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这两个月里,梁维姗最上心的事,莫过于为小女儿莫玉婷物色夫婿了。
说来也难怪她上心,大儿子莫成波已经与女朋友发展得颇为顺利,即将谈婚论嫁;二女儿莫玉玲已经在年前出嫁,就是三女儿莫玉婷还在眼花缭乱地拣老公,整天有一帮男青年围着她转。梁维姗心里想:“这也不是个事啊,眼下最要紧的是要选定哪一个是适合她的,要抓紧定下来。要是失去机遇,黄花菜都凉了,便成了剩女了!”
那天,莫玉婷到冯秋艳家参加欢送冯春生的晚餐,听了冯秋艳说张元正的老家有麻风病人,她第二天便将这消息告诉了母亲梁维姗。
梁维姗始终记挂着这事,虽然在春节后突然询问过张元正,但疑团还没有彻底解开。春节假期一结束,梁维姗上班后,变了个角度找冯秋艳问道:“我听小婷说,你有一个同学在人民银行?”
冯秋艳回答说:“是啊!叫张元正。”
“那你俩也不走动走动?”梁维姗又问道。
冯秋艳说:“我们在走动啊,一个多月前他还到我家吃了个晚饭。”
梁维姗再问道:“他有这么好的职业,你们就没有进一步发展关系?”
“不要说了,”冯秋艳说:“原来我是与他关系过密,但我妈有个妹妹也是嫁在他那个村的,那里湖洋田多,经常出麻风病人。想来想去,就改主意了。”
“啊!有这事啊?”梁维姗恍然大悟,接着又问她:“春生出去顺利吗?”
“听说到广州后,还要准备一下便可上船了。他这次是到东南亚的,航程短,只在船上待个三、四个月就能回来。”冯秋艳说。
梁维姗准备就张元正老家是否有麻风病人的问题再做个第三方调查。
几天后,她准备再一次到人民银行看望马士元夫妇,刚出小区门口,碰上刚刚买菜往回赶的银行离休干部何清,梁维姗与她是老邻居了,便打招呼说:“何阿姨,早啊!菜都买回来了?”
何清是个建国前入伍的老干部、老党员,刚刚从银行出纳岗位离休。因为老公过早地离开了人世,她孤身一人养大两男三女,为人十分友善、谦和,深受银行同事和左邻右舍的尊敬。听到梁维姗问安,她回应道:“没办法,一家老小要吃饭啊!”
梁维姗走近她,小声问道:“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听说你们银行有个小伙子叫张元正的,他的为人怎样?”
何清看了梁维姗一眼,笑着小声反问道:“你想把他取来做女婿?”
梁维姗掩饰说:“不是,有人托我打听。”
何清正经说道:“这小伙子刚来两年,他这人还是很能干的,是团支书,和大家关系也好。他的父亲我们叫他张伯,也是很豪爽的,说话直来直去,就是身体不太好,也是刚刚退休。”
梁维姗又问道:“这个小张有女朋友了吗?”
何清想了想说:“这倒是没有听说,年轻人的事我们搞不懂。”
“好,何阿姨,谢谢你。改天请您到我家里坐坐啊。”梁维姗与她告别。
在行长办公室门前,梁维姗一眼看到斜对面信贷股办公室正在打电话的张元正,也不知道是感应还是害羞,又或是对他的情况知之甚少而无所适从,一时间顿时脸红。随后,她很快走进了马士元的办公室。
……
事有凑巧,梁维姗在回家的路上,正好碰到莫玉婷的同事黄莹妮的母亲蔡英,蔡英一把拉住梁维姗,热情地说:“梁姐,你想跟我们银行结亲,也不早告诉我。我那儿子黄明凡还没有女朋友,已经暗恋你女儿多年了!我们结个亲怎么样?”
梁维姗不知就里,笑着反问道:“你听谁说的,我要与银行里的人结亲?”
蔡英回答说:“我老公黄岗几天前接到一个老同事从上八乡打来的电话,向他打听你家小婷的情况。这人也很直白,说是他儿子与你家小婷谈恋爱,问小婷的性格和家庭情况。我老公没有多说什么。回来后,我俩一合计,你女儿嫁给他儿子不如嫁给我家明凡。我告诉你:他父亲是一般干部,身体多病,又是农村家庭。而我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女儿又是你女儿的同事,情况明瞭,你看呢?”
梁维姗马上用她的招牌式回答说:“我没意见,你家的情况比我家好。对于与你小孩的交往,就看我女儿的感觉怎么样。要是她同意,我当然百分百赞同。”
蔡英高兴地说:“那就看我儿子敢不敢到你家来了?哈哈,好啊,我们两家就这样定了。”
说话间,俩人已经走到小区门口,俩人彬彬有礼地分了手。
梁维姗回到家后,将这几天听到的对张元正又弹又赞情况,在家里说了个透,大家都感到找不到北。最后,还是决定:要找张元正来旁敲侧击一番。若是有必要,也可以直接到他老家了解情况,以便抉择。
在镇平县人民银行信贷股,赖杜美正在如此这般地吩咐张元正和林小军。
赖杜美对张元正说:“县里供给我们单位20斤米酒的定额票,你俩看大院里谁要这酒,然后到县示范农场把酒买回来分给他们。下午呢,新来的人秘股长伍木键的家属要来了,共青团安排几个人帮他家卸货,把他那些桌椅板凳、锅碗瓢盆搬到房里去。”
张元正问道:“伍股长准备住哪套房?”
赖杜美说:“吴金欢人走了房子还占着,还不是你们那墩子背宿舍才有空房?他就住廖行长楼上那套。下午三点钟,你们派出的人到那里等待就行了。”
他说完,在院子里高喊:“各位!谁要米酒的拿上水壶、酒瓶到阿张这里登记,一个小时后便出发了,快来啊,过期不候。”
这时,听到喊声的在行里住宿的人员纷纷前来要求买酒。
就在张元正与林小军准备出发时,会计股副股长张友祥拿着一个行军壶,迈着很稳重的步子,慢悠悠地来到信贷股,好像有点腼腆地对张元正说:“麻烦两位后生,给我买两斤酒。”
他说到这里,将行军壶的盖子拧开,继续说:“你看我这行军壶,装满到这个壶嘴边不多也不少正好两斤,如果不满呢,便不足两斤。谢谢你们了。”
林小军听后笑了笑,然后说:“张股长放心,就是要亏大家的,也要将你的水壶倒满。哈哈哈!”
两人骑上自行车,很快赶到了县示范农场,找到了买酒的女职工,三人一阵忙碌,将带来的酒壶、酒瓶灌满了。也是忙中出错,在点数的时候,不知是谁将一瓶酒推到了酒酲后边,没有拿到自行车上,俩人便兴冲冲地回到信贷股分起酒来。
当只剩下近十瓶的时候,张元正对号点数,吃惊地对林小军说:“小军,这酒好像少了一瓶,你看……”
林小军马上凑过来核对登记表,说道:“哎呦,真的!要是回去要,那女孩也不一定给,这怎么办啊?”
张元正说:“我也没有登记要这酒,要不然,我那份给他们就行了。”
“有了!”林小军兴奋地说:“将这几瓶都减掉一点,凑出一瓶来。”
张元正问道:“这张股长是说过话的,满壶才两斤,你敢减掉他的吗?”
林小军说:“你看我的,有事我负责。”他说完,将自己的口盅放置酒瓶旁边,接着将热水瓶的开水往自己那口盅里倒,然后,从每瓶匀出半两多酒,旋即将白开水灌了回去,就连张友祥那水壶也不例外。
不一会儿功夫,一瓶酒便匀出来了。
“这样行了吧?”林小军笑着问道。
“哈哈哈……”俩人的笑声在信贷股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