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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提婆达多的悲哀(1)

§§§第一节

阿阇世从未想过他会再见到提婆达多。

那一日午后,在摩竭陀国的花园中,所有的曼陀罗花都次第地开放。他看见一身白衣翩然的提婆达多,两人相顾无言。

半晌,阿阇世才低低地道:“是你!”

午后的天空格外湛蓝,白云寂寞缥缈如同生命。

已经七年过去了。

§§§第二节

阿阇世初次见到提婆达多,是在摩竭陀国边境的山谷之中。

那一年,他十五岁,刚刚逃离位于王舍城的王宫,独自在各国之间游荡。

他出行的时间并不长,不过经过两次月圆罢了。但即便是如此,他身上穿着的丝绸衣服却早已经破烂不堪,一条一条地挂着,有风吹过来时,连身体都无法遮盖。由于长时间没有洗澡,他身上的臭气越来越浓烈,但他自己的鼻子对于这种臭气早已经习惯,据说鼻子是身体上最容易麻木的感官。他并不能确实地闻到自己身上的气味,但从旁人皱着眉的神情上,他却可以猜到一二。

这是一个崇尚洁净的民族,据说梵天就是在洁净中诞生的。

他对于自己是否能够洁净却并不介意,这世上能够让他介意的事情很少。

他流连于街头的小乞丐之间,为了争夺食物而大打出手,他打架并不是特别在行,通常是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只有很少的时候才会大获全胜。

他却乐此不疲,经常的失败使偶尔的胜利变得弥足珍贵,也使他对自己有了一丝丝感觉。事实上,过去的十五年之中,他的生命仿佛是处于一种胶着的状态,好似掉落入极黏稠的沥青之中,一举手一抬足都被什么东西迁绊着,让他极是不爽快,想要大声呼喊,喉咙中似也梗满沥青,想要跳跃而出,却发现天空也似是沥青所铸。

他并非是一个跳脱的少年,也绝不算是忧郁的少年。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或者有一些不普通之处,就是他是摩竭陀国的王子。

但这在他的眼中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与众不同的,因为在王宫之中,至于还有十四个人与他的身份相同,另外还有九个女孩是他父亲的女儿。这些孩子中最大的已经二十岁,最小的才五岁而已。他连年纪都是平平无奇的,即非最长也非最幼。或者就是这种平平无奇使他充满了厌倦,而束手束脚般的感觉,又使他逐渐麻木,似正在变成木头人。

离开王宫的那一天,他本是在宫中闲逛,然后他看见正要离宫取水的水车停在那里无人问津。他异想天开地钻入水车内的大桶,心里并不确知他为何要这样做。

水车将他带出宫外,他趁车夫不注意,从大桶里溜了出来,然后他便看见了王宫外面的天空。

但这并不让他感觉到有任何额外的自由,或者王宫内外的天空都是一样的。

天还是同样的蓝天,云还是同样的白云,但人却多了起来。人们并不知道他是本国的王子,没有人留意过他。每个人都忙忙碌碌,疲于奔命。

仍然是一样的,是否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他孑然一身,悲哀地想着,这一生也许都不会有人特别留意他吧?他也并不曾想到回宫,就这样流浪着,也许深心里在考验着父亲,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发现有一个儿子走失。他料到他很难发现这件事情,或者一生都不会发现。

他还年幼,不知寂寞的人会生出许多事端,无非是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怜爱也罢,厌恶也罢,无论是哪种情绪,只要能够注意到他,不要将他视做无物。

世界上活着的人们,永远都只关心着自己,或者更多的时候是什么也不曾关心,只是麻木地存活着罢了。

在流浪到摩竭陀国的边境时,他听闻此地正在举行天童仪式。街上的小乞丐在仪式到来之前都已经逃去无踪,这便使他独行的身影显得离奇地突兀。

他并不知道迫在眉睫的危险,就算是知道也故作不知吧!

他很快被当地的族长请回家中,将他洗漱干净,又给他换上了在当地人看起来已经奢华地出奇的衣服,并请他吃了连族长都舍不得吃的美食。吃饱喝足后,族长才故作漫不经心地提到天童仪式,并说明他已经成为当年的天童。

他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他忽然变成了天童,但他想这个仪式既然要找一个陌生的小乞丐来完成,只怕是要命的。不过他不在乎,要命就要命吧!就算他死在这个地方,他的父王都还懵懂不知吧!

七年后,蓦然回首,阿阇世能看见一个孤独的少年的身影,青年时代的他终于可以明白少年阿阇世的心理,对于关爱过于急切的渴望,使他成为一个行迹乖僻的孩子。对于死亡,少年阿阇世怀着一种任性的冲动,结束这世上相对孤寂的一切,而进入绝对的孤寂之中。死亡不过是对于自己所不想要的生命的终结。

族长谦卑地微笑着,眼中却闪烁着老奸巨猾的目光。他忽然想捉弄他,虽然他不怕死,却也不想他那么轻易地如愿。他跳起来撒破身上的锦衣,大声呼喊:“我不参加天童仪式”,向着门外冲去。

族长却早便料到他可能会逃走,立刻使尽全身的力气紧紧地抱住他,如同溺水之人抱着一根救命稻草。“你吃了我的食物,又穿了我的新衣,怎么还能走?除非你能将这些食物和锦衣还给我。”他以为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乞丐,又怎会知道被自己捉住的这个少年人居然会是本国的王子。

阿阇世眨了眨眼睛,却不点破,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若有朝一日,他的父亲终于知道他死在这里,只怕会倾兵消灭整个族。但他亦知道父亲这样做并非是出于对他的关爱,不过是对于自己权威的一种维护罢了。他的儿子,如同他一样高高在上,身具婆罗门种的高贵血统,怎可以任由一些低下的平民处置?

族长为了防止他再逃走,将他送入了族中的牢房。所谓的牢房不过是族长家的地窟罢了。他被推入地窟之中,门从外面紧紧地锁了起来。

他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关在地窟中也罢,被族长视为上宾也罢,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样的。或者,生命无论起伏贵贱也是一样的。

他便忽然有些哀伤起来,人,到底为什么而存活呢?

“你是谁?”黑暗之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他吓了一跳,转头去看,便看见一双极明亮的眼睛。他呆了呆,原来地窟里还有其他的人。

他摸索着走过去,险些被绊了一跤,有一只手及时的伸了过来,扶住他。眼睛的主人似乎在微笑:“小心!”

他却甩脱了他的手,并不喜欢接受别人的帮助,他感觉到那是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

他便反问他:“你又是谁?也是天童吗?”

眼睛的主人回答:“是的,我想他们会把我送进山谷。”

他便忽然有些开心起来,原来不只他一个天童。“你也是乞丐吗?”

那少年迟疑了一下,“我不是乞丐,我是专程赶在天童仪式以前来到这里,想要阻止他们进行这个仪式。但他们却把我抓了起来,并且要我做今年的天童。”

阻止这个仪式,他未免觉得好笑,不过是一个少年,凭什么想要阻止大人要做的事情?“你是天童,我也是天童。天童到底是什么?”

那少年沉吟道:“其实就是对神的献祭,每年的天童都是祭品,为了平息神的怒气。据说进献了天童以后,神才会保佑一年平安详泰。”

阿阇世知道这些国度的人们对于神存在着病态的狂热,这世上的一切,都是由神统治的,由神赐予的,任何人如果对神不敬,就必须被处死。他心里不免对这男孩产生了一丝敬意:“你明知是献给神的供品,还敢来阻止他们?”

男孩似乎微笑了一下:“我只是想告诉他们,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神绝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如此嗜血,如果妄想以鲜血平息神的怒气,这个神早便已经离弃了他们。”

阿阇世皱起了眉,他并不曾认真的考虑过类似的问题,他也不觉得有必要去考虑这些。这种事情通常是那些终日无所事事的祭祀们最关心的,他们因思虑过而早变秃的脑袋之中,除了神邸与种姓之外,便一无所知。

他不想过多地思考这个问题,因为他担心自己也会像那些祭祀一样因之而没了头发。他道:“我叫阿阇世,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孩回答:“我叫提婆达多。”

提婆达多,他默默地记忆着这个名字,不为别的,就算是患难与共,他们两人一起死去时,他不至于连同伴的名字都不记得。

自那时起,这名字便被他深深地刻入脑海之中,一直记忆了一生。

有人从窄小的窗户送进来一些食物,提婆达多将食物分成两半,一半递给阿阇世,另一半则仔细地收在怀中。

阿阇世一边吃着食物一边好奇地看着提婆达多,“你不吃东西吗?你不饿吗?”

提婆达多微微笑了笑,“先留下来,也许以后用得着。”

阿阇世好笑地摇了摇头,他是从不知道食物的珍贵的,就算是做了两个月的小乞丐也一样不觉得食物有任何珍贵之处。

他想提婆达多一定是个穷人吧!只有穷人才这样小气的。

次日,两人被送往举行天童仪式的山谷,尊贵的白象成为他们的坐骑。虽然这于他并没有什么特别受宠若惊的,但他却看见众人俯仆于地的身影。

他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人们,看见人们脸上千篇一律的虔诚与狂热的神情。有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作为一个君王的快乐与孤独,他便也因之明白为何他的兄弟之间关系冷漠,每个人都略带戒备地疏远着别人。因为每个人的心底都有欲望,有朝一日,当他的父亲死去之时,能够成为太子,从而君临这个国度。

他在白象背上站起身,双手伸平,身子如同秋风中的最后一片树叶一般摇摆不定。人群发出波浪一样的叹息声,今年的天童与众不同,难道他不怕从象背上摔下来吗?

叹息声使他格格地笑了起来,他回头去看走在身后的提婆达多,他看见他沉静的面容。阳光正正地照在他的身上,他穿着一袭一尘不沾的白衣。

他如此沉静与镇定自若,让阿阇世对于自己的轻狂忽然产生惭愧之意。他颓然坐了下来,心中莫名地觉得怨恨。这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使周围的人产生奇异的压力。他是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的,一向以来,周遭的一切都是如此令人漠视,没有什么可以引起他太多的注意,也没有什么人可以让他重视。他只是那样随遇而安地活着,即忽略别人,也忽略自己。但这一刻,他却发现,他无法忽略这个叫提婆达多的少年。

他只是不动声色地存在,但即便是沉默,他似也如同北方天空最亮的星辰一样耀眼。

这觉悟使他沮丧万分,内心中的他,其实是骄傲无比的,而提婆达多却在不停地挑战着他的骄傲。

§§§第三节

关于天童仪式的详细细节,并非是什么秘密。虽然参加过这个仪式的孩子都死去了,但执行仪式的大人们却都活着。

两人进入山谷之后,就被人从白象上抱了下来。所谓抱了下来,更像是强行抓下来。

阿阇世看见许多精壮的男子手持着棍棒向两人逼近,他终于有些惊惶起来。“他们要干什么?”

提婆达多仍然镇定如故,“这是天童仪式的开始,他们会用棍棒敲打我们,直到手中的棍棒都折断为止。”

阿阇世呆了呆,在过去的两个月中他虽然经常与小乞丐打架,但双方都是赤手空拳。他自生下来到现在,他尊贵的身体都不曾真的被谁打过。“会被打死吗?”

提婆达多摇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

阿阇世却有些疑惑,提婆达多不过是一个少年罢了,他又怎么能保证他不会死?他很快就知道提婆达多用了什么方法,当男人们开始用棍棒敲打他们之时,提婆达多整个身体都覆盖在他的身上。有一瞬间,他清楚地闻到提婆达多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曼陀罗花的香气。他便有些恍惚起来,他以为只有女孩子才是爱花的,原来男孩子也可以这样芳香。

虽然提婆达多尽量掩护着他,但他暴露在外面的手脚却仍然 偶然被击打,他立刻感觉到钻心的痛楚,这使他忍不住大声惨叫起来。这与小乞丐们的击打是完全不同的,他想他的骨头要断了。

他终于想到覆盖在他身体上面的提婆达多,他不曾听到他的惨叫,难道他已经死去了吗?他艰难地转过头,却看见提婆达多仍然明亮的双眼。他没有死,他的心便忽然安定了下来。

只要他不死,就会保护他吧!

他忍不住问他:“你痛吗?”

提婆达多张开嘴,想要说话,他却看见他的口中正在流出的鲜血。他才真正地吓坏了,他吐血了,他要死了吗?

但提婆达多却仍然坚定地回答:“我不会死,我一定会带你出去。”

他觉得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空气中的一缕游丝,似乎一阵风就可以吹散。但奇怪的是,他就是相信他能办得到。如果他说要带他出去,就一定可以带他出去。

终于“咔”了一声响,有人手中的棍棒折断了。提婆达多虚弱地微笑,“很快就会过去了。”

阿阇世却有想流泪的冲动,在这个时候还在笑,他是无比地坚强吗?但奇怪的是,他有一种感觉,或者提婆达多与他一样,只是漫不经心罢了。他想他们两个是同一类的人吧!提婆达多只是比他更甚。

当所有的男人手中的棍棒都折断时,提婆达多身上的白衣已经变成了红色。阿阇世不知这个过程持续了多久,他想,怪不得不曾有天童活下来,在这样的击打之下,没有人能够活下来。

但他却活了下来,而他身上的那个血人也还活着。

仪式并没有结束,男人们将两个少年抛入山谷之中,便转身离去了。

这个山谷位于雪山之中,虽然还是夏季,谷中却已经飘下雪花。

阿阇世绝望地看着天空,他想他是要死了吧!他推了推身边的提婆达多,摸到满手的血迹,他想提婆达多已经死了吧!

但就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提婆达多却轻轻地动了一下。他吃惊地看着提婆达多慢慢地坐起身,他身上的血将刚刚落下的雪花都染红了。

提婆达多指着前面的雪山,“翻过那座雪山,就可以到达天臂城,我们就安全了。”

雪山?!

阿阇世看着前方的雪山,那山并不算特别地高,与大雪山相比,不过是一座普通的雪山罢了。这样的山,住在雪山上的牧民是可以翻过去的。但住在城中的人们,却已经望而却步,何况他们两人不过是两个十五岁的少年罢了。

他担忧地看着提婆达多变成红色的衣襟,“真要翻过那座雪山吗?”

提婆达多坚定地点了点头:“那些人守在山谷外面,如果我们从这里出去,他们还会把我们赶回来,所以只有翻过雪山才是唯一的出路。”

好吧!那么就翻过雪山吧!

两个孩子手足并用向着山顶爬去,寒风夹着雪花向他们的身体袭来。寒冷使阿阇世全身都在颤抖,他觉得身体上的血液正在寒风之中凝结,在血管中每一寸的流动都让人痛苦万分。他咬紧牙关,紧跟着前面的提婆达多,他看见提婆达多走过的地方留下斑斑的血迹。

他忽然有些疑惑,他真是一个人吗?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少年吗?他从来不曾设想过,一个人受了这样严重的伤害,居然还能坚定地走下去。

空气逐渐稀薄,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他并没有太多的攀登经验,不知这是因为缺少空气所引起的。他感觉到头痛欲裂,他想,他为何变得如此脆弱?如果是平时,走这样远的路程,不会是那么艰难的事情。

他终于双腿一软,坐倒在地,大口地喘着粗气,却仍然感觉到胸口沉闷得如同压着巨大铅块。四肢百骸都是如此乏力,真想躺下好好地睡一场。

一只手却拉住他,“不可以停下来,如果停下来,可能就会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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