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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红线记

(电影文学剧本)

1.县委,县委书记办公室(日,内)

张志明与县委书记交谈。

县委书记:“志明同志,这次县科级干部调整,你这个宣传部副部长将会得到重用,我想把你调往湖光乡担任党委书记,不知你的意见如何?”

张志明:“湖光乡……”

县委书记:“是的,小张。湖光乡前湖余家与后湖朱家两村分别是白族和畲族乡亲,历年来因水面权属问题两村两族的群众械斗不断,上百年没有通婚……你是我们汉族干部,组织上再三考虑让你去那里任职,是为了帮他们建起连心桥,搞好民族大团结,你要有个思想准备……”

张志明:“我只是担心自己工作经验不足,打开不了工作局面。”

县委书记:“不,这个担心是多余的。志明同志,县委、县政府会成为你的坚强后盾。我相信,只要我们当干部的真心实意地走近百姓,去为群众解忧解愁,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张志明:“好,我一定不会辜负县委的殷切期望。”

2.县委机关干部宿舍(夜,内)

张志明刚回来,妻子章萍正在织毛线。

章萍:“志明,听说组织上调你去湖光镇当党委书记。你应该知道湖光镇是个械斗不断的地方,两个村上百年都没有通婚,几任书记都因处理不好两村的纠纷丢了乌纱帽,你可要三思啊!”

张志明:“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我相信只要工作方法得当,就一定能干出一番事业来。萍,你可要支持我啊!”

章萍:“志明,我当然会支持你啊!何况我这个报道组长也不好当啊。等你到了乡里,可得帮我提供一些带响的来自最基层的新闻素材。”

张志明:“只要你多下乡采风就不愁没有好素材。”

章萍:“好啊,我想等你们为两村两族的青年牵好了百年红线,我可以采写一篇最优秀的新闻作品,题目就叫《红线记》。”

推出片名:《红线记》

3.鄱阳湖内湖——百湖(日,外)

烟波浩渺,候鸟翔集,这里就是鄱阳湖的内湖百湖。深蓝浅黛的湖水,拍击着晨阳,显得如诗如画。

船上,穿着草绿色军装的退伍军人余建平目视眼前的故乡。

余建平画外音:“鄱阳湖,我又回到你的怀抱,我的故乡,你好吗?丽华,你好吗?”

4.百湖岸边路上(日,外)

渔船靠岸。

余建平上路,这时他发现了一个美丽的村姑在打猪草:“你是……”

村姑:“我是丽华,你是建平哥吗?”

余建平:“啊,原来是丽华啊,真是女大十八变啊!对了,丽华,在部队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你怎不回一封呢?”

朱丽华:“我……我不敢回啊……建平哥,曾记得小时候我们在中学读书时你在桌上划了界线吗?”

5.朱丽华的回忆:湖口镇初中一班(日,内)

当年的初中生余建平与朱丽华同桌。

余建平将桌子中间划了一个长长的界线:“从今天开始,我们谁也不能越过红线。”

朱丽华:“为什么?!”

余建平:“这还要问吗?这是我们两个村族的规矩。”(回忆完)

6.百湖岸边路上(日,外)

余建平与朱丽华正在友好地交谈。余建平不好意思地:“丽华,别看小时候我们同窗共桌读书的时候,我在桌子上划了一道红线,其实那个时候我从心眼里喜欢你。你那么漂亮,我上课时看着你,眼睛老走神。”

朱丽华含情脉脉地:“建平哥,你不知道,我心里也暗恋你啊!”

余建平:“想不到几年不见你成大姑娘了,越来越漂亮,丽华。对了,丽华,你怎么还去打猪草?怎么没读书呢。你的学习成绩在学校里不是一直很好吗?”

朱丽华:“我考取了大学,可是家里拿不出钱来,只好辍学了。农村的孩子不打猪草又有什么事可做呢?”

余建平面对百湖:“可惜啊,我们两个村拥有这么一大块湖面却没有事做。”

朱丽华:“是啊,多年了,我们两个村谁动一下湖水就会引起械斗,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余建平:“丽华,这次我离开部队的时候,我把我们两村的情况对连长指导员说了。指导员嘱托我回来后一定要取得地方政府支持,促成我们两村的和解。指导员说得好,守着宝湖却没得到宝湖的好处,这是多么令人遗憾的事。丽华,请你支持我,我们一起努力,让我们两村两族的百姓早日富起来!”

余建平正与丽华有说有笑,忽而远处传来爷爷的大喊声:“丽华,丽华,你快回来,不要和生人说话!”

7.县城鄱阳湖码头(日,外)

青翠的湖滩,放牧的牛群,小船渐渐划入水中。

张志明上船,章萍与同事们在送行。

章萍:“志明,再见了。”

张志明:“好的,再见。”

8.湖光乡后湖朱家畲族村朱大湖家门口(日,外)

此时朱大湖与儿子朱春牛正在编织渔网。

朱大湖:“春牛,你都四十好几的人了,杏牡都出嫁这么多年,你怎么还在等杏牡?”朱春牛没有回答。

“春牛——”这时,媒婆何大妈进了门。

朱大湖:“是你啊,快进来坐啊。”

何大妈:“是啊,春牛,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不考虑自己的事?!”

朱大湖面对朱春牛:“春牛,这次何大妈为你从外村物色了一个好女人姓李,她老公碰上车祸死了,虽然是个寡妇,但长得好!你看,人都来了。”

朱春牛往外一看,李寡妇带着女儿走进门,暗劝女儿:“快叫爹。”

女孩怯怯地面对朱春牛:“爹……”

朱春牛将一块烤熟了的干鱼送到女孩面前:“我不是你爹!”

女孩懂事地推过干鱼:“不是我爹,这东西我不吃。”

朱春牛没接干鱼将李寡妇母女劝送出门:“对不起,你们快走吧!”

李寡妇:“春牛哥,是不是你怕我克夫,你不敢要我呢?”

朱春牛:“对不起,我心里有……”

9.湖光乡后湖朱家畲族村朱大湖家(夜,内)

朱大湖之子朱春牛在高枕而卧,怎么也睡不着觉,这时他在回忆。

10.对头山上,朱春牛的回忆(夜,外)

月色暗淡,山风呼啸,细雨霏霏。

朱春牛呼唤“杏牡”的声音在千山万壑中回响。

余杏牡与朱春牛从不同方向赶到这里。

朱春牛:“杏牡妹子……”

余杏牡:“春牛哥,我爹强逼我嫁给镇上的有钱人家胡苟生。我心不依啊,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不想活了。”

朱春牛为其揩干泪水说道:“杏牡,我爱你,可是你万万不可寻死啊,人死了什么也没有了。”

余杏牡:“春牛哥,多想和你好好地走过每一天,原想等百年归寿的日子,我们合葬在一起……我要成为人家的新娘了,春牛哥,今夜你就要了我吧!”

朱春牛:“杏牡……”

此时,两人紧紧依偎在山丛中,月光进入云层。

11.镇上,余杏牡的回忆:胡苟生家(日,内)

从家中摆设来看这是一户经济殷实的人家,家中彩电、电风扇等现代化家具应有尽有。

房间内,人们正在闹洞房,待人们走后,余杏牡哭丧着脸蜷在床头上。

胡苟生喜滋滋,迫不及待地扑向余杏牡前去亲嘴,余杏牡惊恐地从手中拿出一把剪刀:“再靠近我,我就杀死自己。”

胡苟生吓了一跳,嘴里骂骂咧咧地说些什么。

胡苟生:“杏牡,你给我老实点,你可是我花了十多万元彩礼娶进来的,假如你今天不和我圆房,你就永远别想走出这个门槛。”

12.(现实)湖光乡后湖朱家畲族村朱大湖家(日,内)

朱大湖、何大妈都在责怪朱春牛。

朱春牛面对何大妈:“何大妈,求你别烦我好不好?我心里有……”

朱大湖:“你有,你有个啥?!”

朱春牛:“我有杏牡……爸,找不到杏牡这样的女人,我终身不娶!”

朱大湖一下子心软了,眼里也涌出了泪水。面对朱春牛:“春牛,我的儿啊,杏牡都出嫁好多年了,你还在等她,还要等到猴年马月?这是没希望的,再说你得赶紧悬崖勒马,不要再和杏牡偷着来往了,要不会让人家打断脊梁骨的。你赶紧和那个姓李的妇女结婚吧!这个妇女虽然守寡,但我明眼看就知道她是老实人,她会和你好好过日子的。”

春牛:“爹,等不到杏牡,我一辈子就真的打光棍算了。”

朱大湖绝望地:“好吧,春牛,假如你今天不答应和李寡妇的婚事,我做父亲的不过了……”朱春牛急步拉住了父亲:“爹,请你不要这样……”

说罢,朱大湖摆脱春牛的手,冲到门口的百湖边。

13.百湖岸边(日,外)

正当朱大湖跳湖的片刻,张志明从此路过,猛一把拉住了朱大湖的手,张志明:“大爷,你何必走这条路呢?!”

朱大湖:“你是谁?”

张志明:“我是新来的乡党委书记张志明。大爷告诉我,你有什么事想不开?”

朱大湖:“张书记,一言难尽啊!”……

14.百湖田地边(日,外)

张志明发现前面有人打架,其中有一人还被打下水沟,全身湿淋淋的。

张志明:“你们是哪个村的,为什么打架?”

后湖朱家畲族青年:“我是后湖的朱金子,你管得着吗?!”

张志明:“我是新任乡党委书记,当然管得着!”尔后又面对另一个打架的青年:“你是哪个村的?”

前湖余家白族青年:“我是前湖村的余长福。”

朱金子:“张书记,刚才我走路不慎碰到一下他,却被他打下了水沟。”

余长福:“张书记,后湖畲族人真是太不讲理了。他这是恶人先告状……”

张志明:“好了,你们两村人共畈种田要学会理解和包涵,以后再也不要这样!”

15.湖光乡政府会议室(日,内)

村干部陆续进门坐了下来。

前湖余家白族村支书余草生走进来时,见只有一个空位,空位旁边坐的是后湖朱家畲族村支书朱得志,连忙与另一个村支书对换位置。这个情景让张志明收进眼底。

张志明面对台下两人:“你们两个自报姓名和职务。”

朱得志站了起来:“我是后湖朱家畲族村党支部书记朱得志。”

余草生也站了起来:“我叫余草生,我是前湖余家白族村党支部书记。”

张志明示意让他们坐下,面对大家:“同志们,今天是我来湖光乡任职的第一天,想不到前湖余家白族和后湖朱家畲族两村结仇这样深,我的心情很沉重。得志、草生同志,你们都是村里的党支部书记,我知道你们两个村有积怨,可是作为村支书,你们的觉悟必须高于群众,共凳开会,又有什么顾虑?”

朱得志:“这……”

余草生:“我……”

张志明:“好吧,你们不要再解释了,以后希望你们两个村的党支部书记带头搞好两村的团结。如果有谁还离心离德的话,你们的书记不用当了。”转而面对大家:“同志们,我们今天的会议就是研究如何做好两村的化解工作,请同志们多多地出计谋策。”

众人纷纷发言。

刘乡长:“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认为做好两村工作关键的一点必须找到一个突破口,这就是促使两村通婚……”

另一乡干部:“我赞成刘乡长的意见。两个村由于先辈积怨而造成有情人难成眷属。血浓于水,我们就从帮助两村青年男女牵红线搭鹊桥入手,促使两村摒弃前嫌,走到一块。只有通了婚,才会一通变百通。只是做这个实在工作太难做……”

张志明:“组织上让我们来这里任职就是保一方百姓平安,再难的工作我们也不要愁做不好。我希望大家都来当红娘做月老,为两村青年通婚服好务。”

16.后湖朱家畲族村,田野(夜,外)

张志明与朱春牛在田埂上边走边聊,看来有好长时间。

朱春牛:“张书记,你不知我多么喜欢杏牡。”

张志明:“春牛,放心。总有一天你们会走在一起的。”

17.鄱阳湖畔的芦苇荡中(夜,外)

年轻貌美的村姑朱丽华用纤纤双手不时地击倒芦苇丛向前奔跑,后面传来年约八十岁的爷爷朱大湖愤怒的喊声:“丽华,你站住!”“丽华,你跟我回来!”。

朱丽华正在奋力向前跑去时被脚下的一条芦苇秆绊倒,被爷爷朱大湖追上。朱大湖拽住孙女朱丽华的右手臂愤怒地说:“你想逃,逃到天上爷爷我也要把你抓回来!”

朱丽华欲挣脱爷爷的手,可怎么也挣不开,她含泪面对爷爷:“爷爷,都21世纪了,你还这么封建?”

朱丽华趁爷爷不注意,跳入了水中……

18.村头的芦苇丛中(夜,外)

张志明发现有一对男女青年在跑。

男女青年只顾低头逃遁,想不到与急急赶来的张志明碰了个满怀,张志明:“你们是哪里人,为什么要跑?”

男青年:“我是前湖余家白族村,我叫余建平。”尔后指了指朱丽华,“她是后湖朱家畲族村人,叫朱丽华。她爷爷不同意我们的亲事,我只好带她逃跑。”

张志明自我介绍之后与他们握手。

张志明:“建平,现在政府都在倡导构建和谐社会,政府一定会为你们撑腰。同在蓝天下,共饮鄱阳水,男女青年为啥不能同心相爱?过去两村不能通婚的老皇历,我们必须改写过来。今后你们在阳光下可以放心地大胆地相爱了。”

19.百湖码头,前湖余家白族村(日,外)

张志明上船,与余草生和众乡亲促膝交谈。

张志明:“余书记,你们畲族村是从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迁来的?”

余草生:“我们是600年前从云南大理迁来的,大理是白族的主要聚集地,也是世界白族最主要的祖籍地。大理白族至今已有4000年繁衍历史。”

张志明:“白族有什么特点?

余草生指了指外面走过的妇女:“你看我们不但有自己的宗教,服饰也寓意深刻。其中我们白族姑娘的漂亮的头饰上,就蕴含着大理最著名的风花雪月;轻柔下垂的惠子是下关风;鲜艳美丽的花饰是上关花,洁白无瑕的帽顶代表苍山雪,弯弯的造型则是洱海月的象征。”

20.后湖朱家畲族村路口(日,外)

张志明与朱大湖交谈。

张志明:“朱大爷,你们畲族村是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迁来的?”

朱大爷:“我们是1000年前从广东中西部迁来的。”

张志明:“据畲族族谱及民间相传,广东潮州市凤凰山是畲族的发祥地,对吗?”

朱大爷:“是啊,外省都是由凤凰山迁徙而去,凤凰山成了畲族崇拜祖先的圣地。粤、闽、浙、皖、赣等省畲族中有着‘广东路上有祖坟’的传说。其始祖原居住深山,以狩猎为生,后不幸被‘山羊’所伤,死于丛林中,葬在广东潮州凤凰山上。墓茔的具体方位是:‘前至雷家坊,后至观星顶,左至会稽山,右至七贤洞’。而墓碑的铭刻却繁多,有‘皇恩赐葬高王之墓’‘南山祖墓’‘高王之墓’……”

张志明:“太有意思了……朱大爷,前湖余家白族村和后湖朱家畲族两村有这么一条宽广的湖面,可是为什么富不起来?”

朱大湖:“是啊,这湖荒芜都200年了,两村两族谁也不敢开发,动一下两个族村便打起来。”

张志明:“朱大伯,你能给我讲讲200多年前那场血战吗?”

朱大湖:“都200年了。听祖辈人说,当年夏天我们两村两族的人在这里捕鱼,两个村族为争夺水面纠纷厮杀了三天三夜,死伤100多人。特别是我们后湖朱家死的人比他们前湖余家的人还多。后来,我们后湖朱家畲族村人为了报仇,将前湖余家白族村一位外出多年误进我们后湖朱家畲族村的理发师杀了,尔后将死尸切成片,让全村人分肉吃……”

张志明:“朱大伯,吃人那是远古的事,是古代封建社会才有的悲剧。如今那无休无止的械斗不能再继续下去。”

朱大湖:“是啊,在我们两个村有个说法,大打三六九,小打天天有。200多年了,百湖成了一条血湖。”

张志明:“守着宝湖要识宝啊。朱大伯,总有一天,两村的水面权属问题必须尽快解决。”

21.前湖余家白族村余建平家(夜,内)

余建平与父母在吃饭,余建平狼吞虎咽地吃饭。

余父:“建平,你这么火急火燎地吃饭干啥呢?”

余建平:“爸妈,我等下有件事去忙……”

余母:“有什么急事告诉爸妈,我们为你考虑考虑。”

余建平:“暂时保密吧。”

余父两眼一瞪:“好了,别装蒜了,外面人都传出风声了,说你和后湖朱家畲族村的丽华谈情说爱。”

余建平:“爸妈,我和丽华谈情说爱有什么不好?!”

余父惊愕地:“要我同意这门亲事,除了太阳从西边出。建平,爹在这里警告你,你这是在玩火啊!我们村与后湖朱家畲族村是世代冤仇,你怎能和他们村的人恋爱呢?这件事说出去,会叫全村人诅咒的,你知道你太祖父是怎么死的吗?”

余建平不屑一顾地:“爸,我知道是后湖畲族村人杀死的,可后湖畲族村不也有好多人死在我们前湖白族人手中吗?我耳朵都听烦了,你怎么老念叨过去呢?”

余父:“儿啊,你在部队当了这么多年的兵,还不懂得记仇,血海深仇你怎么能忘呢?”

余建平:“爸,事情都这么多年了,我们两村应该摒弃前嫌好起来才对。”

22.前湖余家白族村前的古樟下(夜,外)

月牙冲出云雾。

余建平枕着自己的手掌,躺在古樟树根上。他听到朱丽华那令人心跳的脚步声正沙沙地走近他。

余建平与朱丽华弹唱渔鼓,曲调满含着哀伤的情景。

一时,余建平犹豫了一下,胆怯地,然而又是坚决地靠着对方坐下,朱丽华则摸索着在他肩头衣服的破绽处亲了一口,抱住他的头亲热而又动情地啜泣起来。

23.湖光乡政府前面的公路上(夜,外)

县委书记与张志明谈心。

张志明:“书记,我想不到工作这样难做。我来湖光几个月了,工作没一点进展。”

县委书记语重心长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志明同志,这些天我同你走访了一下前湖余家白族村和后湖朱家畲族村,我的心里十分沉重。我万万想不到,两村两族的百姓积怨这么久这样深。可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前湖余家白族与后湖朱家畲族两村两族不能再这样积怨下去,我们要本着为群众利益高度负责的精神,找准突破口,做好群众的思想转化工作,促使两个村通婚。”

24.百湖岸边(日,外)

张志明与余建平、朱丽华谈心。

朱丽华:“张书记,实不相瞒,我们两个恋爱,怕被人发现。假如发现了,我会被爷爷打断腿的。”

张志明:“丽华、建平,鉴于你们两村的情况,我感到你们在家恋爱如果不便的话,我劝你们外出打工,这样你们不仅能找到一条致富的路子,你们自由恋爱的空间也大了。”

余建平:“张书记,好的,就是不知去哪里打工才好?”

张志明:“我和县就业局联系好了,他们在深圳为你们找到了工作。”

余建平:“那真是太好了!我想让我妹芦花还有我堂兄余复明也去。”

朱丽华:“我哥也去行吗?”

张志明:“行啊,有100个岗位,你们两村青年都可以去。”

余建平:“书记,你真是想得太周到了。”

25.火车站口(日,外)

张志明、刘乡长等乡领导干部欢送余建平、朱丽华等两村两族上百个青年踏上了打工的路程。

余建平:“张书记,不要再送了,谢谢你们啊。”

张志明紧握余建平的手:“建平,对你和丽华的婚事我们会负责到底,到时可不要忘了请我们吃喜糖呀!”

朱丽华:“好的。张书记,假如我们的婚事能成功,我和建平请你坐上席。”

26.火车上(夜,车内)

火车上正播放陈思思唱的《情哥去南方》的歌曲。

“火车啊,汽笛响……”

余建平与朱丽华偎依在一起,两人互相对视亲切大胆地说着什么。

27.深圳化工厂(夜,内)

朱丽华与朱金华、余复明在谈着什么。

朱金华:“妹妹,你在外打工可不要上街逛,当心被人拐卖了。”

余复明:“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丽华有人会保驾护航的。”

朱金华:“复明,谁呢?”

朱丽华:“哥,你看建平这人如何?”

朱金华:“建平,当然好啊,他在部队当过班长,有组织能力。”

28.深圳某化工厂女工宿舍门口(夜,内)

余芦花洗完衣服回来突然晕倒在地,正好被刚走来的朱金华看到。

朱金华:“芦花,你是不是感冒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尔后将余芦花背了起来。

29.深圳市某医院(夜,内)

朱金华将余芦花背到急诊室。

医生:“赶紧挂号交钱,她是你什么人?”

朱金华掩饰道:“这是我妹妹,我马上交钱。”

一会儿,护士为余芦花输液,余芦花醒了过来,对朱金华露出感激的泪光。

30.化工厂(夜,内)

余芦花:“哥,我爱上了一个人。”

余建平:“谁呢?”

余芦花:“金华……”

余建平:“好啊。”

31.深圳市某化工厂(日,外)

余建平、朱金华在劳动,余建平面对朱金华,这时手机响了,余建平:“请问是谁……原来是张书记啊……啊,你到我们厂子来了,什么近在眼前,远在千里……”

这时余建平高兴地看到门口竟走来了张志明。

余建平、朱金华与张志明握手。

张志明将余建平等人叫到一边:“建平,我今天代表乡党委乡政府来看望大家来了,你们的事发展得怎样?”

余建平:“张书记,我们来这里打工快半年了,我和丽华的事确定下来了。”

张志明:“那真是太好了,其他人呢,有没有像你们一样的一对?”

这时,余建华发现妹妹余芦花与朱金华走了过来,高兴地:“这不,他们也是天生的一对啊。这是我妹妹余芦花,这是丽华的哥哥朱金华。”

张志明连忙与朱金华、余芦花握手:“金华、芦花,我向你们祝福。”

这时,朱丽华说道:“张书记,我们自己这一关可是闯过去了,可不知回家后两族大人能不能同意,特别是我爷爷那个死脑筋。”

张志明:“这个你们放心好了,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我不相信在同一片蓝天下,有情人不能成为眷属,你爷爷的工作包在我身上。……”

朱丽华:“张书记,你想为我们牵红线?”

张志明:“是啊,我们乡村干部都当然乐于帮你们牵红线,为你们当月老,当媒婆。你们就放心大胆地相爱吧,我们一定会把工作做到位。”

这时张志明又面对余建平、朱金华等人:“建平,你是退伍军人,懂得很多道理。我想你们两个村青年在外打工,最好成立一个同乡青年联谊会,这样才能使两村青年的心连得更紧。”

32.深圳某化工厂(日,外)

主席台上悬挂着一条横幅,写着“前湖余家白族村与后湖朱家畲族村青年深圳务工联谊会会长投票选举”一行字。

张志明:“现在分发选票,实行无记名投票,下面请出两个监票员前湖余家白族村和后湖朱家畲族村各选一个,一个唱票员,这个唱票员来当。”

众人在填写选票,张志明在唱票“余建平、余建平……”张志明不断地喊起了这个名字。

最后张志明宣布:“好吧,120张票都是余建平,现在我宣布余建平担任两村两族务工青年联谊会会长。”

众人鼓掌,余建平:“大伙儿听着,刚才张书记说了,我们两村的冤仇宜解不宜结,在我们这一代人身上必须有个新交代。我想大家选举我为两村青年联谊会会长,我一定不辱使命,当好这个会长。下面请张书记为我们做指示。”

张志明:“好吧,各位青年朋友,我这谈不上指示,我只是说说,为什么要在你们两村青年中成立一个联谊会呢?我的目的就是要你们两村青年带头告别过去,面向未来。你们都是八○、九○后的青年,要有新的眼光。两村同饮一湖水,同在蓝天下,却老死不相往来,男女相爱却不能走在一起,这多不好!又谈何构筑和谐社会?我想好了,等你们联谊会办得红红火火的时候,你们会像一根纽带将两村父老乡亲的心连在一起。我真诚地祝你们两村和好,百业兴旺。相信你们在务工期间一定会发扬互帮互助、团结友爱的精神,一定会把这种感情带回老家,让两村的父老乡亲携起手来共同建设我们的小康生活。”

众人再次鼓掌。

33.后湖朱家畲族村朱大湖家(夜,内)

朱大湖与朱春牛在吃饭,朱大湖:“春牛,你侄子侄女打工快一年了,咋还不回来?”

朱春牛:“爹,年轻人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朱大湖沉思了会儿:“我怎么这么蠢?丽华肯定会在深圳跟前湖余家白族人谈恋爱。”

朱春牛:“不会的,爹,我明天出去打工。”

朱大湖:“打工可以,可不得借这个名义跟人家杏牡私奔……到时让人打死了才会耻死人啊!”

34.湖光乡邮电所(日,内)

朱大湖在窗口:“同志,帮我发份电报。”

女营业员:“老大爷,都什么年代了,还发电报?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朱大湖掩饰地:“我查出癌症了,我得让我孙女速回。”

于是营业员只好帮其拟了个“爷爷患癌症,速回”的电报。

35.深圳市某化工厂(日,内)

朱丽华接过电报交给朱金华,焦急地:“哥,爷爷重病,要我们回去。”

朱金华疑惑地:“爷爷怎么得了癌症?!不过,妹妹,你先回吧,我忙完一阵子赶回去。”

36.后湖畲族村朱大湖家(日,内)

朱大湖见朱丽华回到了家,朱丽华急忙问:“爷爷,你这是怎么啦?”

朱大湖笑道:“爷爷没有事,爷爷担心你跟前湖白族的小子谈恋爱,才要你回来。”

朱丽华:“爷爷,你……”

37.后湖朱家畲族村,朱大湖家(日,内)

朱大湖面对朱丽华,语重心长地:“丽华,你,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朱丽华:“我懂事得很。”

朱大湖:“丽华,我的好孙女,我们两村两族结怨已经两百年了。两百年来,两个村一直为百湖权属的事打打杀杀从未停止过,从来没有人通过婚,这也成了一代代人留下来的村规,你怎么能打破这个村规呢,你怎能忘记这世代恩怨呢?!”

朱丽华:“爷爷呀,我和建平一起在深圳打工,我们相亲相爱已经有一年了,陈规旧俗就该被除,你这样拆除我和建平的姻缘实在很不应该。”

朱大湖:“丽华,我带你去个地方。”

38.去“对头山”的半路上(日,外)

朱大湖将朱丽华带到这里,朱大湖:“丽华,你知道这座山一半属于前湖余家白族,一半属于后湖朱家畲族,为啥在两百年前取名‘对头山’?是因为两百年来我们两个村在这里相杀就有几十次,这里流满了两村人的血啊!过去这座山本无名,从此取名‘对头山’了。老古人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况且我们两村都有仇,难联姻,若是我们家破了这个规矩,我这老脸如何面对众乡邻呢?”

39.后湖朱家畲族村朱大湖家(日,内)

朱丽华:“爷爷,新旧社会两重天,你怎么还是死脑筋?”

朱大湖:“丽华,并不是我这个当爷爷的死脑筋。爷爷吃的盐比你吃的饭多,过的独木桥比你走的路多,人间好坏我还是能分得清。要是我还有一口气,这场婚姻我至死也不能点头!”

朱丽华:“我抗议!”

朱大湖从屋里拿出一柄锈迹斑斑的镣叉:“丽华,你还记得这把镣叉吗?”

朱丽华:“爷爷,这事你都讲了不下一百遍了,我的耳朵都听出茧来了。”

朱大湖:“好,我不说200年前的事,就谈谈60年前吧,你的二爷爷就是死在前湖余家白族人这把镣叉上。要不是爷爷我身手好,一把夺下了这把镣叉,我也早就不在人世了,也就没有你丽华了。”

40.(朱大湖回忆)四十年代的湖光乡公所(日,内)

青年朱大湖与两村长老等人来到乡公所,李乡长等人正在打麻将,听了前湖余家白族村长老的情况报告后,李乡长不耐烦地说:“乡公所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管得了你们两村陈年烂草的事?!你们打吧,打死了活该……”

41.对头山上(朱大湖回忆)(日,外)

这里两村对垒,刀光剑影,杀声震天。

青年时的朱大湖与弟弟朱小湖手持刀棍上场,见弟弟个小力弱,朱大湖关切道:“小湖,注意安全。”

朱小湖:“大哥,你是家中的主心骨,又挑大梁,你的安全更加重要。哥,你放心好了。”

手握火铳的朱大湖与朱小湖埋伏在壕沟里,面对对方的壕沟放铳,对方前湖余家白族村壕沟里不时传来人们伤亡时的呻吟声。

这时,一柄镣叉向朱大湖这边扔来,朱小湖连忙冲过去,把兄长朱大湖推开,结果镣叉插进了朱小湖的胸前,朱小湖胸前鲜血喷出。

朱大湖:“小湖,小湖……”

朱小湖:“哥,我不行了……”

朱大湖抱着鲜血淋漓、已经停止呼吸的朱小湖失声痛哭。

这时,一位年长白须的老人将那把镣叉使劲地从朱小湖的胸前拔出,郑重地对朱大湖也对所有在场的人说:“乡亲们,血海深仇又添新恨啊,大家世世代代也不能忘了这把镣叉,我们后湖朱家畲族人与前湖余家白族人的血海深仇一定要报。”

朱大湖接住长老递过来的镣叉,信誓旦旦地说:“大叔,只要我朱大湖活一天,我就一天不会忘了这把镣叉。”

长老:“大湖,那我问你,你和前湖白族阿秀的事……”

青年朱大湖紧咬嘴唇,半晌喷出一句吃力的话:“从此我跟阿秀的感情一笔勾销……”

42.前湖余家白族村古樟树下,朱大湖回忆(夜,外)

月色稀疏,秋雨纷纷。

青年朱大湖与余阿秀在此聊了好一会。

朱大湖:“阿秀,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不能再爱下去了。”

余阿秀:“大湖哥,你怎么说这样的话,两村之间的事怎么把我们俩也扯进去?”

朱大湖:“我们都是两村两族的一员,我弟弟小湖被你们白族人杀死了,他才十五岁,他多么老实、多么勤劳,十五岁的孩子就会扛禾斛、挑重担……”说着,朱大湖泪流满面。

余阿秀也跟着流泪:“我知道小湖兄弟死得冤啊,可我家不也很冤吗?我的爷爷奶奶死得早,长兄当父,我伯把几个兄弟拉扯成人,前不久,几个兄弟还张罗着为大伯办50大寿呢?结果我大伯也在这次械斗中死了。”

朱大湖:“阿秀,别再说了。”

43.后湖畲族村朱大湖家,朱大湖回忆(日,外)

古樟树下,余阿秀哭道:“大湖哥,失去了你我怎么活下去?”

朱大湖哽咽道:“找过一个人家。”

余阿秀:“可我只爱你啊。”

朱大湖想了会儿,与余阿秀紧紧拥抱,尔后走开,身后传来余阿秀句句亲切的呼唤:“大湖哥。”

44.后湖畲族村朱大湖家(日,内)

见爷爷喋喋不休,朱丽华:“我不听,不听!”

朱大湖:“孩子,你……你……你从小父母双亡,是爷爷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兄妹二人抚养成人。如今你长大了,翅膀硬了,爷爷的话你也不听了。”

“嘀嘀……”,这时,桌上朱丽华的手机响了,朱丽华拿起手机:“喂,是建平吗?我被爷爷抓起来了。”

朱大湖夺过手机,怒火万丈说:“你还敢给这龟崽子打电话吗?”朱大湖拿起手机冲手机屏幕骂道:“龟崽子,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尔后手机一关,狠狠地往地上一摔,朱丽华捡起被摔在地上的手机,歇斯底里地哭道:“爷爷,我是你的亲孙女,你怎能这样对待你的孙女呢?”朱大湖又去用绳子将朱丽华捆绑得严严实实。

朱大湖:“丽华,别说你是我的亲孙女,谁家和前湖余家白族人通婚,我就坚决反对!你就是我的八代祖宗我也照样捆!”

朱丽华在挣扎:“爷爷,爷爷,你放开我,你不能这样呀!”

朱大湖用毛巾塞住朱丽华的嘴:“爷爷我就这样!你这个吃里爬外的家伙,你要不是我的亲孙女,再这样下去,我要和你断绝祖孙关系。”

45.后湖畲族村路上(夜,外)

余建平在匆匆赶路。

46.后湖朱家畲族村朱大湖家(夜,内)

朱丽华在痛苦挣扎,渐渐疲惫入睡,朱大湖一旁看守也渐渐入睡。

这时,一个身影走进屋中,这便是余建平。余建平扯了扯朱丽华的衣袖:“丽华,我是建平……”朱丽华终于醒了过来:“建平,快,快……”

余建平连忙为朱丽华解开绳子:“丽华,我马上带你去乡政府登记结婚。”

正当余建平为朱丽华解开绳子,两人欲走的片刻,朱大湖被解绳子的声音弄醒,他打开惺忪的眼睛,终于发现了陌生的青年余建平,朱大湖如临大敌:“你,你是谁?”

余建平诙谐而又亲切地说:“大爷,你力气真大呀!”

朱大湖走近余建平:“是吗?告诉我你是谁?”

余建平落落大方地:“大爷,你好!我是丽华的朋友,前湖白村的余建平。”

朱大湖两眼冒烟:“好啊,原来是你这个龟崽子!我不找你,你胆大倒自己送上门来了,你给我滚!”

余建平:“爷爷别发火,我和丽华相亲相爱,你就网开一面,行行好吗?”

朱大湖:“呸,冤家仇人谈何婚姻?!”

余建平:“大爷,我们两个村结怨虽有根源,但这毕竟都是过去的事,如今世事沧桑已经大变。何况,鄱阳湖水养育了我们两村人,我们应该摒弃前嫌迎来新的美好的日子才对啊!”

朱大湖:“你少给我说大话,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余建平:“大爷,我知道前湖余家白族和后湖朱家畲族两村为争夺湖面打斗积怨有两百年历史,大爷的弟弟在1947年打斗中被前湖余家白族人打死了……”

朱大湖:“晓得就好。”

余建平:“可我也知道我大祖父也是那年被你们后湖朱家畲族人给打死了啊。”

朱大湖:“别再说,我不听!你走还是不走?”

余建平:“大爷,你今天不同意我和丽华的婚姻我就不走了。”

朱大湖动起了镣叉:“小子,你再不走叫你叉下把命丧。”

朱丽华捧出红线结:“爷爷,我已收了建平的定情物,早已经是他的人了,你要打死他,你就索性连孙女也一起打死吧。”

朱大湖:“你这红线结是从哪里来的?”

朱丽华:“这是建平的奶奶临死前留给他的纪念物。”

朱大湖面对余建平:“你奶奶是……”

余建平:“我奶奶名叫阿秀。”

朱大湖:“阿秀……我想起来了……”

47.后湖畲族村田野上(朱大湖回忆)(日,外)

年轻的朱大湖正在击打鄱湖渔鼓。

这时,村头走来几个人,其中一位大姐打量了一下英俊气盛的朱大湖连忙问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正在组建一支业余戏班子,你愿意去吗?”

“我叫朱大湖,会鄱湖渔鼓,我愿意去啊”,年轻时的朱大湖连忙站起说道。

那位大姐把一位年轻貌美的村姑推到朱大湖面前介绍道:“她叫余阿秀,是我们刚招来的女演员,也会鄱湖渔鼓。我们戏班子准备排练一个大型歌舞节目《鄱湖春》,需要一对男女担任主角”,那位大姐拉着余阿秀的手,高兴地说道:“阿秀,我为你找了个好搭档啊!”就在大姐介绍的一刹那间,朱大湖与余阿秀四目相视,互相之间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情。

48.湖光乡礼堂戏台(朱大湖回忆)(日,外)

这里人山人海,人们在观看节目,大姐在指挥朱大湖、余阿秀排演鄱湖渔鼓《鄱湖春》,朱大湖与余阿秀对视的眼神与鼓声配合得十分默契。

49.百湖岸边(夜,外)

朱大湖与余阿秀在此约会。

朱大湖:“阿秀……”

他用双手揽住了羞涩不安的余阿秀。

余阿秀:“大湖哥,我们的事你想怎么办?”

朱大湖将绣球从袋中郑重地捧到余阿秀面前:“阿秀,我向你提亲来了……”

余阿秀捧起绣球,激动得流下了眼泪:“大湖哥,你看我们的喜事定在什么时候?”

朱大湖:“就定在三月份吧。”

50.百湖边对头山上(朱大湖回忆)(日,外)字幕:1947年秋

观众依稀可辨山上有碉堡,枪弹痕迹,这里可谓是两村制高点,从山上可以俯瞰山下相邻的前湖余家白族与后湖朱家畲族村。

两村两族人正持刀棍对峙,白族余家一位老年族主面对畲族朱家一位老年族主说道:“畲族朱家的你们听着,百湖自古以来就是我们白族余家的,不许你们走前一步,否则后果自负!”

朱家畲族主也不示弱:“白族余家人你们听着,同在一片蓝天下,你们不要欺人太甚,百湖别说200年前,就是盘古开天地都是我们朱家人的。你们休想往前踏半步,否则,你们不得好死!”

这时走来一个当官模样的人,这人便是李乡长。李乡长让另一个人用火钳夹住四块被火烧红的铁板站在中间说道:“前湖余家白族、后湖朱家畲族两村人听着,国民政府不许你们两村互相争夺,远古的事,谁也说不清。我看这样吧,你们两个村各派一个代表,分别穿一双被火烧红的铁鞋,谁在湖中走得远,最远的地方就属于谁的地盘。”

此官话一开口,众人哗然。有的说:“好啊,这真是一个好办法。”有的说:“那不把两双脚烧坏才怪。”有的说:“只有这样了……”

另一个乡丁:“李乡长说得好,这样才公正,你们两村还有什么意见?”

朱余两家族主异口同声地:“好的,我们同意!”

这时李乡长派手下一乡丁敲起了铜锣,朱余双方各派的代表分别着一双被火烧红的铁鞋,在第一声铜锣敲响的时候,两人在向前奔跑。

前湖余家白族人见后湖朱家畲族人跑得很快不服,余家白族族主大叫一声:“白族人听着,给我冲啊!”

此时,余家白族人与后湖朱家畲族人乱棍乱刀互击,刀光剑影,喊声震天……

(余建平的画外音):“结果在这次械斗中,我大伯死在你们后湖朱家畲族人的乱箭之下,你知道在我们农村过花甲才称得上是正当归寿人,没满60岁的人是短命鬼啊……”

51.百湖岸边(朱大湖回忆)(日,外)

朱大湖与余阿秀又一次在此约会。

朱大湖:“阿秀,我们的事办不成了。”

余阿秀哭道:“是啊,我知道再这样下去,会让本族人装进口袋投进湖里喂鱼的……”

朱大湖:“阿秀,忘了我吧!”

余阿秀:“大湖哥,没有你的日子我怎么过呢?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

朱大湖:“阿秀,实在没有办法,这一次械斗你我两个族村庄死伤30多人,谁叫我们是世世代代的冤家啊!”

余阿秀:“大湖哥,我们生不能成亲,等我死了我嫁给你好吗?”说着余阿秀将那个红线结交还给朱大湖:“大湖哥,这个还你。”

朱大湖拒接,真诚地说:“阿秀,你还是收下吧,就当我们曾经爱过的纪念吧。”

52.后湖朱家畲族朱大湖家(日,内)

余建平面对朱大湖:“朱大爷,我奶奶前些日子走了,永远地走了……就在奶奶断气的那个时候……”

“你奶奶……”

余建平:“对,我奶奶余阿秀……”

53.前湖余家白族村余建平家(余建平回忆)

年老体弱的余阿秀如一盏即将熄灭的灯在不断呻吟,余建平以及其父母等围在余阿秀身边。

余阿秀面对长孙余建平吃力地:“孙儿,有什么高兴的事快告诉奶奶。”

余建平:“奶奶,我看上了一个女孩。”

余阿秀:“建平,你看中了哪个女孩,她是哪里人?”

余建平:“她叫朱丽华,后湖朱家畲族村人,她爷爷叫朱大湖。”

余阿秀吃惊地:“建平,你……”

余阿秀热泪纵横:“建平,不是奶奶反对你的婚姻,实在是没有办法啊,当年我正是爱上了丽华的爷爷朱大湖,差点让家族活生生地沉了船。”

54.百湖(朱大湖回忆)(日,外)

后湖朱家畲族村人将余阿秀用长绳紧紧捆绑在村前后的一棵樟树下。

一个族长模样的长须老人面对年轻时的余阿秀恶狠狠地说:“阿秀,都两百年了,谁看见我们后湖朱家畲族人与前湖余家白族人通婚?你们是我们的仇人,仇人怎能变成亲家?!如你还不认错今天我就下令把你活生生地投进鄱阳湖。”

见阿秀仍坚决不从的态度,族长面对四个青壮年:“将阿秀塞进麻袋!”

四人立即手忙脚乱地前去将余阿秀塞进麻袋,尔后将余阿秀投进湖中。

这时,正在岸边偷看的朱大湖猛地跳进了百湖,捞起了装进麻袋的余阿秀。

岸上,余阿秀:“大湖哥,带我远走高飞吧。”

朱大湖:“阿秀,好吧,我们到外面生活。”

正当他们准备逃走的一瞬间,刚才捆绑阿秀的两个打手发现了,众人一会儿将余阿秀、朱大湖捆住。

族长:“阿秀,不要再跑了,俗话说,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假如你能嫁到前湖余家白族,我这把年纪把头割了让你当凳坐……”

55.余建平回忆。前湖白族村余建平家(夜,内)

建平母亲面对病入膏肓的余阿秀:“娘,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余父:“是啊,娘,你快说吧。”

余建平:“奶奶,你说吧……”

余阿秀指了指那破旧的箱子:“建平……快,帮奶奶拿出来……”

余建平打开箱子,见到那个正是布满灰尘的红线结,他捧起红线结送到余阿秀身边:“奶奶,是不是这个……”

余阿秀点点头,她一下子晕了过去,好长时间她吃力地喊了一句:“大湖哥,我走了……这辈子我们不能成亲,下一辈子我要做你的新娘,我在天堂等你……”说着余阿秀头一侧,永远地熟睡了过去……

“娘……”“奶奶……”全家人哭声一片。

56.(现实)后湖朱家畲族村

余建平还在动情地向朱大湖介绍:“朱大爷,我奶奶至死也忘不了你啊!”

朱大湖:“孩子,我对不起你奶奶呀!”

朱丽华听了高兴地说:“爷爷,你同意我们的婚事了?”

朱大湖:“我……不,两百年的仇怨怎么能让我一人了结呢?看在你是阿秀的孙子份上,我不打你,你快走吧!”

余建平:“大爷……”

余建平:“朱大爷,你知道我奶奶这辈子是怎么过来的吗?我奶奶嫁给我爷爷这么多年,由于两人没感情,爷爷奶奶从未正面说过一句话,听我爹说,在我爹10岁那年,我爷爷赌气跳了对面的百湖……”

余建平:“朱大爷,过去的日子过去了,我们应该面向未来,张书记说得好,冤家宜结不宜解啊。”

朱大湖:“少啰唆,快滚!”

朱丽华:“爷爷,我和建平的事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建平我们走!”

朱丽华牵着余建平的手正欲走出门外,朱大湖猛地扶起镣叉面对他们:“谁敢走,问问我这镣叉同意不同意!?”

57.后湖朱家畲族村门口(夜,外)

张志明、刘乡长急切地坐在吉普车上。

张志明面对司机:“小乐,车子开快一点,要不来不及了。”

刘乡长:“是啊,朱大湖那个倔脾气,看来又在强迫孙女,我们必须尽快赶到。”

58.后湖朱家畲族村(日,外)

朱丽华与余建平冲出门外,朱大湖扛着镣叉在追。

正当朱大湖即将靠近朱丽华、余建平的时候,吉普车停下,张志明、刘乡长从车上走了下来。

余建平、朱丽华喜出望外,说:“张书记……”

张志明用手示意他们别说什么,张志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样东西:“朱大伯,我给你看样东西。”

朱大湖不悦地:“你们当干部的有什么好东西看,我看你张书记又来做说客吧?我不听了,听得我耳朵都在长茧子了。”

张志明拿出一本红彤彤的《荣誉证》面对朱大湖:“朱大伯,这是深圳市人民政府颁发给余建平的荣誉证,授予他为‘深圳市见义勇为务工青年’荣誉称号。”

朱大湖:“我们两个村井水不犯河水,这是他们前湖余家白族余家人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看!”

刘乡长:“朱大伯,什么这事和你没有关系,我看这事和你关系很大。”

朱大湖:“这事认得我,我不认得它。”

张志明马上拨开了一个手机号:“是朱金华吗?”手机里传来朱金华的声音:“是啊,是张书记吗?张书记,我爷爷在吗?”

张志明将手机递给朱大湖:“朱大伯,你孙子金华的电话。”

朱大湖这才不悦地接过张志明递来的手机,朱大湖:“金华,孩子啊,怎么这么长时间不给爷爷来电话,想死你爷爷了,你还好吗?”

59.深圳市某化工厂(日,内)

朱金华在与爷爷朱大湖通电话:“爷爷,我请你不要再阻挡妹妹的婚事了……”

60.电话那一头,后湖朱家畲族村朱家门口(日,内)

朱大湖拿走手机骂道:“金华,你这个吃里爬外的小家伙,你被当官的给骗了……”尔后朱大湖面对张志明:“你们当干部看我孙子年轻,专门欺骗年轻人。我告诉你们,你们那一套在我面前不灵了。”

这时朱大湖又拿起手机:“毛小子,我没工夫听你说话了”,尔后手机关上了,扔给张志明。

张志明接过手机,手机又响了,张志明把手机递给朱大湖:“朱大伯,你听几分钟你孙子的话,请你听一会你孙子的手机好吗?”

朱大湖无奈地接过手机,听到手机里朱金华的哽咽声,他连忙问:“金华,我的孙子,你怎么啦,怎么啦?快告诉爷爷……”

手机里传来朱金华的声音:“爷爷,我有个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朱大湖:“金华,你快说给爷爷听啊。”

手机里朱金华说道:“爷爷,我的好爷爷,今天我首先要告诉你的是我这次是死而复生……半个月前,我打工的化工厂不慎着火……”

61.(闪回)深圳某化工厂一角(夜,内)

朱金华等民工正在里面上班。这时,民工余复明不慎将一支烟蒂扔进火炉边,一时火光闪闪。

朱金华:“着火了,复明,大家赶紧离开……”

这时,烟火旋转,很快将车间围困。

62.化工厂另一车间(夜,内)

正在上班的余建平看见那边车间发生了火情,急忙对大家说:“一车间着火了,我们赶紧去救火。”

63.一车间(夜,内)

余建平冒着生命危险冲进火海,踢开大门,将被火围困的人一一救出。

正在里面指挥大家逃跑的余建平,看到朱金华被火围困不能出来,余建平再一次冲进火海,将朱金华救出,当他们冲出门口的时候,一块门架砸在余建平的头旁边。险些丧命……

64.(现实)后湖朱家畲族朱大湖家中(日,内)

朱大湖面对张志明:“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这时,余复明走了过来:“爷爷,我回来了。”

朱大湖:“复明,你不是在深圳打工吗?”

余复明:“那场大火就是我惹起的,要不是建平我也没命了。”

余复明动情地说:“爷爷,我让建平救了,我代表我们前湖白族村在外务工获救的青年回来向张书记报告,请张书记带我们到你们村燃放鞭炮,感谢后湖朱家畲族人的救命之恩。”朱大湖百感交集:“真有此事,那我们两村的冤仇……”

张志明:“大爷呀,那场血战是新中国成立前旧政府不顾群众死活而发生的事,现在是人民政府,我们不要再计较过去的事了。年轻人都知道以和为贵。你在村里德高望重,怎能抱旧皇历赌怨气呢?自古道冤家宜解不宜结,看现在,党和政府都在提倡构筑和谐社会,这是人心所趋啊!我劝你往日的事不要再提了,白畲两个族村的人应该团结起来,共同和谐创业才对啊。”

刘乡长:“是啊,大伯,过去的事你要好好想想,不要老钻牛角尖才对啊。”

朱大湖:“张书记,刘乡长,我错了”,尔后,满含泪水面对朱丽华、余建平:“孩子们呀,爷爷我对不起你们呀。”朱丽华说:“爷爷,你这个孙女婚姻还要不要呢?”

朱大湖走近余建平搂住对方的肩高兴说:“这样好的孙女婿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朱金华在打电话:“爷爷,在外打工一年来,我和建平还有我们两个村的年轻人和睦相处像好兄弟一样,我们都拿余建平当作大哥。没有建平哥,你还能见到你孙子吗?爷爷,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我找了个前湖余家白族的女孩做老婆,你知道她是谁?”

朱大湖:“是谁?”

朱金华电话声:“她是建平的妹妹余芦花。”

张志明:“大爷,告诉你个好消息,孩子们的婚事都定在三月三了,县委书记、县长都来参加我们两个族村的婚礼。县委县政府对我们两个村的百湖权属重新划定,为让两村永结同心,决定投资500万元为我们两村建起一座连心桥。”

朱大湖:“太好了,孩子们,你们相爱赶上了好时代呀。”

余建平:“大爷,谢谢你同意我们的婚事。”

朱大湖:“不,你们应该感谢张书记,为你们牵了红线。”

张志明:“不,应该感谢党和政府,为我们两村牵红线,搭连心桥。”

65.前湖余家白族村余建平家(日,内)

张志明与余父在交谈。“老余,你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你的脑筋怎么还停留在旧社会呢?前湖余家白族与后湖朱家畲族一衣带水,我们不该把思想停留在新中国成立前,应该抬头向前看才行,建平是个优秀的退伍军人,他的眼光是对的。”

余父:“张书记,我错了,我怎么这么糊涂!?我现在完全支持建平和丽华的亲事。”

66.湖光镇街胡苟生家(日,内)

余建平与余杏牡谈话:“姑姑,你脸上怎么青一块紫一块?”

余杏牡:“这……”

余建平:“是不是姑爹又把你打了。”

余杏牡含泪点头。

余建平:“姑姑,你怎么总是这么闷闷不乐?四十刚过,怎么额头上的头发就白了呢?”

余杏牡:“侄儿,姑姑是难过,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余建平:“姑,我知道你从心里根本不爱姑父,只爱春牛叔,姑父那德行也根本配不上你,我想好了,你们还是离婚吧。”

余杏牡:“侄子,这婚怎么离得了?”

余建平:“一定能,有张书记做主。”

67.湖光镇街胡苟生家(夜,内)

余杏牡与胡苟生谈话:“苟生,我咨询过了,我起诉后你若迟迟不去签字,法院在报纸上发表声明一段时间后,可以直接判决我们离婚。”

胡苟生:“什么,你想离婚,这个字打死我也不会签。看哪个法官判决我的离婚,我一定要杀了他。你这个贱货,怎么头脑里还是那个后湖朱家畲族人,你告诉姓朱的,哪个人给我戴上绿帽子,我可不会放过他。”

这时,余建平走了进来,接过话茬儿:“姑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知道吧,现在是法制社会,假如你一意孤行的话,你会蹲大牢的。”

胡苟生:“建平,你可不要吓唬我啊。”

余建平:“我警告你,胡苟生——你不配当我姑爹。你知道我是侦察兵出身,假如你敢动我姑姑一根毫毛的话,我一定不会饶过你。”

胡苟生起身:“杏牡,我去县里买点东西,明天回来。”

68.湖光镇胡苟生家(夜,内)

朱春牛爬进屋内,余杏牡打开门窗,让其入房。

床上,余杏牡与朱春牛脱衣相抱……

余杏牡:“春牛哥,想死我了。”

朱春牛:“杏牡,我……”

余杏牡面对朱春牛:“春牛哥,我真想死了算了,胡苟生每天晚上欺负我,我不爱他,又怎能和他睡一张床呢,我好怕好怕他……”

这时,胡苟生冲进屋内,发现妻子与朱春牛相抱,大叫一声:“快来捉奸啊!……

朱春牛倏地站起,被胡苟生用扁担击倒……

69.镇公安派出所(日,内)

胡苟生等将朱春牛送到派出所。

派出所郑所长面对朱春牛:“春牛,我马上立案了,你这是几次冲进人家屋里强奸人家老婆呢?”

朱春牛:“我不是强奸……”

这时,张志明走进屋里面对派出所所长:“郑所长,我认为你以强奸罪来立此案是错误的,这不属于强奸。”

胡苟生:“姓张的,你还有什么脸面为一个强奸犯开脱罪责,你还是不是个共产党的干部?”

张志明义正词严地:“胡苟生,你整天游手好闲,算什么好男人?!再说,老胡,强扭的瓜不甜。你这样牛不喝水强按头,你们会有幸福吗?这么多年了,杏牡过得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70.湖光镇胡苟生家(日,外)

胡苟生真诚地与余杏牡交谈:“杏牡,张书记跟我说了好一会,我的脑子总算说通了。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我虽然得到了你的人,却得不到你的心。张书记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我想好了,我们离婚。”

余杏牡高兴并感激地:“好的,苟生,我们虽然离了婚,但我以后会把你当亲兄弟一样敬重你。”

71.山路上(日,外)

朱春牛与余杏牡走来。

余杏牡:“春牛哥,我和苟生说好了,他已经同意了离婚,张书记还说到时为我们和建平他们一块举行集体婚礼!”

朱春牛心声:“张书记,我春牛一生一世都忘不了你啊!”

72.前湖余家白族村余建平家(日,外)

余建平与妹妹余芦花开玩笑。

余芦花:“哥,什么时候我吃你和丽华姐的喜糖啊?”

余建平笑着嗔道:“就知道吃,你这个好吃鬼。等你吃哥喜糖的时候,哥同时要吃你和金华的喜糖。”

余芦花:“那我们四人的喜糖一块吃,谁也不欠谁的。”

余建平:“不,还有杏牡姑姑跟春牛姑爹,是我们六个人的喜糠。”

……

73.百湖桥上(日,外)

蓝天白云,一群候鸟振翅飞翔,锣鼓齐鸣,鞭炮作响。

一双白蝴蝶在粉白红色的芦花丛中飞舞着,它们是那么依恋,那么悠然,那么亲切。

余建平与朱丽华等三对新人集体婚礼正在这里开始举行。

74.芦苇荡中(日,外)

集体旅游婚礼正在进行中。

县委书记、县长等人也来了。

张志明与县委书记握手。

张志明:“想不到书记、县长也来参加两族村的婚礼。”

县委书记:“这是百年一见的大喜事,我们不能不来祝贺啊!志明同志,你这个司仪可得当好啊。”

张志明:“书记放心。”然后他面对大家:“各位父老乡亲,同志们,今天集体婚礼的司仪我来担当,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为余建平先生与朱丽华女士,朱金华先生与余芦花女士,朱春牛先生与余杏牡女士三对新人举行婚礼。”

此时鞭炮声,鼓乐声齐鸣。

75.百湖岸边(日,外)

张志明组织两村干群开会。

张志明:“乡亲们,我们开个群众大会,为这两条湖面划个界线,想请你们两个村族派出群众代表议一议。”

前湖余家白族余家代表甲:“张书记,我去档案局查过资料,百湖早在乾隆年间就属于我们前湖余家白族村的。”

后湖朱家畲族村代表乙也不示弱:“可乾隆年间的档案记载也有我们后湖朱家畲族村的一份。”

张志明:“老古说得好,让一让六尺巷。乡亲们,同志们,你看这样行不行,百湖以中间为界,两村各半怎么样?”

前湖余家白族村代表甲:“我赞成。”

后湖朱家畲族村代表乙:“我也赞成。”

刘乡长:“现在我们对两村拥有的百湖归属界线进行一次合法式彻底性的划定,通过两级分别做两村群众思想工作,对两村群众历史上互相争夺要推进50米的划定的水面界线进行折中。同意的请举手。”

众人举手,掌声雷动。

张志明面对刘乡长:“刘乡长,你看我们下一步是不是将这条湖的水面整体承包出去?”

刘乡长:“对,我马上派人在省报上刊出竞标广告,通过招标竞拍,拍出最高价,将外商承包百湖,利润平均分给两村的群众,同时又让两村人来这里做事,这样多好。”

76.后湖朱家畲族村连通前湖余家白族村的水路上(日,外)

张志明与刘乡长上船,张志明:“等下我们去后湖朱家畲族村看看。”

老乡甲:“张书记,别看后湖朱家畲族与前湖余家白族仅一水之隔,可两村两族来往都很不方便,要是在这里建座桥,那该多好啊。”

老乡乙:“是啊,这条湖就像一条隔心湖,要是有座桥才好啊!”

张志明:“老乡,你这个要求说得好啊!我明天就去把建桥报告送到县交通局,争取早日结束两村两族不通陆路的历史。”

77.湖光乡政府会议室(日,内)

主席台上悬挂“余干县湖光乡百湖承包竞标拍卖现场”字样。

刘乡长先讲话:“乡亲们,各位老总,今天由湖光乡政府主持的百湖30000亩水面招标竞拍会现在开始。”

竞拍师:“我宣布竞拍底价是3000万元,请大家亮牌。”

外商甲亮出“3000万元”的牌子。

竞拍师随之喊道:“红旗东北开发公司3000万元。”

外商乙亮出5000万元的牌子。

竞拍师:“南方水产开发公司5000万元。”

这时,不断有人亮出“6000万元、7000万元、8000万元、9000万元”的牌子。

肖总在众人的掌声中亮出“一个亿”的牌子。

竞拍师将锤放下:“海南客商肖大发最后亮牌1亿元,现在我宣布获得湖光乡3000亩水面的开发权的是海南大地开发公司肖大发。”

肖大发在众人雷鸣般掌拍中站起来。

肖大发面对乡长以及众乡亲:“乡亲们,我肖大发人生地不熟,但我看中了百湖这个好地方,我说话算数……”接着拿出银行卡:“这是我向你们上交的第一年的承包款1亿元……”

刘乡长紧握肖大发的手:“好的,我马上把这一亿元按人口平均分发给两村群众。”

78.县交通局(局长办公室)(日,内)

张志明向局长送上一份报告:“李局长,我们湖光乡前湖余家白族村和后湖朱家畲族两村相邻,但隔着一条湖,我们想在两村建起一座连心桥,这是我们的申请报告。”

李局长:“好的,张书记,县委县政府开了协调会,只要涉及前湖余家白族后湖朱家畲族两村的事情县委县政府要求我们必须尽力解决,不得贻误!这件事你就放心了。”

79.百湖3万亩蟹养殖基地(日,外)

章萍与张志明、肖大发走了过来。

章萍边记边问:“肖总,你还看中了这里的什么?”

肖大发:“我首先看中了两村人好相处。鄱阳湖龙虾远销欧美,把湖承包拿出来,让乡亲们来我们益人生态公司务工,一块和谐创业;第二,关键是这里的水质成分好,这里没有污染,原料资源好,加上鄱阳湖野生龙虾年创汇可达100万美元;三是我看中的是这里的社会效益。这里农民每天收入不下两百元,通过打造“百湖”清水大闸蟹品牌,以品牌效应带动河蟹产业发展,销往上海杭州等地,小龙虾原来几毛一斤,现在涨到1元多,7元多,最大规模渔业资源人工增值放流,去年百湖已成为中国第一批被列入《国家重要湿地名录》7个湿地之一。冬天你来看,湖边落满了候鸟,白白的像雪花一样。候鸟对生存环境更加挑剔,它们不辞辛劳,万里而来,使这里充满了生命的气息。”

张志明接过话茬儿介绍道:“章萍,你来我们乡里可以发现好多好的素材。就说百湖的开发吧。两百年来,这条湖荒芜,渔业生产一直上不去,现在人工放养,产量提高了几百倍。”

章萍感叹地:“真是沧海桑田人间巨变啊!”

80.前湖余家白族村与后湖朱家畲族村相邻的百湖湖面上(日,外)

一座长长的桥梁正在建起。

81.“连心桥”大桥竣工典礼现场(日,外)

这里人山人海,彩旗飘飘,好不热闹。

张志明:“乡亲们,我看这座桥就叫连心桥如何?”

众乡亲:“好哇,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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