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陆俊熙被传唤去做口供。在杀人现场如此明目张胆地出现的名字，必然会被询问。
回来的时候陆俊熙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不过苏展看起来比较轻松。这样也让气氛不是很尴尬。
所有人都没有去学校，包括两位高三学生王小明和宋胭脂。每个人都对这个所谓的复仇很担心，大家聚在客厅里安静地等待主人公的归来。
“你回来了！”刚刚进门，方轻雨和宋胭脂两个人就冲到了脸色苍白的陆俊熙身边，一人搀扶了她一只胳膊引向沙发。
所有人都站起来看着他们，我突然感觉气氛有些尴尬。
“那个吃了没？”我随口乱说着，回头就看见了满眼怜惜的杨雪。
“啊！”杨雪愣了一下，慌忙转身向厨房小跑过去，“我去做饭，我去做饭。”
无论是什么事情，对于女孩子来说，面对这样的残忍都很痛苦。每个人都明白，每个人都不忍心。
我不知道那个凌羽的内心积压着怎样的仇恨，但是对于这样一个人来说，我不是很明白，既然他的朋友都希望真诚面对他，他为什么非要走上这样的一条路。
“没事没事！”苏展笑着对我们打哈哈，对我们挥手表示轻松，“就是一个疯子无聊的行为而已，大家快坐下来。”
我不知道苏展是否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不过我对于他的反应很满意。
所有的文学作品和影视作品无不呈现出一种残忍的现实价值观，我们这个年纪需要的不是成熟和现实，我宁愿大家都尊崇自己的内心喜欢自己喜欢的东西，坚持自己所坚持的东西。
叮玲玲！
手机铃声响起来，我拿出来发现是一个未知号码。环视一圈走到门口去接电话。
“宋九德吗？”那边的声音很熟悉，因为整个事件他的出现很关键。
“我是，你说。”我简洁地回答他。
“我是司徒坚，我想见你一面。”
王小明这样娇弱瘦小的身板和这幅精致的长相确实不是很像那种会摆弄这种重机车的人，可是戴上头盔横跨上机车的时候那股气势完全霸道。
本来我想一个人来的，可是石无声他们非要坚持跟来一个人。最后王小明看了一眼门口停放的苏展的摩托说他可以带我。
看起来甚至都撑不起机车的王小明很流畅自然地操纵着，我突然内心升腾起一股羞愧。
从小到大凡是男孩子会做的事情我好像都没有做过，抽烟喝酒打架什么的。因为自己很胆小懦弱而且被家里人管束的很严格，所以尽量远离这些。从电视上和书上看见这些东西的时候，总觉得很新奇并且想要尝试一下。
结果是从来都不敢靠近，甚至平时都不敢想一下……
这会儿身边随便一个人都会摆弄这种拉风的机车，我突然觉得苏展想要教授我的心情很正确。
摩托停下来，我笨拙地跨下去。
然后就看见了刚好路边经过的几个女孩子目睹了王小明从机车上下来的姿态。
修长挺直的双腿绷紧从摩托上跨下来，骨骼分明的直接托起头盔摘下来，在露出精致容颜的同时，顺便甩动脑袋理顺头发。那几个女孩子本来随意瞄的眼睛一下子就定在了王小明的身上，我看着她们几个张开的嘴巴里已经酝酿好了口水，就差适当的时机流下来了。
“走吧！”王小明把头盔随手挂在了倒后镜上，简直每一个动作都好像是彩排了十几遍的完美。
“走吧！”我恶狠狠地回了一句，低头窜进了雅致的茶楼里，丝毫不想跟这个优雅的有些过分的精致之人在一起。
隔间虽然狭小不过很安静，稍微瘦弱矮小的身材安静地坐在那里，看见我们走进去赶紧站起来行礼。
“来了。”看见王小明的瞬间只是眼神里略过一丝疑惑，随即微笑着给他打招呼，“你好，我是司徒坚。”
王小明也很自然地握住了对方的手，四目相对激情四射，我突然觉得我不应该来这样的场合。
“王小明。”
王小明这会儿介绍自己的名字，我听起来甚至都有些不信任。哪个老爹会给自己的孩子起这样甩大街的名字呢。
“坐吧！”司徒坚伸手邀请我们，这个人无论是眼神还是行为举止完全不是一个学生该有的。
“是要说凌羽的事情吗？”我一口闷了小桌上的茶水开门见山。
司徒坚听见这个名字眉头紧锁，许久才回过神看着我们。
“凌羽他……”司徒坚的眼神在抬起来的瞬间已经坚决果断，“已经疯了！”
疯了！
“什么意思？”我和王小明对视了一眼，“他的行为确实像是一个疯子，但是你这个疯子指的是什么？”
这是我的疑惑，也是王小明的疑惑。
“一个人即使遭遇再大的痛苦残忍，也很少有人会变得扭曲。即使他的内心扭曲，在外在表现上也会一直保持正常。”司徒坚直起身子解释。
“所以这个社会上充斥着各种的扭曲龌龊的人，他们在外面一套在家里一套，光鲜靓丽之下是最为恶心的丑陋扭曲。”
司徒坚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教科书一般，我内心的那些羞愧在这些面前不值一提。
“而凌羽不是这样。”司徒坚提起这个名字眼中就会闪过一丝不忍。
“他的这种疯狂和扭曲，是自己从一开始就追求的。是一路走来心理暗示的结果，当所有人都在排斥成为一个社会异类的时候，凌羽一直追求的是……”
“成为一个让世界恐惧的异类！”
我的全身没来由地打了一个机灵，突然想到那具尸体遭受的痛苦，档部也略过一丝阴风。
“从目睹了陆俊熙所遭受的一切和那些人的疯狂之后，凌羽一直没能从那种痛苦中走出来。”
“等到他误把自己的身体搞成那副状况之后，他的内心就开始变化了。”
司徒坚压低声音，眼珠上翻阴鸷地看着我们。
“他告诉自己，他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疯子。不是那种小混混打架打上头的那种疯狂……”
“而是……”
“会享受所有残忍虐待乃至屠杀所带来的快感。”
“无论对于他人……”
司徒坚的停顿好像是在说书，我完全想象不到会有这样一个人。
“还是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