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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你不要怕,等我来了,你就不会怕了……”他呓语着,忽然那变成利刃的烧火棍。蔚蓝的剑身发出冰冷的光芒,千重却依旧木然的看着清衣,一只手却拿着那利刃,朝着自己的心脏狠狠刺去。

多年追寻,朝夕相伴,如今,终是要结束了。

忽然,“砰!”一声巨响,那刺下去的剑,却突然的停住了。千重愕然低头,就看到自己的烧火棍正不偏不倚的击在那块变成白色的碧血石上,而拖着那石头挡在自己胸前的,竟然是那小小的阿木!

阿木一身蓝衣,不知何时,被谁的鲜血染红,那双红色的眼眸,此刻却突兀的变成了一片纯澈,透漏出温厚的色泽。千重愕然的看着阿木,阿木却一把夺过他已然变成剑的烧火棍,那烧火棍立刻变小,缩小成他能握的大笑。阿木大睁着那双大眼睛直直的盯着千重。

“她还有救。忠厚的声音带着低沉的魅惑,让千重一时以为自己是幻觉,不禁揉了揉眼睛,看着寸钉似的阿木。

“你,说了什么吗?”

阿木万年木然的脸上,突然苦苦的扯出一抹笑。他一下子蹦到千重的肩膀,伸出小手轻轻的抚摸着千重的脸颊,既而将目光射向皇城的方向。

“尚寐正在赶往皇城,看样子,迷蒙仙山的,和琉园的都感受到了强大的魔气,正在一同奔赴。你带着清衣快点过去,说不定还有救。”阿木目色辽源,再也不像一个凶戾的玩偶,整个小小的身子上面,竟然散发出一种庄重温厚的气息。千重一愣,尚寐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而现在的阿木隐隐有熟悉的感觉。但是阿木的话唤醒了他混沌的心,他立刻抱着清衣,向皇城冲去。

而阿木跳在他的肩头,一语不发。原来刚才清衣在催动碧血石的时候,正好他咬着千重的手,所以碧血石的功效一并落在了他的身上,让他恢复了所有记忆,并且可以开口说话。

千重几乎是拼了命的在赶,好在那碧血石确实效力高深,让他不禁在恢复人性的同时,好像连功力都有所增长了。日夜不分,一天一夜,当他好不容易赶到皇城时,一股阴戾的魔性,如同阴云一般,厚厚的笼罩在皇城上空。千重皱了皱眉头,忽然看到仁德殿的上空,一阵蓝黑光气相互交错缠斗。千重的心一顿,那蓝光一看就是莫尘轩啊。就在他愣神的瞬间,一道红光,朝着仁德殿飒沓而去。那,那不是风孤虚?

千重一醒神,慌忙抱着清衣奔赴仁德殿。一到殿外,就看到横七竖八的躺着的士兵们的身体。他心里一愣,一脚踹开门,就看到本是雄伟的大殿内,万俟岩烈正愕然的站在一边,而莫尘轩跟风孤虚,正在相互交错着,围攻那正中央一身黑色游龙的黑衣人。

“那就是尚寐。”阿木猝然开口,千重愕然的回头看他,恍然觉得他这一声好像有一种要哭出来的感觉。但是他没有多想,立刻按照阿木之前教他的,放清衣在地上,拿起烧火棍就冲入了战斗包围圈。

莫尘轩和风孤虚一看他来了,都不自觉的向他身后看,寻找清衣的身影。继而,一股凝滞的冷空气,好像冬日的坚冰,迅速贯穿了众人的心脏。莫尘轩不可思议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清衣,一个飞身冲到了清衣身边。怎么会,怎么会,她怎么能轻举妄动!

风孤虚则是阴戾的看着千重。“她,怎么了?”说着,一把飞身到千重身边,拎起千重的衣领,“她怎么了,你把她怎么了?”

“啊哈哈,她死了,这么多年的棋子,她终于是死了。”千重还没有说话,尚寐却忽然开口,继而目光灼灼的看着那在一边愣神的万俟岩烈。

“你毁了我的幸福,我就让你痛苦一生,不得好死!”万俟岩烈恍惚打了个寒颤,但他再也顾不得尚寐的话语,只是冲向清衣。尚寐却横刀朝着万俟岩烈砍去。千重一个飞身,挡住了他致命的一击,双眼悲愤的看着他。

“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你这么编排我们的一生!”

看到千重愤恨的双眼,尚寐忽然很满意的大声笑起来。

“很好,就是这样悲愤,就是这样不甘,你觉得痛苦吗?那我告诉你,从这老家伙把他从我身边夺走的瞬间,我就身陷地狱,万劫不复了!”

“什么意思?”千重愕然的看向尚寐。尚寐却只是看着想要去扶清衣的万俟岩烈。

“你觉得痛苦吗?失去亲人和爱人,你知道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吗?我就是要让你,让你体会我的痛苦,然后,不得好死!”千重看着狰狞到近乎扭曲的尚寐,他的脸虽然有层层水汽,看不真切,却还是可以感受到一种刻骨铭心的恨。万俟岩烈看着他,忽然瞪大了双眼。

“你,你是当年附在德章帝身上的魔!你,你这还是德章帝的身体!”

尚寐冷冷的笑着,万俟岩烈却霍然站起。“皇位当真就这般重要吗?让你连死,都不肯放过。”

尚寐闻听此言,扭曲面容霍然清澈起来。众人一愣,就看到一张仁德,正气的苍老面容。这样的面容,怎样都会让人觉得温暖,觉得亲近。这,就是当年以仁德并行的德章帝吗?众人心里一阵自问,却霍然听到,那尖利的声音划过众人的心。

“我才不稀罕什么皇位。”尚寐不屑的撇过嘴,却步步逼近万俟岩烈。千重看着他,忽然一个冷战。

“尚寐,尚寐,德章帝的哥哥,也是泽国前太子,不是也叫尚寐吗?”他近乎自语的话,让众人一愣。那尚寐也是一愣,却无心追究他到底是怎样知道自己名字的,只是冷冷的笑了。

“想不到你还有点见识。是,我是前太子尚寐,是德章的哥哥。”众人的心,再次冷风过境,这,这什么跟什么啊?尚寐当年是太子,却因为身体不好,先皇改立了德章,成就了大业。而之后尚寐成魔夺走了德章的命,还借用了他的身子。典型的就是兄弟为了皇位相残啊。现在,他又口口声声说失去爱人什么的。谁能告诉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尚寐冷冷的看着众人。“呵,不明白是不是。觉得我不过是为了皇位,杀了德章,是不是。呵呵,可是,谁知到,谁知到,德章他是被陨落的北斗帝气,生生砸死的!”众人一愣,霍然想起当年北斗突然落下,是降落在皇城的。而只有万俟岩烈和千重以及莫尘轩知道,当年那北斗陨落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清衣和千重的前世,在仙界北斗殿私会,毁了北斗。

尚寐却不知道这些,他只是微微的闭上眼,诉说回想着那些,外人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猜到的纠葛。

当年,他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从小就被当做太子教育,很多兄弟都不愿意理他,只有德章,总是跟在他身后,像小尾巴一样问他功课,让他讲故事。日子久了,尚寐已然把他的存在,当做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纵然他被迫结婚生子,也没有任何改变。可在德章被父皇指婚的那日,他忽然觉得天地崩裂般的痛苦。然后他看到德章跟那指定的女子一同出现。他的心莫名的揪紧。他在那一刻,才恍然意识到,他的心,原来,不仅仅是把他当兄弟啊。

这么多年的相依相偎,他牵着他的手,走过皇城的每个角落,他就像他的爱人那样,想让他保护,想让他困在掌心,永远不放开手,永远只属于他一人。所以,他言辞激烈的骂走了那女子。德章以为他有心事,并不去追那女子,只是在他身边问长问短,慌乱的样子,让他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他揽进怀中。

德章茫然的不知所措,以为他怎么了,可这一切却被父皇看到了。德章纯澈如水,一无所知,父皇看出是他的问题,勃然大怒,将他囚禁在深宫里,而他的妻儿也被分配在别处的宫殿。父皇是一心要将这事掩埋。

“你是皇家的败类,皇家的耻辱,我不会让你毁了自己的同时,毁了德章,毁了我的孙子!”父皇的话语那样愤怒的响在阴暗的殿门外。是不是一朝犯了错误,之前身为太子的种种功勋,仁义,便会在瞬间被掩盖,只留下那些难看的污点,一直一直的铭刻在别人的心间。

他就这样被幽禁了,称他身子突然孱弱起来,当不起大业。罢黜他太子的位子,改立德章。而德章突然被委以重任,每日劳苦奔波在江山社稷中,再也没有空闲。父皇下了旨,再也不准德章见尚寐,说是德章身负众位,不能被病患传染。他深受打击,在无人空荡的宫殿内,日日被相思啃食,终于病倒了。

那日梅花开得烂漫,他扶墙而立,看着那绚烂的梅花,仿若雪花一般,被长风吹落枝头。心里莫名的有了死亡的感觉。然后,在这一片萧索中,他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德章,探头探脑的偷偷出现在他殿外的墙头。

“大哥!”德章轻声的叫着,猫着腰溜了过来。尚寐的心恍然刮起一阵阵的大风。几月不见,他越发的挺拔,越发的高大了,而他却这样的弱不禁风。他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近,他想要跑过去,想要像小时候一样拉着他的手,跟他游走过皇城的每个角落,可是,一切的一切,在他伸出手的同时,被那一声天雷般的声音击碎了。

“德章,你做什么!”父皇的声音那样晴天霹雳的响在他的世界。德章还没有走近,就被父皇厉声呵斥着向外走去。他看着那日夜思念的背影,所有的一切,突兀的在瞬间崩塌,他整个人仿佛秋风中的落叶,再也经不起长风的摇晃,缓缓的,缓缓的飘落了。

“大哥!”在他倒下的瞬间,他听到了德章的呼唤,然后他什么都不知道了。死亡,来的总是如此轻易和突然,却让他到死,都不能将那深刻的爱恋说出。

然而,这并不是终章。他不去投胎,不去忘川,他宁可孤魂野鬼一般默默的守在德章的身边。看他成婚,看他一步一步的建立霸业。他默默地忍受阴阳相隔,想爱不能言的痛楚,忍受着,可能永生永世都无**回的苦,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他想,就这样一直看他到老,到死,到轮回……

可是,天,注定是要毁了他们的爱,所有一切憧憬,忍痛的守护,却因那突兀降临的北斗而破碎。仁德贤生的帝王,怎么就因为天降之灾就这样生生被砸死了呢。他不甘心,他不能接受,所以他附着在德章体内,那样强横的借用着他的身体,感受着他的气息,要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可是因为他满腔都是私情,这天终于再次爆发般的给了他致命的一击。万俟岩烈毁了他好不容易强留的一切,他被迫逃离德章的身体,失去了一切。而等他再次趁乱再次去取德章身体的时候,却发现他最爱的弟弟,已经被暴乱的兵士砍得体无完肤。他愤怒,他痛恨,他带走德章的尸体一点点的复原他,一点点的让这些打碎他梦境的人,不得好死!

思及此,尚寐身影霍然影绰起来,浑身散发出浓浓的黑衣,漫卷成巨大的云团,一波一波的弥散在大殿,而就在他弥散的同时,黑气中蕴含着仿佛雷电一般的力量,恍然要将整个大殿吞噬。

而众人,却还沉浸在那一片茫然的不可思议中。任他们怎么想,都不会想到德章跟尚寐,竟然……

“快,趁现在一起上,否则,就晚了!”莫尘轩蓦然从痛苦中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切。知道尚寐多年隐居养伤的同时,不可能没有修炼别的技法,不管如何,趁他没施展前,必须赶紧阻拦,否则只怕万劫不复。

风孤虚本来是在琉园的,天机说皇城异动,万俟铁烈要赶回来,但是他的身体一看就知道不行,风孤虚记恨万俟岩烈,但是耐不住万俟铁烈的强势,又想想如果有事,先看着万俟岩烈吃点苦头再帮忙。现在看起来,也是时候了,思及此,霍然出手,千重已然冲了上去,三人合力,照着身在阵中的尚寐就冲了过去。

三管齐下,三人朝着一个目标直击而下,而尚寐的周身,霍然升腾起一股椭圆形的气流,将他牢牢的包裹住。众人一击不成,却并未放弃,朝着那保护罩再次击去。光流,影流,气流在瞬间仿若时空交错,迸裂出巨大的火花,摇的整个皇城仿佛都震了三震,可是尚寐却依旧纹丝不动的继续散发着黑气,而三人的力量却仿佛在一点点的流逝,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冷汗涔涔。三人都知道这样下去,好像会被尚寐吸食尽力量,使尚寐更加强大。他们想收手,可是好像有股力量冥冥之中拉扯着他们,让他们连收手都不行。

这样下去,就真的完了!一股悲凉的无赖,从三人身上蔓延出来,而阵中的尚寐,嘴角飞扬出一抹残酷的笑意,不断的念着咒法。只要再过半柱香的时间,黑气蔓延整个皇城,那么他就能在瞬间,将这里夷为平地!什么帝王,什么宫殿,什么牢笼,都化作尘埃消失吧。他失去的,他要变本加厉的讨回来!

就在众人被困,感觉无力回天时,忽然一股强烈的黄光从清衣所在的方向,飞了出来,直直的射向阵中心的尚寐。众人恍然侧目,却看到,原来不是清衣,而是清衣身边站着的阿木。

“阿木!”尚寐微微吃了一惊,看着双眼纯澈的阿木,阿木却没有说什么,小小的身子如同舞蹈一般蹦来蹦去的,可这定然不是舞蹈,因为他每蹦一下都是围着清衣的,而他没蹦一下的同时,一道黄光就会射向尚寐。尚寐开始并未觉察有异,只是觉得尚寐的举动有些奇怪,直到阿木突然不跳了,小小的手竟然在结印,就在他结印的瞬间,尚寐只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被一阵阵的抽走,而就在他被抽走力量的同时,莫尘轩三人霍然解脱,立刻飞身退了下来。

“阿木,你怎么会!”尚寐一阵惊愕,慌忙结印想要阻止那些力量的流失,可是他恍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阻挡小小阿木手中的线。所有的人都愕然的看着,尚寐忽然暴躁起来。

“阿木,你疯了!”别人只当他是因为这冷漠的血戾之物背叛了他而愤怒,只有尚寐自己知道,这血戾之物,是他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才练就成的。

阿木一边施术,尚寐所有的功力,竟然如同流水一般,顺着那些线,包裹住了清衣,而清衣在这一片力量的滋润中,惨白的面色竟然,在一点点的复苏。

“接力之术!”莫尘轩愕然喊出口,尚寐一愣,随即明白自己的力量将会全数化作拯救清衣的力量,思及此挣扎着,狂躁着,却怎样也甩不开那些线,他疯了死的怒吼着:“混账小子,纵然死了,都不能信任!”众人一愣,却看到阿木小小的身子,震颤了一下。而清衣的双眼,却轻微的抖动着。

万俟岩烈已然僵直,而千重强撑虚弱的身体,爬到清衣身边。阿木缓缓的给千重让开道,小小的身子,忽然不断不断的变大,但是那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上,却满是肃穆的神色,一身凛冽的正气,更是让人不禁侧目。

“我不是衍文。”

“什么!”尚寐大惊的张大嘴,看着阿木。众人恍然大悟,心里不禁一阵抽出,愕然的看向尚寐。衍文,衍文不是尚寐的独生子吗?怎么回事?但是随即想到第一代人傀的事情,立刻明白了。尚寐成魔,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为了一己私利,竟然,竟然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做成了人傀!可是,阿木说他不是衍文,那他是?

“在你要杀他的时候,我借用了他的身体,却将他的魂魄背离了出去,附在了路边一个刚刚死去的孩子身上。”阿木说的直白,忽然,微微低下了头。“可惜,这孩子注定命薄,注定早夭。我本以为给了他新的生命,让他忘却皇室种种,他就能重新开始生活。可是,他终究还是死在了这一场阴谋中。”

“你,你说什么!”尚寐不可思议的看着阿木,自己亲手杀掉,制成人傀的的究竟是谁。

“唉。”阿木一声长叹。“衍文,就是上襄,上襄就是衍文。”所有人恍然呆立,甚至不能相信阿木所说的一切,要不是他有这么大的神通,他们打死都不能相信,这一连串的纠葛。

“你,你是,你是……”尚寐看着一步一步走近他的阿木,忽然双眼突兀的大睁。“德章,是你,真的是你吗?”阿木前进的脚步突兀的停止,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这个人傀,竟然是德章帝?

众人或许不知道,人傀的凝练必须要有灵魂,所以当年尚寐没有直接杀掉衍文,而是浸泡在满是人肉的血池中,等待封印灵魂。而这个时候,也是灵魂最虚弱的时候,德章就是瞅准这个时候,将衍文的灵魂逼出,自己进入了衍文的身体,被封印,变成人傀,消失记忆,虽然很多事,他有感觉,却全然不知道是什么。直到,昨日碧血石恢复了他的所有记忆,他才记起所有的一切。

尚寐不可思议的看着阿木,或者是德章,继而感知着自己身体力量的枯竭,整个殿内忽然陷入一种难言的寂静。

“怎么会,怎么会是你?”尚寐不可思议的摇着头,德章却苦苦的一笑。

“我对不起你……那年我明明有心与你,缠着你,却在事情降临的时候,不敢做出任何表示,怕父皇责怪,怕丢失所有。可是,你一直那样坚定的守在那里,只要你稍微低低头,父皇肯定不会再幽禁你。可是,你到死,都不肯放弃我。而我,却像个孱弱的不敢做任何事,只能违心的娶妻,违心的说要将你忘却。北斗突降那日,我在死亡的瞬间,看到了惊愕的你,看到了你痛苦的进入我的身体。我想要叫你,可是我伸不出手。我的灵魂被北斗禁锢,知道三个月后才得以脱身。可是等我脱身了,就看到那样麻痹自己,为自己制造梦想的你。我依旧伸不出手,只能遥遥的看着你,我想,这次,换我来守护你。可是你入魔太深,已经完全看不到我了……

呵,终究是逃不过天命吧。我看到你想对衍文动手,明白你的意图,代替他而死,只为化作人傀,日日守在你身边。可是,我却失去了记忆……”所有的一切说来那样的轻松,那样的简单,可是,这其中揪心的痛苦,撕裂的疼痛,只有当事人,才能深刻的感受到吧。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他们怎样也不能接受,面前的一切,清衣微微的睁开眼,看着千重。千重心里一喜,慌忙扶起她。清衣恍恍惚惚的看着面前的千重,空荡的心忽然有了一丝依靠,不禁虚弱的将头靠在他的胸前。而众人看她醒了,慌忙赶了过来,而就在他们赶过来的瞬间,就听到,噗的一声,兵刃贯穿身体的声音,那样突兀的响彻在大殿上。众人下意识的转过头。就看到小小的阿木,拿着千重之前缩小了的烧火棍,直接的贯穿了尚寐的心脏。

尚寐惊愕的看着他,忽然,良久,良久,低低的笑了。他颤抖的伸出手,抱起德章在自己的怀中。“对不起,我改早点看到你的。”德章微微的笑了。

“你受了太多的苦,早该好好休息了。这世间早已不需要我们,我们一起回家吧。”德章微笑的说着,身子忽然一倒,朝着那锋利的剑刃倒去。鲜血立刻喷洒在尚寐的身上。

无声哀歌话悲凉,情浅轻饶,终不弃。

众人在这一刻,恍惚的忘却了所有的仇恨,只记得一种要做悲伤的东西。清衣紧紧的抱住千重,泪流满面。很多时候,一心想要追求着什么,而在追求的途中,却不愿回头,来向后看一眼,只是一心的追求着。然后在终于追到手的时候,回头看看,或许会发现,原来自己真正想要的,一直是那个静立在自己身边的人。可是,往往当我们能看到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就在整个大殿被悲伤侵染的时候,忽然那刺死德章和尚寐的烧火棍发出耀眼的光芒,黑色的外壳褪去,那一层卓然的剑光,亮若白昼的飞升而起,朝着天际直飞而去。而德章和尚寐的尸体,也仿佛凭空消失。

莫尘轩愕然的看着那一道剑气,恍然开口。“那是神刃降世啊!以前好像是被封印了,现可能因为碧血石发生变异,然后由德章和尚寐化解了封印,将两人之魂纳入剑中,这样,这样是不是他们就能永生相守了?”

尘心纠葛世事牵,悲欢锵然皆已伤。

修的几番轮回度,执手淡拥白华归。

众人看着满殿的狼藉,只觉好像恍然如同一场惊梦。而现在,终于迎来了破晓的光辉。

泽国三百三十二年,史书有记,当年附着在德章帝身上的魔头,返回来报仇,被太子爷千重和琉园少主风孤虚,以及迷蒙仙山掌门莫尘轩合力击退。时候,三人都不邀功,风孤虚依旧回他的琉园,只是被允许可以随意进出宫,而莫尘轩华法满头,归隐仙山,说紧遵烟无居遗言,守护迷蒙仙山,再不随意出山,而太子爷和御龙之女清衣,奉旨成婚。自此,泽国天下太平,永享圣安。

泽国三百三十九年

暮雪皑皑,飒白一片。迷蒙仙山的小徒茫然的扫着山门前的雪。师傅说,今天会有贵客来,让他等着。可是,他都等了两个时辰了,还是没有人来,师傅,是不是算错了啊?他这样想着,清秀的脸上,微微蹙了眉头,嘟起了嘴,转身就走。

可他刚一转身,就听到一男一女说着什么,就落在了他的前面,他一愣,这两个人,怎么跟师父一样,会飞啊?他还来不及多想,就看着这两个人大步大步的朝着山巅走去。他一愣,慌忙跑了几步,挡在那两人面前。却发现,这两人竟然像是画中走出的仙人一般,一个倾国倾城,一个风流倜傥,一时惶惶的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就是那家伙收的徒弟啊。”那男子好笑的伸出手,捏了捏那男孩的脸,那男孩别扭的闪躲着,那男子一愣,恍然看向那女子,那女子也是一愣,却一把打开那男子的手。拉过那小徒,细细的看着他清秀的眉眼,温柔的揉着刚才那男子捏过的地方,轻声:“你叫什么?”

那小徒一看这女子这么温柔,这么体贴的,心里大大的好感,随即就有些羞涩的笑了。“我叫新阳。这可是师父给我起的哦。”新阳骄傲的宣布着,谁不知道他师父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啊,师父又疼他,还给他起名字,这个,可是一定要拿出来炫的。

那女子和男子对视了一眼,新阳却没有在意,依旧看着他们。“你们是来找师傅的吗?今天他说会有人来的。”那男子调侃的一笑。“这个家伙,是不是越来越老谋深算了啊?”那女子瞥了他一眼,新阳就乐呵呵的拉着那女子的手,带他们上山。

迷蒙仙山的山顶,万年的积雪白茫茫一片,好像这苍茫的世间,掩盖着数不尽的苦楚。莫尘轩白发如雪,孜然立在山顶上,听到身后的脚步,微微转过身。姿颜异绝的面容,没有丝毫变迁,只是那一双眼,再也不是隔世的冷淡,多了一抹稳重,一抹温情。他看着被新阳带上来的千重和清衣微微一笑。七年未见,他们,依旧是这般的精神,这般的恩爱啊。

看到他,千重和清衣也是五味陈杂,但是,还是老友相聚,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的。前事纠葛,千重和清衣来之前,本来觉得有些感伤,怕莫尘轩不出山,但是看这莫尘轩如此淡然,心中也放心不少,随即说出此次前来的目的,是因为万俟岩烈要让千重登基,想请莫尘轩见证,主持。

莫尘轩仰头轻轻的抿了口茶,微微点了点头。两人一见他答应了,知道他定然不再介意当年之事,随即点了点头,心里的石头一旦落下,就好多了。两人不仅有些放松,说起本次的登基大典,不禁就说到了风孤虚。

风孤虚虽然跟万俟铁烈父子相认,却拒绝跟万俟岩烈相认,但是也没有什么过激行为,倒是一旦来朝,就变着法子的戏弄千重,嘴角上,永远要占上风,这让千重头疼不已。但是除了这个,风孤虚倒是琉园当之无愧的主。将整个琉园管理的头头是道,虽然不大情愿,但每年上的贡却是最多的。

莫尘轩一直微笑着,听着这两夫妻,时而争吵,时而大笑。他看着清衣,心里莫名的觉得安心,虽然他并没有那样伟大的说断情就断情,但是最起码现在,看着她幸福,他的心那样安稳。一切的一切,都会在时间的洪流中,褪去激烈的色彩,变成心安的美好吧。

千重和清衣一看正事解决,想着朝中事务繁忙,所以当即告退,莫尘轩并不阻拦,只说到时候一定到。然后,命新阳送客。新阳本来在不远处蹦蹦跳跳的,一看到师傅,霍然立正了身形,恭恭敬敬的向这边走来。千重和清衣看着走来的新阳,又看看莫尘轩,眼中的疑惑又怎会逃过莫尘轩的眼。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如你们所想。”两人一愣,新阳却已经站在他们身旁,奇怪的看着他们眼中好像隐隐有泛起的泪花。

千重紧紧的握着清衣的手,示意她淡定,继而跟着新阳下山。新阳站在山门前,朝他们弯下腰。“两位慢走。”千重看着他,一咬牙,转身就走。清衣却蓦然回头,看着新阳,伸手摸了摸新阳的头。“好好听你师傅的话啊。”眼中却升腾起一种莫名的水汽。新阳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但还是很欢快的点了点头,看着千重和清衣御剑而去。

可是,为什么看着他们的身影,他的眼睛会酸的难受呢?思及此,他用圆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眼睛。忽然,笑了,灿烂的笑容,恍然朝阳。

“恩,肯定是风太大了,恩,我该回去了。”新阳自顾自的说着,又蹦蹦跳跳的上了山。而在山顶看着一切的莫尘轩,忽然轻轻的牵动唇角,微微的笑了。

宿命的轮回,是终结,亦是开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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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第一次写小说,请见谅,我在这说再多,倒不如自己去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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