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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淬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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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村,四面大山围绕着,向远处眺望,依然还是一片茫茫荒山。

清晨,初升的骄阳洒在村子的每一个人的身上,落下点点金光。村中小孩开始习武,大人开始耕种捕猎,妇人们聊着家常,织起衣裳。

一片祥和。

在村西面的小木屋前,有一少年,却完全没有初升骄阳的朝气蓬勃,而是愁眉苦脸。他的身前摆放着一个能容纳三人的陈旧药鼎,而药鼎旁,有一老人,正在往里面丢着各种药材,丢完药材,又丢下各种蠕动着的虫体。

“爷爷,今天又什么花样啊?”少年皱起了眉头,看着药鼎里蠕动着的虫体,不禁干呕起来。

“淬骨草、引血草、断魂草、百灵花,额,这虫子是骨虫,也是好东西,能吃点身上皮肤的死质,还能分泌出一种锻骨的液体,不过有些痛痒,忍一忍就好。”老人不咸不淡的说道。

这少年,正是叶岷,离许雪晴离开荒村已经有两年之久,在这两年内,叶岷每天清晨都会被老人赶到药鼎内浸泡这些药材,而这些药材都不是什么善类,有的奇痒无比,有的如千万只蚂蚁啃咬,有的疼痛直接钻心。

一开始浸泡的时候,叶岷每每都会没坚持多久就晕过去,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才能坚持更久,直到坚持到药材完全失去药效。而这些难受的感觉的效果也十分显著,叶岷较两年前长高了不少,皮肤也变得更为白净,主要的是,身体每时每刻都似乎充满了力量,力气也是大了不少。

不过今天,看着药鼎内蠕动的骨虫,他生出逃跑的念头。这些骨虫以前他从来没试过,今天也是老人第一次加入浸泡的药材中。听着老人的轻描淡写,他心中思绪翻滚,不用想,也知道今天一定比以往的要更加难熬。

老人压根没有去看叶岷此时的神情,将药材和骨虫放进去后,往里面倒满水,然后一抬手,药鼎下的柴火就燃烧起来,水温也随之上涨。

“进去。”老人开口。

叶岷张了张嘴,又立马闭上,叹了一口气,仿佛要上刑场一般,缓缓的走近药鼎,看了一眼鼎内翻滚的药材和骨虫,咬了咬牙,跳了进去。

好烫,这是他的第一反应,紧接着意识到不对,以前他不管浸泡在多热的水里,都会感觉到滚烫,低头一看,他就要往外跳,所有骨虫爬在了他的身体上,像吸盘一样吸住他的皮肤,排泄出一股乳白色的液体。滚烫紧接着而来的是疼痛,再然后是全身发麻,此时他想要跃出药鼎都已经无力,只能面目狰狞的享受着此刻的感受。

“额,效果还不差,不过还不行。”老人看着药鼎内开口,然后挥挥手,药鼎变得通红,因为热度,鼎下的柴火烧的更旺。

骨虫因为水温的上升,开始剧烈的动了起来,连带着叶岷被吸住的皮肤,不断的颤抖着,排泄液体的速度更加迅速。

痛,叶岷现在的脑海中就这么一个意识,钻心的痛,犹如一把长剑不断反复的刺在自己的心脏上。他在也忍不住了,松开紧咬的牙齿,发出一声长啸,响彻整片荒村,因为过于用力,嗓子处还涌上一口鲜血,直接从嘴角处流出,滴在药鼎一片白色的液体内。

村里不少人听到叶岷的长啸都纷纷赶了过来,虽然他们都知道叶岷是在干嘛,也听到过几次叶岷因为痛苦的叫声,但这次实在和先前不一样,有些撕心裂肺的感觉。等村子里众人走近时,看着药鼎里已经双眼无神,一身疲软,嘴角还有血迹的叶岷时,不禁身体抖了抖。

一位露着上半身强壮肌肉的壮汉说道:“叶老,这没问题吗?”

叶老,也就是叶岷的爷爷,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紧张,缓缓开口:“没事,你们不用担心,这也只是痛而已,反而对身体有莫大的好处。”

说是这样说,但一众人看见叶岷的惨状,都不禁撇了撇嘴,不过也是纷纷离去,只剩下那么几个和叶岷玩的好的孩子,围在药鼎周围,担心的看着叶岷。

叶老看了药鼎里一眼,没露出什么异样的神情,一脸平淡的回到了木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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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岷就这样泡在药鼎内,似乎已经感觉不到了疼痛,双眼愣愣的看着前方。

其实此时此刻,他已经无法动弹,全身无了知觉,他只能默默的感受着疼痛侵心,不过这一状况,并未持续很久,很快,他就感受到一阵冰冷的感觉遍布全身,不对,就单单是遍布在全身的骨骼上,一阵舒爽。能清晰的感受到骨骼“啪啪”作响的声音响在心头,似乎在改变着什么,然而最后一阵轰鸣声,宛如天降神雷,劈在身上,又是一阵接着一阵的麻痹感,不过在经历了刚刚的疼痛后,叶岷觉得这已不算什么。

也不知道时间的流逝,围在药鼎旁的几个孩子都丢下了一副担心的神情,然后离开了,因为叶岷已经在药鼎里泡了一天,从一开始的双眼无神,也变成了闭着双眼,一脸安详的模样,水温也是从滚烫到了如今的冰凉。

太阳不知在何时已经换成了一轮明月,高挂在夜空,洒下淡淡光辉在叶岷已经****着的上半身上。

“啊。”一阵长啸。

叶岷睁开了双眼,从药鼎中一跃而出。略微的活动了一下身体,感受着身体明显的变化,盘腿坐下,进入心照的状态,能看到自身的骨骼变得晶莹剔透,给人一种玉器的感觉,却又透露着一种坚不可摧的气息。

“哈哈哈,叶岷,你。。”不知道是谁的笑声。

叶岷从心照出来,疑惑的看着四周因为他刚刚长啸而跑过来的几位伙伴。然而,他在看了看自己,不禁让还有些稚嫩的脸孔变得一片通红,慌忙的跑进木屋中。

原来他此刻竟光着身体,身上无一丝遮拦,原先的衣服都不知道为何消失不见了。

从木屋中换了一身布衣出来,看了看几个伙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憨厚的笑了起来,然后对着那穿着一身兽衣的小虎说道:“小虎,来我们试试。”

“试试?”小虎也是憨厚的侧了侧脑袋,然后才跳开来,摆出一副要出拳的阵势,“来。”

小虎自幼习武,加上本身体质不寻常,称之力大无穷也不为过,村头那小树林那两人才能环抱的大树,都曾被他拔起来过。虽然叶岷并不修武,修行道法,但往常对上小虎也是只有一半胜率,因为往往只要被小虎碰到身体,他就会被甩出去,结束战斗。

叶岷此时感受到身体的变化,正好找小虎试试,而且,并不用道法,单单靠身体。一抬脚,叶岷便到了小虎身前,挥出身前,而反观小虎,竟露出一副呆滞的模样,他没想到叶岷竟敢和他硬碰硬,和以往靠身法取胜截然不同,该不会是今天泡傻了吧?

小虎也是不含糊,一拳挥出,和叶岷的拳头对上了一个正着,周围的几个孩子都以为叶岷会倒飞出去,但结果却是,小虎感受到一股不可抗拒的气力,他的身体竟倒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掀起漫天沙尘。

“啊,好像太大力了。”叶岷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挠了挠头。

而此时,倒地的小虎爬了起来,坐在地上,一脸不可思议,说:“太假了吧。”

话语刚落下,叶岷身后的小木屋的门被推开了,叶老走了出来,眯了眯眼,看着小虎和蔼的笑了笑,说:“我也可以为你弄一缸叶岷今天泡的药材。”

小虎听到后,脑袋一发热,就要答应,不过又想到了叶岷今天的惨状,不禁抖了抖身体,忙摆了摆手,逃似的离开了小木屋前,似乎生怕叶老也把他丢进药鼎里。

叶岷看着小虎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

“小岷,跟我来。”叶老开口道,然后往村口的位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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