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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与弥嫣“拜堂”成亲

此时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能会的法术都用了,只希望弥嫣你不要来吧,我相信一定有奇迹的。那个香烧一会儿,她就烧一张黑色的纸,当香快烧完的时候,她拿起最后一张黑纸准备烧,一边烧一边说:“鬼就是鬼,哪会讲义气来救你……”

刚说完,就听外面传来了声音,有人喊:“哪里来的狗啊……”啊?怎么了?我也警觉的看,就见外面跑来一条白狗,嘴里叼着个东西,跑进来把东西往地上一放转身就跑了,速度特别的快。谁都没敢上前抓它。我以为狗来救我呢,还我白高兴一场,地上是一个红布包着的东西,好熟悉啊,他们一打开一看,啊,弥嫣,是那个木偶。就听弥嫣喊了声郎君,然后说,去了你的绝命符,放了我郎君。老娘么一脚踢翻了香炉,香刚刚烧完,好在我没事了。弥嫣,你去哪里了,你不能来这里啊!她会炼你的!弥嫣叫我不要说话,接着好像是对老娘么儿说,你们要我,我来了,是要鬼画符吗?把我放上法坛吧,我什么都听你们的。老娘么儿示意叫瘦法师把木偶放到新搭的法坛上去,那个老板又要鬼画符,弥嫣说一定放我回去才肯画,不然情愿魂飞魄散。

他们答应放我走,对我再也不追究,我怎么可能走,我老婆在这儿呢,我不会走的,弥嫣,要走我们一起走。弥嫣告诉我不要管她,只管回去,说我回去就知道她刚刚为什么不在旅社,而且她天亮之前一定会回去的,要我放心等她,相信她。再她一再劝说之下,我只能先回家。一路上很难过,会不会是弥嫣故意这样说的,心里只能期盼弥嫣天亮之前能回来,一回到家发现门没锁,推门一看,啊……客厅里有个人,居然是我姨奶黄眉师太,我姨奶来啦,好像看见活菩萨一样。姨奶旁边还有一条大白狗,就是那个叼着弥嫣跑去的大白狗,太惊喜太激动了。姨奶您怎么会在这里?姨奶叫我先不要着急,家里她已经布置了一个法坛,烧了香点了蜡烛,还有米,桃木剑放在旁边,拿起桃木剑往桌子上敲了几下,又烧了个符,往碗里边放。她告诉我要做法招会弥嫣的鬼魂,太好了,我真是激动死了。弥嫣有救了,原来都是姨奶的计策而已。

姨奶拿笔在纸上写上傅弥嫣魂魄归位几个字,又在一个木牌上写着“李傅氏弥嫣灵位”,摆在了桌子上,这个是给了弥嫣一个真正名分了。她说等会儿弥嫣的魂魄不能直接回来,为的是假装魂飞魄散,让那婆娘以为弥嫣魂魄已散,所以我得躺在地上,待会儿用还元出窍真法,离我的魂,我的魂出窍后跟着一道白烟走,边走边喊傅弥嫣,最后要是看到有亮光,就到亮光那儿去,走到跟前会是个灯笼,举着灯笼等傅弥嫣喊她,等到了弥嫣,吹灭灯笼就可以回来了……

我躺在了地上,头顶点了油灯,脚底点了香,那大白狗歪头看着我。接着姨奶要我闭眼,心无杂念,她要念咒,助我魂出窍招弥嫣回来。我出窍后她就要去做法。迷迷糊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感觉跟做梦一样的,跟着烟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看见个灯笼,打起灯笼来,灯笼上好像还有傅弥嫣三个字,就和做梦是一样的感觉,我就喊“爱妻傅弥嫣随夫前来,爱妻傅弥嫣随夫前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有个女的答应我了,郎君,是弥嫣,你在哪里,可是我看不见她,但是手又牵着个人的手,却不知道她在哪里,就这种很迷幻的梦境一样,我说弥嫣你在吗,弥嫣说郎君我在。好,我要吹灯了,把灯笼里的蜡烛吹灭,突然就睁眼醒来了,就和做了一场梦是一样的,什么时候了,居然快天亮了。浑身的汗,我问姨奶弥嫣呢,姨奶指着法坛上的木斛,在那里面。

这才放下了心,姨奶给我喝了碗定魂符水,压了压惊。心神安定好了才问姨奶怎么会来的,原来姨奶正是昨天晚上来的,她收到难香预测我有劫难,所以赶来,只是她身有事,来迟了一些,晚上到我家敲门没人,于是叫大白狗闻味前去找我,大白狗循着味道找到了旅社,在门外闻到了弥嫣,弥嫣开了门,大白狗就叼着我的东西和木偶回了家给了姨奶,姨奶得知弥嫣鬼魂的事,知道我不妙,于是让白狗叼着弥嫣回去找我,却发现我被他们带走,于是回去找姨奶救我,姨奶出了这个办法,让白狗叼着弥嫣木偶回去把我先换了回来,这才用招魂法招回了弥嫣,暗使法术让那个婆娘以为弥嫣魂飞魄散,才算是暂时了结了一桩事儿。关键时刻还得是姨奶出马,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我想和坛子里的弥嫣说话,姨奶却不让我们说话,说我们暂时不准说话,七天之后才能说话。那么接下来就讲一讲姨奶为什么牵着白狗来了,从正月那天我去姨奶家开始,她为什么不在呢,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年三十那天姨奶发现家中跑来一条白狗,那白狗与姨奶心灵感应居然说话,姨奶一听才知道,白狗说话的声音是曾经一位故人,是个年长异人,名为孟鹰,比姨奶小岁数,六十来岁的一个老头,这个孟鹰老人年轻时在东南亚一带专门给赌博的人做法术出老千,养小鬼,干了不少缺德事儿,后来诚心悔过并且砍了自己的三根手指头,回来归隐乡村种田不问世事,默默无闻的做善事赎罪,姨奶跟他认识的时候他已经归隐了,孟鹰曾有个徒弟,因为徒弟不想学巫术,用皮毛法术去赚钱,被他赶走了,去年那个徒弟杀人害命,用干尸贩毒,后背通缉,孟鹰得知,决定清理门户,抓到了徒弟把他送进了监狱,这徒弟被判死刑,谁知道他死前咬破手指头,用血在身上画了冤魂索命符,被枪决后成了冤魂厉鬼,找师傅报仇,冤魂找到师傅家,在门口哭,假装忏悔,师傅念师徒一场,决定给他超度,谁知道他趁师傅不注意施铁杵打死师傅,勾走了师傅的魂,自己上了师傅的身体,意为借尸还魂,迫使孟鹰老人魂魄无依,魂魄找来找去看到一条将死的老狗,当狗主人把野狗尸体埋掉后,他借了野狗的尸体上了身,无奈之下想起姨奶,前往万佛山找到姨奶,求姨奶帮忙,找回尸体,把徒弟的魂打出去,以免他再害人,所以才有了正月初一有人看见姨奶牵着白狗外出,那就是姨奶带着狗找尸体去了……

后来在苏州找到了尸体,那个冤魂还借着尸体躲在某个酒店里要害人呢,姨奶把尸体上的冤魂厉鬼给打了出来,收进坛子里给镇住了,不过老天注定有这一场劫难,孟鹰老人返魂无效,黄泉路近,只能埋葬尸体下了黄土,由于属于横死,所以鬼魂则暂时在白狗身上,到三月初三的时候,便会离魂入鬼门关了,姨奶说三月三、鬼下山,鬼门关开小道,凡是未报到的孤魂野鬼会这个时候能入鬼门关走黄泉路,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五天后就是三月初三,那个时候孟鹰老人就可以入鬼门关。我真想对那个白狗打声招呼,嗨,大爷,你好。不过它就像一个普通柴犬一样看着我。但它的眼神看上去和其他狗都不一样,很哀怨的样子。

那弥嫣呢,弥嫣怎么办?姨奶说弥嫣心事未了,暂时不能送她走的,只有了了她的心头事才能安心去投胎,可是弥嫣到底有什么心事未了啊,只有等七天之后才可以再问她了。还是先休息吧,晚上睡觉我是睡在客厅的,大白狗也睡客厅,它是趴在阳台那儿看着外面,夜色下我看见它闪闪发光的眼睛看着外面……迷迷糊糊要睡着了我,就听到一个老大爷说了声:“孩子,你姨奶黄眉师傅比我幸运多了,我当年有眼无珠,错收了个徒弟,最终断送自己性命,这也是我年轻时做过太多缺德事,真是一报还一报,世间终有恶果,早晚要偿的,多行善事,莫管名利,好好领悟啊,孩子。”

反正就好像是梦里一样的,那个白狗跟我说话,又像真的一样的感觉……

三月初三那天晚上十二点之前,我和姨奶一起,牵着白狗找到人烟稀少的空旷地方,设了法坛,烧纸钱,请魂离白狗尸体,开道送他上路,姨奶念咒,我就烧纸钱,这个是防止有孤魂野鬼来抢他的上路财,最终送走了孟鹰老人的魂,白狗的尸体装进个箱子,找了个好地方也给埋了起来。两天后的晚上,快十二点了,弥嫣终于开口说话了,不过不是说,而是在那唱歌,唱的是:“烟花那女子,叹那第一声,思想起奴终身靠何人……”唱的人心里难过,我就问弥嫣到底有何心事未了,她迟迟不肯回答,后来姨奶出马问了她,她最终才告诉我,原来她生于清末民初,家中七姊妹,排行老六,乳名弘六姑娘,十七岁时父亲因沾染福寿膏,最终家破人亡,与姊妹分开,她被亲戚骗卖到烟花巷,可怜无依无靠,不肯接客,被打的死去活来,脸被老鸨抓花,最终成了个使唤丫头常年被侮辱大骂,弄的人不像人,一直到二十多岁时,军阀混战,战乱中她偷跑脱身街头成了乞丐,街头偶遇一个老太婆乞丐,看老太婆可怜,把自己要来的食物给了老太婆,却不想这个老太婆是个神婆,会些法术,她看弥嫣心地善良,收了弥嫣做干女儿,言传身教了一些小法术,希望弥嫣能用上,但不久后老太婆就去世了,弥嫣含泪葬下干娘,借着干娘教的一些法术去帮人做法,勉强吃了口饱饭。

靠着勤劳双手给人做活,慢慢存了一点积蓄,后来得识一个从外地来的街头卖小货的小伙,那个小伙说他也是孤儿没有父母,两人两情相悦,小伙决定娶弥嫣为妻,弥嫣感动流泪,都是无父母之人,在一起终于都有了依靠,定好了婚期,本以为找到了依靠,从此再不用受苦了,可没想到这男的已经有了家室,他趁结婚之日,拿走了弥嫣所有积蓄,人逃的是无影无踪。弥嫣想明白自己太天真太傻了,看着脸上被抓花的痕迹,谁会娶她这样的丑陋姑娘,那天她哭干了一辈子的泪水,最终没想开,给自己写下个灵位,写完后又把灵位上的男人的姓给掰断扔掉,顶着红布喝下男人给她留下的毒酒自尽,香消玉殒……从此红盖头跟那半块灵位再不分开,谁都拿不开,最终到了小和山的山洞内,一直就在那等,等着她的如意郎君……

弥嫣说完后,我的心情好沉重。她终身还是没有得到好的依靠,孤苦无依顶着红布顶了百年,最终等到了我,现在唯一就是想和我拜堂成亲,完成她最后的心愿,让她最终有个名分,活着的时候受尽人家苦楚,死后苦苦等了好多年,最终没有放弃,让她等来了我,一切都好像冥冥中安排好了,人生真的是命运无常,好像一场戏……

随后的几天,姨奶帮我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在家里给我和弥嫣安排了个拜堂,和中国传统的一样,不想我人生中的大喜事和一个女鬼结成了,我当时是想既然觉得自己丑陋无比,活着的时候没人要,死后可怜寒心等了一百来年,不能让她再可怜了,就跟结为夫妻,我好好照顾你,一直到鬼门关为你打开的那一天!拜堂的时候是把坛子放在桌子上,烧了香盖上红盖头,也没喊什么一拜天地什么的,就是念叨了几句,那天弥嫣姑娘放声的哭了出来,从来没听过一个姑娘哭的这么开心、这么难过、哭的让人感动落泪……当然人鬼是不能如正常夫妻一样洞房的,这天晚上我和坛子里的弥嫣聊了很久很久,她给我讲述她在世的时候经历的种种,我这辈子也没和一个女孩聊过这么久的话,可以说是秉烛夜谈,她还告诉我人世间丑态万千,牛鬼蛇神单纯可爱,斗得过妖魔鬼怪,斗不过人心可怕,还说她要是不在了,我要好好照顾自己,以后找个单纯善良的姑娘一起过日子,姨奶修为高深,但也是人,终究也会有百老的一天,更要好好孝顺她……我不希望她说这样的话,你就是我的妻子,我们永远在一起,她开心的笑了,笑声非常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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