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昏迷的大飞哥听到祁琪的话,浑身猛地颤抖起来,他满脸祈求地看着刘念,似乎是想让刘念亲手解决了他。
刘念挣扎了再三,无奈叹息道:“好吧,祁琪,记得把门锁好,哪怕变成丧尸,我也不希望你再受到伤害。”
祁琪神智已经有些不清,她努力点了点头,将袋子递到刘念手中,催促道:“快走吧,我快坚持不住了。”
与此同时,昏死过去的荀顺也醒了过来,他茫然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大飞哥,还没有弄清现在的状况。
刘念深深看了祁琪一眼,转身离开了,在他走出去的同时,那道门“咔吧”一声被反锁住。
刘念步子沉重地朝之前那个房间走去,祁琪的房子里,顷刻间就传出了荀顺和大飞哥凄厉的喊叫声,刘念心中一痛,他知道,祁琪已经转化为了丧尸,那个曾经柔弱胆小的小姑娘,终于用最极端的方式,报复了那两个折磨了她许久的人。
回到屋子的刘念有些茫然地看着几袋子食物,祁琪的下场让他开始反思,他不知道自己当时做的是对还是错,或许如果他早一点出手的话,祁琪现在就会和他一起活下来了吧……
一天后,调整好心态的刘念再次走出房门,朝楼上小心翼翼寻去。
这栋楼一共十一层,刘念所处的位置是九层,他打算先将楼上清理出来,然后再一层一层向楼下搜寻,这样的话,哪怕在楼下遇到丧尸,他也可以保证在逃到楼上后,不会被两面夹击。
十楼十分安静,只有一只被砍了头的丧尸的尸体横在角落里,刘念凑近瞧了瞧,发现那被砍断的地方伤口光滑平整,一看就是被人利落地一击解决了,刘念不禁对那人的身手赞了一个,这一刀干净利索,没有十年以上的经验根本做不出来。
就在这时,楼道的窗户上一排血红色的字吸引了刘念的注意:
我是住在11楼的住户,我这里有很多食物!
刘念不禁心中大感吃惊,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这么乐于助人的人存在,要知道,现如今的食物,可是吃一点少一点的。
带着好奇心,刘念走上了十一楼,十一楼同样是四户人家,其中一户的门上写着四个十分醒目的大字——活人敲门。
“这人还真是有意思。”刘念失笑道。
他走到门前,轻轻敲了三下。
不多时,房间内就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几个人?”
“一个。”刘念回答道。
门立刻被打开了,一个将近五十岁的胖男人笑呵呵地朝刘念招了招手,说道:“快进来吧。”
刘念跟着男人走进了房间,一股血腥味立刻钻进了他的鼻子里,他立刻变得谨慎起来,同时开始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
这是一个相貌很普通的男人,秃顶,有些胖,但是一双胳膊却肌肉隆起,这人随意地穿着一件汗衫,汗衫上污迹斑斑,脚上蹬着一双肥大的拖鞋,脚趾甲里泥垢重叠,这是一个邋遢的中年男人,除了一双胳膊有些特殊之外,再无什么特色。
“我叫李何。”中年男人自我介绍道。
“我叫刘念,”刘念回答道,然后问道,“不知道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李何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呵呵,见笑了,我就是个菜市场卖猪肉的。”
“难怪你的胳膊这么粗壮。”刘念恍然道。
卖猪肉,虽然看似普通,可是刘念知道,这里包含着很多技术,肉怎么切,骨头怎么剁,怎么下刀,全都有窍门,而做这些的前提就是,要有一定的臂力才可以,此时刘念甚至已经联想到了在十楼看见的那只被削首的丧尸,那光滑的刀口,估计就是出自眼前这个屠夫之手了。
李何挠了挠稀疏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道:“也就这么一点长出,不过好在我是一个卖肉的,家里存了不少的生肉,只要天不是太热,那些肉绝对够十几个人吃上一个月的。”
刘念终于知道为什么在进门的时候会闻到血腥味了,家里存放了那么多生肉,没有血腥味都出鬼了。
刘念左右环视了一下房间,问道:“这个房子就您一个人住吗?”
李何表情稍稍有些不自然道:“额,不是,我和我女儿一起住,她在阁楼里了,你也知道,一个小姑娘,遇到丧尸这种东西,现在吓得有些不敢见人……让你见笑了。”
刘念这才想起来,像这样的楼房,顶楼的住户都会有一个阁楼的。
谈到这个话题,李何的话匣子似乎被打开了,他递给刘念一杯水,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里,叹气道:“我这女儿命苦啊……我没本事,老婆在生了她之后不久就和别人跑了,把这么小一个孩子丢给我,你说我能怎么办?我只能靠着卖猪肉养活她,这二十几年她跟着我真是吃了不少苦啊。”
说到这,李何狠狠地灌了一口水,然后稍稍有些得意道:“不过我这女儿自己争气,她不光不叫苦,还很努力,从小学到高中,她每次考试都是全校第一,还被保送上了大学,在大学更是得了一堆证书,好多大公司抢着要我女儿呢!我女儿总和我说,等她工作了,就不让我再去菜市场卖肉了,她会养活我,让我享福……”
说到这,李何不由自主地摇晃起脑袋来,那一脸满足的模样,任谁见到,都知道他很是陶醉。
就在这时,楼上突然传出了乒乒乓乓的响声。
见刘念脸上露出警觉之色,李何苦笑道:“一定是我那女儿又害怕了,你先在这坐一会,我上阁楼看看。”
见李何挪着步子离开客厅,刘念眼中露出了浓浓的疑惑之色,他看的出来,李何真的很疼爱他的女儿,讲到他女儿的时候,那语气中的溺爱也不是装假,可是他总觉得李何的眼中隐藏着深深的悲伤,说起他女儿的口气,也充满了回忆的味道,那种感觉,就像是他的义父和自己提起那死去多年的义母一模一样。
“难道说……”刘念猜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