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鬼力恢复了一些,但不足以打破一个窟窿让我出去。而且这地面很硬根本无法挖地道。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没有走动,我蜷缩在角落,脑海中不断回荡过去的事情。
……
“呐,早膳。”清晨十五岁的莫叱将一碗粥端到我面前,张开的俊脸上缀着一双赤红的眼眸,含着桀骜不驯的色彩,看上去有些傲娇。
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疲惫,脚腕一转就跌在了床上。
我看着还冒热气的粥,皱了皱眉,“我不需要吃早饭充饥,我属鬼族!属古老的绝种鬼族!”怕他忘记,我提醒说。
懒散的躺在床上的莫叱半挑开一只眸,尔后闭上说道,“昨天你说过以后什么事情都要听我的,怎么?刚过了一晚上就忘记了?”
“我只是和人类相似,却不是人类,我尝不出任何味道,食用也是浪费罢了。”我说。
莫叱翻了个身背对我,没有说话。
我看了他一眼,鬼使神差的端起了碗,当温糯的口感遍及口腔,我猜想这应该是人类所说的糊味。我惊讶的发现我竟然尝了出来!为什么以前没有滋味呢?
“暗杺,其实你和那颗心的气息一模一样,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此时莫叱突然开了口。
我愣了愣,后而摇头,“可这毕竟不属于我。”
“你的记忆,还剩下多少?”
我放下碗,抬头看去,他依旧背对着我,看不见他的表情,我闭上眼睛,没有回答。我活了很久,曾经的一切已经渐渐淡去,或许不是忘记,而是太多太杂,无法立刻想起。
当天夜里,莫叱带着我回到了冥界,我曾无数次不想踏进,又忍不住去想的家园。
界口,再也没有那熟悉的,张牙舞爪的镇族门了。我曾经无数次浇灌他们,与他们并肩作战,如今……全都没了……
“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吗?”莫叱没带我进去,而是站在原本有着镇族门的地方站住脚,歪头看向我问。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莫叱伸出手指向里面,“只要进去,就可以帮助你完全控制住你体内的那颗心。”
“这是别人的东西!”我不赞同的退后了一步,我不是没想过拥有这颗心,但它不是我自己的,即便它在我体内呆了很久很久……
“我只是告诉你这些,又没有强迫你去,不控制正合我意,暗杺,总有一天我会取出你体内的那颗心,”莫叱突然指着我的心口,有些痞痞的认真意味,“所以,你最好不要相信我。”
“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莫叱瞪了我一眼,冷哼一声,“我莫叱做事向来靠自己的本事,不需要相让!”
“我没有相让,其实以你现在的实力,可以打败我的。”五年前他的实力就开始迅速上涨,直到现在我都已经无法跟他打成平手了。
莫叱恨铁不成钢的再次瞪了我一眼,似乎不愿意跟我说话,转头就走了。
……
时间过了半个月,莫叱除了睡觉就是吃饭,就当我不存在,我也没有主动上去讨无趣,但我知道他还在生气,不过我还没有想清楚为什么。
直到傍晚的时候莫叱看了我一眼,爬到床上很快的睡了过去。我也蜷缩在一角,意识慢慢减弱,朦胧中我发现莫叱起来,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从没在晚上出去过!我皱了皱眉,等了片刻才跟了出去。
我刻意隐藏了气息,跟在莫叱身后,发现他偷偷出了城,到了十里外的凉亭。
当我跟着莫叱到这里的时候,便看到了一个身披黑色披风的魔,他的眼睛是赤红色的,但隐隐带着紫色。是混血种!
“莫叱大人,你什么时候随属下会魔界?”那个魔见莫叱出现,站起身来,板着脸问。
“半个月前你问过我,我跟你说过,等我拿到那颗心,就会回去魔界,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不要来找我。”莫叱脸色不好的说道。
“以大人你现在的实力想要取出那颗心,根本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情,莫叱大人,别怪手下多嘴,你和暗杺走的这么近,王已经十分生气了,你若在不回魔界,王会派别人‘请’您回去。”
“罗杰煞!”莫叱喝了一声,咬了咬牙说道,“如果真有那么容易,她岂能安然到现在,我莫叱不是随叫随到的丧魔犬,我可以是,但十年,十年才来找我,就算是忠心的犬,也会化作桀骜不驯的恶狼!”
罗杰煞垂下头,似乎在思索什么,良久抬头,“大人,你的话我会带给王的,如果大人没事的话请寻找一下王子殿下,他为了一个异族女人偷逃除了魔界。”
莫叱嘲讽的勾了勾唇,“当年你的王不也是为了一个女人,逃出了魔界吗?过了十多年才回去,期间没任何人找到过他,怎么?现在变心了?”
“小王子,当年的事情你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够了!我只知道当年我睁开眼睛,我娘那沧桑孤寂的眼神,她临终前,是一个人!像一个被抛弃的幼婴,就算是我也无法治愈她那被伤的遍体鳞伤的心神!”莫叱模糊了双眼,背过身去,被压抑的情感爆发了出来,“罗杰煞,就算不是我想的那样,但结果是这样,他抛弃了我娘!包括还在我娘肚子里的我!我不恨他,但也无法原谅他!”
“可他毕竟是……”
“如果再说什么他是我亲生父亲,我去把我一身的魔血都换了!”莫叱吼了最后一句,就直接跑开了。
我看到罗杰煞想要拉住他却缓缓垂下了手,他的眼中带着不明的意味。
……
我突然睁开眼睛,“罗杰煞……”当初以为魔王将他关了起来,但现在已经换了新的魔王,那罗杰煞去哪了??
我站起身来,望着封闭的山洞,抬起了右手,念起自以为忘记的鬼族密咒,脚底浮现出了一个漩涡将我吸了进去。
这个鬼族密咒是一位族长专门研究的,可以让受困的鬼迅速回到出生的地方,而我出生的地方……在冥界……
莫叱说那里可以让我完全控制心,那么,让我自私一次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