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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都是啤酒小姐惹的祸

那年仲夏的一个周末,朋友邀请我和妻子晚上到蓝天夜总会去唱歌,说是为庆祝他老婆的生日,同时还说人不多,就邀请了几个要好的哥们和同事。

晚饭过后,我急忙催促妻子进房去梳妆打扮,妻子却突然说她不想去那种喧嚣的地方,她想去娘家好好陪陪她那刚出院不久的母亲。妻子是个善解人意、乖巧孝顺的女人,她父母就住在城西的一个小区里,况且她平时也确实不喜欢去热闹的场合,我想想也就答应了她。

送妻子到岳母家后,我兴冲冲地往夜总会赶去。到达那里时,朋友和他的同事们早已在KTV包房里狼嚎。开门的是位年轻漂亮的女士,尽管光线暗暗的,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是我朋友的同事的妻子,名字叫晓燕。她跟我住在同一栋公寓楼的同一个单元里,她住三楼我住五楼,平时上下班我们经常会碰到一起,偶尔还会边上下楼梯边闲聊几句,彼此的感觉和印象都不错。

这时,晓燕也认出了我。她微微有些吃惊,怔了一下,随后便轻声说:“怎么才来?大家都玩了大半天了。”说完,侧过身将我让进了包房。

包房里大约有十来个人,我悄悄坐在一条沙发的边角上。此时,包房中已是烟雾缭绕,笑语喧哗,大家正兴致浓厚地听一位男士扯着沙哑的嗓子,喊唱着刘欢演唱的“好汉歌”……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风风火火闯九州啊……一曲唱罢,大家都鼓掌喝彩,气氛甚是热烈。置身于此情此景中,不由人不热血沸腾,激情高涨。

听了这“美妙”的歌声后,我也情不自禁地跟着朋友们拍手叫好。

忽然,朋友站起身大声说:“大家请静一静,我有个提议,阿明刚才迟到了,是不是该罚他来一首情歌为大家煽煽情助助兴?”

“很好!很好!”朋友们都起着哄,接着便使劲地鼓掌欢迎我。没奈何,我点了一首李诩君和李明德对唱的“萍聚”。可是我妻子没来,没有女士陪着对唱,那演唱的效果和韵味都将大打折扣。

朋友此刻已发觉我是孤身一人而来,便又大声喊道:“各位,阿明的老婆没来,而晓燕的老公也因在外出差没能赶回来,是不是让晓燕与阿明做对临时‘情人’对唱几首?”

“好!”朋友们又都异口同声地附和着。

我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我以为晓燕一定感觉很难堪。谁知,她却大方地接过话筒走到我身边,高声说:“唱就唱几句,不过唱得不好大家可别捂耳朵鼓反掌哦!”

话音刚落,音乐声起,电视屏幕里一位身着泳装、风采迷人的小姐,款款走入了大家的视线中。我颤悠着和晓燕对唱起来。晓燕唱得很投入很深情,当唱到“人的一生有许多回忆,何必在乎苦与乐!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对你我来讲已经足够”这一段时,晓燕居然无视座上朋友,紧紧地靠拢我,双眼眄视着我,眼神带着诡异带着挑逗与渴望。当然,旁人是感觉不到的。但我感觉到了,我害怕得不敢拿眼瞧她。晓燕就像舞台上的歌星,尽情地演唱着,不时地和我交换位置,有时还结合歌词用手轻轻搂搂我的肩膀,毫无半丝腼腆之状。

我被晓燕弄得极不自然,许久,才渐渐恢复了常态。

对唱了两首歌后,我便再没接话筒了。包房里空气污浊,对我这个既不抽烟又不喝酒的人而言,简直是受罪。临近午夜,我已有点头晕脑涨,快要支持不住了。幸好,狂欢了一晚的朋友们这时也已意消兴尽,都提议退场。

接下来,朋友请大家来到美食街的海鲜楼里,点了一桌丰盛的美味佳肴。围桌就坐时,我这个“单身”男人自然而然地和“孤身”女人晓燕挨坐在一起。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些精明的啤酒经销商为了争地盘抢生意,纷纷向美食街的酒楼里派驻一两位美丽大方、机智聪明的女促销员,在餐桌上直销各自的品牌啤酒,顾客们皆称她们为啤酒小姐。

这时,一位小巧玲珑、甚是可人的啤酒小姐走上前来,为大家开瓶斟酒。轮到我时,我急忙摇头摆手说:“我不会酒,也从来不喝酒。”说心里话,我确实从未沾过一滴酒。

啤酒小姐嫣然笑笑说:“老板一表人才,堂堂七尺男子汉,怎么不会喝酒呢?是不是不愿给大家面子呀?”

“是呀!可别不给面子呀!斟上!喝个痛快!”朋友们鼓动着我。

啤酒小姐的推销技巧实在是高,我不禁暗暗佩服她。因一时找不到好言辞,我只好用手捂着啤酒杯,不住地告饶:“我真的不会喝酒……”

“这样吧,阿明不会酒,就让他以饮料代酒陪大家尽尽兴吧!”坐在旁边的晓燕替我解围,边说边将自己桌前的一瓶红牛揭开盖子,递到我的面前。

“不行!不行!”朋友们叫嚷着。

啤酒小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她立即抓住这一小细节,大施推销之道:“这位老板真是好福气,娶到了这样一位又靓丽又有气质又关心体贴老公的好太太,真令人羡慕。就凭这一点都应该痛饮三杯!太太,您说是不是?”

晓燕张着嘴没说话。

我浑身都不自在,心里感觉挺过意不去。

朋友们听了这些,互相望了望便都轻轻诡笑,神情怪异。啤酒小姐一脸茫然,莫名其妙,但仍然接着说:“有道是千金难买一知己。今天各位相聚在一起,皆是知己相逢,佳人在陪,何不开怀痛饮,一显风流?”说完,啤酒小姐端起一杯酒朝我面前一送。懵懵懂懂中,我竟接了那杯酒。

之后,我不得不舍命陪君子。我以一杯对一瓶的优势陪朋友们滥饮。推杯过盏狂饮了两小时后,桌上一片狼藉,男士们基本上都是两脚飘飘,胡话连篇。我更是醉得一塌糊涂,丑态百出。

离开美食街,大家都双双打的回家。我因与晓燕同住一楼,朋友便拦了一辆的士给我们。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朋友在叮嘱晓燕要小心一点,好好地将我送回家。不久,晓燕搀扶着我进了家门,她把我放倒在床上便离开了房间,我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朦朦胧胧间,我仿佛感觉妻子在脱我的衣服。接着,妻子软绵绵的身子压在我的躯体上,丰满的乳峰紧贴在我的胸前。我顿时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在浸润全身,我抬起双臂忘情地抱着妻子光滑细嫩的身体。妻子立即搂住我的头,双唇狂吻我的嘴唇,吻得我粗重地喘气。好一阵缠绵,我们不由自主地翻云覆雨舒畅了一番。

早上醒来,一睁眼便看到妻子赤裸着身子,脸朝外侧卧着。望着这美玉般迷人的肌肤,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抚摸。这时,妻子转过身来深情地望着我笑。一看到她的笑脸,我不由得“呀”地大叫了一声,这哪里是我的妻子?分明就是晓燕!我用力晃了几下晕乎乎的头,瞪大眼睛仔细一瞧,横陈眼前的依然是晓燕!再向四周观望,才发觉这里也不是我的家。这究竟是哪里?我疑惑地望着晓燕,半晌说不出话来。

晓燕看到我惊呆的样子,凑到我耳根旁,柔声说:“别怕,这是我家里。”

“这是怎么回事?”我急问。

“昨晚你喝醉了。在回家的途中,想起那啤酒小姐说我们是一对,我不知不觉就把你扶进了自己的家。”晓燕解释说,“不过你别担心,我老公出差去了,半个月都不会回来。”

听晓燕说完,我当即斥责她说:“这是什么话?你老公不在家,你怎么就能这样乱来?”

“不是这样的。你知道吗?我们结婚两年多来,一直都是聚少离多,我从未做过越轨的事。只是昨晚那啤酒小姐把我当成你的太太后,我心里有说不出的甜蜜,后来才鬼使神差地把你扶进了我的家。”晓燕连忙解释。

我默然无言,匆忙穿好衣服离开了晓燕的家。晓燕光着身子坐在床上,依依不舍地望着我离去,眼眶里依稀有泪花在闪动。我忐忑不安地回到五楼,发觉妻子昨晚没有回来,担忧与愧疚的心情才稍稍平静了一些。漱洗完毕,我打算去岳母家过周日,忽然发现手机不见了。我想一定是在三楼晓燕的房间里,急忙来到三楼敲开了晓燕的门。

晓燕披着睡衣,脸上流淌着泪水,样子楚楚可怜。她一定伤心地哭了一顿。我不由得有点同情她,同时又暗觉自己对不起她,我犹豫着说:“我来看看我的手机在不在这里?”

“我还以为你不敢来找呢!”晓燕低声说。

“我……”我嗫嚅着不知说什么好。

突然,晓燕扑进我的怀里轻声抽噎起来。好一会,她仰着泪脸对我说:“阿明,我不想也不会破坏你的家庭,我只求你以后能够多陪陪我,我的心好空虚好寂寞。答应我好吗?”

望着晓燕泪珠闪闪的娇容,一股怜悯之情油然而生,我默默点了点头。晓燕的脸色立即由阴转晴,捧着我的脸疯狂地吻起来……

从晓燕家出来,我步也沉沉心也沉沉。我不敢面对妻子,她是个十分传统的人,我好怕她某一天会因我而伤痛欲绝。此后好长一段时间,我上下楼梯总是小心翼翼,生怕与晓燕相遇,有时偶然遇着了,我也总是低垂着头,不敢正眼与她对视。有几次,晓燕见我不理她,竟在楼道里拦住我,轻声哀求道:“阿明,我老公又出差去了,今晚过来陪陪我好吗?”为免他人生疑,我只好轻声支吾着答应她,然后快速地走开。

偷偷摸摸来往了半年之久,终于有一天,我和晓燕被他老公捉奸在床。晓燕的老公愤怒至极,他握紧拳头瞪视着我,我慌得如丧家之犬,灰溜溜地往外跑了。不久,晓燕的老公将房子卖掉,两人心平气和地离了婚。我知道,晓燕一定是无奈而同意离婚的。

晓燕成了一个可怜的女人。这一切虽然是她咎由自取,但我也不能推脱责任,我很懊悔,心情也变得极其复杂。我同情晓燕,却又担心自己的妻子会受到伤害。离婚后,晓燕在外面租了一间房,且一直未找朋友,我成了她唯一的依赖。而妻子对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却始终无所察觉。

岁月依然在流逝,我的心却日渐惆怅,我整日寝食不安,工作业绩也每况愈下,一落千丈。为消愁解闷,我还真学会了喝酒,我想用酒精来麻醉自己的大脑。可是,酒入愁肠愁更愁。嗜酒后,我变得更加消沉,往日的风采已荡然无存。

一切恍如一场春梦,而我却沉浸在梦中尚不知觉醒。一天早上,猛然在镜子里发现自己苍老了许多。短短的日子里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我惊骇不已,心中蓦然一震,毅然决定我要走出梦境,坦然面对妻子,告诉她,这些都是啤酒小姐惹的祸。我想,妻子一定会原谅我的。

就在我准备向妻子坦诚一切的头天晚上,晓燕突然发来一条短信,说她已决定离开这座城市,去寻找属于她的另一片天空。面对手机里的信息,我心中隐隐泛起一股酸楚的味道,但很快便又释然了。这不正是我希望的结果吗?过去发生的一切即将结束,心中好似卸下了千斤重担,而且也没必要去向妻子说什么了。那一晚,我睡得很香很甜。此后,我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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