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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特洛亚的传说(9)

但现在赫克托耳率领一群最勇猛的特洛亚人逼了上来,战神阿瑞斯本人时而出现在他的面前,时而跟在他的身后。当狄俄墨得斯看到战神时,他有些惊恐起来,就在他犹豫的一刹那赫克托耳已杀死了同乘一辆战车的两个勇敢的希腊人:安喀阿罗斯和墨涅斯忒斯。特拉蒙的儿子埃阿斯迅速赶来复仇,他用投枪掷向特洛亚人的一个同盟者安菲俄斯,击中了他的腰带下面,使他栽倒在地。但是,随即一阵密集飞来的长矛阻止了他去夺取死者的甲胄。

阿瑞斯和赫克托耳现在开始压迫希腊人,逼使他们逐渐退向自己的船营。仅在赫克托耳手上就死去了六个出色的英雄。众神之母赫拉从奥林帕斯山上惊愕地看到特洛亚人所进行的杀戮。在她的催促下,雅典娜的金银质的战车很快装备停当,赫拉亲自给战车套上她的战马。雅典娜披上她父亲的铠甲,头顶金盔,握住绘有女妖戈耳工蛇头的盾牌,拿起长矛,跃上用金带缚牢的银制座位。赫拉坐在她的旁边,挥动皮鞭,策马冲了天庭的大门,疾行着驶过陡峭的巉岩绝壁。宙斯坐在圣山的顶峰,赫拉朝着他喊道:“你的儿子阿瑞斯对抗命运毁灭希腊人中的精英,你不感到愤怒吗?难道你没看见鼓动起这个莽夫的阿佛洛狄忒和阿波罗是多么兴高采烈吗?现在请允许我给这个狂妄之徒沉重一击,使他从战场中滚出去!”——“你完全可以这样做,”宙斯回答她说,“可只能派我的女儿去对付他,她知道如何去跟他进行一场恶斗。”战车从星空中飞速直驶下界,到西摩伊斯河与斯卡曼德洛斯河交汇的地方才停了下来,马匹落到地上。

两位女神迅即奔向战场,在那儿士兵像狮子和公猪一样拥在堤丢斯的儿子四周正在厮杀。赫拉化身为斯屯托耳混在他们中间,并用这位英雄的铁一样的声音喊道:“你们阿耳戈斯人,可耻呵!难道只有令人畏惧的阿喀琉斯站在你们一边你们才能战斗吗?他现在坐在船旁边,你们就成了一群废物!”用这种呼喊唤回了希腊人已动摇了的勇气,他们又重新开始了勇猛的战斗。雅典娜在同一时刻则径直驱向狄俄墨得斯。他现在正站在自己的战车边,在冷却他的伤口,这是潘达洛斯的弓箭射伤的。“狄俄墨得斯,”她说,“我选中的朋友!从现在起你既不要怕阿瑞斯也不要怕另一个神祗;我已成为帮助你的人。勇敢地调转你的战马向疯狂的战神冲去!”随着她轻轻地推了推他的驭手斯忒涅罗斯一把,使他心甘情愿地跃下战车,自己坐在了这位伟大英雄的旁边。

战神阿瑞斯刚刚杀死最勇敢的埃托利亚人珀里法斯,正在剥他的铠甲。当他看到狄俄墨得斯驾着战车正径直冲向自己时——女神雅典娜本人用浓重的黑夜掩蔽了自己,他放下珀里法斯,朝狄俄墨得斯奔去,用他的长矛对准这个英雄的胸膛掷去。但隐身的雅典娜却把长矛拨转了方向,使它偏离目标飞向空中。狄俄墨得斯从车座上立起身来,雅典娜本人把他的长矛对准阿瑞斯,刺中他腰带下部的软肋。战神咆哮起来,声音之大像是战场上万人发出的齐声呐喊。特洛亚人和希腊人都战栗发抖,他们认为是听到了宙斯发出的响雷。但狄俄墨得斯随即看到,阿瑞斯裹在云中直飞向天庭。

战神到了奥林帕斯圣山,来到众神之父的身边,把还在流血的伤口,指给他看。但宙斯阴沉地看了看,说道:“儿子,你不要到我这儿哀求!在所有奥林帕斯众神之中你是我最厌恶的。你总是喜欢寻衅滋事;比起所有的神,你更像你的母亲赫拉,那样倔强。肯定你的这种痛苦也是你母亲造成的!但是,我不愿意看你这样长时间痛苦下去。众神的医生会给你医治。”然后就把他交给神医派厄翁。派厄翁给他疗伤,伤口立刻就愈合了。

这期间其他神祗也返回奥林帕斯圣山,重又把战事交给特洛亚人和希腊人自行解决。在随后的一次战斗中,忒拉蒙的儿子埃阿斯首先冲进特洛亚人群中间,并刺穿了最强大有力的特拉刻人阿卡玛斯头盔下面的额头。随后狄俄墨得斯杀死了阿克德罗斯及其驭手。阿法刺斯托斯被马掀翻在地,于是被墨涅拉俄斯活捉,他的空车与别的空车跑回城里。把阿法刺斯带离战场后,正好阿伽门走了过来,见了以后不同分说就一矛刺死了他。

若不是赫勒诺斯对赫克托耳和埃涅阿斯说了下面一番话,那特洛亚人就几乎都逃进城里去了。他说:“现在一切都靠你们了,朋友们。要是你们能在城前阻止士兵逃进去,那我就能再与希腊人进行一战。埃涅阿斯,众神首先就把这项艰巨任务加予你的身上。而你,赫克托耳兄弟赶快回特洛亚,告诉我们的母亲:要她把最受尊重的女人召集到雅典娜神庙,把最华丽的衣服放到女神的膝前,并许下12头完整的牛做祭品,求她保佑特洛亚的女人和儿童和他们的城市,去抵御可怕的堤丢斯的儿子。”赫克托耳随即从战车跃下,从士兵中穿过,向城中奔去。

赫克托耳在特洛亚城

当赫克托耳抵达宙斯山毛榉下和斯开亚城门时,特洛亚的女人和儿女们把他围了起来,畏惧地问起她们的丈夫、儿子、兄弟和亲戚的情况。他无法准确地一一回答,就叫她们去祈求神祗的保佑。可许多人听后都痛苦和悲哀地垂下头来。

他到了父亲的王宫,见到了他慈祥的母亲赫卡柏。年迈的女王握住他的手,忧愁而关爱地问道:“儿子,你怎么从血腥的战场上到我们这儿来了?一定是那些可怕的敌人正加紧进逼我们,你来是要去祈求宙斯。我去给你准备美酒,你好向宙斯父亲和其他神祗献上,然后你自己也饮上一杯,这能使你精力充沛。”但赫克托耳回答女王说:“亲爱的母亲,不要酒,免得我失去力量。可要听我说,你要同特洛亚的最高贵的女人一同去雅典娜神庙,带上薰香,把最宝贵的衣服放到女神的膝前,给她祭上12头纯净的牛,求她保佑我们。我本人要去叫我的兄弟帕里斯去参加战斗。愿大地把他活生生地吞掉,因为他生来就是要使我们毁灭。”

母亲马上按照儿子的吩咐去做了。她挑选出一件最绚丽的衣服,由一群高贵的女人陪同来到雅典娜神庙。特洛亚雅典娜的女祭司,安忒诺耳的妻子忒阿诺给她们打开了女神的圣堂。她们一排一排地围着雅典娜神像,悲泣地举起双手。随后忒阿诺从女王手中拿过去那件衣服,放在神像的膝前,然后就对宙斯的女儿祈求说:“帕拉斯·雅典娜,城市的保护神,庄严和威力强大的女神,祈求你折断狄俄墨得斯的长矛,让他栽倒在地,滚翻在我们的城门前。求你保佑我们的城市,女人和孩子!我们怀着这样的希求向你献上12头纯净的牛。”但是不幸的是,雅典娜心里拒绝了她们的乞求。

赫克托耳此时来到了帕里斯的宫殿。进到他兄弟的内室,他看到他正在检查武器,磨平弓上的角质。他的妻子海伦坐在一些女人中间,在指导她们操作家事。赫克托耳斯道:“兄弟,你现在不该还坐在这儿,因为你的缘故士兵们都正在城前血战!起来,在城市被敌人毁掉之前,你要与我们一起保卫它!”

海伦这时候也来到赫克托耳身边,与他一起劝说自己的丈夫。帕里斯告诉他们,他也准备去奔向战场,但要等他的铠甲修理完后才能出发。

赫克托耳告别了他以后就匆忙赶回家去,但是却没有见到他的妻子。“当她听到特洛亚人遭到失败,希腊人得到胜利时,”女管家说,“她就像发疯了似地离开了家门,去登上一个碉堡,女仆只好抱着孩子跟她而去。”

赫克托尔又飞快地穿过特洛亚大街返了回来。当他到达斯开亚大门时,他的妻子安德洛玛刻,忒拜城国王厄厄提翁的如花似玉的女儿,正迎面向他跑来。紧跟着她的女仆怀中抱着幼小的婴儿阿斯堤阿那克斯。父亲面带慈祥的微笑睇视着孩子。而安德洛玛刻两眼饱含泪水走到他的身边,温柔地握起他的手说道:“可怕的人,你的勇气肯定会使你丧命的。你既不可怜你的牙牙学语的孩子,也不可怜你的不幸的女人,你很快就要使她变成一个寡妇。如果我失去了你,那我就埋骨黄沙随你而去。阿喀琉斯杀死了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死于阿耳忒弥斯箭下,我的七个兄弟都丧于珀琉斯之手,如果再失去你我将无依无靠,现在赫克托耳你对我说来,就是父亲、母亲和兄弟。因此,请可怜我,你就留在塔楼上,不要让你的孩子成为孤儿,你的妻子成为寡妇!现在你赶快把军队调一部分到无花果丘陵地。那儿的城墙现在无人守卫,很容易攻破。最勇敢的希腊人已经向那里冲击了三次了!”

赫克托耳温情地回答他的妻子说:“这也是让我感到担心的,亲爱的,但如果我在这儿从远处观望战斗,那我会在国人的面前感到羞愧难当。虽然我的心在告诉我:神圣的特洛亚和普里阿摩斯及其人民的毁灭必将到来;但使我更为关心的既非是特洛亚人的,也不是自己的父母兄弟所遭受的苦难,而是一个希腊人把你掠去做奴隶,让你在阿耳戈斯坐在纺织车旁或者担水,去受强迫劳役之苦。如果你被带走,去遭受那样的痛苦,我宁愿死去。”随后他深感忧愁地抚摸着她,然后继续说着:“可怜的女人,心里不要过分忧伤;命不该绝就没有人能杀死我。你去纺织车那儿去吧,去指挥你的那些女仆!尽管现在形势很危险,但特洛亚的男人都得为战争尽力,尤其是我!”说毕赫克托耳戴上头盔就离开了。在路上他遇到了他的兄弟帕里斯,他手执闪闪发亮的武器,他俩一同前行。

赫克托耳与埃阿斯的决斗

当女神雅典娜在圣山上看到两兄弟走进战场时,她迅急地飞向特洛亚城。她在宙斯山毛榉树旁遇见了阿波罗。他正去城堡的雉堞上调动特洛亚人去进行战斗,他对他的姊妹说:“你怎么这样焦急地来到这里,雅典娜?你还一直要让特洛亚陷落,你这无情的人?听我的话,今天不要他们进行决战,让他们下一次开始再战。看来你和赫拉不把高耸的特洛亚城夷为平地是不会罢手的!”“正如你所说的,”雅典娜回答他说,“这就是我下奥林帕斯圣山的目的。但告诉我,你想使这场战斗停下来?”“我们要给赫克托耳斯以更大的威力,”阿波罗说,“这样使他向一个希腊人进行决定性的挑战。让我们看看他们怎么做。”雅典娜同意了。

预言家赫勒诺斯的心灵听到了两位神祗的谈话。他急忙地跑到赫克托耳的身边,对他说道:“普里阿摩斯的聪明儿子,你这次一定要听我的劝告,我是你亲爱的兄弟。马上命令所有特洛亚人和希腊人停止战斗;但你本人要向希腊英雄中最勇敢的人进行挑战。这次你不会有危险的,相信我的预言,死亡还没有降临到你的身上。”

赫克托耳对他的话感到高兴,于是对希腊人中最勇敢的英雄提出单独决斗的挑战。“宙斯是我的证人,我的条件是:如果我的对手把我杀死,他可以把我的铠甲拿走带回自己船上,但要把我的尸体送回特洛亚,使之在故乡得到焚化的荣誉;如果阿波罗给予我光荣,让我打败对手的话,我就把他的铠甲挂到特洛亚的阿波罗神庙上,你们可以把死者带回进行安葬并为他在赫勃斯蓬托斯建立一个纪念碑,使后代的过往的水手能够说:看吧,这儿耸立的是一位古代战士的坟墓,他是在与赫克托耳决斗中被杀死的。”

希腊人听后一片沉默,因为拒绝这种挑战是可耻的,而接受它又是十分危险的。终于墨涅托俄斯站了起来,责备他的同胞说:“你们这些说大话的人,根本不是希腊的男子汉,你们令我感到难过!如果没有一个希腊人敢于去应战赫克托耳,这会是怎样一种耻辱!为了希腊的荣耀,我要亲自去进行这场战斗。让神祗来决定它的胜负吧。”说毕他就拿起他的武器,若不是希腊的诸王阻止了他并把他拉了回来,他注定是要死的。

这时涅斯托耳对军队说了一番话,他讲述了他本人当年同阿尔卡狄亚人厄柔塔利翁的决斗并对众人责备说:“如果我还年轻的话,还像那个时候有力量的话,”他这样结束了他的讲话,“那赫克托耳很快就找到了他的对手!”他的话刚说完,马上就有九位英雄站了起来:首先是阿伽门农,随之是狄俄墨得斯,之后是两个埃阿斯,紧接着是伊多墨纽斯,他的伙伴墨里俄涅斯、欧律皮罗斯、托阿斯和俄底修斯。他们都要进行这场可怕的决斗。“那就让抓阄来决定,”涅斯托耳又开始说了,“无论是谁抓到了,希腊人都会高兴的;当他成为这场血战的胜利者时,那他本人也会高兴的。”很快准备工作就绪,埃阿斯抓到了,他兴高采烈地把阄抛到脚下并呼喊道:“朋友们,我抓到了,我的心是快乐的,因为我希望战胜赫克托耳。在我进行准备时,你们为我祈祷吧,不管是默默地还是大声地!”

他很快就装束完毕,大步地冲到阵前,巨大的身躯穿着锃光闪亮的铠甲,活像威风凛凛的战神本人。所有希腊人都为他欢呼起来,特洛亚的士兵则都感到惊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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