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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欧阳杰西,你放我出去!”深夜中,传来撕喊的叫声。简约狠狠地锤大着门板,那锁头无情锁住了她。黑洞洞的地下室中,忽然亮起了灯,传来一阵脚步声。门外,她看不清,只有贴伏门板仔细聆听……

“老大,大嫂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了。送进去的东西,全被她扔了出来,还有,伤了好几个兄弟。”

“那饭菜给我!”摘掉那掩盖他眸底忧伤的墨镜,那帅气俊秀的脸很是憔悴。关她,那是逼不得已。禁锢她,他却也于心不忍。爱她,那是情不自禁。为了爱她,才囚禁他,即使他有一百一千个不愿。

“老大,你小心点。大嫂最近有点疯,见谁都咬的。”小黑皱了皱眉,其实想说,不如老大放了她吧!可惜,见到老大那执著的表情,话到嘴边却不敢说出口。感情这东西,真XX的伤人,摸索了一趟伤了遍体鳞伤,还得刺别人满身的刺……门被悄悄打开,欧阳杰西看向那暗暗小房中的她,心疼的很。将饭菜端到旁边,走到她身边,半蹲下身,盯着披头散发的简约。

此时的她,不再像当模特时那样光彩照人,而是惨白消瘦。饿的嘴唇干裂,一身的皮包骨头,骨碌的大眼瞪的圆圆,憎恨地看着欧阳杰西。

她想起身,却起不来。一身的镣铐,戴的她犹如犯人。这是一个不需要等待枪毙的监狱,却是个囚禁了她身心的地狱。

手铐挂在铁床边,她身子半弓着,嘲讽剜向欧阳杰西,一句话都没有。她的眼神,已清楚告诉他,她恨他,恨他该死的囚禁!

“谁替她戴的手铐?”欧阳杰西森冷地盯着那勒红手腕的手铐。

“老大……”

“我问,是谁?”

“老大,我们也不想这样对待大嫂。可是解开了,她身手好,饿两天了也照样能踢能打特能闹。没办法,为了不伤兄弟们,也怕她逃了,就找人给她戴的手铐。老大放心,只要她乖一点,就用钥匙给她松开。”

“小黑。”简约咬牙切齿盯着他,“我对你怎样,你却这样对我,你们走黑道的心,是不是都是黑的?”

“大嫂……”

“咳咳,你松开我。”简约狠狠扯那手铐,满身的伤痕。那是她自己造成的,为了摆脱这抵御一样的囚禁。来这儿,已经两天了,她根本不知道麒麟和小玄是怎么活的?只有守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祈祷早日离开……

“把饭菜吃了吧,约约。”欧阳杰西蹲下身将碗筷递到简约嘴边,像她曾经细心照顾他一样小心翼翼。

简约将头一偏,冷哼一句。“像囚犯一样囚禁着我,再一副温柔的模样。杰西,你觉得我吃的下吗?”

“不吃你的身体受不了。”

“你也知道我的身体受不了?你也知道我会痛,会疼,会难受?就算我饿死了,也不会吃一口牢饭。”简约皱紧了眉头,不肯看向欧阳杰西。一直想不通,到底是谁出卖了她?她只有那天晚上和麒麟说要结婚,还有金晟宇。可他已经回韩国了,那到底谁有本事来一招借刀杀人?

金瑞拉?邵文龙?到底谁那么缺德,要借为情所恼的欧阳杰西,来亲手埋葬了他和麒麟的未来?那逝去的4年,已尝够了孤独的滋味!倘若可以,就算用命来换,她也绝不后悔这个抉择……

“把饭菜吃了,我便帮你松开手铐。”

“你会放了我吗?”

欧阳杰西顿了顿,抚着她凌乱的发丝,一根根掖到耳后承诺。“只要你肯乖乖听我的话,我会放你离开这个鬼地方。你知道,我爱你,爱到发狂,爱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停止。我真的,不想伤了你……”

“乖乖听话的女人,该叫简约吗?”她从小到大,从来不是个乖乖的绵羊。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麻雀,飞上了枝头也流着简家坚韧的血……

“乖,来把饭菜吃了,别饿坏了身体。”

“如果不放我离开,等到我饿死时,尸体随便你处置。”简约转过身,冷漠地对着他。为什么这个男人就不懂得成全?不懂得爱的真谛?爱的那么深,该选择解脱,为什么却越陷越深了?“如果你爱我,就等我死后,把我的尸体送回他那。让我的儿子,我的丈夫替我收了尸吧!”

“约约,你就不能忘了他吗?”

“如果你经历了那段刻骨铭心的爱,就不会说忘了。杰西,你放开我吧,要怪只能怪我遇到你太晚。”

“把东西吃了。”欧阳杰西眯起冰冷的眼眸,钳起她下巴,强制地向她嘴中塞饭菜。看她反抗,他一再征服。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再的伤害,伤了她,也伤了他……

“我不吃……”

“吃了!”

“你想噎死我?那干脆用刀拨开我的肚皮,把这些饭塞进去吧!”简约倔强地瞪着他,只一字一句地对他说:“如果你爱我,就不该伤害我。我那样小心翼翼的维持和你的感情,怕伤了你,怕弃了你,怕对不起你。可你真让我失望,失望透顶。我现在最、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认识了你。如果4年前我死了,就不会让麒麟再被背叛一次,也不会让小玄没有妈咪,更不会把你变成疯子!”

“老大,算了,算了,别再逼大嫂了。”小黑忙过来求情,饭菜‘啪’落地摔成了碎片。欧阳杰西指腹上的血哗啦拉的流,小黑忙用创可贴替他贴了上。“老大,小弟斗胆说一句。这样也不是办法,不如叫人来给大嫂打葡萄糖针吧!”

欧阳杰西顿了顿,冷回一句:“那就打针吧!”

“可老大……”

“还想说什么?”

“你……”不如放了大嫂吧!爱的那么痛苦,怎么才能解脱?叱咤风云的地下皇帝,变成这副憔悴不堪的模样,谁看了也不忍。门再一次掩上,简约有恢复了平常的一个人。有人进来给她打针,补的葡萄糖,为了不叫她死……

有人进来了,又离开了。这个黑洞洞的地方,谁也不愿呆,可他却狠心这样做了。或许爱到了极限,放手比死亡更难,她不知道该恨他,还是该可怜他……

那个地下室很潮湿,门内是简约,门外住的是他。原来,他从没有把她一个人留在冰冷的地界。可要怎么才能叫她学乖?却叫他伤了脑筋……

一根根的雪茄抽起,扔了满地,欧阳杰西紧锁着眉头,听着房中传来叮当的响声。那是她撞床的声响,将烟一撇,他冲了进去。

看着简约满头是血,撞那该死的铁床。他身子飞奔过去,用身体挡住了她。铁臂环住她时,眼圈再一次湿润了。

铁血柔情的黑道老大,混的这样比普通平民都不如。他只想要一份爱?有错吗?谁告诉他,爱有错吗?

“别撞了。”他小心翼翼抬起她的头,一点点擦拭血迹。

“杰西,放了我吧!麒麟他会以为我背叛了他,他会发疯的。”

“约约……”

“求你放了我吧,回到从前,我们一起笑的日子。”简约苦苦地求他,推开他替她擦血的修长大手。他只是一直看着他,用腿阻隔了她的自残行为。眼圈一刻比一刻红,他问:“我还能有笑吗?”

到了后来,他哄她睡觉了。

欧阳杰西独自在地下室中继续抽烟,小黑后来带回了一盒东西。说那是从精神科带回来的东西,说专门安神的药。为了防止简约再次自杀,欧阳杰西默认了那包给神经病人吃的药物,只要,她能乖乖地留在他身边……

只有她肯,哪怕他放弃一切,都无怨无悔。夜一点点加深,天一次比一次亮。一日一日的,看着她吃了那药,开始变的很乖。

乖乖傻傻的在墙角画圈圈,才被放出来,带到了那处神秘的别墅中。从此,她不必再被囚禁,也不嚷着逃,有时傻笑,有时对着镜子问:“我美不美?”

半个月后:

简约坐在阳台边,看着窗外的夕阳落下,转身冲着欧阳杰西抿笑。习惯了穿薄薄的白色小洋装,像个婴孩一样站在窗口吹冷风。每天都有糖果吃,就像过年的小朋友一样雀跃。看到欧阳杰西回来,心中高兴的不得了,笑的傻傻的……

“杰西,你回来了?”她笑眯眯地问。

“恩,今天有没有听保姆的话乖乖吃饭?”欧阳杰西一把将简约抱入怀中,冰冷的黑皮衣为她的体温变暖。抚着那熟悉的脸,不由的心疼,这样没了个性,如木偶一样的简约,是他想得到的结果吗?

“有啊,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看小玄?”

“等我们结婚了,我会把小东西接过来一起住……”

“那麒麟呢?”

“你还想着他?”

“没有啊,我觉得那个男人好傻,你看……”她指了指那本不知从来弄来的杂志,那满下巴胡茬很憔悴。“为什么要等我呢?还把自己变成那个样子,好可怜!”

“约约……”

“我到底是谁呢?”简约忽然瞪大眼在他怀中仰起头,呢喃地问:“杰西,我到底是谁呢?我是简约吗?”

那一刻,深深凝视她,泪珠从眼角悄无声息滑落。牢牢怀住了她,心伤的无法言语。清泪滚落长睫毛,那样的凄楚悲凉……

“你是简约!你是简约!那个简简约约的潇洒女人!我心中最爱的傻女人!”

“别哭,你为什么要哭?”简约慌忙替欧阳杰西擦掉眼泪,看他的模样好可怜。“不要哭啦,我会很乖的。杰西,乖,不要哭哦。”

“你真不记得他是谁了吗?”欧阳杰西指了指杂志封面上那个男人。

“好象我认识哦,好象他在等我……”

“那你知道我叫什么?”

“叫杰西呀!姓杰名西,我不会忘的。”

骤然,欧阳杰西将她纳入怀中,埋入她脖子中泪水更汹涌。当心痛到了极致,一眼万年的沧桑尽,他才恍然发现,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看着被药物控制的痴痴傻傻的她,在他身边,却变成了可怜的木偶,他的心比谁都痛。当泪水淹没了心中的占有欲,剩下那一望无际的凄凉时,他还有什么理由来禁锢?

爱,不能成为残酷的借口。

爱上一个人,不是错。可爱上了不爱自己的人,却成了他的错。泪流下了,心刺痛了,默默看着她,他终于想开了……

爱,不一定是占有,还有成全。如果她恢复原本的模样,不再活的这样不是自己。那么,他……愿意舍弃她,对她放手,让她去追逐另一片天空。

“约约……”他碰起她的脸,以棉花一样的柔声说:“我们再住几天,过几天换一个新家好不好?”

“好啊,换新家喽。”

“你想不想小玄?”

“小玄?”刚刚还提到了,小玄是谁?是她儿子吧?简约笑了笑,点了点头,见他泪流满颊,一个劲慌忙替他擦泪。“不要哭啦,你不哭我就去见小玄。别哭,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约约——”他牢牢抱住了她,这是最后一次!就让泪流的更凶,让情彻底埋葬。让他用温柔的双手,放飞她吧!

尽管会很痛,可是这一刻,他永远自己去背负了。如果能从头再来,他绝不会选择不爱,也绝不会再伤她……

“乖,我们不哭哦。”

“恩,不哭……”

“呵呵,活着要坚强的,一定要坚强勇敢的活着。”虽然痴傻,她却没忘了迎风破浪的道理。拥住他,替他解闷,扯掉了他手头的烟,“不可以抽烟,肺会黑掉的。”

欧阳杰西轻吻她额头,将所有冰冷化成柔情,“我再也不会让你吃那该死的药,再也不会……”

“怎么了?”

“我该死!我该死!我为什么要爱的那样残酷?”他悔恨的心要碎了,拥着她肢体残败。欧阳杰西,从这一刻放手吧,让所有的风花雪月全埋葬在心底的深处。如果真爱,就彻彻底底的放手吧!

“欧阳杰西,放手吧!”他冲着阳台外大声地叫喊:“干净利落地放手吧,做个守护她幸福的黑骑士!”

即使这个骑士很狼狈,很残暴,很冷酷,可他爱她的那颗心永远有温度……从那一天开始,停止了服用那独特的药物,简约的病情渐渐地转好。尤起初的痴痴傻傻,逐渐恢复了大部分神智……

她开始记得,邵麒麟在等他。开始记得,小玄叫她妈咪。也开始回忆起她和欧阳杰西之间的一场纠葛。

在邵麒麟挣扎于疼痛和迷茫中时,她在渐渐转变中。一个月后,一处别墅外,停着几辆黑色的跑车。空中盘旋的直升机包围了那白色的别墅,启动的私人卫兵团正在待命中……那是一栋如格林童话式的建筑,白色的砖瓦很别致。外面的瀑布常年流水,和堆砌的山石交相辉映。

别墅外,有不少把手的黑道份子,个个手中有枪,好象没打算放那群进犯者进来,反而有敌对的意思。两方僵持不下,只差一根导火锁,便能引起震荡天地的爆破……

别墅中,简约正斜卧在床上,翻阅这一本八卦杂志。她离开的日子,金瑞拉似乎很活跃,打算把她的公司抢了吗?那个邵文龙好象时常拉拢他儿子和孙子,堵小玄门口堵的很欢。这些她都一点点的看在眼中。

听到直升机响,她抬眼望向窗外,展露了一抹迷人的笑。自信而妩媚,清爽而魅惑,一身的黑色纱裙勾勒那玲珑的曲线,散发着浓浓的生机。

欧阳杰西把她照顾的很好,从药物中脱离,到今天才完全痊愈。不过似乎有人已经等不及找上门了,看着杂志中满眸伤

的他,有点不敢出门去迎。怕忍不住眼泪,就像自来水一样流个不停……将杂志翻到最后一页时,门‘咯吱’被推开,欧阳杰西伸开十指将墨镜推下眼眶,勾起魅惑人心的邪笑,温柔地问:“你准备好了吗,亲爱的?”

“真的打算放我离开了吗?”简约笑的很俏皮,揉了揉太阳穴,懒洋洋地询问。和他,已不需要过多芥蒂,恨过了,依旧是晴天。

“那也得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把你带回去了。”外面炮火连天,两相对峙,渗人的犹如北美洲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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