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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知道真相后的皓然,在床头静静地坐了一夜,回忆了他和雨彤之间的点点滴滴,悲伤的、快乐的、欣喜的、失落的……

是什么导致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呢?是他的不信任,还是雨彤的隐瞒?总之,伤痕已经造成,心结已经埋下,一切都需要时间去抚平。

第二天,皓然去剃了头发,刮了胡子,换了身干净的白衬衣,整个人顿时清爽不少,一改前些日子颓废的形象。

皓然没了愁眉苦脸,挂上了阳光灿烂的笑容,每天笑脸迎人,当上了孩子们画画辅导班的老师,成天带着孩子们在鸟语花香的地方,游山玩水,吟诗作画,生活过得平淡而惬意,只是从此以后,只画风景,不画人……

“臭小子!真相都已经大白了,你还不快给我追到美国,把我儿媳妇给追回来!”高老头几乎每天一次,揪住皓然的耳朵,恨铁不成钢的臭骂道。

“呀!呀!呀!死老头,快给我放手,啊,耳朵要揪掉了啦!”像往常一样,皓然奋力反抗,想要挣脱高老头的魔爪。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难道要跟我一样,当一辈子老光棍?!”高老头满屋子追着皓然打,真想抽着这笨小子前进,但他却铁了心似的,天天窝在心语,就是不采取行动,去把雨彤给追回来。这,这,这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如果有缘,自会再相见!”皓然一边跑,一边重复着他说了千万遍的话。是的,随性而为。雨彤既然是去美国结婚的,他追去又有何用?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她嫁作他人妇?

如果有缘,如果心中的爱不变,他相信,他们会再相见,他们会再次走到一起的。如果没有,他认命。

任由高老头天天在耳边唠叨,皓然仍然每天过得逍遥自在,和齐佑芝将孤儿院打理得井井有条,就像当初夏院长和雨彤那样。

只是,偶尔,皓然会出国旅行,寻找创作灵感。去得最多的国家,是雨彤所在的那个国度--美国。

皓然游荡徘徊在美国的每一条繁华的街道,每一处著名的古迹,每一个优美的景点,期待着在某个美好的时点,与雨彤不期而遇。

但他从不刻意打听唐氏的消息,从不刻意追寻雨彤的脚步,只是凭着心的感觉,在做自己喜欢的事,心平静的就像一汪湖水。

不得见,也不失落。时间,就这样在平平淡淡的生活中,一天天溜走。

五年后。

“我昨天买酱油明明给的是十块钱,你还应该找我五块!”气愤不已、低沉富有磁性的男声。

“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一张五块的!”粗鲁的又尖又细的中年妇女的声音。“怎么?你想讹我钱是吧?”

“什么讹钱?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是你做生意不讲诚信在先!”毫不退让。

“怎么?你想吵架啊?”中年妇女双手一叉腰,摆出一副母夜叉的模样。

“是啊!谁怕谁!”说着,皓然扔开提在手上大包小包的生活用具,抡起袖子,扬起头,一副大干一场的架势。

只见最后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小店老板有点拉不下面子,掏出一张五块的票子塞在皓然手中,“算我倒霉!不就五块钱吗?至于你从昨天吵到今天?快走快走!别妨碍我做生意。一个大男人这么斤斤计较,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皓然满意的收起票子,得意的一甩头,撂下一句话,“小样儿,新来的吧?也不打听打听,我耿皓然吵架什么时候输过!”嘿嘿,他心语孤儿院的‘财务总管’可不是白当的,他的帐什么时候错过一丝一毫?

像当初雨彤所做的那样,皓然体会到了为心语争得一分一毫的乐趣和自豪感。

“死老头,你逼我也没有用!我死都不会答应你的!”皓然一边跑,还一边朝一旁的阿毛做鬼脸,逗得他咯咯直笑。

“臭小子,你别跑……你给我站住……”高老头追得气喘嘘嘘,不得已停下来大口喘着气,不停的用他的手抚着胸口。唉,看来真是老了,想他以前还是短跑健将呢,现在才跑几步路就不行了!

“不跑?不跑我才是傻蛋呢!”皓然在离高老头十米远距离的一棵大树旁停下来,戏谑的回嘴道。

“喂!小子,我说,让你回去接任环亚的总裁有那么恐怖吗?一听,马上跑得比豹子还快,死活不答应!”高老头着实郁闷的紧,大笔的巨额财富双手奉上白送人,说尽好话,都送不出去!

“那当然!想把我困在那一大堆繁文琐事中去,你还不如要了我的命,来的直接!”他要做自由的鸟儿,才不要为了那些俗物,把自己重新关进笼子里去呢!

“苍天啊!难道我环亚注定后继无人?”高老头仰头望天,一副无比悲戚将哭的模样。

“死老头!你别在我面前来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我告诉你,没用!”哼,在他面前耍把戏,未免太小看他了吧?

“哼!臭小子,难道你忍心看我一把老骨头了还为公司那些破事伤神?”高老头咽下了刚刚拼命挤出的两滴眼泪,愤恨的说道。自从两年前,环亚吞并了袁氏以后,规模资产更大了,差点没忙掉他高老头的命!

“你可以做善事,将资产都捐献出去啊!我是没意见啦!多做慈善活动,积积德,可以长命百岁哦!”说完,皓然捂住耳朵,飞也般的奔出了心语。嘿嘿,躲过了高老头的暴喝!

“没想到你还会来看我,我真的很高兴!”饶世杰黯淡了许久的眸子,在此刻,终于绽放出了看到希望的光芒。这是五年来,第一次有人来看他,他还以为他被这个世界遗忘了呢!

“你,在里面,还好吗?”虽然只有五年不见,但世杰却好似老去了十岁,早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了,背佝偻了,两鬓竟然还爬上了不少白发。

雨彤看着现在的世杰,心里不禁感慨万千,当初劝了世杰那么多,没想到他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如果夏奶奶地下有知,该有多心痛啊!

“恩,还好。我现在过得比以前舒坦多了!”在牢里的这些年,他也思考了很多,将那些名啊利啊钱啊看得也淡泊了,终于明白了什么对他才是最重要的。没有当初的急躁功利,人也过得沉静了许多。

“你能想得开,真好!”没在世杰的眼里看到绝望和对世界的厌弃,这令雨彤十分欣慰。

“你,你好吗?”世杰看着这些年,几乎没什么变化的雨彤,问道。她还是跟以前一样,清纯、靓丽、俏皮,但多了几分女人味。

“我很好。”雨彤抬起她水汪汪的眸子,与世杰直视,然后自豪的说道“我有个儿子,叫小然,今年四岁了。本来想要带他来看你的,但一下飞机,他就吵着让他干爹带他去游乐园,没办法……”

提到儿子,雨彤的嘴角满满的都是笑,眼睛里散发着令人心动的母性光芒,随即,又投给世杰歉然的一记眼神。

“还好没带他来,要不,让他看见我现在这副鬼样子,多不好啊!”饶世杰拘束的整整衣服,摸摸头发道。

“世杰,你别这样说……”看着世杰这样局促不安的举动,雨彤心里很是难受。

“本来就是这样。”世杰尴尬的垂下头,后来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陡然抬起头,双手紧紧握住雨彤的手,道“雨彤,因为我表现突出,还有一年,我就可以提前出狱了。我,我,我还可以回心语吗?”

说这话的时候,世杰很是不安,连握着雨彤的手都抖个不停,真的很害怕,连心语都不欢迎他!

“傻瓜!心语的门永远为你敞开!你永远都是心语人!”雨彤握紧了世杰的手,仿佛要给他重新生活的力量般,坚定的说道。夏奶奶说过,心语的大门永远向心语的每一个孩子敞开。

“好!心语,一定等我回来!”饶世杰泛着感动的泪水,无比向往无比期待的道。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关晓荷嚷嚷着,想要往唐家老宅冲,却一次又一次被保全人员拦在门外。而唐莉娜坐在大门的角落里,对着过往的每个行人都傻傻的痴笑着。

“小蜜,事到如今,你还吵什么?!”唐韦昱一身黑色西服,走了出来,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器宇轩昂道。

“唐韦昱,老爷子的遗产里明明有分我和莉娜一半,你凭什么一分都不给我?”关晓荷披散着头发,像个泼妇般,在大宅门前,已经大吵大闹好几天了。

“你不知道老爷子在去年去世前就已经改动了遗嘱吗?他见我有‘妻’有‘儿’,终于放下了心,又将遗嘱给改了回来。难道还要留给小蜜你们败光吗?这个家,你们除了挥霍外,贡献过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得到一分钱?”

唐韦昱对关晓荷的贪婪和不知耻实在是愤怒!他已经格外开恩,给她们母女基本生活费了,她竟然还不依不饶,想要分得更多!

“夏雨彤根本就不是你的妻!你压根就没什么儿子!你骗人!你骗了老爷子!”

关晓荷疯了般的叫嚣道,她辛辛苦苦舍弃爱人伺候老头子二十多年,却什么都分到,这太没天理了!

“这叫兵不厌诈!”唐韦昱嘴角扬起讽刺的笑,对一旁的保全人员道“要是这个疯女人再出现在唐宅一百米范围内,你们就给我毫不留情把她给轰出去!”

“是!”齐声应道。

“小然,走,干爹带你出去玩儿去!”唐韦昱一把抱起胖乎乎的小然,语气瞬间变得温柔了许多。

“干爹,今天婷婷阿姨怎么没有来找你啊?她不是喜欢二十四小时黏着你吗?”小然眨着晶亮的大眸子,暧昧的朝唐韦昱笑笑。

“嘿!你这个小灵精!别提那个麻烦的女人,真是烦死了!”话虽这么说,但一提起婷婷,唐韦昱的嘴角还是扬起了幸福的微笑。

刚从前院修葺院墙回来的皓然,看见小萝卜头们正围在一盆水面前,玩得不亦乐乎。

这群小家伙也太不让人省心了!说了让他们不要玩水,偏不听!弄脏了衣服,又要他洗!他们知不知道他和齐院长的工作量有多大啊!一盆洗完衣服的污水也让他们玩的这么起劲,真是服死他们了……

也难怪,连续下了十多天的雨,孩子们在屋子里憋了这些天都没东西耍,其实说到底也是一群可怜的孩子。

想到这,怒气也全消了,只是有点哭笑不得,索性,弯下腰,抬起盆,一倾身,一甩手,整盆脏水成抛物线状向大门外飞奔而去。利落的拍拍手,正准备教育教育这些小朋友,突闻门外传来两阵杀猪般的鬼哭狼嚎声。

“啊!”

“啊!”

雨彤抱紧小然,尖叫道“是谁?是谁这么可恶?!用水泼她不要紧,竟敢泼他家宝贝小然!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里面,皓然正疑惑着是不是泼到人了,探出小半个脑袋出来瞅瞅,正好对上一双喷火龙的眼,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他想他已经在那人怒火正盛的眼瞳里“咔嚓、咔嚓”掉好多回了。“天!原来真泼到人了!”皓然急忙跳出来,想要道歉。

“对,对,对不起……咦?雨彤?!”待看清来人后,皓然眼睛登时瞪得像灯笼,不可思议的唤道。

“皓然……”雨彤也喃喃唤道,没想到他们再次重逢,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境下!

“咦?这又是你从哪里捡来的小鬼?”皓然已经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像拎小鸡般一把拎起雨彤怀中的小鬼,左瞧瞧右瞧瞧,而那小鬼,也正用自己大大黑黑晶晶亮亮的眸子盯着自己猛瞧。

“喂!我抗议!声明一下,我不是捡来的,我是我妈咪生的!”小然双手环胸,嘟着小嘴,份嫩的小脸上挂满了不高兴!

“你生的?难道这小子是你跟唐韦昱那小子的种?!”皓然将小鬼拎到雨彤面前,怒不可遏的问道。她竟然已经给他生了个儿子!

“妈咪,爹地好讨厌哦!他再这样拎着我,我才不要认他呢!还是干爹好,他只会把我驾在他脖子上!”小然气鼓鼓的瞪着皓然,不满道。

“爹地?小鬼,你喊谁爹地?你到底是谁的儿子?”皓然因小然的话,十分疑惑不解,激动的问道。

“笨蛋!当然是你的啊!”小然不满的翻个白眼。妈咪天天拿爹地的照片给他看,凭他的聪明才智,当然已经记熟了啊!但没想到,他有个这么笨的爹地,竟然都不认得他呐!

“雨彤?”皓然寻求答案般的望向雨彤。

“嗯哼。小然说的不错!皓然,这就是你儿子,耿小然!”雨彤将小然从皓然手中接下来,耸耸肩道。

皓然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处,雨彤和小然不理会变成雕塑的皓然,径直走进了心语。

原来,在美国的那些年,雨彤的心里始终放不下皓然。有了小然后,更是将所有的重心放在了小然身上,并没有多谈感情。

后来出现了一个叫婷婷的女孩,常常能将冰山王子唐韦昱气得暴跳如雷,行为方寸大乱,虽然韦昱嘴上不承认,但他和婷婷之间的微妙变化,雨彤这些年是看在眼里的。婷婷出现以后,韦昱也再没有提过让雨彤嫁给他的事了。

但韦昱依旧一如既往的照顾雨彤母子,虽然名义上是小然的干爹,但他对小然无微不至的照顾,不逊色于任何一个父亲。

去美国留学的雨凤,在美国的那些日子,通过各种手段和途径,终于在前段时间,找到了雨彤,将当年的事情终于跟雨彤讲清楚了,并且让雨彤相信皓然的心里,自始自终只有她一人。

和雨凤姐妹相认以后,雨彤就带着小然回国来了,唐韦昱和婷婷不放心他们母子,也一并回来了。

“漂亮的妹妹,我叫耿小然,我可以要你的电话号码吗?”小然胖胖的身躯一踱进心语,就锁定了目标,摆出一个他认为最酷的姿势,朝一个粉粉嫩嫩漂亮的小女孩搭讪道。

“夏--雨--彤!你就是这样教我儿子的?”皓然怒不可遏的河东狮吼道。小然才那么小点,就十足十的一“流氓小孩”,那长大了还得了啊?

雨彤头痛的抚住头,天呐,又来了!小然这已经是今天的第N次了!她何时教过他这些?

“没办法,有你这么一个流氓老公,生出个流氓儿子有什么稀奇的?小然他完全是无师自通啊!”雨彤讪笑着,摸着门槛,然后撒腿就跑。

“夏--雨--彤!你别跑!我儿子都被你教成这样了,看我抓住你,不好好教训你!夏--雨--彤,你--今--生--都--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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