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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下车

一天晚上看中央电视台第十频道的《交流》节目,现场有著名主持人、专家学者、父亲母亲以及一些十七八岁的学生。

节目最后,主持人请现场观众发表看法。第三个发言的是一位留着短发的漂亮女孩,她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很小的时候我就特别渴望学骑自行车。开始由母亲教我,那时我个子很小而车子很大,没有学骑我已经怯了三分。学骑时,母亲总怕我摔倒,就在后面扶车,嘴里还不停地纠正着:这样捉车把不对,不要那样上车子,蹬脚镫要用力……虽然明知母亲只是想把我的任何一个错误都消灭在萌芽状态。可是,她的纠正搞得我十分紧张,骑在车子上老想着是不是自己的姿势不对,学车兴趣大减。此后,尽管学得努力,但骑技却长进很慢,而且有几次还撞在了路边的大树上。

“那年春节,大年初一骑车去踏青,因为被父母夹在中间,虽然我车技一般,却无大碍。没有想到,骑在我们城市最大的一条街上,前面正在舞狮子,小孩子跑前跑后,老年人引颈观看,围观者把街道占得只剩下一人宽。骑到跟前,我非常紧张,既怕撞上路人,更怕自己摔倒很难堪,正要下车,父亲轻轻地说:‘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下车。暞说完这话,他竟然还加上了一句,‘快看左边,左边的那个狮子舞得最好。暞我扭头看着,紧张情绪烟消云散,不知不觉中顺利地穿过了人群。那天我真的十分开心,以前我从来没有体会到原来骑车子可以这样轻松愉悦:不但可以提升行进的速度,还可以悠闲地观赏美景。

“事后,我总觉这话饱含做人的哲理,很想与父亲探讨一下,但他似乎已经永远淡忘了这件事情。与格言相比,这句话质朴得没有一点文采,平淡得缺少几许韵味,但是它真的改变了我。以后,我外出求学屡次碰壁,每每心力交悴到绝望,耳畔回响的‘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下车暞总会给我的心灵注入激情、热情和豪情,怀揣着父亲的一句话和无边的梦想,我离开家一直走到首都,如今一帆风顺。可是现在,父亲的生活却很不如意:年过半百、企业倒闭、下岗在家、生活无助、积劳成疾、身心两困,甚至悲观厌世。我知道,即便宽厚如我父、坚强如我父者也难免脆弱。虽然嘴上不肯承认,其实他们内心多么渴望援助之手,即便只是一句暖心的话。所以我今天想借着这个节目,向远在家乡的父亲说一句:爸爸,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下车呀!

此言一出,掌声四起。女孩子虽然眼圈潮红,却笑颜如花。

小时候,我们常常以父母做依靠。委屈时,会对着爸爸妈妈哭泣,渴望得到安慰。长大后,当我们的肩膀足以应对人世的风雨时,父母也已经逐渐衰老,这时我们又成为他们的依靠。人类正是在这样的轮替帮扶中,慢慢向前。中国传统文化对于孝悌之道尤为重视,对于身边违背伦理、犯上作乱、不孝之辈,人人得而鄙弃之,这自然形成了一种浓厚的孝道氛围。人人维护孝道,也有助于形成帮助衰老亲人的孝文化。将“老年痴呆症更名为“阿尔茨海默病,更是对孝道的具体诠释。央视著名主持人张泉灵手持的招牌,有这样几个暖心的字:“让我们一起来关心社会的两头。

也许真正的文学活在农村老妪老翁干瘪的嘴巴、落齿的缝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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