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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夜 但愿长醉不复醒 (2)

驱车而行,路上的车灯透过玻璃射入窗内,天渐渐黑了,远处五彩斑斓的楼群衬着黑暗的天空。这座城才算真正苏醒——星城,传说中的造星之城,娱乐之都。在此刻展现活力。在娱乐至上,快乐至上的都市,只要你有钱,只要你舍得,夜店、酒吧、赌场,乃至毒品应有尽有。

可在这喧嚣热闹的时光中,李望君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孤独无助过。有些东西他以为放下了,原来只是骗自己。

走进酒店包厢,他居然有点意外。今天的莫轻雨穿的过于美艳,银白色与蓝色的长裙,贴身剪裁,腰部束起,下摆自然微开,领口稍低露出不完全的事业线,香肩若隐若现,纤纤玉臂自然摆放,再配上珍珠耳坠,这幅妆容,纵使歪瓜裂枣也上得了正席。

更何况这明眸皓齿,肤白貌美的美人儿呢?

没待李望君反应过来,莫轻雨的就将手臂插入他的臂弯里,一副甜蜜的说:“这是我男朋友李望君,著名作家。”

是啊,坐家,可不坐在家里么,谁又是心甘情愿当一个作家呢?

对面的男士一脸尴尬,欠身跟他打招呼。李望君虽然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也只有含糊打招呼:“不好意思,昨天谈合同喝多了,见到轻雨电话才赶过来。”

“你喝酒了?”

“喝一瓶就签,是你你喝不喝。”李望君挠挠还有些混乱的头,想着她到底要干什么。

两人之间的对话完全没有将对面的人放在眼里,只是这场约会过于诡异,如果说是相亲,对面那男人尖嘴猴腮,银光闪动,少说也过四张了。莫轻雨就算瞎了眼,也不可能看上这种?

不是相亲,转身拍拍屁股走就是了,反正再也不见。还硬把自己拖出来,并且这男的居然还没一点脾气,真的很怪异。

“那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莫轻雨对着对面的男人道。李望君被她这半娇半嗔的口吻说的一阵阵起鸡皮疙瘩。给她披上大衣,挽着她迅速逃离出酒店后,然后撇开她。

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莫轻雨只当她绅士一把替自己开门,正准备走过去的时候,却见李望君自己钻了进去,指了指驾驶室,“你开。”

气的莫轻雨真跺脚,“李望君你混蛋,有见人穿成这样,还让人开车的吗?”

李望君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冷冷道,“副驾驶门坏了,你不怕甩出去,我就开。反正你漂亮。”

漂亮!

车子行驶在噪杂的街道,车内便显得十分安静,一向唧唧喳喳的莫轻雨像犯了错误的小朋友一样,嘟着嘴,十分委屈的注视着前方。

李望君上下打量一番,“说吧到底什么事,大冬天的穿成这样,你怕是烧的。”

莫轻雨轻啐一口,脸色通红道,“果然还是骗不过你,独孤浪结婚了。今天请饭,他说怕你不去,让我把你骗出来。”

李望君眼角跳了跳,不自然的笑笑说,“我怎么可能不去呢,他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就算再坐家,这时候也总得去露个脸。早说他结婚了呀……”他稍微停顿了一秒声音陡然放大数倍,“跟谁?”

“杨柳青”莫轻雨刚吐出三个字,李望君却重重地砸了一把车门,哐的一声。莫轻雨差点没握紧方向盘。“停车,你给我停车!”

莫轻雨重新握紧方向盘,瞥了他一眼说,“你这么大反应干嘛,她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啊。”

李望君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我都懒得瞟一眼那种女人。”

“哪种女人?”莫轻雨忧郁的道。

“你不懂!!!”

莫轻雨嗔怪的白了他一眼,“是是,我哪你懂的多啊,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的。你就当陪我,你想当初姐姐陪了你多少夜啊。还我一夜都不成吗?”

李望君并没有说话,调整了一下位置,当默认了这个事实,再也没看她一眼。

在星城生活不易,但杨柳青,报之以呵呵了。

车子绕了一圈,居然又回到了圣彼得大酒店,莫轻雨关掉车灯,熄火,却没打开车门锁。

莫轻雨将脸埋入方向盘,双手用尽全力握紧,“望君,你真的还在等吗?”

李望君愣了一下,只是长叹一口气,“等什么,早就死心了。”

莫轻雨松开方向盘上的手,在黑暗中瞥了他一眼,“又骗我!”

“七年了,你还是一个人。你就算不在等。把自己困在原地,有什么区别呢?”

“我喜欢你啊!!”

“可惜我还是不信。”莫轻雨忧郁的叹了口气,“走吧,淫长爸妈跟你一样肤浅,所以就请了他一些同事和咱们那点同学。”

又是同学!!!

李望君没有说话,他有那么一点恍惚,不知不觉间已经七年,每当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都会以开玩笑般的我喜欢你,我不信收场。说了这么多年,连他自己都忘了这是不是一个该开的玩笑。

年近而立,对感情的理解还是喜欢,不到喜欢的喜欢,名为喜欢的喜欢,比爱少一点的喜欢,比喜欢还喜欢的喜欢。

喜欢,好熟悉却好陌生的情感啊!

莫轻雨挽着李望君再次步入圣地酒店,刚走到电梯门口独孤浪就在那等着了,独孤浪的身材魁梧,肩宽肉厚,虎背熊腰,配以纯白色的西装,剪裁合体,显得十分亮眼。

李望君走近他就跟他勾肩搭背了,“今天倒是人模狗样的,要结婚了就是不一样。”

独孤浪好脾气地笑着,特有风度地说,“老大,好歹咱是人民警察不是。”

老大这样的称呼却不是什么好话,本来被人叫做老大是一种威严的体现。可是从语文课之后,只不过“老大嫁作商人妇”罢了。

“听说你爸妈不同意是吧,要不要咱俩牵手回去走一圈,反正你爸妈也认识我……就说咱俩在一起了……看他们敢不同意。看他们是要传宗接代,还是要人间有真爱!”

莫轻雨翻翻白眼,“不错。不过这我得告老师去……”

告老师,可惜老师已经不在了!

独孤浪摇摇头,“滚开。就会提那点破事。快上去吧,都开始吃了。”

在电梯门关上的时候,李望君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什么话,当电梯门关上那一刻。“嗯,随他吧。”

电梯门一打开就看到了李宇,气宇轩昂的站在包厢门口像一个王子,或许曾经真的是一个王子。站在他旁边的自然是今天的主人——杨柳青。

她一身洁白的纱裙,衬得她美艳绝伦的玉脸朱唇。说她不美那都是假的,她的轮廓五官,都是极美的。可脸色却苍白的没半点人气。双眸闪动着诡异厉芒,活像从地狱溜出来向人索命的艳鬼。却给人一种我我见犹怜的错觉。

见李望君一行人走过来,杨柳青刷的抽出手拉住李望君的手臂,动作快到让人没有感觉。像是要阻止李望君下一个动作似的。李宇却没跟他打招呼,有些人曾经熟悉,如今却早已形同陌路。

打开包厢门,首先迎上来的是一位一身警官制服的中年男子。李望君见过,这位是独孤浪的顶头上司,星城公安局的张嘹亮,张副局长。

看他头发浓黑,沉着冷静中有种雍容自若的奇异质感,鹰眸般的目光蕴藏深刻的洞察力,气度摄人。

看到这位,李望君身子微微前倾,神色肃然起来,两眼也放出敬畏的目光。连忙上去握手打招呼,不是谄媚而是因为因为这种人值得敬佩。李望君听独孤浪谈起过这个人。

他是土生土长的星城人,原本家境殷实,父母有一家规模不错的花炮厂,从小他就想离开这片喧嚣的土地,去外面的世界,可中学没读完家里就破败了,破败的原因很简单,父亲染上了毒瘾。

在星城最便宜的是花炮,最贵的是毒品。几乎家家都买的起花炮,可毒品?

在他父亲吸毒不久之后,他母亲离婚远嫁他乡了,再也没回来。在他成年那年,父亲由于注射过量的******,半夜死在路边。据说死相惨目忍睹。

也因为这样,他没有离开这片土地,考上了警官学院,成为了一名缉毒警察,扫荡了大半个星城毒品交易市场。

顺利的升职,娶妻,生子。本来一切都很幸福,可七年多前他儿子死了,死于过量注射******。很讽刺,缉毒大队队长的儿子注射过量******死亡!

从那以后即使升至副局长,他仍然活跃在缉毒一线。这样的人确实值得敬佩。

之后映入眼帘的是四张大桌子,几乎座无虚席,没坐上的也动过筷子。扫视包厢,很多同学,只是有些人来不了了。

嗯,邵强来不了了,夏天没来,也不该来。

左边第一桌有个空位,旁边是个女生,看不到正脸。正跟徐晚枫窃窃私语。应该是同学吧!

在李望君锐利的眸光下,徐晚枫美的异乎寻常,最惹人流连的是那头乌黑发亮的长发,衬的她肌肤胜雪,她无论怎么打扮都是淡雅可人宛若与生俱来所带的美态,让人沉醉。

待到徐晚枫旁边的女生回头,目光和他交汇,那是一种极度复杂难言的目光,有惊喜、有戒备。有不安,有厌恶,还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

何惜梦,原来她回来了。只是与徐晚枫一比何惜梦显得就黯淡的多,一头干净的短发下,白皙的皮肤,身材又也不是那么苗条,一身厚厚的羽绒服,完全不顾及形象。只是那双美眸在他眼里闪闪生辉。隐隐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清新气息。只是片刻何惜梦却赶紧避开他的目光,似乎想逃,却被徐晚枫拉住。

这个女孩曾经是他的梦,让他魂牵梦绕,却如何也抓不住无从珍惜的梦。

李望君呆呆伫立在门口位置,恍惚间,一个面红耳赤的画面闪现,极尽恶毒的声音,伴随着愤怒,憎恶,恶心等等负面情绪,在他耳边环绕,“李望君,这下你该信了吧?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他只感浑身冰冷。只是这时候一双手轻轻插入他的臂弯,“知道为什么说骗你出来了吧……要不我陪你回去吧。”

李望君这才回过神来,“不用,总该面对的。谢谢!”望君撸开她的纤手。蹒跚的往那个方向前进。

时间好像静止,喧嚣的场面在他看来平静的有些过分。

的确,总要面对的。只是对于何惜梦,李望君却不能以理性的角度思考问题,连感性都谈不上更多的是自然反应!

独孤浪拉住莫轻雨,“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你让我骗他出来的,还问我,怕出问题你别请何惜梦啊!”莫轻雨缓缓道,目视李望君的背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们的方向始终不同!

李望君走到何惜梦身边,他有些痴痴的看着喧闹的两人,良久,徐晚枫先注意到他,愣了一下,“老大,你来了呀!”

“嗯,你老板呢?”李望君如梦初醒。

“他那忙的,没空。”

“这没人吧。”

“嗯。”

李望君抽出椅子直直的倒在椅子上,旁边的人,只是微怔了一下,悄悄往另一边挪了挪,从始至终没有说话。

李望君以为这是一个梦,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无数次否认,确实在曾经朝思暮想的丫头,就坐在他身边,如此真切的坐在他身边,却好远。

只是没想到再次相见,两人连一句简单的寒暄都办不到,甚至坐在一起都这样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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