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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神凤符印

大约距今六十多年前,在飞火浮陆这块神秘的土地上,出现了三股极为强大的势力,它们分别是中原的天梧、东北方的归域和南方的留卿。为了争夺一处传说可以通往道君遗冢的入口,三大势力之间爆发了一场旷日持久,有史以为最为惨烈的大混战。因为相传那处入口就隐藏在天梧城中的皇父台下,是以有着两百余年历史的天梧古城几乎毁灭殆尽。有人说,那场战争,杀死了三大势力最勇敢的武者与最聪明的谋士,无论是归域,还是留卿,连一个士兵都没能活着返回故土,而天梧更是尸骨千里,哀鸿遍野。

直到后来天梧出现了一位名叫凤昭的凤氏后人,曾经煊赫一时的天梧,才得重新获得生机,甚至更胜往昔。然而不久之前,这位文韬武略的凤武烈公崩逝了,谁将是他的继承者?能延续天梧的辉煌吗?

据说这位已故的先君,在晚年也做了一些糊涂之事。比如,他先是赐死了既孝且贤的太子攸,又将其他所有成年的儿子都赶出了天梧城,直到他临终前,身边也只有两个孩童,一个年仅七岁,一个只有两岁。虽说他没有册立谁为太子,但很显然,他是打算死后将天梧城交给那两个孩童中的某一个,这一切,只因为两个幼童的母亲是他最宠爱的女子。

由于所有的成年凤氏公子都不得居住在天梧城,所以待他死后,天梧城便落在了几大卿族的手里。他们是分别以执公明婴、掌教岳书、宰辅苏文、龙卿朱勾、凤师凌恪与麟弼羽云为代表的明、岳、苏、朱、凌、羽等六大卿族世家。执公、掌教和宰辅三卿主政,龙卿、凤师和麟弼三卿主军,其中犹以凤师一职最为重要,卿位虽列在五,但却因执掌着天梧六军的至高兵权,足可以覆雨翻云,左右天下。龙卿则掌管天梧宫城的两支禁卫部队:烈羽卫与骁云营,而麟弼控制的,却是一支极其神秘的特殊组织,甚至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卿族之间虽表面上同心辅佐君主凤氏处理天梧军政,实则私下却是勾心斗角,各怀鬼胎。卿族中明氏忠心先君,凌氏忠于已故太子,而羽氏依附二公子玄,朱氏则是三公子夷的幕后支持者,其间各种利益纠葛、婚姻盟约更是错纵复杂,真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先君崩亡,继嗣未立,各方势力虎视眈眈,天梧城中已是充满着一股股波涛汹涌的暗潮。

幽云侯凌松望着远处夕阳下连绵的山峦,过了最高的那座明觉峰,向东便是敌境归域了。他所立之处,正是天梧东方边境的幽云关。自他二十六岁奉命镇守于此,至今已整整十年了。还有他的二弟凌鹤与三弟凌蛟,也分别镇守着通往南方留卿的游虚关与天泉关。他们三兄弟每年会有一次回家探望妻儿的机会,但时间并不固定,而且极其隐秘,除了父亲与他临时指派持有神凤符印之人,绝不会有第三人知晓。他们一般是三人轮流秘密潜回天梧城,停留不会超过三天。也有极其特殊的时候,比如有重大军事会议等,也会三人同时被召回。

此时他的思绪,飘向了身后千里之外的都城——天梧。今天是五月初六,就在七天前,正是父亲的六十大寿,他原本是想借此机会,兄弟三人一起回去给父亲拜寿,却被父亲以新君即位,恐生边患为由拒绝了。

昨日,他老人家已派人送来了一些寿宴物品,有自家置备的衣物糕点和美酒佳肴,也有亲友前来拜贺所带的寿礼,说是让他分给众位将士。虽然身为凌府长子,他连父亲这么重要的日子都不能参加,难免有些遗憾,但将士们却是人人激动不已,倍感凤师大人浩荡之恩,此时正在山下的营地尽情吃喝玩乐。

凌松想到父亲送来的东西,脸上不免露出一丝笑容,右手从腰间取下一把佩剑,爱不释手地抚玩起来。这是父亲特别赠予他的,因知他平生嗜剑,而这把剑乃是百年前,一代铸剑宗师明夙所铸,明夙当时身为明氏家主,铸了三把名剑,分别是太幽、藏影和斩鬼,其中明夙最为喜爱太幽,是以死后他的子孙便将太幽一同随他陪葬,而另外两把便成了明氏的家族圣物,想不到这次明无心竟会舍得将其中的斩鬼,作为寿礼赠予父亲。自明氏家主明婴数月前死后,他的儿子明无心已是新任家主,而明无心正是凌府的女婿,凌松的妹妹凌薇正是嫁给了他。原本他的父亲明婴与父亲乃是生死之交,只因在新君即位上政见不合,是以两家渐生怨隙,明无心更认为他的父亲正是被父亲害死的,一直耿耿于怀,却不知这次为何竟做出这般大的牺牲。不过听说父亲寿辰那天他并没有亲自去,只是让妻子凌薇代劳。明家世代精于冶炼铸器之术,明无心更是被誉为“天梧第一巧手”,据说无论有多么重要之事,他每日至少也要在铸器鼎炉旁超过六个时辰,父亲调遣六军的神凤符印,便是出自他手。

“侯爷,天色已晚,你怎么站在这里呀,难怪大伙儿吵着要和你一起痛饮到天明,却怎么也找不到侯爷!”司马燕丰大声喊着匆匆奔上凌松所立的山岩。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一套黑色戎装,脚步轻盈,身手矫健,背上的剑穗随风猎舞,令人看起来就觉得绝非等闲人物,甚是飘逸不俗。

凌松这才发现夕阳早沉,四下已有些啾啾的虫鸣声,整片山脉蒙上了薄薄一层黑纱。无论这里曾经多么地厮杀震天血流成河,风云过后,依然是天地悠悠,岁月静好。他转过身来,笑道:“好,今晚大伙儿就喝他娘个痛快,不醉不归——”话音还未落,凌松“咦”了一声,指着山下营地西南方的大道上,有团黑雾一样的东西,道,“燕兄你看,那是什么?”

燕丰顺着凌松所指的方向望了望,点点头,道:“天色太暗,看不清楚是什么,不过依情形那东西正是冲着我们营地这边来的,应该就是他了。”

凌松奇道:“什么应该就是他了?你知道他是什么?为何能直闯我们的道武大营无人阻拦?”

燕丰笑道:“侯爷真以为燕某人是专门找您喝酒的?让老相爷知道,那还不灭我九族,方才接到飞讯,说是有侯爷的家使前来,似有急事,只是想不到这来的速度也太快了,都快赶上飞鸟了。”

凌松闻言一惊,那肯定是骑着父亲的飞骑“绝云骓”了,日行千里,从都城至此也不过一日功夫,既然父亲都用上“绝云骓”了,事情定是十万火急,思及此,他立时展开身形,直奔向山下的道武军大营。

就在凌松与燕丰二人准备挑选两匹骏马前去迎接时,已能听到一阵阵“得得得”疾雨般的马蹄声,空旷的夜色中,那疾蹄声更是显得清脆响亮。片刻之后,人影一晃,骑者已至,跳将下马,大喝一声:“千里加急!神凤天威!阻者死,逆者亡!幽云侯接令!”凌松急忙接过使者手中锦裹,正待仔细询问,那人已然翻身上马,疾驰而去。眨眼间,古道尽处,暮色苍茫,一卷黄烟,一骑绝尘。

来人骑的是一匹全身乌黑,只有四蹄纯白的踏雪马,踏雪马乃是凌府于极西雪域之地秘密饲养的一种战骑良驹,而此马更是踏雪马中万里无一的神骑“绝云骓”,可以七日不食不饮而日行千里,如今父亲不惜派人以此骑传讯,事情定是非同小可。凌松连忙打开手中的锦裹,里面果然是一尊极其精致的朱凤铜印,正是父亲调遣六军的兵符信物——“神凤符印”。

变起仓促,凌松来不及思索,便返回房中,将“神凤符印”的凤首左转几圈,右转几圈,然后向下一按,“喀嚓喀嚓”一连数声轻响,“神凤符印”的凤喙微张,竟吐出一枚小铜钥来。凌松将铜钥插入符印的底部,那符印便从中一分为二,滚出来一团小纸条来。

凌松将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却只写了“凌府大难,只身速回”八个字,正是父亲的亲笔。凌松强自镇定心神,收起符印,唤了一声“燕兄!”

燕丰早已候在门外多时,闻言推门而入,道:“老相爷连他的‘绝云骓’都派上了,究竟发生了何事?”

“我也不知,他只是命我只身速回天梧城。”凌松说着将纸条递给燕丰,道,“父相大人若无天大之事,断不会这般匆忙召我,这里一切就暂时有劳燕兄你了,待我回来,定然与你一醉方休!”说着便欲离去。

“侯爷且慢,我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其一、老相爷素来行事谨慎,怎会大张旗鼓地派人传命,又不说明情由便召你只身返回;其二、老相爷之所以让三位侯爷出镇边关,除了防御外侮之外,亦是自安之策,一旦都城有变,三位侯爷大军在外,任何人与势力皆不敢轻举妄动,而如今……”

燕丰话未说完便被凌松打断,道:“‘绝云骓’是否世间独此一匹?”

燕丰点了点头。

凌松又问道:“那方才燕兄也看过纸条,是否父相大人亲笔?”

燕丰只得又点了点头。

凌松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块木牌,交于燕丰,道:“司马燕丰,即刻起,我命你代掌道武军一切事务,全军即刻戒严,直至我回来,不得有误,听明白了吗?”

燕丰只得躬身接过凌松手中的令牌,沉声道:“司马燕丰领命!”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凌松早已消失在辕门之外。

燕丰收起令牌,往日此类代理之事,亦非无有,只是不知道为何,这次,他的内心深处,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最近之事,一件件外表看上去全不相干,实则似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先是明氏家主自缢身亡,新君凤夷登基,接着便是老相爷六十大寿时受封为开国公,三子分别受封为幽云侯、游虚侯与天泉侯,而明家竟以家族圣物斩鬼神剑当作寿礼赠予老相爷,如今又是“绝云骓”千里急召,而一直与凌氏不合的朱氏与羽氏,上自家主,下自仆丁杂役,皆是深居简出,这一切,莫非真的只是巧合吗?

“绝云骓、幽云侯,绝云,幽云,绝,幽……”燕丰口里不由地念着这几个字,觉得很是有些不吉利,胸中莫名地沉重起来,像要窒息一般。

凌松心中焦急万分,身下所骑虽也是踏雪马中的极品,但仍恨不能像“绝云骓”那般神俊,不停地催马疾驰。数个时辰后,已是出了幽云关道武军的范围,过了眼前的禹门口,再往南就是通往天梧城的大道了。

这个禹门口其实是一段狭长的山谷,凌松想到马上就要进入官道,精神一振,忍不住清啸一声,震得两旁山壁上高耸入云的奇树怪木鸟飞猿啼。他正要策马前行,却见不远处仅可容身的谷道上,出现了一道青色的背影,即便是他方才那响彻山谷的啸声,也没有让那人转过身来。

凌松在距那人三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在马上拱手道:“不知这位朋友怎么称呼,在下身有要事急于赶路,可否能借道方便?”

不料那人沉默片刻,竟是长叹了一声,冷冷地道:“能多活一刻自是好的,何必这般极于上路呢?”说着缓缓转过身来。

凌松心头一惊,待与那人打了一个照面,脱口道:“是你!”心知此番遇上平生大敌,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一时间凝神静心,周身精气充盈鼓荡,斩鬼“铮”地一声出鞘,剑身被凌松手中散发出的气劲震得嗡嗡作响,剑尖微微颤抖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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