“平时,他学习可没有这么老实过啊!”

李老爸这样一说,李老妈就坐不住了:“去看看!”

两人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屋里没有动静;两人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仍没有动静。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疑问越来越多。

李老妈把门开了一条缝。在缝隙里,她看见李晓果盘腿坐在那里,面对着墙壁,一动不动,像个吃斋念佛的僧人。

李老妈轻轻咳嗽了一声,就这一声,吓得李晓果一下子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你们干什么?”李晓果大声喊道,“你们打扰我学习了!”“你这是在学习?”李老爸李老妈一起问。

“你没有听过吗?面壁苦读。”李晓果向老爸老妈宣布,“从今天起,我就要面壁苦读了。”

李老爸李老妈不放心:“学习就学习呗,没有必要弄成这样子。”“这样学习心静,”李晓果大言不惭地说,“只要心静,就没有学不会的东西。”

李老爸李老妈惊喜地看着李晓果。

两人一看李晓果又要面壁,刚刚高兴起来的心情又没了。他们怀疑是不是李晓果的神经出了问题,于是小心翼翼地问:“这是谁说的?”

“当然是大……”李晓果差点说走嘴,“当然是司马老师说的。”李老爸李老妈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李晓果的一番话说得两人心里热乎乎的;担心的是,司马老师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可一想,司马老师是个优秀的老师,说这种话也是极有可能的。

“要不,问问司马老师?”李老妈还不放心。李老爸摆了摆手:“先看看再说。”

李老爸李老妈悄悄退出了房间,却一直暗中观察着李晓果。而李晓果呢,当然也知道李老爸李老妈暗中观察着他。他不明白为什么今天老爸老妈突然对他关心起来了,而且是极不明白。

李晓果想啊想啊,完了,这一晚上,他的心根本没有静下来,课文当然也没有背会。早晨起来,李晓果眼圈发青,像大熊猫一样可爱。

“哇,李晓果你真用功了。”侯洋看见李晓果这样,大惊小怪地喊了起来,“昨天晚上,你真像大齐说的那样做了。”

“从今天起,我就要做一个静心学习的学生。”李晓果发誓。他忽然又想起什么:“侯洋,你背会课文了?”

“还不熟。”侯洋玩外交辞令。

侯洋所说的“还不熟”,就是没有背会课文。李晓果一听心里有底了。

“你呢?”侯洋反问李晓果。

“我当然背会了。”李晓果指着眼睛说,“你没看我这样吗?再不背会连我自己都对不起。”

一番话说得侯洋也心动了:“从今天起,我向你学习。”早自习,由纪阳检查大家背课文的情况。

李晓果毕竟心虚,偷偷瞄了一眼纪阳,恰恰与纪阳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李晓果,你来背。”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昨天得到了真传。”李晓果打起了太极。他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好奇。

“真传?什么真传?”

“李晓果,你得到了什么真传?”李晓果笑而不答。

“昨天晚上,李晓果面壁了。”侯洋指着李晓果的熊猫眼说,“这是面壁苦读的结果。这一面壁不要紧,连背课文的难题都克服了。”

“知道是谁传给他真经的吗?当然是我周大齐了。”经侯洋一嚷嚷,大齐也来劲了,“我告诉他:学习,一要心静,二也要心静,三更要心静……”

“有什么心静的,弄得跟大熊猫似的。”有人小声嘀咕。

“这你不知道,只要你心静,即使你不想学习都不行了!”李晓果说得比唱得都好听。

“李晓果,你别转移话题,背课文。”纪阳对他说。

“我没有转移话题。”李晓果马上说道,“不信你问侯洋,他学习没有心静,他就没有背会课文。”

“李晓果……”侯洋冲李晓果瞪眼睛。

“你不用瞪眼睛。你瞪得再大,该不会还是不会。”李晓果嗓门像大喇叭。

“侯洋,你背背看。”大齐很怕事小,“跟他比一比。”侯洋不知是计,还在理论。

“侯洋,你背一下不就知道了吗?”巴奇在旁边添枝加叶。侯洋的思维开始混乱:“比就比。”

侯洋这样一说,李晓果气焰马上矮了一半。哪知,侯洋一点儿都不给自己争气,张口结舌,半天过去了,也没有背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会就是不会!”李晓果教训侯洋,“不会就不要逞能!”“你背给大家看!”侯洋终于反应过来了。

李晓果完全没有想到侯洋会杀个回马枪。

“我凭什么要跟你比?”李晓果心虚地说,“我不跟你比。”

李晓果这样一说,早有人反应过来了:“你们两个比一比,看看谁是英雄,谁是狗熊。”

“当然俺是英雄了。”李晓果嘴上不服输。“俺是英雄!”侯洋也不让。

“是英雄,还是狗熊,拉出来遛遛。”大家跟着起哄。

很快,同学们形成两个阵营,一个阵营支持李晓果,一个阵营支持侯洋。

“侯洋已经认输了。公平起见,李晓果必须背课文。”支持侯洋的一方纷纷指责对方。

渐渐地,支持侯洋的占了上风。

不比不行了,否则对方不让,连支持李晓果的人都不干。

“比就比,谁怕谁啊!”李晓果气沉丹田,摆开了架势,“天净沙,秋……天净沙,秋……天净沙,秋……”

有人开始哄笑。“我们知道了。”“往下进行。”……

李晓果真是好样的,被这些人围观,竟然脸不红、心不跳,说话如常:“一着急,还忘了,提个醒。”

“枯藤……”

“停!”李晓果一摆手,信心十足地背了起来,“枯藤老树吃鸦……”

哇,大家的笑声差点儿把房顶掀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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