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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赵姬——妓女变太后(1)

赵姬,本名不详,战国末期赵国邯郸人,秦始皇嬴政的母亲。

身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位皇太后,赵姬一生命运多舛。

赵姬先是嫁给大商人吕不韦,怀孕之后,又被转送给在赵国做人质的秦国公子嬴异人,从此便与一场轰动历史的宫廷权谋结下了不解之缘。

后来,异人回到秦国,赵姬流落乡间。在地痞无赖的威逼利诱下,赵姬重操旧业,再次沦落为妓女。

当上太后以后,赵姬习性不改。她淫乱后宫,和假太监嫪毐偷偷生下两个儿子。

秦始皇当政时期,本应母仪天下的赵姬,竟然敢于对自己的儿子施行武力逼宫。

吕不韦的权力买卖

春风和煦,浓郁的花香弥漫在赵国都城邯郸的大街小巷。在邯郸城郊有一处占地颇广的豪宅,这里处处雕梁画栋,房屋不下数百间。豪宅的主人姓赵,并非达官显贵,而是一家靠经商起家的大户。在这豪门的深处有一处僻静的小院儿,院子不大,只有房屋两间。院内栽种了几棵树,在此时节,桃花、杏花、梨花、李花相继开放,各色花团相互掩映着,偶有暖风吹过,便落英缤纷。

在两棵粗壮的大树之间,一位娇艳美丽的少女正在快活地荡着秋千,不时发出串串笑声。这少女便是日后的赵姬,吕不韦的爱妾、秦嬴异人的妻子、秦始皇嬴政的母亲、中国历史上第一位皇太后!不过,此时她还仅仅是位十五岁的女孩。

赵姬的母亲当年只是这府中的一名普通的歌伎,因为一次偶然被赵姬的父亲强暴而怀孕生下赵姬,便“母以女贵”,成了赵姬父亲的一个小妾。赵姬从小就聪明漂亮,对于歌舞一学就会,一教便懂。跟着府中自设的子弟书塾,也粗略学了些许文字。只是父亲的子女太多了,父亲的爱根本就轮不到她身上。但是赵姬有母亲的照顾,也就习惯了。

在这个无所事事的午后,本想继续荡秋千的赵姬,坐在秋千上,慢慢地晃悠着,浑身被这春日的暖阳一照,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她只好从秋千上爬下来,懒懒地向卧室走去。

躺在床上的赵姬,却一直难以入睡,心中烦躁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这种烦躁一直持续着,直到她遇到了未来的丈夫吕不韦。

邯郸作为都城,当时是一座繁华的大都市。酒楼、妓馆在夜晚红灯闪烁,富商大贾和达官贵人、风流才子和市井无赖全在这里进进出出,好一座古代不夜城!

在这些风流豪客中,便有来自卫国的大商人吕不韦。吕不韦决心不像父亲那样铢积寸累,他要做一件一本万利的大买卖。他曾问过父亲,干农活耕田能获利几倍?父亲说大约十倍;他又问贩卖珠玉珍宝能获利几倍,父亲说大约百倍;他又问先用金钱收买和操纵一个国君,再从中牟利,能获利几倍,父亲惊得目瞪口呆!吕不韦就是怀着这样的政治野心来到邯郸的,灯红酒绿并没有磨耗掉他的雄心壮志,他在寻找合适的赌注,等待时机的光顾!

在这座欲望之都里,还有一位落魄的秦国王子在等待命运的奇迹,他就是当时秦昭王的孙子,太子安国君的庶出儿子—嬴异人。异人的母亲并不受父亲的宠爱,因而当出于政治需要时,年仅十四岁的异人就被当成可以随时牺牲掉的人质送到了赵国。当时秦赵两国关系良好,因而赵国并没有为难异人,他可以在邯郸市内自由走动。只是多年的流浪生活,靠着赵国对他的一点微薄补助,异人尝遍了世态炎凉和人情冷暖。因而弱冠之年的异人,眼望着身边这奢华的一切,暗暗想道:“上天哪!为什么对我这样不公?同为王子,为什么现在的境遇却如此千差万别!兄弟们此时定然正在享受着荣华富贵和软玉温香,我却这样寒酸落魄,连进一趟低等妓馆的钱都没有!上天哪!如果你肯给我一次机会,享受哪怕只有一次荣华富贵,便是折掉我的寿命我也心甘情愿!”

也许是上天真的听到了异人的祷告,怜悯他,就将吕不韦派到了他的身边。吕不韦发现了异人后,就设法结识了他。

有一次吕不韦对异人说:“王子的母亲不受贵国太子的宠爱,太子宠幸的是华阳夫人。但华阳夫人没有生下儿子,按制度,要立哪位王子为嫡长子,看来华阳夫人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异人点了点头,十分痛苦。

吕不韦笑着说:“现在,你有二十多个兄弟,而你年龄居中。一旦当政的秦王去世,你的父亲安国君即位,你要被立为太子几乎是不可能的。”

嬴异人低头不语。

吕不韦又说:“见王子胸襟气度,志向不小,我愿意倾尽家财供你享用,供你上下打点!”

嬴异人如逢救星,感激涕零:“如果您能够资助我当上秦王,我愿意将江山与您共享!”于是,二人开始结成同盟。

吕不韦身为商人,不得不整日出席应酬场合,参加当地富商举办的各种酒席宴会。在一次赵姓富商的寿宴上,吕不韦作为受邀嘉宾,第一次见到年轻美艳的赵姬,便被她的青春妩媚征服了。

那日,适逢春末夏初之际,阳光明媚,人也神清气爽。赵家平日里领舞的歌舞伎却不巧扭伤了脚腕。正当负责歌舞的管事急得满头冒汗时,赵姬自告奋勇地要去领舞。管事虽然知道赵姬也学过歌舞,但不知她歌得怎样,舞得如何,心里很是没底。但是,事已至此,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让赵姬领舞了,这样如果老爷怪罪下来,起码可以让小姐分担一点儿责任。

宴会开始后,大厅之内丝竹声悠然响起。近百名姿容俏丽的歌舞伎,穿着各式薄纱长褂,翩翩若飞鸿般舞进殿内,载歌载舞,姿态万千,叫人眼目一新。

乐曲声渐渐转弱,那百名美女婀娜多姿地向正中聚合,一曲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诸女长袖漫舞,无数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片刻,她们又有若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中,一名娇艳的黄衣少女如凌波仙子般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伴着轻盈优美的舞姿,她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显得飘逸脱俗。众人如痴如醉地看着少女,几乎忘却了呼吸。那少女美目流盼,在场每一人均心跳不已,不约而同地想她正在瞧着自己。

这少女便是赵姬,吕不韦当时就相中了她。赵姬的父亲见领舞的居然是自己的女儿,虽然有些愠怒,但是好在外人没谁知道,又看到女儿出落得如此出众,舞姿如此优美,心中便又生出了些许自豪。

自此后,吕不韦便常常来赵家同赵姬的父亲谈生意,渐渐地熟稔起来,才知道那日领舞的艳丽少女便是赵家庶出的小姐。

这样一来二去的,赵姬也对英俊潇洒的吕不韦产生了朦胧的爱慕之情,正值壮年的吕不韦也从赵姬那双泛着桃花般幻彩的眼睛里看出了少女的心事。

这日,又是赵家的宴会,这一次不再是赵姬领舞了。少女怀春的赵姬自从吕不韦进了大厅,便一直躲在屏风后面偷偷注视着他。后来歌舞声喧闹起来,客人们纷纷推杯换盏,一边畅饮一边交谈。吕不韦早就知道赵姬躲在那里,遂装作起身要如厕的样子,故意走到屏风边儿上,对着早已含羞低首的赵姬道:“晚饭后我在你家后花园的小桥边等你!”赵姬连忙红着脸跑掉了。吕不韦于是故意装作酒醉不醒,被赵府上的仆人搀扶着到客房里去休息。

晚饭后,府中忙碌了一天的人们终于都可以洗漱安歇了。赵姬心慌慌地吃完饭,便嘱咐丫鬟先睡,自己则早早地来到小桥边,装作寻找东西的样子,等候吕不韦。而吕不韦却一直睡到月上柳梢头才匆匆赶去。当吕不韦到场的时候,外面早已经是月色如水,夜深人静了。

在温柔的月色下,羞怯怯的赵姬显得分外楚楚动人。吕不韦心里十分感动,在斑驳的柳树影儿里紧紧搂住这散发着少女馨香的妙人儿,二人互相倾吐着相思之情。

“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来啊?是不是有什么顾忌?”赵姬娇声问道,桃花眸里满是似水柔情。

“我是有些顾忌,你看,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又大你十几岁,恐怕会耽误了小姐啊!”吕不韦故意叹气道。

“不怕,你家里若是已有了妻子,我便做你的妾室。”赵姬红着脸小声说道。

吕不韦对赵姬的痴情十分感动,他拥着赵姬玲珑有致的娇躯,在她耳边低语道:“去我屋里吧,过几日我就向你父亲来提亲娶你!”赵姬并不懂去他的屋里意味着什么,只道是他嫌外面凉,要同她在屋里说话呢。于是她很柔顺地进了吕不韦休息用的客用厢房。

过了几日,吕不韦托个朋友携带一些珠宝财物向赵姬的父亲提亲。赵姬的父亲并不关心这个庶出的女儿,见有吕不韦这样的大富商看上她,便随口答应了吕不韦的请求。这样,吕不韦就轻而易举地得到了赵姬,夜夜芙蓉帐里度春宵。

吕不韦虽然有美人在侧,但依旧没有忘记自己来邯郸的宏伟志向,时常邀请嬴异人来自己府上饮酒作乐。

一日,赵姬恶心呕吐,连忙请郎中瞧病。郎中为赵姬切过脉后,向她贺喜道:“恭喜夫人,你有喜了,可能是个男孩!”

郎中走后,赵姬欣喜万分:“啊,我有了相公的骨肉,以后他必定会更加疼我。”这样想着,便将郎中的话原原本本讲给吕不韦听。

此时吕不韦却一直都在盘算着,怎样能合理经营自己的赌注,从嬴异人的身上捞回最大的利润。一听赵姬欢喜的诉说,有如醍醐灌顶—他要自己的儿子将来做秦国的王!现在爱妾刚刚怀孕,只要她马上改嫁给异人,到时候孩子足月出生,异人绝不会看出其中的猫腻。倘若这真的是个男孩,那么他作为异人的嫡长子,一定会备受宠爱……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为了自己的宏伟目标,一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呢?于是,吕不韦马上劝说赵姬,要她为了他的事业和孩子的将来,委屈一下改嫁给异人。

赵姬开始时死活不同意,但经不住吕不韦的软磨硬泡,反复央求。她虽然舍不得离开心爱的丈夫,但想到能为丈夫做一件大事,甚至还能让儿子当国君,这倒真的值得试试,于是勉强同意了。

这一天,吕不韦像往常一样邀请异人来家里饮酒作乐。赵姬躲在屏风后面偷觑着,只见异人虽不似吕不韦这般高大英俊,眉眼之间却也清秀文雅,只是身子看起来比较单薄些。酒意阑珊时,吕不韦提议说听歌看舞,于是乐声悠扬地奏起来了。有美人专门坐在屏风后面唱着柔柔的调子,赵姬则由一身红色轻纱包裹着她那玲珑的身材,伴随着歌声和音乐轻盈地舞着进了屋子。旋转几个舞步后,她来到异人面前,用那双天生便含情脉脉的桃花眸频频看向异人的眼睛。异人多年来一直孤身一人,第一次见到如此美艳的女子似乎对自己有意一般,不禁为之陶醉。

歌停舞罢,赵姬躬身退下,走到门口时还故意回头送异人一个妩媚的秋波。异人经她这般挑逗过后,早已痴迷不已。吕不韦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对正望着门口发痴的异人道:“来,来,饮酒!”

异人哪里还有心思饮酒,他那颗春意萌动的心早已钟情于刚离去的佳人,遂试探着向吕不韦求道:“我长年漂泊在外,身边什么亲人也没有,心里备感孤单,您能否将刚才那位小姐赐给我为妻呢?”

吕不韦却故意生气地说:“你知道刚才那女子是谁吗?那可是我最心爱的小妾呀!”

异人一听,连忙向吕不韦赔礼道歉,请求他原谅自己的冒失。吕不韦略沉思一会儿后,突然眉头舒展,对坐立不安的异人诚挚地说:“我已经为你倾家荡产了,难道还在乎一个女人吗?”

酒筵结束后,吕不韦便请异人先回到自己的住处去准备,第二日一早便备好小轿将盛装的赵姬送了过去。

凤凰落架,不如鸡

天气阴霾的早晨,空气中似乎有细微的雨丝拂在人脸上。赵姬的心跟这天气一样阴霾,坐在一乘只有两位轿夫抬着的披红小轿内,忍不住泪流满面!“我怎么这么命苦啊,世上还有谁比我更悲哀呢?就这样被自己的心上人当做礼物送了别人!”赵姬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自暴自弃地想。

嬴异人的家里,虽然仓促之间也收拾了一下,门上也披红挂彩的,却怎么也没有喜庆热闹的婚礼场面。这对新人只是在几位朋友和街坊的祝贺声中,拜了天地,又拜了空椅子上的“高堂”,然后就被丫鬟牵着送进了洞房。

异人面对着面前这蒙着红盖头的佳人,想到昨日她那娇媚的模样,不禁心旌摇荡,连忙上前握住她那洁白细腻的纤手,柔声道:“从此后你便是我嬴异人的妻!”赵姬闻言,娇躯一震,没有言语。异人只道她是害羞,遂轻轻地将红盖头掀了起来,佳人那美艳夺目的容颜便出现在他的眼前。只是她眉宇之间却仿佛有着无限的哀愁,眼里还有一些泪光。

异人略有诧异地问:“你怎么哭了?是不愿意嫁给我吗?如果是这样,我也不为难你,这就送你回去!”

赵姬怎敢回去?回去就破坏了吕不韦的计划。听异人这样一说,她连忙摇头道:“哪里,妾是喜极而泣!”

异人也不再追问,遂将赵姬头上那厚重的凤冠摘下,轻轻放到一边,说:“我知道,你定然嫌弃我这里贫寒,不过,你放心,日后我肯定要让你戴上王后的凤冠,吕先生答应过要帮我的!”

赵姬点点头,望着这张虽然清秀却依然陌生的年轻男子的面孔,心里不禁有些慌乱。

天色不早了。这个夜里,异人幸福满足地拥着赵姬的娇躯,一边喃喃说道:“你可要尽早给我怀上龙子,日后我做了秦王,就封他做太子……”一边疲惫地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赵姬躺在这个陌生男子身边,心里很迷惑,感觉自己的人生像做梦一样,竟然一夜之间就匆匆换了丈夫。

赵姬与嬴异人的新婚生活就这样平静地展开了。每日里嬴异人都不知出去干什么,剩下赵姬一人从早到晚百无聊赖。赵姬吩咐仆人在两棵树间绑个秋千,只是,往日做少女时荡秋千的心情再也找不到了。

婚后第五日,赵姬一人闲闲地坐着,觉得春日中午的阳光那么强烈,自己床上的棉被该拿出来晒一下了,可仆人们似乎都在午睡。于是她亲自一件件地将屋内的衣物全都拿出来晾晒,当拿最后用来铺床的那床大厚棉被时,她感觉很吃力,但是仍然坚持着想将它搭得更高些,就那么往上使劲儿一扔—就那么一股寸劲儿,忽然感觉腹部仿佛撕裂般的刺痛,一股殷红的血就从下体流淌出来!

赵姬连忙不顾一切地跑回卧室里,以为是岔气儿了,躺一下便可以好了,谁知,腹内越来越痛,下体的血越来越多。终于,她双眼模糊,昏迷过去……而此时,嬴异人还没有回家,仆人们也都不知道这件事。

也不知究竟昏迷了有多久,在丫鬟的呼唤下,赵姬才悠悠醒转过来。她心里悲痛万分:“啊!我的孩子,我和吕不韦的孩子就这样没了!”她一面吩咐仆人重新将床铺好,一面让丫鬟将地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然后她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暗自思忖着:“这孩子是吕不韦的计划,是他的希望,如今就这样没了,他肯定要责怪我,我也不可能再回到他身边去了。”

晚上,异人从外面回来后,见赵姬面色苍白,连忙问:“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差?是不是生病了?”

赵姬见异人对自己这般关切的样子,不禁心头一热,哭泣着将吕不韦的计划、自己怀孕在身如今却小产的事讲给异人听,然后问异人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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