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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永远的对手

“嗨!秦,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克里斯英俊的脸庞满是汗水,他慢慢地踱着步子,两手紧握一把柯尔特巨蟒左轮,金黄色的头发沾湿紧贴着,额角一丝丝鲜血正慢慢渗透出来。

四周是密密麻麻的铁质管道,如同蚯蚓般缠绕在一起,这是一间废弃的工厂。

此时,他的“猎物”秦林正蜷缩在管道后某个黑暗的角落里,一双黑色的眼睛,如同闪亮的黑珍珠镶嵌在那张坚毅的脸庞上,他也受了伤,在右手臂上,被子弹划过,擦破了一块皮。

他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右手指端紧扣着一把军刀,刃弯如蛇牙,只等克里斯走进自己的攻击范围。

克里斯走的很慢,很轻,他细细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即使是那最不可闻的呼吸声,黑暗中,他像个精灵。

秦林几乎屏住了呼吸,在用特种部队里教的胎息呼气,吸气,对手的脾气,特点他都一清二楚,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敢大意,他们这种层次的对决,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错误,就可以决定胜负。

克里斯走过了一个车间,在秦林藏身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将枪口缓缓移动着,“秦,我能感觉的到,你就在这里。”

秦林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发现自己,但是心中没来由地紧张起来,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手里的军刀也扣地更紧了,心中却在呐喊:来吧,克里斯,我的渴望会把你烧成焦炭的。

克里斯只是停留了几秒,就继续往前。

一步,两步,三步……

时机到了。

秦林一跃而起,如同一条毒蛇撕咬猎物般迅猛,这是雪豹突击队经年累月将他锻炼起来的完美躯体,随时都可以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从窗**进来的月光,将那柄毒蛇般利刃照耀地寒光闪闪。

克里斯感到身侧一寒,全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海豹突击队的疯狂任务赋予了他危险来临时无与伦比的洞察力。

他的右臂如一道霹雳,将手中的枪托猛地往后一砸。

铝合钛金的刀刃深深地嵌在左轮@手枪的橡木薄片上,刮伤了克里斯的手指,但他反手握住秦林的手腕上,用力一扭。

左轮与刀刃同时落地。

二人互相抓住对方的手,开始肉搏。

力量上,曾是全西班牙链球冠军的克里斯占了优势,但秦林曾是华夏地下黑拳赛的无冕之王,他的灵巧是克里斯无法比拟的。

克里斯拳势如虎,却总被秦林轻易地化解。

“秦,别像个娘们一样被我干翻,你的拳头像棉花一样。”克里斯爆着粗口,出言讽刺,其实他是拿秦林没办法,想用用言语激怒他。

“该死的西班牙大猩猩。”秦林很少说脏话,但是生气的时候却很可怕,他说的同时,左臂猛地挥向克里斯,拳面击打在他的脸上。

克里斯被打的头一眩,但很快回过神来,向着因为进攻而露出胸口破绽的秦林一肘,令得后者直接后退了几步,摔倒在地上。

他上前想要继续进攻,秦林一个鲤鱼打挺,紧接着一记倒挂金钩,将克里斯逼退了好几步,他抹了抹嘴角的鲜血,单膝着地,慢慢站起身来,紧紧地盯着克里斯。

克里斯右脸庞一块淤青,同样紧盯着秦林。

“我现在不想跟你打,我要先去完成我的任务。”秦林开口。

“很不巧,这也是我的任务。”克里斯露出笑容,“任务只能由一个人完成。”

“该死的。”秦林在心里暗骂一声,可是静下心来一想,猛地问道,“克里斯,谁告诉你我在执行这个任务的。”

克里斯笑容戛然而止。

破旧工厂里只有二人的呼吸声。

“不好,该死的家伙,我们快离开这里。”克里斯大叫出来,朝秦林一挥手,“快。”

秦林隐约猜到了什么,只能跟在克里斯的身后,急速往工厂门口狂奔。

可是,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绚丽的火花,金灿灿的白光,是秦林与克里斯在这个世界上看到的最后画面。

黑夜中,斯德洛工厂的剧烈爆炸,仿佛一朵绚丽的花朵,绽放在M国Z州荒郊的野地上。

远处一辆皮卡上,一个纹身的黑人男子坐在车后,拿下了对讲机,对身前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道,“老大,事情完成了。”

这个老头毫不起眼,一身地摊货,头发散乱,抽着烟斗,但强壮的黑人男子却丝毫不敢怠慢,他了解眼前这人的身份,M国从南部到北部的所有州的瘾君子都是他的顾客,只要他愿意,他甚至可以与国家对抗。

“吉姆,很壮观是不是?”老头看着远方的工厂,像是在自言自语。

“没错,老大,两个混蛋终于被你干掉了,他们杀了我们这么多弟兄。”

“呵呵。”老头似笑非笑,“不是我干掉了他们,是他们自己杀了他们自己,他们是永远的对手,不管是今生,还是前世。”

……

有时,空间会厌倦时间的千篇一律,它蜷起身子,慢慢地变得扭曲,但那些熟悉的人,还有那些熟悉的事,却还是照着原来的轨道进行。

一切,还是那么有条不紊。

亚壁古道,黄沙苍茫。

秦林醒了,躺在尸山血海里,周围是遍地的尸体与铠甲,他看见自己身旁躺着一面战旗,旗上只有一个字——“秦”。

没错,它便是大秦帝国的秦,灭亡六国的秦,数载而亡的秦,这个小篆刻写的秦字,让秦林一个哆嗦,支起自己已经快要虚脱的身体,想要站起身来,腿弯却在不停地打颤,只能半跪着。

忽而觉得身体沉重,却发现自己身上穿戴着黑色的铠甲,腰间甚至还挂着一柄短剑,他抽出短剑,质凉而呈青灰色,青铜剑,是大秦的青铜剑,他有些不可置信。

可是还没来得及细想,手里的剑被踢飞,有人猛地抓住自己的后背一提。

他原本身体里就没有一丝力气,根本无法反抗,挣扎也是徒劳。

“哈,这里竟然有活的,士兵,将他扣押起来。”

秦林从尸体里被架走了,他所在的地方原来是一个深坑,被提上山坡后,他见到了一片平原,眼睛却不由地瞪大了,几乎没有眨眼,定定地看着眼前这幕画面。

他甚至顾及不上身旁架着自己的两个西方面孔的人是谁,他越看心里越发涌起一股悲愤,拳头紧握,指甲嵌入肉中,刺出道道血痕。

一览无余的大平原,铺满茂密的丛林灌木,却有一条黄沙路,被强行开辟,路的两旁砌着砖石,犹如绿色碧波里的一道沙河。

沙河两岸,树立着一根根木桩,木桩被安放在一个坑洞里,木桩约三分之一的地方,架着另一根木桩,两根木桩呈十字架形。

十字架上,一个个与自己身穿同样的黑色盔甲的士兵,被钉在横亘木桩的两端,他们的掌心被木钉钉穿,深入到了木桩之中,使得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压在刺穿的手掌心上。

鲜血顺着木钉往下流,不少人正被按在木桩上,大锤狠狠地敲打木钉,这种非人的痛苦,让他们发出惨痛的叫声,但更多的人咬牙坚持了下来。

他们都是秦人,而这些穿着红黑色轻甲,拿着椭圆形盾牌的士兵,包括自己身旁的两人,他一眼就认了出来,都是罗马军团的士兵。

秦帝国与罗马帝国,这两个相隔千万水的庞大帝国,又怎么会交战在一起。这个问题,秦林已经来不及多想,他只是不甘地看着古道上的十字架。

如果他预料不错的话,他将会和耶稣一样,被钉死在罗马的十字架上。

两个罗马军团士兵,拖着秦林,踏上了古道。

即使是死亡,秦林也不需要别人来给自己安排,他正要反击身旁的两个士兵,二人突然放下了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古道旁一个凸起的坡顶,眼中露出崇敬的目光。

“呜——”

仿若萨克斯的声音吹响,秦林看见坡顶立着一男子,一头黑色卷发,脸上带却是东方人特有的细腻,相貌英俊,身材高大,一袭火红色的披风迎风飘荡,双手转着一柄罗马短剑,出神地看着古道上一字儿排列开来的秦国士兵。

一个人被推了上来,浓眉大眼,身着一身高级将领盔甲,胸口的虎头纹路威猛,此时却面无血色,他的手掌已经被刺穿,身体多处被刺伤,若不是士兵扶着,他几乎要摔倒了。

卷发男子将秦将按在地上,将罗马短剑提在那人肩膀上,眼睛却看着身下的士兵。

“杀,杀,杀!”

所有人举起了手里的罗马短剑,野兽般嚎叫。

秦林听着却是如此的刺耳。

卷发男子眼中杀意一闪,将罗马短剑插入秦将肩膀,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他反手一割,将头颅提在手中,无头尸体缓缓倒下。

他大喝一声,一手握剑,另一只手,将头颅举过头顶,大叫道,“为了罗马。”

底下的士兵激动地不停向上挥动短剑,口中呼喊,“凯撒!凯撒!凯撒……”

秦林盯着卷发男子,眼中除了悲愤,终于透出一分惊异。

凯撒?

盖乌斯·尤利乌斯·恺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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