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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峰回路转(3)

我直到现在还记得陈辉上大学时,劝我们宿舍的几个人跟他一起加入志愿者时的情景,当时我躺在床上看古龙的《飞刀又见飞刀》,雷刚坐在小板凳上洗着自己的那件文化衫,李小军坐在床上聚精会神地抠着自己的脚丫子。那年我们19岁,我们对生活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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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曼的父亲属于典型的北京男人,大大咧咧的,不修边幅,面对我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伪装,脏话张口就来。苏曼在一旁笑着说,让我别见外,她爸就这样,越是面对喜欢的人,就越口无遮拦。我笑了一下说,没事,一看叔叔就是个爽快人,我就爱跟这种人接触。

苏曼父亲听我这么一说,呵呵笑了起来,他点了根烟说,自己就是个俗人,说话不会绕弯子,有什么看不惯的就直说,如果他一会儿说了什么我不爱听的话,让我多担待着点儿。我呵呵一笑说,就算一会儿他骂我都没事,长辈骂小辈,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情。苏曼父亲连忙摆着手说,不会。

经营公司这么多年,我练就了一身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的本领。尤其面对客户的时候,往往都是客户爱听什么,我说什么。久而久之,便把这习惯带到生活中来了,常常不自觉地恭维别人,虽然很多时候在心底并不是很认可对方。就像今天我对苏曼的父亲,不过效果还算不错,可以看得出来,苏曼的父亲对我印象不错。

苏曼的父亲属于那种自来熟。据苏曼所说,她的父亲能和一个陌生人聊上大半天,而且不带重样儿的。我和他聊天的时候,他跟我聊起了他年轻时候的事,他说,那时候他觉得苏曼的母亲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女人,如果不能娶她为妻,绝对是他一辈子的遗憾,可是结婚后却发现苏曼的母亲并不适合自己,于是便离婚了,自己一个人照顾苏曼。他说完后,连连感叹说,太不容易了。我立刻表态说,自己一定会像他那样对苏曼好。苏曼的爸爸呵呵一笑说:“对她好坏完全是你俩的事,我管不着,也没权利管。我只希望你能在结婚之前,想清楚苏曼到底是不是你想要的。”

说完便去厨房做饭了。

苏曼以前跟我说过,她爸以前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厨师,会做各种菜,最拿手的就是红烧肉。今天苏曼的父亲做了五道菜,要不是苏曼和我把他推出厨房,说菜足够了,他还要再炒两道菜。苏曼父亲摘下围裙后,问我喝不喝酒。我说可以喝,但我喝不了多少,我酒量不行。苏曼的父亲呵呵一笑,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一瓶西凤酒,对我说,那瓶酒的年龄和苏曼一样大,他一直珍藏着,等着和未来的女婿一起喝这瓶酒。听他说完后,我立即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苏曼在一旁害羞地笑着。我忽然感觉到一阵幸福。幸福往往就是这么简单,也许是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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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雪彻底失踪了,是在雷刚借给她30万元钱之后。雷刚今天上午给我打电话时说了这件事。可以听得出来,雷刚这次真伤心了,他从来没有想过陈雪会是那样的人,绝对没想到她是个骗子。前几天她跟雷刚说,她们单位要集资,一年的利息有18%,她手里还差20万元,被爱情冲昏头脑的雷刚想都没想,就把钱给她了。结果第二天给陈雪打电话叫她出来吃饭时,却发现陈雪关机了。当时雷刚就隐隐感觉事情有些不妙,但是也没怎么往心里去。连续打了几天电话,陈雪的手机一直都处于关机状态。后来雷刚托移动公司的朋友查了一下陈雪曾经用过的电话,结果被告知,那是一张不记名的电话卡。雷刚这才感觉到自己被骗子骗了。之后,他又去了陈雪住的地方,发现陈雪已经搬走了,房东正在收拾屋子。据房东说,陈雪还欠他一个月的房租没交呢。我安慰雷刚道,好看的女孩儿有的是,以后会碰到更好的;如果他只是心疼钱的话,我可以补给他。雷刚笑了笑说,并不是心疼钱,只是觉得有些伤心罢了,毕竟自己那么爱她。

往往梦中情人只在梦中美丽可爱,一旦梦中情人从梦中走出来,就会发现梦中情人在现实中并不美丽可爱,也许你会觉得她的吃相难看,也许你会觉得她体毛过多,也许你会觉得她的性格不好,也许根本就不是梦中情人,只是一场骗局而已。现实就是这样,外表看上去越美好的东西,内在越丑陋,外表的美丽,只是掩饰内在的丑陋而已。

老徐最近和丁凡东的关系越来越近。今天挂了雷刚的电话之后,我出去溜达的时候,丁凡东在老徐办公室里,两个人鬼鬼祟祟地不知道说着什么,看到我在他们门口经过时,两个人装作没事的样子,能看得出来,他俩现在商量的事不想让我知道。其实对于老徐和丁凡东结盟这件事,我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商场就这样,永远不会有真正的朋友,也许哪天你曾经的合伙人就会成为你的竞争对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多疑,变得疑神疑鬼,很难相信别人,处处提防着别人,不让自己受到一丁点儿伤害,每天工于心计,去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乐此不疲地和形形色色的人虚伪地打着交道。

今天中午的时候,李锦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最近在忙什么,怎么一直没有我的消息。我笑着说,一直在忙业务,没抽出时间联系她。李锦酸溜溜地问我,是不是把她给忘了。我拍着胸脯保证说,绝对没有,要是她不给我打电话,我明天也得给她打电话。李锦问我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我说我想她了。李锦在电话那头咯咯地笑着说,这还差不多,问我中午有没有时间,如果有时间的话,就出来见见她真人,免得我得相思病。我说,为了我的身体健康,中午也得和她见一面。

和李锦打电话的时候,我又撒谎了,我骗她说我想她,其实我一点儿都不想她,甚至可以说这辈子都不想见到她。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对她这样说,说实话,我对李锦并没有什么好感,我始终感觉李锦这人像是一个隐藏在我身边的定时炸弹,伪装得特别好,指不定哪天就会爆炸。

李锦说我瘦了很多,不过却比以前帅多了。我呵呵笑着说,她比以前漂亮多了。李锦摸了摸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哪有啊。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很精美的盒子,笑着推到我面前。我问她是什么东西。李锦说,打开就知道了。我以为李锦又和上次一样有事找我办,我没动那个盒子,跟她说,有事就直接说吧,别那么客气。李锦看着我,笑了笑说,没有任何事找我,这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听李锦这么一说,我心里立刻一阵感动,要不是李锦提醒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快要过生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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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田春死了以后,我便整天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像是丢了非常重要的东西一样,什么事都不能让我提起兴趣。以前心里不舒服的时候,就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可是现在却发现我根本没心情去工作。今天苏曼和我在家聊天时,她问我是不是最近心情有些不好。我说是。苏曼摸着我的手,安慰我:“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情。遇到困境的时候,我就会想天底下还有很多人比我还不幸,和他们比,我幸福多了。想完这个,我心里就特别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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